《质子为谋》土豆肉片

5、第 5 章

　　江景堂只觉得头痛欲裂，他脑袋不太清醒，梦到了许多东西，有时候是梦到现在，有时候是梦到以前。
　　破碎混乱的梦境混合到一起，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浑浑噩噩之间感觉仿佛有人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他身子一直在发烫，可那双手寒似凉冰，在他发热的脸上抚过。
　　他下意识的就抓住了，那双手的主人似乎是愣住了，片刻后又随着他牵住，江景堂握在手心里，皱着的眉毛松紧了些。
　　半晌，江景堂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那双手也抽了出来。
　　萧煜珩转身走向外间，问季长青：“你这药得何时才能醒?”
　　“王爷，此药毒性不大，发了热过两天便能自己好了。”
　　萧煜珩看向里间，疑惑的皱了皱眉毛，“他已经躺着三天了，怎么还不醒?”
　　季长青也不怎么清楚：“估摸是王妃先前的伤口一并复发了，所以药效延长了些。”
　　里间的江景堂似乎听到什么人叽叽喳喳的讲话声，他自幼习武，听力不差。
　　江景堂缓缓眯开了眼睛，看见阳光刺在他的眼睛上，又紧紧闭住了。
　　只听到外间的谈话声。
　　“王府的人这几天处理了。”
　　“是，王爷，那江景堂……”
　　那头沉默了片刻，又说道：“先留着他，日后有用。”
　　原本萧煜珩就打算用药物为由令江景堂发一场热，以便有借口换掉景帝的人。
　　然后对外声称江景堂一病不起，将他囚在院里日后处理了算了，可是他有点动摇了。
　　江景堂紧紧捏住他的手喊阿娘的时候他有些犹豫了，十九岁的江景堂同六岁的时候一样，遇到了事喜欢喊娘亲。
　　季长青觉得不妥：“王爷，那质子留着恐怕后患无穷。”
　　萧煜珩没有说话，看向里间，沉默片刻。
　　“留着。”他道。
　　江景堂心下一惊，缓缓睁开眼睛，果然那日他觉得古怪，萧煜珩怎会对他那么好给他喝药。
　　想来那药加了些令人生病发热的东西。
　　他心里冷笑，萧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周景帝是，他大名鼎鼎的宁定王也是。
　　只会用一些肮脏的手段。
　　外头的谈话声没了，传来了一阵轻声的脚步，江景堂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萧煜珩推开门，还瞧见江景堂昏沉的躺着，提步便走了进来。
　　他想干什么？现在动手?
　　江景堂心头一紧。
　　只见萧煜珩的脸越靠越近，呼吸也离他越来越近，江景堂手心紧紧撺紧身下的被褥，正准备睁开眼睛。
　　可萧煜珩的手并没有放在他的颈脖上，而是拉开了他的衣裳，脱去了外衣。
　　???
　　江景堂闭着眼睛只觉得十分荒谬。
　　但是他的手并没有停下，一直脱到里衣，正准备把里衣也脱了的时候江景堂忍不住了。
　　他慢慢的抬起手抓住萧煜珩动作的手腕，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萧煜珩见他醒了，愣了一下道：“醒了?”
　　江景堂哑着嗓子说不了话，用眼神指示了他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
　　萧煜珩这才放下已经替他脱了一半衣服的手。
　　房内一时间相顾无言。
　　片刻后江景堂坐起身想去拿桌上的水润润喉，但是一起来便牵扯到了身上先前的伤口，疼得他冷汗冒了下来。
　　萧煜珩伸手拿过，递给了他。
　　江景堂接过喝完了一杯茶水，又还给他。
　　待萧煜珩放回杯子后，两人又是一阵寂静。
　　江景堂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嘶哑着声音道：“王爷还有什么事?”
　　“既然没事了，那我便先走了。”萧煜珩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只见江景堂扯了扯嘴角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要了我的命吗?”
　　萧煜珩身形一顿，果然他刚刚是醒着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此事，我先道声抱歉”萧煜珩道。
　　“王爷不必如此，我只是一个不重要的质子罢了，是死是活又怎样呢，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江景堂看着他的背影嘲笑道。
　　萧煜珩喉咙紧了紧，说了句“你好生休息”便离开了。
　　江景堂听着关门的声音，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萧煜珩此时不要他的命，肯定是想到以后还能对他有什么用。
　　他静默片刻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躺在床上思索了半天。
　　半晌，他猛的惊坐起来，摸了摸身上的衣裳。
　　身上的衣服不是他的，江景堂低头闻了闻，衣服上有一股檀香味，是萧煜珩的。
　　再想起刚刚萧煜珩要脱他的衣服，难不成这几日都是萧煜珩在给他换衣服？

　　王府这几日静得出奇，先前的侍女们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面生的侍从。
　　想必这才是萧煜珩真正的目的，让他发热一场，再找个照顾不周的理由将景帝安插在王府的眼线清理掉。
　　江景堂半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拢了拢身上的外衣。
　　如今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萧煜珩给他下的毒药烈，他身上的伤口一齐复发，来势汹汹。
　　这几日他都不曾瞧见萧煜珩来过，每日来照顾他的都是一些新的侍从。
　　他倒是乐得清闲，不见是最好，看见了他心烦。
　　正想着，季长青推开了屋里的门。
　　这几日他被安排在王府，做了府内的管家，日日照顾江景堂。
　　江景堂觉得他人是不错的，话不多但是做事很细心，只可惜跟在了萧煜珩身后。
　　季长青递给他一本史记：“王妃，过两日便可以下床了。”
　　江景堂翻了翻书本，点了点头。
　　“如今府内并不安生，王爷让我告诉您先住在他院内。”
　　按理说他原本就不该住在萧煜珩院内的，但是为了掩人耳目，让那些眼线都认为宁定王喜欢南梁质子的紧。
　　周景帝什么都不稀奇，就是对他这么一个断袖的癖好十分好奇，他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堂兄居然喜欢上了南梁低劣的质子，这无疑是他令人诟病的一个污点。
　　不得不说萧煜珩对他这位堂弟拿捏得很准，知道他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做事超乎常人所想。
　　于是他让江景堂喝下发热的药，然后住进他的院中好暗中观察这些探子，也方便他看着江景堂。
　　江景堂对住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是个住的地方就行，他低头认真的看着史记，胡乱的点点头。
　　季长青见他专注，就没再讲话了，拿了他换下的衣裳出去清洗。
　　他堂堂大周副将，让他来做照顾人的活他是做不出来的，但是碍于萧煜珩的命令，他妥协了。
　　如今王府的探子慢慢的被拔掉，他们的人也在悄无声息中被安插进来，不能在任何一个方面出现问题，包括江景堂。
　　季长青看着手里的衣裳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们王爷留着这一个没用的王妃有什么用。
　　留在王府看吗，当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