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好变态啊 ...
-
五条悟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的拐杖。
又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的拐杖。
他们的学生宿舍右边一般都有个标配的不锈钢床头柜，不大，尺寸在变长60公分左右，为了防撞四周都做了圆角。
当然并没有什么用，最大的贡献是在这一年里让他在没睡醒迷迷瞪瞪的时候起码有三次撞到小脚趾痛到金鸡独立。
所以到底是防了什么撞，他也不太清楚。
所以它在被附着了咒力的拐杖像切西瓜一样一分为二的时候，真宫暁只感觉到了畅快，有种血栓被清除了的舒爽。
虽然他并没得过血栓。
特别是看到五条悟被这声巨响吓得一激灵的时候。
他故意使了点劲，拐杖的末端和地板发出了异于一般木器接触的噪音，更像是崭新的粉笔压在黑板上滋啊——
真宫暁每往前一步，他就下意识地往后踩。
可惜这个宿舍总共就那么点大，后面还顶着个书桌。
真宫暁跟电视剧里的杀人犯似的，拖着拐杖走到他面前，轻声细语地：“你怕什么？”
少年白皙的脖颈，秀气的喉结上下滚动，摇摇头又点点头。
真宫暁猜得到他想什么。
如果是单纯的挨打当然不怕，就这么点咒力加根木头拐杖，防御都破不了。他怕的是这顿打不挨实了，自己不会消气，这事估计过不去。
这次跟以前没用力打情骂俏似的手刀和脚踹和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真宫暁伸手摘下了他脸上的墨镜……的瞬间太阳穴暴起青筋。
宝石似的眼睛周围水雾似的弥漫着将滴未落的眼泪，连带着睫毛都带着湿气。眼尾压低了，更显出一股欲说还休的楚楚可怜。
“……”
被握在他手里那一部分的拐杖发出‘咔啦’‘咔啦’，被重物挤压的断裂声响。
“你怕什么？”他一把扔开被他攥得稀巴烂的拐杖，两只手撑在五条悟背后的书桌上，抬起头：“我又打不过你。”
被他环在臂弯里的五条悟心虚地缩了半圈：“怕你生气……嗝……怕你生我的气嘛。”哭嗝都演上了，会还是您会。
老子纵横茶海这么多年，还是比不过比不过。
但是怕还要做，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是啊……我气死了。”他伸手一推，个高腿长的五条悟又不敢顶力，一下就被他推地坐到了他的书桌上。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要骗我呢，就别让我发现……或者在我发现之前坦白。”
“我们是为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在急着辩解的五条悟的唇边：“不用再说了，所以……”
他伸出三根手指，接着慢慢弯下了中指：“事不过三。”
“你们什么计划什么想法都不用告诉我了，去做就行……虽然我不觉得红月会时时刻刻盯着我们，但是真宫家的结界，是一定可以挡住他的眼睛的，你明白了吗？”
没想到这事竟然就这么过去了，甚至还得到真宫暁一切事情不需要告诉他的理解的五条悟一口气提上去下来一半，委委屈屈地：“不是下不为例既往不咎吗？”
“你还想既往不咎？”
“不想不想不想。”
夏油杰第二天狗狗祟祟地回到学校，见到了毫发无损全乎全尾的五条悟的时候，那震惊好比他爹突然告诉他有个婚约者的程度。
夜蛾老师给教室里唯四的学生发了卷子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真宫暁跟家入硝子奋笔疾书，另外两个光明正大地交头接耳。
“悟，你竟然还活着，真不可思议。”
五条悟握笔的手微微颤抖：“暁的床头柜代我而死了。”
在隔壁宿舍楼都听到那个不锈钢柜临终惨叫的家入硝子竖起了耳朵。
夏油杰唏嘘了一声：“那记得给它上两炷香。”
憋了许久的五条悟一个拍案而起：“这事你没责
“啪。”真宫暁把铅笔拍在课桌上。
某个激动的男高中生的声音戛然而止。
真宫暁换了个橡皮擦，嘎吱嘎吱擦了两下：“你们不写，我还要写。”
“……”
整个教室里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
夜蛾正道回来收到四份写得满满当当的卷子，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看五条悟和夏油杰。
“可能做题有利于缓解紧张。”家入硝子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还是凭借女人的第六感猜出了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叼佬最近处于得罪了老婆的心虚里，另一个就算不是共犯也是从犯，所以这俩见了真宫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老师，你要多多珍惜这段时光。”
夜蛾正道：“？”
大概是因为得了他不必汇报的首肯，那两人出门的时候愈发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刺激’事件他没真的消气，到现在都感觉心底憋着一口火。
五条悟一开口他感觉自己就控制不住不是一两个字往外蹦就是夹枪带棒的反问句。现在见面变少了，好歹能降低一下吵架的概率。
不，应该吵不起来，那家伙肯定会哄着他，然后变成他一个人的无理取闹。
淦哦，为什么会这么暴躁……烦得他晚上都出去遛弯了，跟个老大爷似的。
不知道哪里又冒出来一个神出鬼没的咒灵，好像是把哪个咒术师揍了一顿又消失了，那个咒术师好像是二级还是准一级，那只咒灵保守估计在一级以上……反正没出现在他的地盘。
家入硝子也经常出诊，整个三年级只有他比较清闲。
同样清闲还有二年级的灰原雄，堂堂二级咒术，却没事只能干点三四级的活儿。
同级的七海建人忙到骂娘，他却拿着工资都心虚。正好碰到从音像店接了电影回来看的真宫暁，灰原雄终于忍不住向他倾诉：“学校和协会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呀？”
和五条悟一起联手把所有三级以上任务挡在灰原雄接触范围之外的真宫暁满脸鼓励：“上面有上面的想法，既然你不安心，那就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吧。”
作为全校智商盆地之一，灰原雄非常感激地接受了他的安慰，然后增加了自己的训练菜单。
反而是七海建人发现了不对劲，某天拽住了刚刚下班回来的真宫暁，问他灰原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然一个有执照的二级咒术师从来没参加过同级的任务，就很可疑。
真敏感啊。
但是识趣，真宫暁看得出来他是个不喜欢惹麻烦的性格 ，只是光明正大地说了一句“不方便透露，秘密。”对方便很快地收起了自己好奇心，只是临走前嘱咐了一句：“你们要保护……我称为保护吧，灰原，没问题，但是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
真宫暁难得心虚：“应该有增加补贴……”
七海建人冷冷地：“我不加班。”
“好的”
他掏出手机啪啪啪摁了几下[那你加个班。]
手机滴了一声：[那？]
[那我加？]
[我加我加我加。]
那家伙就算不敢打电话，也不影响自己短信欺压。
爽了。
但是显然有人不是很想他爽，就这么几天的安生日子都不想让他过。
“你好，我是苍成千春。”女孩穿着浅青色的小纹，从高级豪车上下来一步步靠近站在买关东煮的真宫暁的边上，笑脸盈盈地：“久仰大名，真宫先生。”
往纸碗里加了两大勺辣椒的真宫暁盯着她的脸回忆了半分多钟才反应过来：“……你是那个。”
女孩端庄地向他鞠了个躬：“我是来向您道谢的。”
真宫暁疑惑地咬了一口鱼丸：“道谢？怎么五条悟要娶你了？”
出轨竟然不是假的吗？我去。
“当然不是。”苍成羞涩地笑了笑：“因为您在众多候选者中选中了我……我才有了能够面见悟大人的机会。”
选中……一个来月前，那个自称是五条本家管事的老头趾高气扬地在他面前拽了一通，说是高贵的五条悟代理家主肯定要娶血统纯正咒力充沛的女性。
大概是为了羞辱他吧，还把好几个年轻女性的照片送到他面前，让他来挑选适合的，未来五条夫人。
不过真宫暁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当然没有任何不悦，反而还激情四射地欣赏起了美女照片甚至跟那位管事讨论起了每位美女的性格家世优缺点……然后从里面挑了个看起来最幼最像佐○木希的的。
3D比2D还像一点儿。
他本来以为之前五条悟跟他发了次小火这事就过了，这姑娘竟然这时候找来了？
有一说一这妹妹还挺顺眼的，他不是很想欺负人家……
或者说对于欺负五条悟之外的人，他都没什么兴趣。
苍成小姐很上道地请他去了一家看起来十分上流的咖啡馆：“你能不能帮我当上五条夫人？”
他看得出少女眼神清明，完全没有那种看到情敌的厌恶和不耐，好奇地问：“你喜欢他？想嫁他？”
苍成千春慢条斯理地把青瓷杯放在桌上，看他的表情笑盈盈的：“我只是喜欢‘五条夫人’这个称呼。”
如果五条悟哪天真的需要和女人结婚了，选她也不是不行。真宫暁竟然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番：“我能做什么？这事主要得那家伙同意。”
他敢同意看看。
“那不就得靠您了吗？”苍成千春朝真宫暁微微一笑：“这样对大家都好，您会理解的吧。”
我理解个屁。
“首先不说我会不会犯贱。”真宫暁呼了口气：“他看上去是会听话结婚的人吗？”
“您这话说重了。”苍成的大眼睛微微一动：“现在谁人不知道那位眼高于顶的五条大人有个放在心尖子上的恋人。”
真宫暁差点被咖啡烫得一口喷出来：“？”
“禅院家，那个大少爷，叫直哉吧好像？”苍成千春点着下巴做回忆状：“他这两天倒了大霉，你知道吗？”
“……呃”真宫暁无奈地叹了口：“他不会被人给打了吧？”
“不止被人打。”苍成千春满脸很开心的模样：“听说是之前一直在外地，刚回家在家门口被不知道为什么守在禅院家门口的五条家族狠踹了一脚，断了一条腿。”
真宫暁没接话。
“接着找了反转术师，好不容易吱哇鬼叫着治好了……结果当天晚上一出门，又在门口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咒灵把那条腿又打断一次，这次就，很难治好了。”
挨揍的人是你啊禅院直哉，不过那个咒灵……真宫暁总觉得这个结论有点离谱：“是个怎样的咒灵呢？”
“不知道。”苍成双手一摊：“一模一样的位置，粉碎性骨折，反转术式治不好，只能靠自愈，听说起码三个月才能下床。”
“那家伙天天在家里发疯呢，真是活该。”
你俩怎么还心有灵犀上了。
真宫暁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怎么红月也跑去凑这个热闹欺负一个小咒术师。
弱智儿童增加了。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呢？这样不是更增加了我们俩的感情了吗？这跟你想当上五条夫人的愿景不符吧。”
“当然符合，如果将来能成为一家人的话，早点培养感情也是很有必要的。”苍成千春歪歪头，浅色流苏在鬓边摇晃：“我们能好好相处的吧？”
真不愧是从小接受‘新娘’教育的候补人选，果真充满了正宫的气质。
而且这话怎么有点迷之熟悉。
“怎么不说话？”女孩歪着脑袋观察他的表情：“你不满意我吗？”
“……我有什么资格满不满意。”真宫暁依旧不接她的话茬，冷淡地说：“我只是觉得有点恶心而已。”
苍成千春完美的微笑一滞。
“不是说你。”真宫暁看向玻璃窗外的街道：“一个家族需要这么小的女孩用一生来换取权势。”
女孩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小纹的下摆，漂亮的脸蛋上带了一丝被戳破的窘迫，她仿佛被冒犯般地站起来：“我的家族不需要真宫先生你来置喙。”
戳到了唉，还以为真有看起来的这么冷静自持……找我聊天这么叭叭叭叭只有我一个人不爽那怎么行。
有一说一，这种家底不上不下还要强撑着搞高贵优雅的家伙个个都跟气球似的，一扎就破。
真是好懂。
“苍成小姐说得对，是我交浅言深了。”真宫暁端起杯子，冰水在他和杯壁之间被吹起了几个泡泡，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仿佛某种隐晦的嘲笑。
“那也比不上你呀真宫先生。”只数秒就发觉了自己失态的苍成千春端庄地抚了一下层层叠叠的衣领，重新坐得笔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从那么多人里选中我的原因吗？”
他放下水杯，用餐巾纸擦干净手指上沾着的凝结水：“你说。”
“一开始我是不知道的，但是见到你之后，我就马上明白了。”少女盯着他，把自己精心打理的刘海撩到了一边：“我是那些人中，最接近你的那一个。”
“无论是发色、眉弓、鼻梁还是嘴角，甚至包括耳朵，真不可思议。”她歪着头，仿佛在宣告真宫暁的什么罪状一般：“我明明化了妆，特意改变了这些特征。就连我妈妈都说我一化妆看起来就好像佐○木希……连我自己都快这么以为了。”
“但是你竟然从我化了妆的照片里一眼看出了我像你。”苍成千春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里都透着僵硬：“我们的眼型并不太像，再加上神态肢体的区分，所以睁眼的时候不仔细观察很难看得出来。”
所以那个笨蛋没看出来。
应该是根本没仔细看她，所以看不出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苍成皱着眉头，似乎想从他的神情中猜出点什么：“把长得像自己的女人推到恋人的眼前……建议你看下心理医生，我觉得这不是精神正常的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半年前我刚刚做过精神测评，非常健康不劳你操心。”
少女的脸上露出了‘我只是随便一说你竟然真的做过’的无语表情。
“虽然你可能不太相信。”真宫暁伸手招呼侍应生给他假说：“佐○木希是我推。”
苍成千春无语的表情定了一下，然后渐渐变成荒谬：“你……你你……”她和了一大口咖啡冷静：“悟大人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啊，所以见到你之后他回来朝我发了一通飙。”
少女的眼珠惊疑不定地转了好几圈，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的噌地又站了起来，这次还顺带拿上了她那个精美的牛皮小包。
“哈——”她似乎在努力地维持最后的一点端庄，压着怒气低声说：“我不过是想高嫁一点，为娘家谋点好处，也做好了嫁给老头或者和丈夫相敬如冰的准备……甚至他出轨，出男的的轨也行。”
有魄力有魄力。
“但是你们要搞这种变态关系，那还是恕在下不能奉陪了。”她伸手住了桌上还没喝完的咖啡：“有钱有势的人家也不少，我也不一定非五条家不可。”
真宫暁看她一副想泼又犹豫的模样，笑眯眯地加了一句柴火：“虽然在咒术世界与御三家相去甚远，但是在普世的财权方面，真宫家也说得上话。”
苍成千春：“……”
“我的意思是……真宫家也算不上很差”他一个闪身，还残留了些许咖啡的陶瓷碗砸在了他边上的沙发靠背上。
“苍成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娶你的。”
“……”
“我是真心的。”
“去死吧你！”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好变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