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你是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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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瞬间的血压冲到了一百八，但是冷静得也很快，反而是反思起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大概是这个咒灵的有求必应（但是会阳奉阴违）和有问必答（但是会鸡同鸭讲）给了他一种自己得到了它的偏爱的错觉。
当然错觉终究是错觉，地图炮一点不带避开的。
淦。
即使现再如此的尴尬，但是眼前这位可能是暁亲爹的可能让他憋住了火气，为了吃瓜吃个全乎的，夏油杰摸摸鼻子，试探地继续问道：“那你们的孩子已经出生了怎么办呢？”
他听到一声诡谲的轻笑。
[弄死。]
！！！！
完蛋完蛋完蛋，夏油杰忍不住在心里给暁疯狂点蜡，舌头有点颤抖：“但……但是，孩子的妈妈会很难过的吧，孩子对母亲来说可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啊。”
[所以要弄死]
[对我的妻子来说，这世间怎么能有比我更重要的存在。]
它承认了？是妻子！
“唉？那她生气……”
[不会生气。]
“你要是杀了她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生气。”跟你同归于尽都有可能……
对了，暁妈妈去世的原因当时说的好像是难产，就是暁出生的当天。
咒术师的身体大多强于非咒术师，咒力越强，□□一般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悟出生之前没有特级术师，暁妈妈据说已经达到接近顶点的一级……
一个起码能单手扛冰箱的咒术师，虽然是在十几年前，但是医疗技术已经飞速发展的二十世纪末，因为难产去世？
虽然它一直在知无不言，但是夏油杰的理智在告诉他，这件事不要再深究下去，但是好奇心驱使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她怎么能……不生气？”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母亲不为了孩子的死亡悲痛欲绝，思念成魔呢？
[啊。]
一直平静地像在说别人家事情的咒灵此时语气里竟然带了十足的温情，真的有了些许怀念故人的缱绻。
[死掉的人怎么会生气呢？]
……
夏油杰手里的塑料瓶啪地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犯罪凶手暴言？！
他倒抽一口凉气，知道这个对话应该立即停止。首先这个咒灵的脑回路根本不是正常人能理解,虽然它在说起自己杀妻灭子的行为的时候一直平静如水，夏油杰也不敢赌它能永远保持这种态度。
悟能挡得住它的一脚，特级咒灵少了两个实力大减的自己可挡不住。
倒不是他怕死。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这种对普通人来说不是一辈子的秘密，就是一辈子的创伤的经历对它来说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可以这样随便地告诉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外人。
他甚至不知道它说这些是不是心血来潮，或者这件事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起码这事他一定要告诉悟，这事也许对于暁来说冲击力会过大，反而让他知道真相要斟酌。
它太危险了。
夏油杰被它救了一次，一路上虽然偶尔耍翘，但也算得上言听计从给迷惑了心智……对咒灵这种东西能拥有人性这种可能起了不该有的奢望。
夏油杰撑着下巴，眉头皱紧。这时候护士出来说非常顺利，母女平安。他不再试图跟它交流，只是站起等待，满头大汗的孕妇被推出来。
皱成一团的女婴被包裹在医院统一的小被子里，抽抽噎噎地躺在小婴儿车里。
那就是……复活的理子妹妹？
夏油杰感觉做梦似的，一改之前对产妇爱答不理连病房都懒得进去的冷漠表情，那满脸的担忧和急切给陪产护士都给看愣了。她们是知道这有个半路遇上待产孕妇好心送医院还付医药费等在门外守了一夜的圣父高中生，但是孩子出生之后这个态度……
小护士眼神复杂：“那什么……你真的不是孩子的父亲吗？”
？
？？
夏油杰满脑袋问号，然后福至心灵地意识到了什么，差点没忍住口吐芬芳：“咳，当然不是。”
夏油杰此人，虽然眼睛是小了点，但是自带了一股正气凛然的气质，虽然本质上也是个爱凑热闹爱装逼的中二少年，但是他那脸一放，声音一低，立刻就充满了令人信服的气场。
小护士愣愣地点点头，然后反思自己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病房是三人间，但是除了女人之外也没有别的产妇，此时房间里除了她俩母女，就只有夏油杰三个人。
女人生孩子生得筋疲力竭，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夏油杰歪着脑袋站在婴儿车旁边，想让这个婴儿给一点反应。
能证明她是天内理子，或者是天内理子转世的一点反应。
初生的婴儿皮肉发红，眼睛紧闭，连拳头都握得死紧，张开嘴巴的时候露出同样红色的牙龈，哼哼唧唧地发出猫儿似的叫声。夏油杰想用手指戳一下都不敢，生怕把这人形豆腐给戳散架。
他想来想去，只敢小心翼翼地弯腰，气若游丝地对着婴儿小声叫：“理子……理子妹妹……”
婴儿小手摇了一下。
这是个什么意思？话说刚出生的小孩能听得见声音吗？这属实是他这个高中生的知识盲区了。
夏油杰不敢乱动，又想她能尽快证明自己，急地抓耳挠腮，没过多久护士走进来，说是半个小时之内尽快给孩子喂奶。
这个女人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受的刺激太大还是什么原因，整个人呈现一种掉线慢半拍的状态，护士大声说了两遍，她才慢腾腾地扶着护栏用力，似乎是想坐起来。
夏油杰赶紧跑到另一边把床摇起来，又小心翼翼地从婴儿车里把孩子抱起来塞进女人的怀里，看到她机械地掀开上衣，他立刻脚底抹油跑出了病房。
坐回熟悉的位置，他的手还在发抖，刚才抱孩子的紧张，可能比抱地雷也差不了多少。
女人在喂奶，他根本不敢朝里面瞅，只是揪了个看起来没什么事的值班护士，认真地问道：“那个，我问一下，这种刚出生的孩子，大概多久……呃，能听见看见，或者能够思考呢？”
“一般一周内能在睁眼，但是伊势小姐是早产，稍微晚一点也是正常的，听力是出生就有的，但是精确分辩可能要三五个月，思考这种事就完全看个人情况了，像模仿大人这种程度，一般也要半岁之后……”值班护士看着夏油杰若有所思的表情，越说表情越狐疑。
就差把‘你是娃儿亲爹不要再狡辩’写在脸上了。
夏油杰气急败坏：“我还是高中生！我才十六岁！”
护士的眼神变得更加难以直视，大概就是从看要娃不要老婆的渣男变成了年少走歪的渣男。她抿着嘴翻了一下边上的文件，然后撕了张便签，咔咔写了一串数字，面带怜悯地递给他：“小弟弟，这个是京都最大救助设施的电话，如果你们养不起孩子的话，可以试着联系一下他们。”
夏油杰：“……”
脑海里某个咒灵噗嗤一声，似乎被他窘迫的情景逗笑了。
你他妈的笑个鸡掰！这全是你的责任！他把纸条塞进口袋里，准备等会给那个叫伊势的女人。咬牙切齿地再次反驳：“我不是孩子的父亲。”
[我也不是哦。]
“小弟弟不要嘴硬啦。”
“放你*的狗*——啊，护士小姐，我不是骂你。”夏油杰感觉自己被这个玩意弄得精神都有点不太稳定，看到护士小姐僵在脸上的表情，他赶忙道歉“我是在心里骂那个不负责任的亲生爸爸，一不小心发出声了。”
当然这个解释算的上驴唇不对马嘴，护士也不揭穿他，只说伊势小姐刚刚生产，身体和心灵都很脆弱，不管你是不是孩子的父亲，既然你都在这了，就关心关心她吧。
……他又不是心理医生。
夏油杰再缺德也不能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让窗加班把这女的丈夫找出来，反正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了，他也没法确定这种特殊情况的婴儿到底多久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也不能现在就能判断孩子是不是理子，夏油杰觉得也没必要半夜打回去，暁刚醒还虚弱着，突然的电话铃声说不定会吓到，早上再说也没什么关系。
算是为了孩子，他倒是愿意去病房里呆着，从护士站里拎了个陪护床，女人喂奶已经结束了，他准备在病房的空着的地方躺一躺。
主要还是金属椅子坐久真的硌屁股。
护士用‘我看你还犟’的表情目送他进去，关门之前还特地叮嘱：“小孩三个小时要吃一次奶，妈妈要是睡着你要把她叫醒哦。”
夏油杰：“……”
让他死了吧。
……
第二天早上八点来钟，在病床边上陪护到早上的五条悟一个激灵醒过来，下意识抓住了包裹在掌心里的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自然醒的真宫暁还带着氧气罩，因为只是被保住了命，喉咙没被完全修复，便只是安安静静地垂着眼睑，看着趴在他床边的人。
正是阳光明媚的上午，整个病房都被暖意充满，五条悟笑眯眯地：“早安。”
真宫暁还说不了话，便只动了动嘴巴。
他好像醒了，又没完全醒，就像昨天晚上……一样。
好像被人催魂儿似的叫醒来醒来，他艰难地睁眼，整个视野都是那白毛蓝眼睛的大头。
“……”什么噩梦场景。
大约是连续睡太久了，头昏脑涨嗓子还痛，这家伙趁他不能动，整个人趴上来抱着他的上半身，然后对着他的耳朵边上抱怨：“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拖到最后几分钟才醒？”
大厅电子钟正从11:52跳到11:53.
还有七分钟，就是第二天了。
“我说过的，今天会给你答复，你是不是想害我做个不守诺言的人？”
嗯？
哦对，是有这档子事来着……任务结束了就？
再瞟一眼电子钟，好家伙，被毒晕两天了，他不会一直挺尸到任务结束吧？天内理子咋样了？还活着吗？还是同化了？
他嗬嗬地出声。
真宫暁感觉自己给抱得更紧了。
他听到耳边深深的呼吸。
“恭喜啊，我们都要有男朋友了。
……
……
因为他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就不知道半夜三更五条悟从哪里搞来的米浆还剩了一半在床头柜上。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很自然地回握，似乎怕惊扰他似的，五条悟倾下前身，小声地问：“要喝水吗？”
此时五条悟的手机叮咚叮咚响起来。
一按接通，夏油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应该不是错觉，真宫暁从听筒里都能感受到满满的怀疑人生。
“孩子大概一点来钟生了。“
啊？什么孩子？躺在床上的真宫暁眼睛瞪大。
“但是应该是发育时间不够，还不能做出身份认知的判断，要大脑能做出相应的反应估计还要几个月甚至半年。”
五条悟皱了皱眉：“这么久？他是不是骗我们的？”
你怎么也知道？
“应该不会吧……我们又没有真的逼迫它。”那边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唉，就是这个初生儿和产妇真的有点难搞……既然暁醒了，你过来跟我换下。”
“我派人过去吧，找个有经验的保姆……”
“悟你不会想撂挑子吧？你没责任吗？！我跟你说，你不要想一个人置身事外！”
什么责任？生娃？五条悟？夏油杰？责任？啊？
哦↑↓。
“害，不是啦。”都铺垫到这儿了，五条悟的语气马上成那种娇羞的语气，做作到真宫暁都要被氧气呛到的地步。
“我昨天刚刚有了男朋友唉，我们正在互诉衷肠蜜里调油一往情深儿女情长两情相悦你侬我侬琴瑟和鸣海誓山盟，你要做那王母娘娘把我们牛郎织男狠心拆开望河兴叹泪眼双垂痛哭流涕肝肠寸断吗？”
夏油杰：“？”
真宫暁：“？”正常一点。你是不是欺负我现在不能说话？
夏油杰抽的气他这边都能听见：“谁这么瞎了眼？脑子被百货商场的旋转门夹了吧？”
真宫暁：“……”好像脑门歘歘中了两箭。
五条悟：“说什么呢，暁的眼神和脑袋可是全世界最灵光的。”
夏油杰：“…………………………………………”
电话挂了。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你是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