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你不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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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脱力地跪坐在地上。
看台上的真宫夫妇全都站了起来，瞪大双眼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真宫雅雅也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看客也都屏神凝气。
只是这个白色的咒灵出现的一瞬间，他们自己，无论是他们身体里的，还是放出来的咒灵，都感到了无形的压迫。
明明仔细感觉又什么都没有，但是它只要站在那里，就在彰显着令人震撼的存在感。
所有人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似的，一点声响也不敢出。
他不在意外人的反应，看到男孩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握住了他的骨指后，直接拎着人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整个真宫家闹得沸反盈天。
男孩发了高烧，但是温度又不至于致死。他在边上蹲了一会，拿了毛巾沾了水放在滚烫的额头上。
出乎意料的的是，只有真宫凉一个人赶了过来，他看到了躺在榻榻米上用劲呼吸的真宫奏，又看看面无表情坐在边上的艾莱尔，神思电转之间就冲过去把男孩抱了起来。
“做什么？”艾莱尔问。
“当然是看医生。”好爸爸瞬间上身的真宫凉演技堪比影帝：“这孩子烧这么烫，我要带她看医生。”
所以他是演给谁看？
真宫凉火急火燎地抱着他去找家庭医生，他闲闲地跟在后面。走到一半真宫奏醒了，听到要去找医生，吓得屁滚尿流地说不用，谢谢爸爸，我吃药就行。另一个说这怎么行呢必须要看医生爸爸心疼你，那感情真挚的，把十三岁的小孩看得一愣一愣的。
男人慈父戏码没演完，自然不能作罢，死活都要带着人过去。他看到面色不善的真宫瞳里正朝这边靠近，伸手把小孩提溜了起来：“死不了。”
立刻偃旗息鼓的男人埋怨地看了孩子一眼，活脱脱一个吾儿叛逆伤透我心的老父亲。
听说下午就有人带着钱和医生离开了本家。小女佣过来禀告完之后，默默地地了低头：“家主说，晚上请大小姐去主厅用膳。”
女佣走了之后，小孩晕晕乎乎的，转头问盘腿坐在门边的艾莱尔：“我是，大小姐了吗？”
艾莱尔：“……”人类为什么总是喜欢问一些废话？
晚上小孩去吃饭，他还待在这个房间里，那个叫做巴的老太太进来给他收拾房间。老太太本来就是外面来的，年纪又大，这么几年呆着她也只能勉强看到艾莱尔的轮廓，再加上眼神不好，艾莱尔坐在她面前也当没看到似的，只是嘴里念念叨叨的。
感叹着孩子以后终于能有点好日子过了，嘿呀气死真宫瞳里那个坏女人。
他也不嫌烦，只是换了个角落坐着，老太太收拾了这里摆弄那里，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挡不住，说着说着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表情又凝重了起来。
明明身体不舒服吃晚饭还要被拖着说了很久话的真宫奏差不多到晚上八点多才回到房间，一进门老太太就拉着小孩左看右看，还做贼似的：“唉，那个，那个咒灵，它有跟着你吗？”
艾莱尔坐的地方是个转角，没有透视功能的人类在不走近房间里是看不见他的。听到这句话的真宫奏愣了愣，往房间扫了一眼：“没有，怎么了，巴奶奶？”
“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老太太的眼睛眯起来，一副看到了人间真相的表情拉着小孩：“众所周知，那个咒灵可是跟着雅雅小姐回来的，老爷和夫人这么供着他，都说好了要和雅雅小姐结契了，临门一脚选了你，这肯定有问题。”
这件事情真宫奏也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有这个可能，但是又没道理：“但是，爸爸和瞳里阿姨真的能影响他的判断吗？”
“那你是觉得你比雅雅小姐更有能力和魅力……奶奶不是贬低你。”知道自己说错话的巴咳嗽了一声：“国外有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奶奶只是提醒你小心……不是说那个咒灵像人一样会思考会说话吗？”
被巴这个对比一下子打击到了的小孩瘪瘪嘴：“我知道我不如雅雅，但是……但是我觉得……”
艾莱尔从后面一下子站了出来。
话还没说完的真宫奏看着突然出现的咒灵脑子瞬间就卡壳了：“不……不是，さとる先生……我们没有……”
他两步走到抖如筛糠的男孩面前：“さとる？”
巴想挡在孩子的面前，但是被他轻轻一拨拨开了，他低头看着因为营养不良，十三岁还不到他胸口的男孩：“别叫我，你不是说很土吗？”
“……啊？”
他在对方呆滞的眼神里翩翩回房。
重来不舍得对女儿说一句重话的第一次对真宫雅雅动了手，女孩的脸一下就肿了起来，他稍微听了听，原因大概是她对他说了一句：“姐姐好可怜，你帮帮她。”
真宫瞳里似乎认为是因为她的那一句话，自己才跳了下去。
因为那种无聊的善心，多的一句嘴，让他们娘俩扬眉吐气把真宫凉和整个真宫家踩在脚下的资本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好像他是什么注定要属于真宫雅雅的东西一样。
真宫奏不知道这些，只是好几天没看到妹妹了，找到了伊江未来问，后者没有明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二小姐现在不方便见人。”
小孩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只是自己的生活一朝变好了，变得有点诚惶诚恐。
他跟真宫雅雅一起上的咒术小班也从一前一后变成了平齐放置，一开始都不太愿意搭理他的家族术师也恭恭敬敬叫了一声二小姐。
当然他该学不会还是学不会，只是那个老师不会教完真宫雅雅，再教他两遍就不耐烦了。
过了四五天女孩的脸才完全消肿看不出来被亲妈扇过。
她气势汹汹地冲到还在努力复习的真宫奏面前，叉着腰，婴儿肥的双颊鼓鼓的：“我一定能找到比他更强的咒灵的！”她瞪了一眼在边上cos白柱子的艾莱尔，鼻子又忍不住开始抽抽：“我才……我才不稀罕他！”
女孩扑进姐姐怀里汪汪得哭。真宫奏心疼得要命，一遍遍安慰她“雅雅最厉害了！雅雅肯定能有更好的！”
“那姐姐你会帮我吗？”女孩眨眨眼睛，眼泪珠子一滴滴地往下掉。
真宫奏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你把它还给我好不好？我会让爸爸再找人给你抓一只很厉害的”女孩也意识到这句话更上一句嘴硬在打架，还是忍不住祈求道：“我们在一起好多好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
谁和谁在一起好多年了？习惯什么？站在一边的艾莱尔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男孩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她又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艾莱尔：“你能不能帮忙抓一个很强的……比你更，哦，比你强的你也抓不到。就稍微差一点点的，一点点的那种咒灵给姐姐好不好？”她似乎想走过来，但是还是选择抱住了真宫奏：“姐姐也很需要强大的咒灵。”
“还有这样的咒灵吗？”真宫奏对艾莱尔的力量没什么概念，只是从其他人对他的态度知道，这位一定非常强大，强大到一家之主都对他俯首称臣的地步。
“有。”艾莱尔点点头：“我见过一个。”他想起那个四只手的诅咒师，他似乎被围剿身亡之后变成了咒灵。
两个小孩眼睛都是一亮：“很强吗？”
“很强。”
“那它在哪里？”真宫雅雅甚至有点急不可耐：“它配得上姐姐吗？”
“他好像被封印了。”
他不知道两面宿傩具体是什么时候被封印的，大概在百来年前，他无意中在某个寺庙外面看到，主殿的底下被层层封印起来的一根手指，然后无聊扫描了方圆几百公里，发现了用各种方式镇压的七八根其他手指，才确定这家伙是真的被封印了。
要是真的把全国翻个底朝天，把所有的配件收集齐不是一件难事，当然前提是配件都在本国，要是再国外范围就有点麻烦。
这家伙虽然从声音到性格都跟葛力姆乔很像，他还挺有好感，所以就算被叫狗也无所谓……但是应该绝对不适宜跟人类共处，他出现在这里应该会把真宫家全杀光。
真宫家死不死倒是无所谓。
只是自己之前像跟踪狂一样，把他当厨子在后面吃死魂的行为让他相当不爽。千年来他的灵子消耗太多入不敷出，放个虚闪都要抠抠搜搜脑子里转十八个弯——
我可以紫砂，但是绝对不能再输。尤其是在这种战损状态，老子绝不吃这种瘪。
“具体位置我不清楚。”除了手指，他至今的确没发现其他的配件，看起来就拼不全。他理直气壮的说：“是被你们咒术师联手封印的，自己去查查，说不定能找到。”
真宫雅雅心思简单，竟然真的信了，拉着真宫奏的手哒哒哒地跑出去问了，然后毫无疑问被真宫凉一顿臭骂。
晚上没人的时候真宫奏小心翼翼地踏进他的房间：“真的有这么个咒灵吗？”
他嗯了一声。
“我们是不是不可能得到它？”
他又嗯了一声。
男孩面露失望地准备退去，他脑子不知道搭错了什么弦：“她要是真的想要，你要把我让给她吗？”
真宫奏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郑重地点点头。
“她比我……比你自己重要吗？”艾莱尔说到一半发现这句话有点像深闺怨男，硬生生地换了个人称代词：“被人重视的感觉好吗？你知道这是怎么得到的吗？”
“很好，我知道。”男孩继续点点头：“是因为你。”
哦，他还知道。
“我想妈妈得到治疗，能过上好日子。”男孩伸手搅动袖口的花边，他以前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爸爸还给找了个轻松的工作，她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多亏你当时选择了我，谢谢你。”
他刚想冷笑，谢用嘴来说吗？就听到男孩继续说道：“这些就够了，我没有这种能力，你也本来就不属于我，我该还给雅雅。这份万众瞩目，我不该得的。”
“……”
属于，还给。
他转过头，看到年纪小小的男孩脸上的大义凛然，只觉得相当好笑：“你下定决心了？”
“是的。”
艾莱尔有一瞬间非常非常想说脏话，然后很快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只是冷淡地提醒：“你最好和巴商量商量。”
如果他失去自己，难道只是会回到以前透明人的状态吗？那个疯起来什么都干得出的真宫瞳里，知道给自己和女儿落了这么大面子的人一朝失势，加上私生女的新仇旧恨，要是再被她发现实际是男——
但是男孩似乎只想到了别的东西，脸上却露出放松的神色：“巴奶奶本来就担心你……别有用心，我们要是解契，肯定不会阻拦我的。”
哦，是吗？
真聪明，真会分析。
此时的艾莱尔多看他一眼都欠奉，在空中抬手拉上纸门谢客：“随便你吧。”
我看着你死。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你不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