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为我而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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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下意识地给他们让路。
一声大喝“挡住他们！”让五条悟又条件反射地伸手：“等等。”
“你也是一伙的吗？”其中一个人目露绝望地向他祈求：“我有钱，很多很多钱！你放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报警！只要放我回去！”
边上的人有哭泣的也有慌张点头的，五条悟扫了一眼，发觉这些人都没有咒力，那个西装男也没有……他似乎还没太反应过来：“他们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穿着白裙的真宫暁跨过已经躺在地上断气了的男人的尸体，慢慢地走过来：“我想抓，就抓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活下去’。”明明穿着圣洁无比的白裙，少年的眼里却没带一点温度，他伸手朝上轻轻一挥，五条悟身后的门便‘砰’地一声阖上“毕竟我已经‘死了’，但是要继续存活在世上，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少年伸出的手食指一勾，五条悟边上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性身上的光索立刻亮了一下，流水灯似的一直亮到了他的指尖。
女人同时被身后的巨力向反方向拖，她被往后拽的时候就发出惊恐的叫声。
“什么叫代价？”五条悟在光索后缩之前扯住了他，明白了什么的他原本能见到暁的隐秘激动都被迅速压了下去：“这些无辜的人就是你的代价吗？”
他扫到同样被缚坐在离真宫暁不远的乙骨忧太，这小子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满脸呆愣愣的，看看地下的尸体，看看真宫暁，又看看他，一副不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似的表情。
“你要阻拦我吗？”真宫暁也不恼，话音还未落，小指微勾，另一个更年轻点的，穿着厚卫衣男性就以更快的速度飞到了他的手里。
五条悟一个闪身，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了真宫暁想要捏碎男性喉骨的动作。
不愧是暁，他用了咒力加持的力量，才勉强松开了五指。
差点被第二个掐死的卫衣青年连滚带爬地向外逃窜。
他的视线马上从逃跑的青年转回真宫暁身上。
很凉……而且真的……
没有脉搏。
“相信了？”少年歪头向他眨眨眼，额头上的伤疤若隐若现。他反手拉着五条悟的手腕往下掰，强迫对方的视线和自己平齐，漆黑的瞳孔不自然地收缩：“我会再‘死’一次的哦？”
“那也不能……”五条悟咬着牙反驳：“会有别的方法的。”
“没有别的办法。”真宫暁斩钉截铁地否定：“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死。”
“总还有时间去找，会找到的。”
真宫暁露出怜爱的表情，用空着的左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找不到怎么办呢？我总还是要杀人，而且……”他用视线指了指已经趴在地上的西装男：“已经死了一个，你要怎么办呢？”
五条悟张张嘴，但是感觉很难清晰表述自己的想法，他感觉自己的道德底线在不断地崩溃和重组。
“算了，那我换个问题。”察觉出五条悟内心挣扎的真宫暁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你要我死在你手里几回才够呢？”
“什么。”听到这句话的五条悟一愣。
钢结构顶棚下被撕开漆黑的裂缝。
“一、二、……”手上还沾着黏腻血迹的真宫暁数一下就弯起一根手指，他思考了一会儿，又慢腾腾地把第三根往下折。
“等等，你什么意思……”
轰——
白色的刀鞘带着呼啸重击而下，在五条悟抬起右臂不足一公分的距离被强行悬停了下来。带起来的飓风顺着他的周身，在他边缘不足一米的地面上划出了均匀间隔的八道地裂。
他无意识向真宫暁伸出的左手探了个空，余光一扫，发现他已经拎着乙骨忧太的衣领退出了二十米远。
“你该死的意思。”挥舞着和真宫暁身高差不多长大太刀的金发青年自上而下地睨着他，和眼珠一般猩红的舌头拂过形状优美的嘴唇：“好久不见呀，乖儿子。”
这家伙！
他看着站在半空完全和人类无异，甚至穿着衬衫西装马丁靴的红月——
就算他已经厌恶对方到了极点，但是也不得不称赞一句。
真是他妈刺眼的美貌。
这俩倒是统一的一身白。
满身黑色高专制服的五条悟站在两人的中间，咻地吹了一个口哨,扭头看着躲到一边的真宫暁：“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但是带着前男友来对付现男友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还一直处在懵逼状态的乙骨忧太听到关键词眼睛呱一下瞪大了。
红月抓着刀柄一挥，厂房无数玻璃应声而碎，表情似笑非笑的：“你还想做现男友啊？”
“已经成为过去式的人能不能不要插嘴？”五条悟不耐地瞟了他一眼。
红月金色的眉头收紧，后牙摩擦了两下：“过去式？”
五条悟懒得跟他多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安静站在一边的真宫暁：“你不要说一半留一半，说清楚。你知道我在等你，所以故意把我引来的不是吗？”
真宫暁的表情笑眯眯的：“什么知道你在等我……我不太清楚你到底把我想成什么了，但是我十年前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复活唉。”
五条悟眉头一抖，他不知道自己能复活？还是不知道自己会以这种形态复活？
“你别想多，就是我做好准备死在十年前了。”真宫暁朝天花板看了一眼，五条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翻白眼：“有个傻……有个变……有个脑子有毛病的家伙自作主张把我弄回来了。我让你尽快见到我，就是为了跟你‘说清楚’呀。”
他伸出空着的右手打了个响指，试图在被捆住的情况下翻窗逃跑的六个人之一应声而到。
“我要是遮遮掩掩的，等到以后才被你发现我现在是这种要靠他人的人命才能活下来的……怪物，才会更困扰吧？”真宫暁耸肩。
“……哇，那你还真是温柔体贴，”第二个人倒下之后，五条悟的脑子反而冷静了一点，突然灵光一现：“不，有方法的！”
“哦？”
“咒骸！”想到关键点的五条悟思路立刻就清晰了：“你不是跟夜蛾老师学过咒骸的制作方法吗？你能把理子装进那种工厂制作的娃娃里，特制的咒骸应该更轻松的！京都咒高就有活例，我可以带你去向与幸吉学习——”
红月噗地发出一声嗤笑。
这家伙真是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令人讨厌的存在感，五条悟瞟了他一眼，对不远处的真宫暁伸手：“相信我，你做得到的。”
“你也知道，那是‘活’例，‘活着的’例子。”真宫暁不紧不慢地反问：“你猜我这个死人有没有试过呢？”
是了，他这么快能想到的方法，暁怎么会想不到？五条悟心烦意乱地往下一瞟，坐在水泥地上的乙骨忧太两只眼睛跟抽了风似的乱转。
肌肉很僵硬，被固定住了。
那是什么眼神，他想表达什么？
站在他边上的真宫暁一拳把人锤得倒了下去。
吃了满嘴灰的乙骨忧太：“……@#￥@%##@%……”淦。
他想告诉自己什么，但是暁不让他说！理解了这个信息的五条悟急忙向他们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
雪白的长刀唰地插进他面前的水泥地里，红月轻飘飘地停在刀尾：“我会让你过去吗？”
“我说——”暴躁起来的五条悟推着刀尖抬脚就踹：“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的家伙在这装什么——”
“呵。”几乎在他动起来的同时，站在刀尾上的红月跳下来，直接踩向了想要把他的刀踹倒的，五条悟的脚踝。
八毫米……更接近了。
“不过是打赢了三……六……也不对。”红月露出仿佛小学生被困于两位数算术题的思索表情，他猩红的眼睛戏谑地看着眼前的五条悟：“又是用咒阵偷袭，又封印了我的刀，才打赢了十分之一的我，就让你这么得意吗？”
十？五条悟瞳孔一缩。虽然他知道在那次红月基本没用出什么类似于领域的必杀技，自己也并没有用全力，但是十分之一是不是太天方夜谭……
不对，按他的意思是加上那把刀才有十分之一，所以实际分母应该更大——
真是怪物。
五条悟闪身后退：“那看来还有个更厉害的人，能把你削到只剩下十分之一。”
“……”红月把插进地面十几公分的刀鞘轻松地拔起来：“的确有这么厉害的人。”他后腿微曲做出奔袭之势。
空气被摩擦发出高昂的蜂鸣，圆润的刀鞘被夹在五条悟指缝之间发出剧烈的震动。
七毫米。
“但是不在这个世界。”红月抓着刀鞘向下，五条悟能感觉到他的手和刀鞘之间的‘无限’在渐渐变得稀薄——
这家伙。
“你的乌龟壳快没了。”红月挥舞着刀鞘，每一次劈砍都在更加的接近。
“快点想清楚吧。”
这一次终于碰到了掌心的皮肤，五条悟单手扛着红月的刀鞘：“想清楚什么？”
“共犯，还是敌人。”红月一个膝击，虽然经过了无限的减速，但还是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他的胯骨：“是浪漫旅行，还是疾速追杀？”
反转术式立刻修复了撞击的伤势，五条悟伸出指尖。
海量的咒力擦着青年的耳边，击碎了厂房的一大块墙壁，把外面的地面撞出一个半径好几米的大坑。
反应真快。
两人又在空旷的房间过了数十招，在能够实际地接触到他之后，红月展现出了他相当出众的肉搏技巧，五条悟一时不察，竟然被从身后固定住了肩膀。
“缚道之一，法绳。”
看起来和那些人身上如出一致的金色光索瞬间捆住了他的双手和上半身。
五条悟的六眼高速运转，这是什么咒术，怎么这么难解析，要不要用蛮力冲开？
“让你冷静思考而已。”他后面的红月语气凉凉的：“选择的机会是很珍贵的。”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柔寡断。”真宫暁随手一指，又一个人被像麻袋一样拖到了他的手里，脖颈被控制的可怜人疯狂地向他投出求救的眼神，甚至已经惊恐地发不出连续的声音:“救……救救我……求……”
少年的手指渐渐收紧，脸上却是满溢笑意：“我们伟大天才咒术师五条先生，你要选择哪边呢？”
“这根本就不是能选的题目！”五条悟的咒力疯狂地冲击绳索：“停手！你快点停手，不要再犯错了？”
“要活下去是犯错吗？”听到这句话的真宫暁睫毛微颤，他的手没有用力，但是这个人已经一下子没有了声息。
“有别的方法——”
“你是不是听不懂题干？”后面的红月表情阴森森：“还是你不想听懂？”
“这是深渊！”五条悟大吼：“这是在与人类为敌！”
“你怕？”红月懒洋洋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像是诱惑人类犯错的恶魔：“我们这么强，这个世界没有比我们更强的人了。”
“这不是恃强凌弱的理由——没有谁该为别人的存活而死。”
这个光索不知道是什么构造，他一反抗全身都有种仿佛灵魂被撕扯的疼痛，他的眼白因为痛处而溢上血丝：“暁，没有人是该为你而死的。”
“那你呢？”听到这些话的真宫暁脸上并没有什么触动，反而平静地问道：“那你愿意为我死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为我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