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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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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如海看着苏璟然,继续道:“然后誉王爷将那画翻来覆去看了好久,然后问我说,这刀现在还在吗?”
“以当年冯府的乱象,怎么可能保留下来,早已经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苏璟然:“誉王爷听了后说什么了吗?”
“倒是没说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之后我就感觉他对主上的案子用心了些。”
苏璟然:“他这么好奇这把刀你不就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觉得啊,”年如海道,“我还问誉王爷是不是认识这把刀?”
“他怎么说。”
年如海道:“他说他没见过,只是觉得新奇好看。”
“想想也是,誉王爷小时候在江南,大了一点儿后在长安,都离匈奴远的很,不应该见过,估计就是少见,所以誉王爷才会感兴趣。”
苏璟然没说话四下陷入一片安静,年如海等了会儿开口道:“少主……誉王爷真见过这把刀?”
苏璟然没回答,只起身告辞道:“年大人,那我先告辞了,如果有其他事情的话,还要劳烦年大人出手相助。”
“少主,我一定帮你,我已经对不起主上了,如今能再见到少主,我今生死而无憾了!”
苏璟然看着年如海道:“不必叫我少主。”
年如海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就见苏璟然已经走远了。
一路上丁闲没说一句话,那时他远远看见年如海给苏璟然跪下了,然后他们公子还伸手扶了年如海,后来他还看见年如海和他们公子说了好多话,还说哭了。
按理说他们公子应该是占上风的,但苏璟然出来后脸色并不好,丁闲理不清他们间到底怎么了,所以就乖乖闭了嘴。
眼看已经到了府门口,丁闲才小心开口道:“公子,到了。”
马车中的苏璟然,突然出声道:“去誉王府。”
丁闲觉得奇怪,谢子誉去了边疆,现在去誉王府做什么,但丁闲识趣的闭了嘴,只调转马头朝誉王府的方向走去。
“公子,到了。”
苏璟然下了车,看了看誉王府门口却没有进去,他继续向前走着。
丁闲看了看誉王府门口,有看了看苏璟然道:“公子……誉王府在这里。”
苏璟然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向前走着。
丁闲也没再出声,只在原地看着苏璟然的背影。
苏璟然脚步不停,只是相比平时较慢些,他稳稳地走在这青石板铺成的宽阔路面上,四周都是高门府邸。
他从没仔细看过这里除了誉王府的其他宅子,今日他才仔细的一一看过。
苏璟然停下脚步,驻足在一座府邸前,这宅子荒凉的很,朱红的大门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门钉也破烂不堪,他抬头看着那蒙着灰的巨大匾额,匾额上的字苍劲有力——冯府。
苏璟然踏上了那许久没人踩过的台阶,推开府门走了进去。
新长出的不知名的绿色植物攀在摇摇欲坠的的门窗上,石板路的缝隙中都长出了绿色的嫩芽,阴暗潮湿处随时可见的青苔,小鱼游走在池水中的枯枝间。
满眼的荒凉和破败,也满目的生机和新生。
他透过这些,可以想到当年的惨案,府中无人幸免,而他却偏偏逃出生天,是幸运还是不幸。
苏璟然坐在一处的台阶上,看着这一处的天空,和太师府没什么两样,他却感觉到无比的陌生。
当年心缘寺的一诚法师说他的襁褓中带着姓名,然后就叫了苏璟然。
年如海说他是冯康之子,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跟了他母亲本家的姓氏,姓苏。
他坐在这诺大的冯府中,无比的平静,好像没有太多的悲痛,他刚知道这件事时只觉得震惊,现在苏璟然感觉自己像在做梦,所有的一切都很虚无缥缈。
因为冯府的血案,这里的宅子几户没有人想住,当时皇上不喜欢谢子誉,所以就随意地将这里的宅子赏给了谢子誉。
后来他认识了谢子誉,在去誉王府的路上也总会路过这里,苏璟然听过关于这里的血和泪,但他却从没想到他身上的血也是出自这府中。
苏璟然看向了誉王府的方向,但视线却被挡在了这残破的院墙内。
谢子誉知道他是冯康之子,但为什么没告诉他,谢子誉这么尽心去查冯康的案子又是为什么呢?
苏璟然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他的眼睛被正午的阳光刺得难受,这院中的微风让他打了个寒颤。
苏璟然起身走向门外,直直走向马车。
丁闲直愣愣的看着苏璟然,苏璟然皱眉,道:“怎么了。”
丁闲指了指自己脸上,然后犹豫道:“公子……你脸上……”
苏璟然摸向了自己脸侧,冰凉湿润,不知何时他脸上已经落下了两行清泪。
他好像累极了,长呼了口气道:“回府吧。”
马车吱呀呀地滚动着,苏璟然闭眼靠在马车中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直到快到府门时,才说了第一句话。。
“丁闲。”
车帐内传来苏璟然的声音,丁闲赶忙应道:“公子,怎么了?”
“如果有个人知道我父母的消息,却没告诉我,你说他是怎么想的。”
他们只有在小时候说起过关于父母的事情,长大后他们从来不会说这些,丁闲心中有些打鼓,小心道:“公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璟然有些不耐烦:“我不想问第二遍。”
丁闲只觉得今日苏璟然很是反常,他不想再惹苏璟然不开心,他想了想道:“那得看是什么人?”
“说说。”
“如果是坏人,那他就是故意的,说不定那天想利用这个事情生出事端,但如果这个人是朋友的话,那他应该有缘由的吧。”
“什么缘由。”
丁闲为难道:“如果公子的……父母……”
“有什么说什么,吞吞吐吐干什么!”
丁闲憋了口气道:“反正公子从小就没见过伯父伯母,如果他们真的已经不再了,他再告诉你也没什么意义,徒增伤感,不如不提,或者他是想找到伯父伯母,然后再给你一个惊喜。”
“公子,你说对不对。”
苏璟然只低低应了声,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