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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吃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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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闲收拾着那一院子的胡萝卜,然后问道:“公子,昨夜谢子誉受了伤,他为什么不说呢?”
苏璟然:“应该去问他。”
丁闲:“他是怕公子趁着他受伤,杀了他吗?”
苏璟然:“……”
虽然这些年他和谢子誉没什么来往,但他自觉对谢子誉还算客气,谢子誉……不会真的这么想吧!
丁闲又道:“公子,谢子誉还是对你有所忌惮,所以他才不说他受伤了。”
苏璟然:“……”
忌惮?忌惮到他们管家昨夜将他禁足吗?忌惮到把他和睡着的谢子誉关在同一间房中吗?
苏璟然看了一眼搬胡萝卜的丁闲,道:“好好干活。”
“哦。”
苏璟然回到了书房中,桌案上的公文依旧堆积如山,还有一封信放在最上面。
是年峤的信,前两天他让年峤去查江南赈灾粮饷被贪污一事,大概是有了些眉目。
苏璟然揉了揉眉心,打开信封,年峤在信中说,赈灾粮饷到了府手中被层层盘剥,到了江南本就少了很多,官府还竟然明目张胆倒卖粮食,所以导致很多穷苦的灾民吃不上饭。
这其中是否有利益关系,背后有没有人指示都不言自明,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作风,恐怕少不得上面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璟然放下年峤的信,想着是该找机会清理一下江南地区的蛀虫了,这其中大概也少不了工部尚书刘深的事情。
之前没机会将刘深拉下马,这次是一个机会,那皇帝和朝中大臣也不能多说什么。
【北极星:苏大人,扣十分。】
苏璟然皱眉道:“闭嘴吧,我去躺会儿。”
【北极星震惊道:苏大人,真的吗?】
苏璟然:“……”
今日他确实有些头疼,想休息一会儿,就这么值得惊讶吗?
苏璟然躺在了书房中的躺椅上,简单盖着一个斗篷,迷迷糊糊中好像睡着了。
等他在睁眼时,天色已经黑了,他好像……躺在了自己的卧房中。
苏璟然翻了个身,努力回忆着自己睡着前的事情,他好像是睡在书房中,现在怎么在这里。
“醒了?”
……
是熟悉的声音。
苏璟然看见黑暗中有个人影向他走过来,然后点着了床边的灯笼。
暗暗的烛火跳动,谢子誉的眉眼被暖光照得更柔和了些,他手中端着一个碗,坐在了苏璟然床边,柔声道:“吃药。”
苏璟然坐起身,闻着那清苦的药味皱眉,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毒药,我特意给你熬的。”谢子誉看着苏璟然道。
苏璟然没说话,也没动作,谢子誉像是等的不耐烦,舀起满满一勺黑色的汤水就往苏璟然边送,苏璟然躲了过去。
谢子誉无奈解释道:“我来你府上的时候,跟着丁闲去找你,然后他才发现你发烧晕了过去。”
谢子誉道:“先吃药吧。”
苏璟然闭了闭眼:“你怎么在我卧房里,丁闲呢?”
“被我活埋了,他怎么伺候的主子,给他个教训。”谢子誉随意道。
苏璟然疲惫道:“谢子誉……”
谢子誉听着这好久没一愣,然后才解释道:“丁闲就在外面,我说我照顾你,就让他出去了。”
苏璟然:“……他就走了?”
谢子誉笑道:“不靠谱吧,真就把你留给我了。”
“你说我要不干点儿什么”谢子誉一顿,然后才道,“是不是就亏了。”
苏璟然:“……”
谢子誉看着苏璟然的脸色,道:“先吃药吧,你当时亲口说让他出去,要我留下,你那侍卫不放心,出去之前还给我放狠话,说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不会放过我。”
苏璟然:“……”
他真说过这样的话吗?苏璟然怀疑地看着谢子誉。
“别看了,先吃药,药快凉了。”谢子誉道。
苏璟然接过药碗,憋着气两口将药都喝了下去,然后就见谢子誉将手放在他眼前道:“给。”
他看清谢子誉手中的东西,是颗话梅糖,苏璟然淡淡道:“誉王爷,我已经不是二十七了。”
谢子誉看着苏璟然:“别装了,小时候你最讨厌吃药,每次吃完药都要吃一颗话梅糖。”
苏璟然:“……”
苏璟然看着谢子誉的样子,想解释什么又什么都没说,然后拿起谢子誉手中的那颗话梅糖放在嘴中。
话梅在苏璟然嘴中化开,味道酸酸甜甜,不知道是因为睡了一整天,还是因为这颗糖,他感觉满身的疲惫都少了大半。
苏璟然吃着糖,谢子誉看着他吃糖,两人都没说话,这气氛着实奇怪。
片刻,苏璟然开口:“多谢誉王爷照顾,这么晚了誉王爷也该休息了。”
谢子誉:“昨天你照顾我一夜,今天换我来照顾你。”
苏璟然还是道:“是冯管家把我关在你房中的。”
谢子誉一脸认真道:“你骗我,就是你想照顾我。”
苏璟然:“……”
苏璟然心里怎么会不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只是这无赖耍得太理所当然,信誓旦旦,简直是无理取闹。
谢子誉看着苏璟然道:“我作为皇子,照顾一下太师不是应该的吗?你说是不是。”
果然,谢子誉是想拉拢他,不然为什么谢子誉会为了保护他而受伤,这样就能解释清楚最近谢子誉奇怪的举动。
苏璟然了然道:“不必如此,誉王爷请回吧。”
谢子誉道:“太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虽然苏璟然知道谢子誉所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但他心还是突地跳了一下,然后才道:“誉王爷不必这么说,如果能有相帮之处,我定会相助。”
谢子誉道:“太师要帮我,我总要有些诚意,否则太师为什么要帮我呢?”
苏璟然放弃了和谢子誉讲道理,他懒懒地躺下身,然后指了指门道:“门开在那里,对了,小心腿上的伤,我就不送了。”
苏璟然闭上眼睛,就听见谢子誉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过了会儿才安静下来,他睁开眼睛,正对上谢子誉的双眼。
苏璟然:“……”
他看着蹲在自己床前的谢子誉道:“你又要干什么?”
谢子誉静静地看着他,眸光深深好像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伸手拉了拉他被子轻声道:“夜里凉,你好好休息,”
苏璟然不知道怎么,有一瞬间的晃神,他轻轻应了一声。
谢子誉笑了笑,起身出了门,动作极小,小到苏璟然觉得刚刚这一切都是错觉,好像从没有人来过。
【北极星:恭喜苏大人,贺喜苏大人,加五分!】
【北极星:苏大人,怎么不让他留下,这个谢子誉对你俯首帖耳,姿态低的时候,你明显就总会加分。】
【苏璟然:闭嘴吧。】
这东西没升官可真是不冤枉他,什么叫俯首帖耳,什么叫姿态低。
他身边的人怎么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
一夜好眠,苏璟然睁开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丁闲。”苏璟然喊道。
不一会儿丁闲就带着药进来:“公子,醒了?该吃药了。”
“昨天谢子誉怎么在我房里。”苏璟然道。
丁闲端着药碗:“公子,昨天你一直发烧退不下去,谢子誉说……你小时候吃一种药立马就能退烧,然后我就让他留下了。”
苏璟然听后想:果然,谢子誉还说什么他亲口说让他留下,一听就是假的。
丁闲有道:“对了,你还一直拽着谢子誉的袖子……”
苏璟然:“……”
拽……袖子……,拽谢子誉袖子……,果然不清醒的时候该有人正常人在自己身边,以防自己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苏璟然干咳两声:“我有说什么吗?”
丁闲想了想道:“没有。”
苏璟然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自己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丁闲又想了想,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公子你还说什么不能白照顾你一夜。”
苏璟然:“……”
拽着谢子誉袖子,还说不能白照顾你一夜,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丁闲激动道:“我一想,公子说的对啊!昨夜公子照顾了那谢子誉一夜,然后你就病了,肯定得要他照顾回来,不能让他白占你便宜。”
苏璟然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想:真是他的好侍卫啊!
丁闲又道:“而且公子既然想拉拢谢子誉,然后谢子誉也想投靠公子,我觉得这刚好是个机会,你吃了他的药后,我也就没让他走,不过,为什么昨天半夜他走了呢?”
丁闲滔滔不绝:“是不是他不想照顾你,哼,不过公子不必介怀,你和他之间就是相互利用而已。”
苏璟然看着他这侍卫,很是无奈。
苏璟然语重心长道:“丁闲啊,以后少听些话本吧,不然换个话本听也好,你听的那些人心诡道、纵横之术配不上你超前的思想。”
丁闲问道:“那我该听什么?”
苏璟然想了想,认真道:“聊斋志异、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这些,比较配得上你的想象力。”
丁闲半信半疑道:“哦,知道了,公子,那我有机会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