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天下》莫戏北

3、风波

　　风波的前奏

　　“芭蕉！”我转过头看着她。

　　“啊！是！”她听到我喊她，“嗦”地一下立刻站了起来。或许是我音量高了点，她有点紧张。我略降低了声调：“去屋里拿件衣裳给我披下，这儿有点冷。还有，屋里可有琴？给我拿来。”

　　乐器我小时候可学了不少，就是为了高考加分，从小培养。唉，没想到啊，才高二，魂魄就飘到了这个世界里来，想到这，就有点郁闷。

　　“是，年姐姐！”她说完就“嗖”的一下冲出亭子，我哈哈笑出声来。

　　不一会儿，芭蕉就抱着一把琴和一件外衣奔了过来。“年姐姐要弹琴吗？”她问。

　　我没回答，披上衣服，揉揉手指，活动开了关节，在芭蕉诧异的眼神下，我微微一笑，端坐到琴前，试了下音。

　　一阵琴声从小亭传出，琴声悠扬婉转，让人的心情突然平静安宁，飘到很远的地方……
　　琴前的女子轻声吟唱：“笑看世间 痴人万象 ，白首同眷 实难得见 ，人面桃花 是谁在扮演 。时过境迁 故人难见 ，旧日黄昏 映照新颜 ，相思之苦 谁又敢直言 ，梨花香 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 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忘 旧时人新模样 思忘乡 。时过境迁 故人难见 ，旧日黄昏 映照新颜 ，相思之苦 谁又敢直言 。为情伤 世间事皆无常 ，笑沧桑 万行泪化寒窗 ，勿彷徨 脱素裹着春装 忆流芳 。笑我太过痴狂 相思夜未央 ，独我孤芳自赏 残香 ……”（《梨花香》）曲终，乐止。落落微笑着，嘴角的愈发上扬，笑出声来，声音越笑越大。

　　词中的相思之意，被落落唱得洒脱大气却不失典雅矜持，没有一点为情所困的样子，歌声新丽脱俗，听得人心里一阵舒畅。

　　此情此景，站在一旁的芭蕉呆住了，她从未见过她家小姐这般的洒脱，小姐笑了，笑得很开心。她，从老爷拆散她和那姓宋的，那姓宋的娶了当朝五公主以后，再也没有这么笑过了……刚走到林府大门口的几名男子也呆住了，直到下人提醒，才回过神来。一名年轻男子问：“林尚书，此曲是何人奏唱？洒脱、大气不失优雅，妙哉，妙哉！”林柏青也不知是谁，只能道：“此曲乃老丞的大女儿奏唱，以此恭送三皇子殿下。”三皇子点点头，笑着走出了林府。

　　其实，落落唱的歌传遍了林府，且距离林府近些的地方也可听到，一时间听到的人无不称妙，由此街头巷尾都传着“林府有惊世才女”的消息。当得知是林府大千金林玟清，全城第一美女所奏之后，又一阵轰动。林玟清貌美如仙，又有此惊世之才，当天就有一大群人来林府提亲。
　　“年姐姐，那明明是你唱的，大小姐为何不说出实言？”芭蕉得知消息后，有点愤愤不平，“凭什么教她抢去了风头？！姐姐你为何不出面说是你所唱？”

　　“她要抢风头就抢去吧，与我无关。”何况，那歌又不是我填词谱曲的。唉，落落也愁呀，她本想低调生活，不想一个不小心，就弄起那么大的事情，还好大家都认为那是林玟清弹奏的，否则她可烦死了，“这事不准和外人说，听到没有？”

　　“可是……”她本想说什么，看到我是认真的，只好说“是”。

　　风波进行时

　　远处走来一名婢女，看到落落在亭中，便向她走来，跪下说：“小小姐，老爷让您马上去大厅。”

　　“知道了，马上到。你退下吧。”落落愣了一愣，心中骇然，难道知道是她弹的了？

　　“是。”那名婢女站了起来，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瞥了一眼落落身后的石桌。当然，这个细小的动作被眼尖的落落逮到了。

　　看来那丫头是哪个和林怡年对立的人的人。真是麻烦，勾心斗角的。

　　“什么都不许多说听到没有？”落落严肃地对芭蕉说着。还好她刚才让芭蕉将琴送回了屋里，不然可有的折腾了，她本身就是个怕麻烦的人。

　　“是。”

　　“爹。”看到坐在首座的男子一脸严肃，周围的姐姐、他的夫人和妾们都紧绷着身子。这是落落第二次见到他，轻声喊道，“找女儿来有何事？”

　　林柏青抬眼看她：“你可听到方才的曲子了？”

　　“是，女儿听到了。”落落微低下头，轻轻答道。外人看来她这是乖巧，其实落落只是低头不让她脸上的不屑和鄙夷被看到。六个妾！各个貌美如花，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七八，而最小的似乎才十八。这男人还真是花的可以，难怪一脸蜡黄，萎靡的样子，想来应是纵欲过度吧。想到这，落落对林柏青的印象更坏了。

　　“那你可知是何人所奏？”林柏青音量略高了些，有些不怒而威的气势，果然是做大官的~

　　落落心头一紧：“爹，方才不是清姐姐在弹奏么？”

　　林柏青就这么盯着她，让落落更是紧张，手心都冒汗了。

　　突然，林柏青转头看着不远处的林玟清：“清儿，真的是你？你的琴技竟有了如此大的进步？”

　　林玟清微微颤了一下，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如果不是落落眼尖，还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哩：“回爹爹，确实是女儿所奏。女儿为了在一年后的选秀中脱颖而出，为林家争光，每天都加倍努力地练习……”

　　林柏青认真地看林玟清大概三分钟，然后大笑起来：“我的清儿啊，你真是越来越完美啦！哈哈，方才三皇子特地问了奏曲之人，你有可能成为三皇妃呢！哈哈哈哈~”

　　这话使大厅中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周围的一群人跟着说起了恭维的话，林玟清眼神有点复杂，依旧笑着应付着。旁边的落落也笑了笑，心上的大石头算是着地了，虚惊一场。呼~

　　此后，落落继续着她平淡的小日子。她将她的屋子更名为“若黎居”，名字挺雅的；将那小亭子取名为“风波亭”，纪年这次的弹琴风波。

　　古代女子的生活总是单调乏味的，所以落落不是看书就是练字，总是被毛笔弄得一阵火大。没办法，她从没用毛笔写过字，能写出个形状已算不错的了。

　　某天，若黎居里有传来一声吼叫：“好无聊啊~！！天哪！！”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又是一声大叫：“芭蕉~~！”

　　“到！年姐姐有何吩咐？！”芭蕉听到她的呼唤后，第一时间内冲到了屋里立正站直。

　　“去拿两套男子的衣服来，马上和我出去转转。”落落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

　　“这……不太好吧，被老爷知道了会挨骂的。”芭蕉犹豫着。

　　“快去拿啦，被发现了我扛着~我快闷死了……”落落皱起眉头，不满得催促着，“再废话的话有你好看。”

　　“额，是。”不一会，芭蕉就搞来了两套男子的衣服，让她帮我弄了个男子的发型，检查一下银子，再拿把扇子。远处看，就是一位相貌不错的佳公子带着一个书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