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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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时隔近半年，裴屿再次披甲上阵，重新回到演戏的舞台，说不紧张是假的。
剧本叫《校园大逃亡》，是艾鱼视频的平台自制剧。虽说是自己的剧，但制作班底优良，以往播出的剧（多悬疑题材），都在某瓣有7.5以上的评分。
裴屿的角色名叫程星，重点高中的高三学生，成绩优异但内向腼腆。这只是外人看到的程星，实际上，程星的父亲是教导主任，碍于学校里的身份特殊，故此，程父对他的要求更加严格，成绩决不允许掉出年级前十。
父母很早离婚，程父性格冷漠，对他管教严厉。长期压抑的环境下，程星孤独，早熟，不爱与人交流。
拍摄计划预计是三个月，裴屿前期戏份较多，需要跟组。
二月十四，情人节这天，裴屿收拾好行李，踏上飞往横店的路程。华联的股东关系盘根错节，这次收购艾鱼加重组，霍景深不止要稳定老员工的心，还要适当地分割权利，联通人脉。
出差次数只多不少，霍景深没有把行程告诉裴屿的习惯，他也识趣地不去多问。
明姨送他去机场：“霍先生这会应该不忙，你给他打电话试试呢？”
米岱和他签合同那天，霍景深就去国外出差了。微信、电话一个都没有。裴屿突然觉得，自己和霍景深的关系开始就是不清不楚，现在更加混乱。
他可能只是需要一个性/伴侣，因为性格使然，所以他会对自己温柔体贴。不能继续下去，裴屿担心自己感情加深，霍景深却能及时抽身。
或许，进组拍戏，恰恰是裴屿的机会，他需要适当清醒。
到达横店，众人先去了订好的酒店，艾鱼背后是华联，这次的预算足够，住宿环境的条件也好。米岱给裴屿安排两个助理，一男一女，他是新人，带太多不好，以免剧组的人说他排场大。
歇息后的第一日，围读剧本，顺台词。在座的演员大多新人，只有男女主咖位稍大一些，目前是二三线。
裴屿右手边是他的对手戏最多的演员，陈朝，扮演时延。该人设就是中学时期老师又爱又恨的那种，叛逆，乖张，抽烟，不好惹，学习成绩居然能名列前茅。
陈朝个子很高，桌下长腿被迫屈着。男生是单眼皮，鼻梁弧度优越，漆黑的瞳仁。思及此，裴屿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霍景深的脸，他吓一跳，急忙摇头将这个画面剔除。陈朝已经在几部热剧中崭露头角，演技好，不作妖，除男女主外，他是剧组里最热门的演员。
陈朝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偏过头来，视线相接。裴屿点点头，脸上带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咱们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导演发起提议。
“我是庞洋，《校园大逃亡》的导演。”庞洋说。接着，他指着右手边一位面目亲和的中年男人：“这位是编剧，王维民，我老朋友了。”
……
三天围读结束，剧正式开拍。
人多的地方就容易有八卦，比如，谁谁带资进组，谁谁是投资方塞进来的艺人，谁都可能成为被聚焦的人物。
裴屿是秦慕工作室的艺人，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很快成为剧组众人熟知的第一个八卦。
【第五场：白天/校园厕所】
他们并没有从开篇开始拍，而是中途的校园丧尸爆发。空境拍摄灾难发生前平静的校园操场，学生三两成行，不时说笑。镜头推近，教学楼走廊上抱着教案的老师，互相点头招呼。
群众演员1（学生）：“哎哎，老师来了，快。”
群众演员2（教导主任）：“那…那两个，哪个班的，都要上课了还在走廊上乱逛。”
下一秒，远处跑来的学生（群众演员3）突然癫狂，急速冲上前抓住教导主任的脖子，半是清醒半是虚弱：“帮…帮我。”
画面一转，裴屿扮演的班长程星被几个不良学生堵在厕所。
“班长，今天的作业拜托你了？”
程星（垂下眼，小声反驳对方）：“老师发现会请家长的。”
三名群众演员学生（不约而同地嗤笑一声）：“你爸不是教导主任吗？这还怕？”
程星（肩膀瑟缩，恐惧，不敢吭声）。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
陈朝扮演的时延姿态略懒散，脊背放松靠着门框，长腿完全舒展开，挡住门口的去路。
“真巧啊，班长。”
“cut！”导演朗声叫道。
庞洋将裴屿叫到身边看拍摄好的镜头，说：“从看见时延出现那里，你的状态就不对，目光呆滞，整个人放空在那儿，镜头里看着就像一块僵硬的木头。”
裴屿急忙道歉：“不好意思，庞导。”
庞洋说：“见到他出现，程星第一反应是意外，然后是些许的难堪，他是个要面子的人。”
裴屿：“嗯。”
庞洋先将人的错处指出，又再适当表扬：“你的台词功底不错，小声但却清晰，情绪也够。”
裴屿说：“谢谢导演。”
现场继续拍摄，场记打板。
时延闲适地靠着门框，一双长腿挡在门口。
“真巧啊，班长。”
程星应声抬头（诧异，很短的一秒出神，难堪地重新垂下头），他并不希望自己这副窘迫的模样被瞧见。
几个霸凌学生并不搭理，其中一人提着程星的衣领，准备带他离开。走到门口时，时延并不退让，说：“程星是我们班的班长，就快上课了，你们要向他请教作业，也该换个时间才对。”
三人不理，径直朝前。
“cut。”
庞杨按住对讲机，大喊，“过了。”
二月天气变化多端，今天又降温，剧情需要，裴屿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校服。他冷得打哆嗦，助理小宁跑过来给他披上外套。
小桥在旁边举着杯热饮：“要不回酒店房间加件衣服？”
裴屿摇头：“不用，等会还有拍摄。”
他一场戏ng七八次才过，要这会离开片场，平白落人话柄。庞洋私底下和蔼可亲，可拍戏却严苛，这部剧要赶暑期档，就得抓住每一分每一秒。
“热饮是只买了一份吗？”裴屿说。
其他人都在看剧本，背台词，要么就是坐在小马扎上看别的角色拍戏。
小宁解释：“没，剧组人都有，米姐交代过，人情世故我们还是知道的。”
裴屿放心地笑了笑。
有个男生跑过来，好像是陈朝（zhao）的助理。
“裴哥。”
裴屿看着他：“怎么了？”
男生挠挠后脑勺：“我们朝哥让我来请你去休息室。”
裴屿茫然，剧组的经费大头，前期在食宿上，还有就是演员片酬，场景道具这些，演员休息室只有一间，场地有限。除了男女主，陈朝和几个老戏骨外，是没有他们位置的。
休息室有空调，裴屿心念一动，他自觉带上小马扎和剧本，跟着男生去休息室。女主这会正在拍戏，休息室只有陈朝和男主的演员在。
人家叫自己来休息室，裴屿理所应当地上前感谢。
陈朝淡淡道：“嗯。”
高冷，寡言。
裴屿内心对陈朝作出评价。
陈朝桌前放着他那杯热饮，还未拆封，男主的扮演者秦宁举着热饮示意，笑吟吟地和裴屿打招呼。
“谢谢啊！”
裴屿回敬微笑。
秦宁的视线却迟迟停在他身上不移开：“哎，你叫裴屿？”
“是。”
“秦慕工作室的？”
裴屿心里一紧，直觉不太好：“是。”
秦宁又问：“你经纪人是谁？”
突然，陈朝叫他的名字：“过来，对戏。”
裴屿万分庆幸陈朝的及时解围，他抱着剧本挪过去。
屋内一时安静，秦宁自讨没趣。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两根发给两人。陈朝抬手拒绝，裴屿同样摇头。
程星有抽烟戏份，只是现在非拍戏需要。况且，在公用休息室抽烟，影响不好，裴屿自知，没有秦宁的咖位。
下场戏还是陈朝和裴屿的。
高光主要在时延身上，程星被不良学生拽着，脸按在门上撞，时延出手教训。
“拿着。”陈朝（时延）脱下手表递给裴屿（程星）。
程星揉揉红肿的脸颊，双手接过手表，妥帖地放在裤兜里。
秦宁吐出一口烟雾，噗嗤笑出声：“一句词你们也要对？”
闻到尼古丁的味道，裴屿皱眉，揉揉鼻尖。
陈朝看着秦宁，面无表情道：“出去。”
秦宁：“……”
裴屿亲眼见证了什么叫笑容逐渐消失。
秦宁正要回怼几句，屋外传来叫他开拍的声音。就在裴屿以为要发生什么，准备拿手机录像留下证据时，秦宁就摔门而出。
陈朝没事人一样，道：“继续，下一场。”
裴屿赶紧清理脑子，迅速回忆台词，进入剧情。
半小时后，裴屿口干，清了清嗓子。陈朝将桌上的热饮给他，现在估计只是温热。
“你不喜欢？”裴屿问，吸管都没拆。
陈朝从剧本前抬头：“哦，拿错了。”
说完，他拿过热饮旁边的矿泉水递给裴屿：“没喝过。”
裴屿接过，把剧本放在腿上，拧开瓶盖，喝完又挺不好意思。陈朝带他对戏，给他解围，送水，于情于理，自己都该还一回。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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