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他念念不忘》及也

9、打游戏吗？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除了陆云里的间歇性嘴欠和盛天天没完没了的唠叨，闻舟觉得，二班也还过得去。
　　班里的同学他大致上都认得脸了，说不说得上来名字暂且不提，至少在路上碰上他也能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班同学。
　　这得多亏了陆云里。
　　陆云里承担着老田赋予他的重任，自觉责任重大，乐此不疲地热衷于带闻舟熟悉新班级，去哪都得拉着他，尤其热衷于挑唆吴淮他们约他一起打球，以至于他那些二十一班的同学都发现闻舟这些日子来球场的次数以直线形飙升。
　　要是在路上碰上了二班的同学，陆云里就会不停在他耳边叨逼叨：“你知道这人吗？这是我们班的，噢就是那天管你借了支笔的那位……”
　　闻舟烦不胜烦。
　　这天晚自习，正好轮上两周一次的“出狱日”，二中实行封闭式管理，每两个星期才能出去回家一趟，能在家待三天，周末下午回来就行。
　　好不容易马上要解放了，能看得出来大家学习的兴致都不高，一节晚自习教室里基本上就没安静下来，都在小声嘀嘀咕咕，看堂的是语文老师是个年轻的女教师，知道大家心早就飞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太管。
　　吴淮找陆云里旁边那位换了个位子，饶有兴致地找他陆哥聊天：“陆哥，你这次又不回家？”
　　陆云里手上正在刷一张化学试卷，手上也没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吴淮聊。
　　“嗯，不回。”
　　陆云里他父母工作挺忙，经常出差不在家，他回不回都一样，陆云里嫌麻烦索性就留在学校，熟悉他的基本上都知道。
　　“李杰说他这次要回去，他妈给他哭着喊着想他了，说他再不回去要开车来学校捞人。”吴淮有些惋惜：“这次可就剩咱俩留守校园了。”
　　说到这，陆云里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敲了敲闻舟的桌面：“你回家？”
　　闻舟捧着陆云里那本小说在看，还差一点就要结局，正到故事高潮部分，闻舟看得起劲，根本没注意他们聊了什么。
　　“什么？”
　　陆云里又重复了一遍：“问你这次回不回家。”
　　闻舟摇了摇头。
　　昨天闻舟给他妈打电话，闻妈说他爸单位好像是说刚发了两张旅游券，俩人收拾收拾跟团旅游去了，根本不在家。
　　“闻舟也不回家啊？”吴淮一听更高兴：“那咱们可以一起打游戏。”
　　打过几场球吴淮和闻舟也熟悉起来了，觉得他并不如看上去那么不好相处，只是话不太多，聊天聊着聊着也能接几句话。
　　毕竟都是高中的男孩子，熟起来本来就很快。
　　吴淮说的应该是市面上很火的一款竞技类游戏，闻舟刚准备拒绝，但看着他转头又去找陆云里说话，便也没有再开口。
　　陆云里把他那张化学试卷做完了，还没来得及塞进桌子里，被吴淮一下子抽走了。
　　“我靠，陆哥，这张试卷这么难，你这就写完了？我就写了两道选择题就写不下去了，借我抄一下。”
　　陆云里丝毫不在意，摆摆手让他拿走了。
　　陆云里成绩很好，别人花两节晚自习还苦啦啦做不完的作业，他基本上一节晚自习就搞定了，再剩下的时间就摸本书出来看，从高深的名著到地摊上几块买到的杂志，什么类型的都有。
　　闻舟甚至有一次看他掏出本据说最近很火的言情小说在看。
　　涉猎十分广泛。
　　“陆云里，我可以问一下你这题怎么写吗？”
　　前桌有一位女生看陆云里把手里的试卷写完了，这才敢过来打扰他，她看这一题看了有半个多小时，一点思路也没有。
　　“给我看一下。”陆云里接过试卷。
　　是一道数学函数大题，女生已经解决了第一小问，第二问有点复杂，需要一些小技巧，他抽了张A4纸，在纸上演算给那位女生看。
　　陆云里脾气很好，很有耐心，班里的同学都愿意来找他问问题，他也都会很认真地给他们讲。
　　讲完了如果对方还是不明白他也不嫌烦，很自然地抽出张新的草稿纸再算一遍。
　　闻舟曾经就眼睁睁看着一个来找他问问题的小姑娘，陆云里讲了几遍她都有点晕，最后还是小姑娘自己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把他写着算式的草稿纸拿走研究。
　　他这前桌的好脾气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源源不断，取之不尽。
　　等陆云里讲完题回头准备找闻舟开两句玩笑的时候，发现闻舟又低头在看那本小说。
　　闻舟低头看得很入神，灯光洒在他的脸上余留下一层薄薄的光影。
　　陆云里发现，只要闻舟一专心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他那周身闲人退散的冷淡气场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时候你如果故意在旁边和他说话，他会无意识地接你几句没有逻辑的话，不会皱眉，也不会不耐烦，显得脾气很好。
　　但你要注意点到为止。
　　就像逗一只小有脾气的猫，你可以挠它的下巴，摸它的肚皮讨它欢心，让它如你所愿发出甜腻的叫声甚至磨蹭你的掌心。
　　但你要是试图控制它，把它摆成乖巧的姿势固定在脚边。那就过犹不及了，它只会远远跳开，留下戒备而又警惕的眼神。
　　陆云里失笑。
　　这是什么破比喻。
　　……
　　隔天一早，天还没亮，闻舟就被一阵阵拉动行李箱的滚轮声吵醒了。这声音还不是响一阵就没了，陆陆续续根本不带停的。
　　闻舟被吵得心烦意乱，好不容易等到天都大亮了，声音才渐渐听不太见，他这才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陆云里起床的时候，闻舟还在睡着。
　　他轻手轻脚洗漱完都已经十点多了，早过了吃早饭的点，他便也不准备喊闻舟起来，准备干脆等到中午一起去吃午饭。
　　陆云里玩了有快两个小时消消乐，闻舟才悠悠转醒。
　　“我说室友，你这够能睡的啊，你再晚半个小时起来，咱俩连午饭都不一定能赶得上。”陆云里边说话，手指还不停地在手机上戳戳点点。
　　闻舟刚醒的时候反应有些慢，没心情和陆云里互怼。
　　“赶紧起床。”陆云里催他：“去吃午饭了。”
　　闻舟一看时间的确是有些迟，加快动作洗漱完和陆云里一起喊吴淮去吃饭。
　　吃完饭回来闻舟本来还想着继续再睡个午觉，但早上睡得太多他实在没什么睡意，酝酿了半天也睡不着，只好拿出手机随便找了部电影看。
　　电影很无聊，闻舟看得索然无味。
　　他翘个二郎腿坐没坐样，手机支在桌面上还在播放，他也没注意看。
　　生物社上做的那个生态瓶就放在他桌上，里面的青苔长得很好，仔细看能看见一两只小蚂蚁在搬运着什么东西。
　　人就是闲不下来的生物，平时课排得满满当当，好不容易放假休息，他居然觉得无聊透顶，也想不出来什么事干。
　　“闻舟，打游戏吗？”陆云里喊他：“吴淮喊我们三排。”
　　“不打。”
　　闻舟拒绝，他玩得不多，技术不太好，应该不太能和他们排得起来。
　　“来嘛。”陆云里不放弃。
　　“没玩过。”闻舟一口回绝：“我不会。”
　　闻舟本来想着他说自己没玩过，陆云里就肯定不会再勉强，开玩笑，拉一个没玩过的人一起打，那不是坑队友吗？
　　但他没想到陆云里脸皮就是这么无理取闹。
　　“没事。”他循循善诱：“我教你。”
　　“……”
　　你教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