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造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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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闻舟我问你，陆云里昨天是不是在生物社勾搭小姑娘了？”
第二天天气不好，下了不小的雨，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闻舟早上出门的时候没穿外套，被冷风一吹直打哆嗦。
因为下雨，课间晨跑取消了，大家都乐得不用出去跑步，三三两两在教室里疯闹，闻舟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看吴淮和俩个男生围在一块偷偷摸摸地打游戏。
他们打游戏打得极不专心，可能是怕班主任来突袭，时不时抬起头警惕地往后门瞅。
闻舟不懂这样打游戏还有没有意思。
他瞧着都心累。
陆云里不在，不知道被谁喊走了，盛天天鸠占鹊巢，就坐在陆云里位子上烦他。
“嗯。”闻舟敷衍道：“你怎么知道？”
他困的很，昨天社团活动之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他闲的没事，看陆云里这几天在宿舍里一有时间就看他那本推理小说，一时好奇就借过来看，情节是挺有意思，他看着没注意时间，结果看到凌晨两三点。
今早差点又没爬起来。
他上课的时候都在补觉，反正坐在最后一排老师也不大注意得到。
“昨天一小学妹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陆云里的。”盛天天声色并茂：“我一寻思，嘿，这不是问对人了吗？那我能不认识陆云里？”
“她说她在生物社里，有个学长问她要了一个发卡上的小玩意儿，她觉得这个学长很帅，想要个联系方式。她还说那学长管他一组的人叫闻舟，我再一寻思，嘿，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闻舟不得不服，二班情报小组实力还是很可以的，刚开学他还没进班的时候，能把他摸得个底朝天就算了，这都隔了个年级，陆云里昨天才在生物社里和小姑娘眉来眼去，今天就传到盛天天耳朵里去了。
闻舟：“那你给她了吗？陆云里的联系方式。”
盛天天继续说：“那我能给她吗？我干嘛闲着没事给自己找情敌？我和她说陆云里有对象了。”
盛天天丧心病狂起来，什么瞎话都能编的出口，闻舟服气，给她举了个大拇指。
“唉，小船。”盛天天又苦恼起来：“我和你说个事。”
“说了别喊我小船。”闻舟不耐烦。
“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盛天天不管他，只顾着说自己的。
闻舟顿觉不妙，他现在不想从盛天天嘴里听到任何话，盛天天每次一这表情，都吐不出什么好话。
小时候被她坑的够多了。
他盯着盛天天一动不动。
“好嘛，我说我说。”盛天天妥协，她瞟着闻舟的脸色低声道：“我和小学妹说叫闻舟的那个其实就是陆云里对象。”
她语速很快，话音还没落就飞速往后一靠，像是生怕闻舟反应过来揍她。
“？”闻舟脸色阴沉：“盛天天你是不是有病？”
“这也不能怪我嘛，你看我说你是他对象，小学妹非但没有难过，反而更兴奋了。再说了，我要只是说陆云里有女朋友，指不定小学妹还想呢，有女朋友也会分手……”盛天天越说声音越低，底气越不足：“这一劳永逸，多好……”
班长李杰正好收作业收到闻舟这里，听了一嗓子，闻到八卦的气味他瞬间来兴趣了，巴巴地问：“谁有女朋友了？老陆有女朋友了？”
“没有没有，是我有女朋友了，江可是我女朋友。”
盛天天心里有鬼，不敢多说，两句把他打发走了。
闻舟烦得很，从兜里摸出颗糖扔嘴里，咯嘣咯嘣咬的声音很响，看上去就一肚子火。
陆云里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闻舟沉着个脸，显得很凶，盛天天在他旁边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俩又斗嘴了。
盛天天和闻舟两个，真的是隔三差五掐，基本流程一般是盛天天来找事——闻舟懒得理她——闻舟被惹恼了——闻舟阴着脸生气。
但无论怎么生气，闻舟也不会对盛天天发火说重话，隔一段时间盛天天再来找闻舟说话他也会搭话，说着说着盛天天又找事，然后陷入死循环。
陆云里觉得很好笑。
位子被盛天天占了，他就靠在闻舟后面的柜子上，丝毫不在意闻舟跟他说的要他别靠那么近的话，把手搭在闻舟肩膀上。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你没长眼睛？
哪只眼睛看到人开心了？
闻舟被盛天天造了两句谣，现在看到陆云里就烦，抖了一下肩膀把陆云里的手抖下去，毫不客气地报复回去：“盛天天问我你今天穿什么什么颜色的内裤。”
陆云里：“？”
盛天天：“……”
本来这事就到这了，被盛天天胡扯两句，闻舟翻完白眼，倒也不至于多生气。
一来盛天天从小嘴里就没把门的，胡扯惯了，闻舟早就习惯了，二来毕竟闻舟也不认识那俩小姑娘，归根结底都是没什么交集的人，说不定隔天就忘了，也不会影响他的日常生活。
闻舟也就没当一回事。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闻舟渐渐就把这事忘了，除了陆云里的间歇性嘴欠和盛天天没完没了的唠叨，闻舟觉得，二班的生活也还算过得去。
直到第二次社团活动，闻舟进门就被陆云里借小船的那两个小姑娘堵住，硬生生把他挤在角落里，人家还一脸八卦，眼里冒光地问他是不是真的和陆云里是一对。
闻舟脸色瞬间黑了。
陆云里跟在他后面，看到这架势也是一愣，不明所以：“这是……？”
小姑娘看到陆云里紧跟着进来明显更兴奋了，其中的一个甚至直接拉过陆云里，说着就要张口问：“学长，所以你们真是……。”
“啊……没有。”闻舟顿感不妙，赶紧打断：“陆云里你先去占位置。”
自认识以来，闻舟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既慌乱又无奈的表情，陆云里觉得有些有趣，有心想留下来看热闹，但闻舟摆着些不容置疑的颐指气使，陆云里想了想，还是不要在这种时候去触闻舟的眉头。
等陆云里走开，闻舟正准备给两个小姑娘解释一句：“你们……”
两个小姑娘完全没有想听他解释的意思，欢天喜地地自己乐呵了一会，又悄咪咪凑到闻舟耳边低声鼓励他：“学长，你们要幸福哦！”
闻舟：“……”
幸福你奶奶。
盛天天完了。
因为这件事，闻舟好几天没兴致搭理盛天天，可能盛天天也自觉理亏，难得安分了好些天没来烦他。
这天晚自习，正好轮上“出狱日”，二中实行封闭式管理，每两个星期才能出去回家一趟，能在家待三天，周末下午回来就行。
好不容易马上要解放了，能看得出来大家学习的兴致都不高，一节晚自习教室里基本上就没安静下来，都在小声嘀嘀咕咕，看堂的是语文老师是个年轻的女教师，知道大家心早就飞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太管。
吴淮找陆云里旁边那位换了个位子，饶有兴致地找他陆哥聊天：“陆哥，你这次又不回家？”
陆云里手上正在刷一张化学试卷，手上也没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吴淮聊。
“嗯，不回。”
陆云里他父母工作挺忙，经常出差不在家，他回不回都一样，陆云里嫌麻烦索性就留在学校，熟悉他的基本上都知道。
吴淮又问盛天天：“天姐回不回？”
“你天姐哪次不回？”盛天天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说话含含糊糊地听不太清楚。
“害，回家多麻烦。”吴淮吊儿郎当地跟盛天天扯皮：“待学校多好，没人管，可以打一天游戏。”
盛天天不吃他这一套：“我回家也可以打一天游戏，我妈还会给我做好吃的。”
“……天姐你过分了！”
话题说到这，陆云里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敲了敲闻舟的桌面：“你回家？”
闻舟捧着陆云里那本小说在看，还差一点就要结局，正到故事高潮部分，闻舟看得起劲，根本没注意他们聊了什么。
“什么？”
陆云里又重复了一遍：“问你这次回不回家。”
闻舟点了点头：“回。”
闻舟家离的不远，来回一趟也方便，在学校一闷就是两个星期，能回家躺两天也不错，所以每次他都回。
“闻舟也回家啊？”吴淮一听更沮丧：“陆哥，看来这次留校的就咱俩。”
这段日子以来，班里的同学闻舟大致上都认得脸了，说不说得上来名字暂且不提，至少在路上碰上他也能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班同学。
这得多亏了陆云里。
陆云里承担着老田赋予他的重任，自觉责任重大，乐此不疲地热衷于带闻舟熟悉新班级，去哪都得拉着他，尤其热衷于挑唆吴淮他们约他一起打球，以至于他那些二十一班的同学都发现闻舟这些日子来球场的次数以直线形飙升。
要是在路上碰上了二班的同学，陆云里就会不停在他耳边叨逼叨：“你知道这人吗？这是我们班的，噢就是那天管你借了支笔的那位……”
闻舟烦不胜烦。
吴淮和陆云里走得更近，和闻舟也就更熟悉一点，觉得他虽看上去不那么好相处，但只是话不太多，聊天聊着聊着也能接几句话。
陆云里倒没什么感觉：“嗯，没事。”
说着又转身把他手上写的那张卷子摊放在闻舟的桌面上，指了指一道题问：“闻舟，你看这道题怎么写。”
“不会。”
闻舟头也没抬，看都没看那道题，还在低头看他那本推理小说。
“闻舟。”
闻舟应声：“嗯。”
陆云里放缓声音：“我想吃一颗柠檬糖。”
盛夏已经过去，只残留些余热久久不散，窗外一些小虫子的低鸣声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少年低头看得很入神，灯光洒在他的脸上余留下一层薄薄的光影。
他像是没有听到，又像是听得很认真，无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柠檬糖，放在陆云里摊开的手心里。
陆云里发现，只要闻舟一专心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他那周身闲人退散的冷淡气场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时候你如果故意在旁边和他说话，他会无意识地接你几句没有逻辑的话，不会皱眉，也不会不耐烦，显得脾气很好。
但你要注意点到为止。
就像逗一只小有脾气的猫，你可以挠它的下巴，摸它的肚皮讨它欢心，让它如你所愿发出甜腻的叫声甚至磨蹭你的掌心。
但你要是试图控制它，把它摆成乖巧的姿势固定在脚边。那就过犹不及了，它只会远远跳开，留下戒备而又警惕的眼神。
陆云里失笑。
这是什么破比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造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