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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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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开始举行围猎活动,皇帝坐在一顶搭好的棚子里,他看着的方向是围猎的起点。
好些世家公子和皇子已经骑在了马上,甚至几个世家小姐也在其中,而四皇子则在最前面领着一众人,看起来很是威风。
沈蕴玉搜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燕绥的身影,她记得燕绥身手很好,今日围猎的众多人当中居然没有他。
沈蕴玉坐在沈怀的身边,听着皇帝和使臣客套的说话,突然觉得有些无聊,她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北卫的使臣,这使臣看起来年纪不大,左右不过三十的样子。
相貌看起来也跟他们大燕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因着沈蕴玉多看了两眼这个使臣,正在和皇帝说话的使臣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见她身边坐着的人是之前大败他们北卫的沈怀,猜到沈蕴玉是他女儿,他眼神一变,看向了沈蕴玉。
“听说镇北侯出生将门世家,而镇北侯能百步穿杨,想必沈大小姐也得到了镇北侯真传,怎么不去参加围猎,让我北卫也想见识一下沈家嫡女的风采。”
早就看不惯使臣的江清轻咳一声:“使臣大人有所不知,镇北侯之女自小体弱多病,并不会这些,若使臣想看,可以找几个士兵表演给使臣看。”
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江沅芷之前在宫中落水一事,就是镇北侯府的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救了她,加之他心里一直都敬重沈怀,即便之前沈怀休了自己多年的妻子,他也不曾参他一本。
且江沅芷一直在他耳边说沈蕴玉的好话,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帮着她,他对女儿耳根子一向软,所以一向不爱管这些事的江清出了声。
众大臣见御史大夫都替沈蕴玉说话了,也纷纷表示使臣是在为难沈蕴玉一个姑娘家。
这些大臣都在地替沈蕴玉说话,听在使臣的耳朵倒是在替镇北侯府开托,他面上笑道:“虎父无犬子,我还以为镇北侯的女儿应当不输其父,这侯府中该不会就只剩镇北侯一个能上战场的。”
沈蕴玉冷冷看着这使臣刁难自己和父亲,他来大燕的时候如何没能调查清楚他们一家,只要有心指认稍微打听,就能知道她从小养在道观,哪里会舞刀弄枪?
她站起身朝皇帝行礼道:“陛下,臣女身子弱不能跟随父亲为国效力,但是使臣大人说的镇北侯府致父亲一人能武,我却是不能认同,镇北侯府并非只有父亲一人会武,我身边的一个小婢女,想来也比跟随使臣大人的随从强。”
“当真?”听到沈蕴玉这样说,皇帝来了兴致,他看了一眼垂着头立在沈蕴玉身后的绿衣婢女,“倘若你这婢女能打赢使臣的随从,朕重重有赏!”
于皇帝来说,即便这个婢女输了,也无伤大雅,但是能够赢,那就是打了北卫使臣的脸。
北卫使臣轻蔑地看了一眼身材娇小的绿竹,他觉得镇北侯府是在看不起他北卫,为了显示自己的心胸,他对着绿竹道:“看在你只是个小姑娘的份上,我就派一个最弱的人跟你比武。”
本来今日跟着沈蕴玉来是为了看围猎比赛的绿竹,莫名其妙成了焦点,她弯腰对沈蕴玉小声说道:“小姐,我真的要去跟那什么北卫使臣的随从打架吗?我怕我控制不好把人给打残了。”
沈蕴玉闻言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她低声说道:“别把人打死就行,放心,有陛下和我父亲兜着,不会有事的。”
得到了沈蕴玉的保证,绿竹便大着胆子走到使臣跟前,她先向皇帝行了礼,然后对着使臣后面的几个看起来很强壮的随从,随后指了个看起来最强壮的随从道:“就他了。”
只听噗嗤一声,是其中的一个随从忍不住笑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绿竹,眼神带着轻视:“小姑娘,你确定你认真的吗,等会输了可别哭鼻子。”
绿竹懒得跟他多说,只想快点给欺负小姐的北卫使臣点教训,她不耐道:“废什么话,赶紧的。”
使臣见绿竹说话的态度这般,他便挥了挥手,让那个随从去了。
二人走到一块空地上,那些围猎的人已经出发了,留下了一块较大的空地,身下没有跟着去参加围猎比赛的一些公子小姐听说了这件事,硬是将这围了个圈,都是看些热闹不嫌事大的。
沈蕴玉也跟着走到了这块空地前,那些公子小姐见她上前,纷纷给她空出一个位置。
有些公子则悄悄地打量沈蕴玉,平日里他们都见不到这个镇北侯府的大小姐,大多数人都是只在楚国公府见过她一次,但也只是那一次惊鸿一瞥就让在场的公子少爷记住了她。
甚至有些人生了想要求娶的心思,只是很多高门主母对沈蕴玉都不了解,正巧遇到林氏不想让沈蕴玉嫁一个好人家,所以那些前来打探消息的人都探不出什么来。
又因着她平日里不爱出门,所以想要跟沈蕴玉制造偶遇的公子少爷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之前有些有才气的少爷也给她写过诗,但是从来没有到过沈蕴玉的手中,全都被林氏截了下来。
好不容易今年围猎她来了,可是现在她已经是未来的祁王妃了,当初得知太后赐婚沈蕴玉与祁王的时候,上京不少公子少爷的心碎了,但转念一想虽然祁王不受皇帝重视,可相貌身份配沈蕴玉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次沈蕴玉跟着镇北侯来了琅山,可现在她已经有主了,即便有些人心痒痒想要上前跟沈蕴玉说上几句话,但碍于祁王的身份也只能将这心思歇了。
沈蕴玉没有去管周围那些露骨的目光,她只盯着站在场的绿竹和那个身材魁梧的随从,原本她是有些担心绿竹会受伤,当她看见绿竹脸上自信的神情时,她心中又诡异地开始替那个壮汉祈祷了。
果不其然,绿竹虽说和那壮汉站在一起看着很弱势,但是真正开打的时候她身手灵活,反而是那壮汉想碰她都碰不到,反而被绿竹一脚踹飞出去好几丈。
为了给北卫留点面子,绿竹硬是让那壮汉撑了十招,最后才折断了这人的右臂。
皇帝对于绿竹很十招之内击败了北卫随从很是高兴,要赏镇北侯府,但是沈怀出声婉拒,让皇帝只赏绿竹便可。
皇帝知道镇北侯不在乎这些赏赐,只好赏了绿竹一人。
北卫使臣因为这事丢了脸面,对沈蕴玉他们也没有最开始的盛气凌人,他暗中训斥了一下那个被绿竹打败的随从。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围猎的那些人回来了,不出所料打到最多猎物的是四皇子,皇帝见四皇子满载而归,眼中也跟着有了笑意。
四皇子看了一眼那些坐在棚子里的大臣,目光与北卫使臣隐晦地对上,但是很快又移开了。
而沈蕴玉这时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她带着绿竹沿着一条小溪走着,小溪旁长着黄色的小花,她想起昨日她塞到燕绥手中的那把野花。
她帐篷里很简陋,里面除了一张床和桌子之外,她打算采一些花回去装饰。
突然沈蕴玉听见身后响起一道马蹄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她抱着一捧黄花转身,就看见燕绥一身湛蓝锦衣跨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宽大的袖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一阵袭来的风扬起沈蕴玉浅紫色的裙边,头上戴着的珠钗流苏也被风吹得微微摇晃。
燕绥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看见她怀中抱着一捧黄花,他挑了挑眉梢:“你怎么在这?”
他说着下了马走到沈蕴玉跟前,绿竹识相地退到了不远处的树下。
沈蕴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他:“殿下没有跟着去围猎吗?”
“那些猎物都是猎场的奴才养大的,打着也没趣。”
他这话的意思是追着那些被人驯养过的猎物没有成就感吗?沈蕴玉走在燕绥身边,看他牵着马慢悠悠地走着,脸上一副气定神闲。
见沈蕴玉似乎看了一眼他的马匹,他笑着问道:“可要骑马?”
沈蕴玉看着这高大的骏马,下意识摇了摇头:“我从未骑过马,所以并不会骑马。”
燕绥看出了她眼中的惧意,便也歇了要教她骑马的心思,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听说北卫使臣方才刁难你了?”
“不是什么大事,且他也因此丢了面子。”
燕绥听闻点点头,以她的性子确实不像是会吃亏的人。
“殿下,”凌渊突然出现,他跪在燕绥是身前:“陛下那边出了点事情,不知从哪冒出来两批刺客差点伤了陛下,四皇子为了就陛下受了伤,还有武安侯府的二公子替楚国公府的二小姐挡了一剑,受了重伤。”
燕绥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了。”
沈蕴玉总觉得这场刺杀来得有些突然,她记得前世的春猎没有出现刺杀这种事情,于是她问道:“殿下可要回去?”
“你随我一起回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燕绥早就得知今日四皇子会故意安排刺客刺杀皇帝,另一批刺客是有人向黯影楼买的,目的是刺杀楚国公和裴念霜,而刺伤萧景初的那批刺客是他安排的。
他一向记仇,上次在楚国公府他放过了萧景初,可是这次萧景初这样对沈蕴玉,那就让他受些疲弱之苦。
燕绥将马交给凌渊,然后习惯性地牵起沈蕴玉的手,对她笑道:“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