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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   有人停在她的面前,然后轻轻将那灌木拨开,沈蕴玉猛地起身拿着金钗用力地朝那人胸前刺去,但是金钗还未碰到那人,她的手腕便被制住了。

      她抬头,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手中的金钗滑落,她哑着声音道:“殿下?”

      圆月高高悬在半空中,燕绥看着沈蕴玉那张惨白的脸,她身上穿得单薄,因为拔了头上固定发髻的金钗,一头青丝柔顺地散在身后,她穿着一身淡蓝的襦裙,月光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柔光,乍一看似月下仙子。

      她就算是身处这样的境地,也不会将软弱的一面示人,可方才他明明听见了她声音里的一丝轻颤。

      燕绥方才一直绷着的神情总算是松了下来,他隐去眼中的担忧,弯了弯嘴角,眼中含了笑意道:“沈姑娘让我好找。”

      “是我父亲让你来寻我的吗?”

      话刚问出口,她又立刻将这个想法否定,父亲与燕绥从未有过交集,怎么可能会让他帮忙找人,她一定是太疲惫了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如她所想,燕绥确实是自己找来的,今天听闻沈蕴玉失踪了,他想她是母亲看着长大的,又是母亲最得意的弟子,想来母亲也不想她真的出事,所以他让凌渊探查了一番,寻到了这里。

      燕绥见她的袖子上沾了血,声音沉了几分:“你受伤了?”

      “你说这血吗?”沈蕴玉抬起袖子,然后恍然一笑:“这是沾的别人的血。”

      这血是她拖动被她砸晕的要对杏儿行不轨的那个男人时沾上的,她看着那袖子上的血有些嫌恶,想立刻将这身衣服换了。

      听了她这话,燕绥这才稍微放心,他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解下,递到她身前:“你身体受不住寒,先将它披着。”

      山里的晚上确实冷,加之方才沈蕴玉跑了一路出了汗,现在停了下来被风一吹,身上的鸡皮疙瘩便起来了。

      她将手放在那黑狐裘上,柔着声音道了一声谢,然后拿了过去披在了自己身上。

      黑狐裘上面还残留着燕绥的体温,许是手被冻僵了,她系了半天黑狐裘的带子都没有系好。

      燕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难得的笨拙,最后还是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伸手将系带从她指尖抽出:“我帮你。”

      两人隔得很近,沈蕴玉抬眼看燕绥认真替她系绳结的模样,他半垂着眼眸,从她的角度能看见他如羽扇般的睫毛,淡色的唇紧紧抿着,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替她系着绳结。

      “谢谢。”沈蕴玉小声地道谢,她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想来一定是红了。

      “走吧。”

      燕绥替她系好狐裘,转身就要往来时的路走。

      “殿下,杏儿她......”

      沈蕴玉想起自己将杏儿藏在草丛中,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发现,杏儿受了那样的惊吓,想来现在一定很害怕,一定要赶紧去找她。

      燕绥回头瞥了她一眼,一双眸子没有任何情绪,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凉了几分:“我让凌渊先送她回去了,沈姑娘现在应该先担心自己。”

      他从杏儿口中得知沈蕴玉将杏儿藏好,便自己一个人把人引开,他不知道该说她胆大还是愚笨,她这样一个女子,逃跑后若是被再次抓到,后果难以想象,幸好他先一步找到了她。

      燕绥这是生气了?沈蕴玉看他脸上没有刚才的笑意,可她也不知道她说错了什么,好端端地为何就变了脸色。

      “咳.......”

      沈蕴玉正想说话,突然喉间一痒便猛地咳了起来,她一手扶住身边的一棵树,一手捂住嘴巴尽力压着咳嗽声,脸色涨得通红。

      不知咳了多久,她感觉有人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耳边传来燕绥声音:“可还好?”

      咳嗽声渐渐止住,沈蕴玉抬起头勉强笑了笑,嘶哑着声音道:“无事。”

      她方才咳得狠了,连眼泪都咳了出来,那双清澈地眼睛此时蒙了一层雾,眼角还坠着泪珠,真是我见犹怜,燕绥眸色一深,按耐住想要拭去她眼角泪珠的想法。

      沈蕴玉拿出手绢轻轻地擦拭了眼角的泪,她道:“殿下,带我回去吧。”

      之前一直没觉得累,经过方才咳了那几下,沈蕴玉面上露出疲惫之色。

      “你可还有力气走出这地方?”

      燕绥知道她身体一直很弱,她能撑到现在已经让他感到意外,若不是他把过她的脉,就要怀疑她这幅样子是装出来给他看的。

      “约莫还是有的。”

      其实沈蕴玉也不确定,她现在体力渐渐不支,但是为了不再给燕绥添麻烦,只能强忍着。

      她跟在燕绥身后,脚步一深一浅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她忍不住要倒下的时候,终于见到不远处亮着灯的马车。

      沈蕴玉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

      燕绥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坐进了马车里,他坐下后见沈蕴玉脸上疲惫的神色越来越明显,对她道:“把手给我。”

      沈蕴玉现在脑子昏昏沉沉,也不想那么多,听话得将手递到了燕绥面前,燕绥便把手搭在她的脉上,脉象没有问题,想来是她吃了解药的缘故。

      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等他抬眼看向沈蕴玉时,就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阖上了眼睛,看样子已经是睡着了。

      燕绥将她的手轻轻放进狐裘里,自己也靠着车壁假寐。

      他从今天早上出发寻找沈蕴玉,找了一天也累了,要不是他手上有伤不能骑马,他也不会带着她徒步穿过这片山林......

      “小姐。”

      睡梦中,沈蕴玉似乎听到杏儿在唤她,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就看见自己房间熟悉的帐顶,她缓缓坐起身,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燕绥的马车里睡着了,怎么醒来就在自己的房间了?

      “我怎么回来的?”

      她带着沙哑地声音问杏儿,见杏儿也已经安全地回到了府中,她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是落地了。

      “幸好祁王殿下将小姐救了回来,”杏儿说着红了眼圈,她知道小姐一直待她极好,却没想到在生死攸关之际还会想着自己,“小姐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侯爷和老夫人刚来看过小姐。”

      “小姐醒了!”绿竹端着一碗药进来,看见沈蕴玉坐在床上,一脸惊喜地走到跟前:“前天夜里祁王殿下抱着小姐回来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

      “殿下抱着我回来的?”

      沈蕴玉面上一热,她愣了一下,问道:“可有被人看到?”

      “小姐放心,我让祁王殿下悄悄抱着你从后门进来的,没人发现。”

      那便好,如果她猜的没错,现在京中对她的流言已经不堪入耳了,若是被传出去是燕绥抱着她回来的,估计脏水也会一起泼向他。

      “沈姐姐,你醒了。”

      叶行舟和叶容鸢兄妹二人在门外听见绿竹的惊呼,也跟着进来,他们视沈蕴玉为恩人,前些天知道她失踪后两人也曾偷偷出去找过她,只是无果。

      现在沈蕴玉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他们比谁都高兴。

      “沈姐姐,这是我在小厨房煨了一天的莲子羹。”叶容鸢端着一碗莲子羹走到沈蕴玉跟前,她舀了一勺子,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后送到沈蕴玉唇边。

      沈蕴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她微微张口,含住那小巧的勺子,然后咽下那入口带了莲叶清香的莲子羹。

      见沈蕴玉愿意吃东西,其他人都很高兴,知道她现在应该是无大碍了。

      很快沈蕴玉就将一碗莲子羹喝完了,叶容鸢想要再去盛一碗,被她制止了,她柔柔地开口:“我如今刚醒,不宜吃太多东西。”

      叶容鸢点了点头,端着那空碗就出了房间。

      其他人知道沈蕴玉醒了,也纷纷前往她所在的院子,其中来得最早的是林氏母女,她们想来看一眼沈蕴玉的状况,哪怕她只是被毁了容也是极好的。

      昨天刚得知沈蕴玉回来的时候,林氏就想来看她,但是被她院子里的下人拒了回去,说是她身体不适,不宜打扰。

      所以刚刚得知沈蕴玉醒来了,林氏便按耐不住携了沈妧妧一同前往,她想就算沈蕴玉没有被毁容,单单这几天上京的流言也够让她抬不起头来了。

      到了门口,林氏换上一副忧心的模样,带着同样换上担心的表情的沈妧妧踏进了沈蕴玉的房间。

      “央央,”林氏走到沈蕴玉的床前,见她如粉玉般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瑕疵,脸上的神情僵了一下,“你没事就好,你失踪的这几天,娘天天寝食难安。”

      捕捉到林氏眼中闪过的失落,沈蕴玉面露不解:“失踪?母亲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失踪过了?”

      这下换林氏面露不解了:“你可是被吓糊涂了,那天你跟我同去栖霞寺,中途人突然不见了,这可是我和妧妧都知道的。”

      沈蕴玉眉头拧在一起,她像是第一次听说一般,讶然道:“母亲可是记错了,我那天是陪着母亲去了栖霞寺,可是中途便去了庄子上,我还让栖霞寺的师父告知母亲,难道他没跟母亲说吗?”

      她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真实,让林氏也产生了她被绑其实只是错觉而已。

      不过,明明妧妧收到了那人的信件,说是已经将沈蕴玉带离了栖霞寺,她不可能是去了庄子上。

      “央央,”林氏伸出双手握住沈蕴玉放在被子上的手,声音哽咽道:“你被贼人掳走肯定受了不少苦,都怪母亲不好,害得你遭遇这些。”

      沈蕴玉抽回自己的手,脸上的神色有些愠怒:“母亲,我都说了我是去了庄子上,你为何一直要说我被人掳走了?”

      “要是这话传出去,母亲让女儿如何在上京立足?”

      林氏难得见沈蕴玉生气的模样,她心中腹诽,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她并未被人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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