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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   燕绥将沈蕴玉抱进了马车里,她扯了扯他的袖子:“殿下,劳烦那位內侍替我转告我的丫鬟绿竹,我已经先一步回府了。”

      她不知道现在江沅芷在映月湖那边怎么样了,她怕绿竹会一直在映月湖那边等她,索性让那內侍去找绿竹说清楚。

      燕绥闻言喊住那个內侍,将沈蕴玉的话给他交代了一番,才放下车帘。

      一直强撑着的沈蕴玉终于放下心来,但是她一松懈,眼皮便如千斤般很快就合上了。她靠着车壁,呼吸逐渐变得平缓。

      燕绥知道她昏睡了过去,起身拿了那盏灯往她那边靠,然后轻轻解开了她的腰带,再将她的衣服解开。

      燕绥照着之前的法子在她胸前施针,怕她突然醒来,他这次很快就重新替她穿好了衣服。

      突然他瞥见自己的袖子沾了血迹,他皱眉,拿起沈蕴玉的右手,摊开她的掌心查看,发现她的掌心擦破了皮。

      他从身后的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一瓶药,然后往她手心破皮的地方倒了一点白色的粉末,瞬间沈蕴玉疼得皱眉,但是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燕绥从箱子里拿出一卷纱布,缠在她的掌上,神情专注。将她的伤口处理好,他才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烛光照在沈蕴玉的脸上,她的睫毛跟着轻轻颤了颤,等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就见燕绥坐在她对面闭眼假寐。

      沈蕴玉有些不忍心吵醒他,她掀开帘子的一角,发现马车停在了离镇北侯府门口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她睡了多久了,也不知道这马车在这里停了多久。

      她动了动手,发现自己的右手被缠了纱布,她抬手到眼前,才想起刚才在宫里跌倒的时候掌心破了皮。

      抬眼看着燕绥那张睡着的时候无害的脸,想着燕绥从宫里一路将自己抱了出来,脸上渐渐热了起来,她将手按在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心跳加快的感觉。

      燕绥听了沈蕴玉这边的动静,他缓缓睁开眼睛,淡淡开口:“你醒了。”

      沈蕴玉摸了摸自己的脸,柔着声音对他道:“殿下今晚因为我得罪了太子和皇后,日后他们怕是会为难你。”

      她的声音里隐隐有些担忧,太子和皇后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是他们想要对付燕绥,怕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燕绥屈起右脚的膝盖,将一只手放在上面,他自嘲般一笑:“从小到大他们对我的刁难还算少吗,左右不过是多派几个人刺杀我罢了。”

      他将刺杀的事情说得风轻云淡,仿佛从小到大遇到的大大小小的刺杀的人不是他一般。

      但是听在沈蕴玉的耳中却让她不禁多想,皇后跟太子为何要杀燕绥?他一个没有实权且不是皇帝亲生儿子的王爷,会威胁到他们什么?

      转念一想燕绥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确实也挺可怜的。

      她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他,但是见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与世子认识?”

      燕绥想起之前凌渊跟他说的话,今晚裴明宣说要娶沈蕴玉,着实让他有点好奇。

      沈蕴玉不解,她这次加上上次在青岭回京的路上,一共就遇到裴明宣两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裴明宣会对自己这般。

      “我与世子两次见面殿下都在,”沈蕴玉撑着头想了想,又接着道:“我也不知世子为何突然一副非我不娶的模样。”

      燕绥观察着她的神色,发现她确实不像是在说谎,他食指点了点膝盖,缓缓问道:“你可记得两年前自己在紫阳观附近救过什么人?”

      闻言沈蕴玉低头想了想两年前的事,她目光微闪,抬眼问燕绥:“难道那年我救的人是他?”

      燕绥点了点头:“世子怕是已经知道救自己的人是你了。”

      “殿下为何知道这件事?”这种事连她自己都忘了,为何燕绥会知道,还知道她救的人就是裴明宣。

      燕绥不可置否:“自然是你救的人要对我不利,索性便查了查他。”

      所以便查出这么一桩旧事吗?

      沈蕴玉抓住这个重点,反问他:“你说他要对你不利?”

      已知裴明宣是四皇子的人,他做的事一定是四皇子授意的,所以是除了太子皇后之外,就连四皇子都不想让燕绥活吗?

      “许是见我跟你走得近,心生嫉妒了。”燕绥漫不经心地回她,他下意识不想沈蕴玉知道京中这些争权夺利的事。

      沈蕴玉静静地看着他:“是因为先帝曾经想立你为皇太孙吗?”

      她这话一出,燕绥藏在袖子里的左手握成了拳头,他不知道她从哪得知了这件事,他面上仍是淡淡的神色:“沈姑娘这话,是何意思?”

      “殿下自然知道我这话的意思,”她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认真地对他说道:“倘若真有人要坐上那个位置,我宁愿是殿下。”

      这也算是不久前两人在庄子上的院子里,他问她觉得谁适合做皇帝,当时她没有说是谁,现在她认真地回答了上次他的问题。

      燕绥听了她这番话没有回她,良久,他不由失笑:“沈姑娘,这样的谣言切勿轻信,这些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殿下真的甘心居于人下吗,日后不管是太子还是四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殿下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沈蕴玉见他无意于那个位置,说话一时着急,整个人往他身前一倾,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如果她是个男子,恐怕双手已经揪住他的衣领。

      燕绥挑眉,扫了一眼她耳垂上戴着的蓝玛瑙耳环,那耳环因为她的动作小幅度的晃着,把头靠在车壁上,然后好整以暇道:“沈姑娘这是要逼我谋反吗?”

      这话一出,沈蕴玉愣了愣,依现在燕绥的地位,确实只有造反才能坐上那个位置,除非有先帝曾经有立燕绥为皇太孙的遗诏。

      她细细回想前世的细枝末节,想起她嫁给裴明宣后,曾有次路过他的书房,听见他在差人找一道圣旨,找到第一时间销毁。

      莫非真的有遗诏?

      她心中一动,对着燕绥道:“我相信殿下不会造反,但是殿下一定会坐上那个位置。”

      燕绥垂眸,隐去眼中的野心,他确实不会造反,毕竟造反得到的皇位,以后定会被世人诟病,那皇位他自然是要名正言顺地坐上去。

      “时候不早了,沈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燕绥听见不远处传来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音,他不想和沈蕴玉继续这个话题,他夺皇位的事不需要一个小姑娘掺和,也不愿她掺和进来。

      沈蕴玉这时才觉得两人的距离有些近,她讪讪地往回缩了缩身体,然后一只手挑开车帘,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镇北侯府门口,接着绿竹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她转头对燕绥轻声道:“今晚的事,希望殿下考虑清楚。”

      说着她便要起身,许是药力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缘故,加之她在马车里坐久了,刚起身脚下就是一软,她身子一歪,整个人跌到了坐在一旁的燕绥身上。

      燕绥被沈蕴玉猝不及防地“投怀送抱”,他伸手扶住了她,皱眉问道:“药力还在?”

      沈蕴玉尴尬的用手撑在他的胸前,面上染了一抹绯红,她缓缓点了点头:“这药有点厉害,抱歉。”

      燕绥看着她雪白的脸慢慢变红,渐渐染上了一抹生动的丽色,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他眸色一暗,他想这样的美色在前,任谁都不会无动于衷。

      沈蕴玉没有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加重了一点,她看着他晦涩不明的眼神,轻声说道:“殿下,我要回去了。”

      话刚说完燕绥便立刻松了手,他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淡淡道:“朝堂之上波诡云谲,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镇北侯都要避开夺嫡之争,沈姑娘还是莫要趟这浑水。”

      这话是在提醒她,她一个没有背景的侯府小姐,若真卷入这朝堂之争,怕是不得善终。

      但是沈蕴玉要报仇,若可以选择,她也不想这样,只是她身上从前世带来的怨气,如果不能看着仇人倒下,怕是一辈子都会跟着她。

      她心中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双腿,见燕绥先她下了马车,不多时传来他的声音,“把手给我。”

      沈蕴玉掀开马车的帘子,燕绥站在下面向她伸出一只手,沈蕴玉习以为常地将右手放在他的手上,借着他的力下了马车。

      他看着沈蕴玉下了马车后身子轻微地晃了一下,等她站好了他才松开手,“自己可以走吗?”

      此时沈蕴玉已经站稳了,她试着走了一步,便转头向他露出一个淡笑:“没事了,殿下也早些回去吧。”

      她说完就自己往侯府门口走去,夜色下她鬓边斜插的浅蓝色步摇也跟着轻轻晃动,燕绥才发现她很喜欢戴些蓝色的首饰。

      沈蕴玉走到侯府门口,等在那里的绿竹立刻给她披上了披风,燕绥不知道绿竹对她说了什么,就见她眉头突然紧皱在一起,她没有注意到这边燕绥仍旧在看着她,跟着绿竹便进了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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