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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马车停在沈府的时候天刚刚擦黑,燕绥与裴明宣说完那番话就闭上了眼睛假寐,沈蕴玉听外头杏儿说到了沈府,为了不打扰他,便自顾自下了马车。

      却见楚老夫人正一脸焦急地等在沈府门口,沈蕴玉冲楚老夫人露出宽慰的笑,才转头对车夫轻声说道:“你将祁王殿下送回府中。”

      “央央!”楚老夫人朝她喊到。

      说罢拢了拢白狐裘,将破了的袖子藏在里面,她暗自庆幸现在天色黑了下来,楚老夫人看不出她略显苍白的脸。

      沈蕴玉由杏儿扶着,上前对楚老夫人说道:“这样的天气祖母怎么还特意等在这里?”

      “央央,你可还好?”楚老夫人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我听绿竹说你在青岭遇到了点麻烦,才导致现在才回来。”

      沈蕴玉眼角余光见马车启动,对楚老夫人柔声道:“没事,祭拜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了脚,才耽误了时间。”

      她并不想将遇到燕绥以及遇刺深陷险境的事告诉祖母,祖母年纪大了,她不想让祖母担心。

      楚老夫人瞥见她一侧的白狐裘有一道口子,她久居沙场之上,自然知道那道口子是被剑所划破的。

      她目光露出担忧的神色:“央央,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一定要同祖母说,祖母虽然老了,但还是能帮你。”

      沈蕴玉听楚老夫人这样说,便知道她大概是猜到了自己遇刺的事情,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祖母,这里风大,等我换下衣服再去你的院子同你说。”

      楚老夫人闻言点头:“我已经命人煮好了姜汤,你一会儿回去把它喝了,今晚便来我的院子用膳。”

      “好。”

      沈蕴玉答应,带着杏儿绿竹回了自己的院子,将白狐裘脱下后,她温声向杏儿吩咐:“去将柜子里治扭伤的药拿来。”

      杏儿依言在柜子里拿出了一瓶棕褐色的小药瓶,等她走过去时沈蕴玉已经将鞋袜脱了。

      “小姐何时扭伤的脚?”杏儿去小木屋找她的时候并未发现她的异常,见到她脚踝处微微肿起来的一块后才知道。

      “逃跑不小心摔了。”沈蕴玉发现被燕绥按过之后脚踝处并不痛了,只是肿起来的地方触碰到还是会痛,她不禁更加坚定燕绥医术了得。

      等杏儿小心地帮她上好药,那边楚老夫人正好打发了丫鬟前来催她去用膳。

      喝了姜汤,沈蕴玉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她喝了口茶润喉,放下茶杯道:“走吧,莫让祖母久等了。”

      外头又下起了雪,杏儿打了伞遮在沈蕴玉头上,跟她一路往楚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路过沈妧妧的院子不远处时却突然看见一个黑影从墙头闪过,沈蕴玉心下一紧,低声问身边的杏儿:“你方才可有看见什么东西?”

      杏儿顺着她的视线往那边看去,却只见沈妧妧院门紧闭,只有门框两边挂着的灯笼投下的影子,她疑惑道:“小姐可是看见了什么?”

      沈蕴玉边走边回答她:“我刚才似乎看见有个黑影进了二妹妹的院子。”

      她这样一说,杏儿以为是沈蕴玉白天经历那样的事,导致现在疑神疑鬼的,遂安抚她:“许是哪里的猫儿跑了进来,小姐别多心了。”

      “嗯,现在天黑了,许是我看错了。”沈蕴玉心不在焉地说道。

      她心里略感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马车停在了祈王府,燕绥缓缓将眼睛睁开,他其实并没有睡着。

      央央......燕绥听到了楚老夫人唤沈蕴玉的小字,他将这两个字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车夫恭敬地说道:“祁王殿下,祁王府到了。”

      燕绥起身,却瞥见沈蕴玉坐的那个位置静静地躺着一个精致的佩囊,伸手捡起那佩囊握在掌心,燕绥便下了马车。

      “殿下。”

      燕绥进了书房,刚将身上的黑狐裘脱下,凌渊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查清楚了?”燕绥坐在案前,手中把玩着沈蕴玉落下的那个小佩囊。

      凌渊跪在下首,点头道:“是,那群黑衣人出自残云阁。”

      “残云阁?”燕绥低低重复了一遍这名字,他是知道这个门派的,专做杀人的生意,不管是谁,只要钱给够了就能杀。

      今天刺杀他的那群人,看着倒像是来试探他的,不然以残云阁弟子的身手,他并不能带着沈蕴玉全身而退。

      没想到燕晹竟与他猜得一样,真跟江湖门派勾结在了一起。

      “四皇子近日与残云阁的阁主走得颇近。”凌渊如实汇报,他见燕绥听了这些面上并未露出任何神色,便知他已猜到了七分。

      “听说最近几日都有朝廷官员死于暗杀?”

      “属下查了,跟残云阁脱不了干系,只是被杀的那几个官员品阶不高,而且同四皇子关系颇为密切。”

      凌渊其实不明白为何四皇子会杀了他们,他们明明是追随他的。

      “我知道了。”扫了一眼忽明忽暗的烛火,又道:“明晚你去一趟东宫,将四皇子跟残云阁的事透露给太子。”

      “是。”凌渊领命,他欲开口询问别的事,却见燕绥正低头看着手中佩囊沉默不语,一时止了声音。

      燕绥摩挲着手中的佩囊,似是在思考什么,却突然发现里面似乎装着什么物什,于是将佩囊打开拿出两块玉。

      他见这两半玉的形状有些熟悉,顺手将它们拼在了一块。

      半晌,凌渊只听到上首传来燕绥极轻的一声笑:“费了这样大的功夫,这玉竟然在她这里。”

      而后又听他声音逐渐冷了下去,他紧紧攥住那玉:“她说不想让我卷入朝堂之争,不想让我身处险境,她可知即便我想置身事外当个闲散王爷,可他人也从未放过我?”

      若不是他身后有父亲留下的旧部,恐怕八岁那年刚出宫就被人了结了。

      燕绥眼中现出戾气,对着手中的玉冷笑道:“母亲,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会亲自拿回,你就在上面睁着眼看那一天的到来。”

      “殿下,这玉是!”凌渊抬眼,看清了他手中的玉,惊疑出声。

      这是殿下一直让他暗中命人去寻的东西,他手下的人已经在各地寻了有两年了,如今看到这玉在燕绥手中。

      “母亲之前一直不肯告诉我这玉的下落,可它现在还是落在了我手里。”燕绥讥笑一声,将玉重新放回染了梅香的佩囊中。

      他眸色渐深,想起沈蕴玉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害她,他心底嘲笑。

      “来了,快坐下吧。”楚老夫人见沈蕴玉掀开帘子进来,面色已经恢复了红润,当下放了心。

      沈蕴玉进了楚老夫人的房间,见她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菜,楚老夫人还特意让人将火笼搬到了离沈蕴玉坐的位置较近的地方。

      沈蕴玉心底一暖,取下披风交给杏儿,有些歉然道:“让祖母久等了,实在抱歉。”

      “你来得刚好,快喝一口热汤。”楚老夫将一碗盛满的红枣山药汤推到她面前。

      沈蕴玉道了声谢,便拿着汤匙慢慢喝着,楚老夫人见状也提了筷子吃菜。

      世家的规矩是进食的时候不能说话,就连咀嚼也不能见声音,沈蕴玉久居道观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只因她的师父也有这个习惯。

      她一直不明白,为何师父身上总有高门贵族的影子,而且就连太后对她似乎也格外关照,隔几年就会亲自来道观见师父。

      后来她才逐渐从中窥出一些东西,师父的身份恐怕是没那么简单,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师父就辞世了。

      “将东西都收拾了就都退下吧,我有些体己话要同央央说。”楚老夫人喝了口茶,向几个收拾桌子的丫鬟摆手。

      那几个丫鬟端着装了残羹剩饭的器皿闻言躬身退了出去,就连杏儿也跟着退出了外间。

      “央央,你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楚老夫人换上严肃的神色问她。

      沈蕴玉只好将燕绥遇刺她刚好在场的事说了一遍,但是她隐去了自己身中寒毒将近十年的事,她虽是认定这毒是林氏下的,但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她不能轻易告诉祖母。

      楚老夫人听完她跟着一起遇刺的事,沉吟道:“这些人是冲着祁王去的,你只是刚好被他所累,索性祁王还算是君子,没有将你的生死置身事外。”

      沈蕴玉默认她的话,接着问道:“祖母,那些人为何要杀祁王殿下?”

      楚老夫人是知道当年先太子病逝的事,先太子身体一向没有生过什么大病,却在二十四岁那年染了时疫去世了。

      留下了当时怀着祁王的太子妃,众多皇子中先帝最爱的就是太子,太子一死先帝一时接受不了还病了几个月,等太子妃生下祁王,先帝的精神才逐渐好转。

      她甚至听夫君说先帝欲在祁王满月时将祁王立为皇太孙,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是最后却是当时还是皇子的皇帝成了储君。

      楚老夫人之前一度认为先帝要立皇太孙的事是沈老将军喝醉了胡说的,可经沈蕴玉提到今日祁王遇刺的事,也许沈老将军说的这桩旧事是真的。

      “央央,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楚老夫人叹了口气,正色道:“祁王今日救了你,但也是因为他你才陷入险境之中,你也不用想着报恩,日后少与他往来吧。”

      沈蕴玉见楚老夫人这样,便知她不愿同她说一些事,她垂下眼帘轻声道:“央央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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