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修改版）》莫芊思

3、意外的请帖

　　一年前
　　周一到周五上午九点到十一点是段翎蝶最忙碌的时间，虽然她周末也会接一些新娘跟妆的case，但和她金融分析师的正职相比那个只能算上是休息之余的兴趣爱好。
　　这个周一本应该和平时一样忙碌，但此时正坐在电脑前的她却对着一封E-mail发呆了整整半小时。这是一封来自大学同学群的邀请，但却不仅仅是简单的同学聚会。因为在这封素白的电邮下隐含着一枚她最不愿看到的红色炸弹，她那在大学里暗恋未遂的对象要结婚了。更可笑的是，许多不明就里的同学竟然推荐她来担当他新娘的跟妆师。这是多么想看她失控的样子啊，呵呵。
　　为他人做嫁一向是她的特长。从过去的最佳伴娘，到现在的跟妆师，都是她在婚礼上的最佳角色。但……为自己过去的暗恋对象作嫁也太扯了吧！拜托，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了，但谁都没有办法保证她不会在婚礼上失态吧！就算他们在关键时刻可以拉住她，但有没有考虑到她的心情呀！这群多事的王八蛋！
　　“fairy姐，你没事吧？”路过她办公桌前的小妹一脸惊恐的看着那只已经被握扁的纸杯。
　　嗯？段翎蝶猛然回神，对小妹灿烂的一笑。“我很好。”
　　她怎么觉得fairy姐的笑容中有杀气，莫非今天的大盘又不尽人意？那她刚投的钱不就……呜呜
　　她不解的看着带着一丝惊恐的小妹。
　　“没什么。”小妹惨兮兮的笑答道，“fairy姐，等M头过顶了你可要提醒我。我知道跌入低谷的痛楚……唉。”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呀？段翎蝶一脸迷茫的目送她离开。谁知才走到一半的小妹半路又折了回来，“fairy姐……”
　　“怎么了？”段翎蝶一愣，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这个给你。”
　　她看看小妹递过来的纸杯，才发现自己手里的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握扁了。“哦！好，谢谢！”她有些尴尬的接过那只纸杯，顺手把那只扁丢进纸篓。
　　“不客气，记得提醒我抛出就好了。”小妹笑着摆摆手走向下一个办公桌。
　　抛出，她总是帮别人“抛出”，可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抛出”？

　　本来她想拒绝这个case，谁知道后来才知道是新娘点名要她。好吧！既然新娘都不介意她曾和新郎之间的暧昧关系，她又怎么好意思拒绝他们的“盛情”邀请。虽然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不用动脑子也知道新娘在打什么主意。
　　果然，她才答应没几天。就被那个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到过的亲切声音所召唤了。
　　“喂，你好！请问哪位？”段翎蝶一面看着最新的财经报道，一面接起响个不停地手机。
　　“段翎蝶是吗？”秀气却又冷漠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请问哪位？”她听不出是谁，不会随便回答陌生号码的问题。
　　“我是王子澈。”他微微一顿，报出名号。
　　听到这个名字，段翎蝶顿住了那只正在做记号的手。“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清说下个星期要挑礼服，她邀请你和她一起。”冷淡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只是陈述着自己的意志。
　　“下星期几？”她也很有效率的问。
　　“还没确定，你星期一过来吧。”他淡淡的说。
　　还是这种烂口气！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没空。”她冷冷的回答道。顺手在一支股票代码上狠狠的打了个叉。哼，潜力股你了不起？这么烂的表现，你就是长成绩优股我都不稀罕！
　　仿佛没料到对方会这样回答，他沉默一秒问道：“刚才信号不好，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没空。”不把时间说清楚，她怎么请假？真是好笑，他就算还是五年前的王子澈，她也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傻到不行的段翎蝶了。他以为，她还是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顶着太阳穿过大半个校园的小女生吗？真是可笑。
　　“你已经答应若清了，怎么可以反悔？”他冷漠的声音中掺杂了几分讶异和不满，口气也略微急躁。
　　“我只答应当她的跟妆师，可没答应要做你们随叫随到的女佣。”她紧握着手里的电话反驳道。“挑选婚纱并不在我的服务范围内。”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了？”呃……她怎么会这么幼稚的抬杠。
　　沉默片刻。
　　“你变了。”他深深地感到她与过去他所认识的段翎蝶之间的不同。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
　　他沉默了几秒钟，语气中的冷漠清高不禁减弱了些，“翎蝶，我明白你没有办法接受我要结婚的事实，但是，你不能把这种气撒在若清身上，她才是最无辜的人。”
　　段翎蝶瞬间有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她知道王子澈一直都粗神经到对不起他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但是却从来都没想过，他原来还是自恋的可以的。
　　“王子澈，这个有想象力是好事情，但是有时候脑洞太大，总会让人有些无法接受的。”她失笑的说到，“请问我有什么理由无法接受你要结婚的事实，而且，我又要用什么身份把气撒到你无辜的未婚妻身上呢？”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回复，好像是在纠结该不该谈起大学时她对他的爱慕之心，沉默了几秒钟后，才开口，“我会和若清解释的，就先这样了，到时候再联系。”
　　“那就这样了。”她说完就扣上电话，将手机丢到一旁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杂志上。
　　而第一次被段翎蝶先挂上电话的王子澈，则是惊讶的盯着手中的电话，久久无法从那陌生的嘟嘟声中回过神来。
　　不知道王子澈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季若清放弃了与段翎蝶共选礼服的念头。虽然段翎蝶还是要通过礼服和新娘来选择合适的妆型，但所幸他们所选的婚纱设计师也在上海，这才免去了她工作和行程的冲突。
　　她真不明白干嘛要跑这么远来做个婚纱，就算婚礼是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也没有必要为了做一身礼服，而由着设计师的大牌配合他的行程吧！
　　段翎蝶看着手机上发过来的地址，又看看眼前这片一栋两户的别墅小区不由得皱起了眉。这是工作室吗？该不会搞错了吧。谁会用富人区的别墅来做工作室呀。八成是搞错了！
　　她拨了号码按下通话键，“喂，我是段翎蝶。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到了吗？我们正在等杜先生。”接电话的是王子澈。
　　“你确定地址没有给错吗？为什么我下车的地点是住宅区？”
　　“就是这片别墅区，快进来吧！”他说完，像是不想再听那陌生的嘟嘟声，未等段翎蝶回应便径自挂上电话。
　　却不知道段翎蝶早就经验老到的扣上了自己的手机，看看地址向小区进军。
　　“小姐，你找哪位？”小区门口的警卫微笑的挡住了段翎蝶的去路。
　　“我是来拜访杜设计师的。”她知道这位大牌设计师姓杜，过去工作的时候也曾见过他的作品，但却不知道他的全名。
　　“哦！”警卫突然笑的一脸灿烂，“小姐，你很有眼光哦！”
　　嗯？她一头雾水的看着警卫大哥。
　　“杜先生一定会帮你设计一套最美丽的婚纱的。”
　　啊？她惊愕的表情让警卫以为她认为他在夸张。随即担保道：“小姐你不用怀疑的，杜先生可是顶顶有名的‘爱神’，传说所有穿上他亲手设计的礼服的人都会保有最纯美的爱情，幸福永久的！”
　　最纯美的爱情？幸福永久？太扯了吧！
　　“杜先生，你回来了！你有访客哟！我同她说了，你一定会让她成为最美丽的新娘！”在大嗓门警卫的指点下，杜莫轩缓缓的放下银白色保时捷跑车的玻璃，挑剔的看向站在岗位边上的职业女性。
　　他勾起一抹笑对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段翎蝶勾勾手，“上车。”
　　“不麻烦了，我自己走进去就好。”她礼貌的微笑着拒绝。多年的经验让她即使隔着墨镜她也绝对不会看错，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人绝对是‘情圣’。
　　“你不是要我帮你设计婚纱吗？怎么连我的车都不敢上？”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拒绝他，真的很新鲜。
　　段翎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上前拉开车门坐上副驾，微笑着向警卫挥手道别。漂亮的银色保时捷像一道剪影，疾驰而去。
　　“V领，高束腰，王后式A字裙，象牙色。蕾丝头纱。”他淡淡的勾起唇角，将跑车倒进车库。
　　“啊？”一时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段翎蝶只是跟着他下车走出车库快步跟上。
　　“新郎没一起来吗？”他没有停下脚步，却放缓步伐。
　　“啊？”
　　“你不会只会说‘啊’吧？”杜莫轩笑着拿下茶色的大墨镜，停下脚步回身等待着身后的段翎蝶。
　　翡翠色……她黑眸中的疑惑在迎上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后，便只剩下了惊叹。
　　那是一双天生含情的眼睛。无论它的主人表现的如何冷漠，那双眼睛中涌动的柔情也足以将人溺毙。因为父亲的缘故，她以为自己早已对这种桃花眼所免疫。但不同于黑眸的幽然，翡翠色眸就如一泓碧绿的湖水，汹涌的湖水纠缠着的每一丝神经让她久久无法回神。
　　“这位小姐？”
　　“嗯？”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段翎蝶猛然回神却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颜。
　　“1美元买你在想什么？”知道她刚才是因为自己的眼睛所失神，但他就是想知道这个对他始终冷淡的小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老套！“我在想你。”他是不是把自己的身价定的太低了？她心中暗想。
　　“你很诚实。”不是没有被美女当面告白过，但她直白的回答还是让他的自尊心涨得满满的。
　　“我希望你也可以同样诚实。”
　　“什么？”他不解的询问。
　　“1美元，谢谢！”她绽开一朵灿烂的笑花，脸颊边的梨涡漾着甜蜜。
　　这一次换他呆愣在原地，这个典故他用过上百遍。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这么不解风情的真的向他要钱。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真是让人意外。
　　见他没有动作，段翎蝶便自动理解成了为难。于是，她体谅的说：“如果没有美元，人民币也可以，美元现在是682.67四舍五入算你七块钱就好。”
　　四舍五入？算他七块钱就好？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看着她一副好商量的样子，杜莫轩哑然失笑。
　　段翎蝶不解的看着他勾起薄唇的表情，晶亮的大眼闪动着欣赏的光芒。果真是业界男女同时追捧的‘爱神’，带有混血味道的轮廓配上精致的五官，漂亮柔和却不失阳刚的偏白的肤色，还有那修剪得有形的褐色头发，还真有希腊美男子的味道。她刚到他的胸前，他应该超过一米八三吧！如黄金分割般标准的模特身材，只当设计师还真是浪费。
　　“小姐，我付欧元可以吗？”他笑问道。
　　“嗯？”她眨眨眼睛想了一下，“也可以，不过欧元麻烦了一些。欧元是934.04，换到美元是……好像是0.7多。嗯……1欧元好了！多了的就当这几分钟的利息好了。”
　　“小姐你是高利贷吗？这么几分钟也有利息呀？”他不禁又勾起了唇线，不自觉的逗她。
　　“这句话来源于英国，本来应该尊重原著要你1英镑。但一开始就说好是美元，所以勉为其难的收你欧元已经很客气了。”她微笑道，小小的右手上前伸出，手心向上一副准备收账的样子。
　　“小姐你是会计师吗？”一块钱都不放过。他有些无奈的从休闲外套中掏出钱包，拿出1欧元递给她。
　　“不是，”她高兴的接过钱，对他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我是长富证券的金融分析师，希望将来有幸能为您服务！”她娴熟的从手袋里拿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上。
　　这是在揽业务吗？他不由苦笑一声。真搞不懂这个女人怎么对钱这么敏感，真是够敬业。
　　“段……翎……蝶，fairy。”他接过名片缓缓的念着她的名字。
　　“是。”她微笑，自信的样子让杜莫轩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
　　说实话，和他说认识的女人相比。这个段翎蝶根本算不上是女人，不足一百六的身高，不够纤细窈窕的身材，以及那张仅能称得上秀气却太过稚气的脸本来就不及格了。再加上在头顶盘的利索的发髻，铁灰色的职业套装根本就没有一个成熟女人的味道，但却让看惯各色美女的他有了重新审视的欲望。
　　可惜，她来找他的目的却是……
　　“段小姐，我们来谈谈今天的正事吧。”他一向很有效率，从来都不曾和一个客户为了工作以外的事情，浪费这么长的时间。
　　“好的。”段翎蝶答应道，“那我们去你工作室谈吧。”差点就忘了，那两个主角还在等呢。
　　“也好，”他微笑着点点头，率先踏上台阶。“段小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他一个月只接一个case，而且也不是什么case都接。
　　“我不结婚。”段翎蝶答道。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他突然停住脚步，回身看向段翎蝶。
　　“我是来陪朋友一起来挑婚纱的。”
　　“他们人呢？”谁这么大牌的坏他的规矩，不自己亲自来挑婚纱？
　　“已经在里面了，”她抬起小巧的下巴比了比杜莫轩面前的大门，她也是接到王子澈的电话才出门的，“应该等了很久了。”
　　“你和季若清是朋友？”他微挑起眉询问道。杜家和季家是世交，否则从小就对季若清没什么好感的他，绝对不会破例帮她做礼服。
　　“我是她未婚夫的大学同学。”看到他眸中的不解，她继续说，“也是她的跟妆师。”
　　“你不是金融分析师吗？”他更加不解。
　　“一身兼两职多挣点钱可不可以呀？”她没好气的看着他惊讶的表情，“不用那么惊讶吧，难道你开了Amore eterno(永恒的爱)当了老板就不能再当设计师了吗？”
　　“看什么？”从来都没有一个人用这种探究的眼光来看她，有些不自在的问道。
　　“发现什么时候你都有自己的道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错，是有人不讲道理的时候，我才会讲道理。”
　　又来了！这家伙是刺猬吗？
　　“想笑就麻烦阁下笑出来，你这样憋着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大门？”她有些无奈的看着那张赏心悦目的脸。
　　“please!”他失笑的亲自将漂亮的实木门拉开，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她先行。
　　“Thanks!”含笑道谢，率先步入门内。

　　这是一栋意大利风格的别墅。室内设计就如它的主人一般精致简洁，流畅的线条中带着仿佛融入了地中海最温暖的阳光，让人眼前一亮从心底明媚起来。
　　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了一位中年妇人，虽然是黑发黑眸但深邃的五官不会让人错认她的西方血统。“这位小姐……”她亲切的上前招呼段翎蝶，但带着口音的英语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了跟着段翎蝶进来的杜莫轩。
　　“少爷，selina小姐和他的未婚夫已经等了很久了。他们现在在日光室喝茶。”流利圆滑如吟唱般的语言在室内流淌。
　　这是意大利语吧！段翎蝶不确定的想。
　　“知道了，你同他们说我马上就到。我来招待这位小姐。”同样优美却略带共鸣的男中音响起。
　　咦？段翎蝶回头看着他。
　　“好的。”妇人微笑着看了看段翎蝶，便俯了身转身上楼。
　　“你又想问什么？”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她那双总是带着疑问的眼睛了。
　　“你是意大利人？”她知道他是混血儿，但不知道他是意大利人。
　　“我父亲是意大利人。”他带着她上楼，走向日光室。
　　“他也有翡翠色的眼睛？”
　　“他是黑眸，但我祖父是。”他难得耐心的说这种‘没营养’的话。
　　“那你就是隔代遗传咯！”
　　“可以这么说。”
　　“那你的孩子也会是这种翡翠眸咯！”她状似无意的问道。
　　“也许吧！”他才不在意这种事情。
　　“那比例大不大？”她又问。
　　“大概四分……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个问题？”他突然停下，回身问道。
　　“你的眼睛很漂亮。”这种翡翠色的眼睛可是她的最爱。
　　“谢谢。”虽然这不是第一个人这么称赞他。
　　“所以我希望美丽可以流传下去。”
　　“然后？”他挑眉询问道。
　　“意大利没有‘禁令’，你一定要多生几个。加油！”她认真的对他点点头，像是在向他说明“任重而道远”。
　　他再次哑然，暗笑一声道：“承蒙不弃。”真是够看得起他的了。
　　“你竟然会用成语，”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
　　杜莫轩笑了笑，有些无言的继续前行，向左一转推开一扇栗色双开实木门走了进去。
　　“Dominic！”随着一声娇呼，季若清像一只翩然的粉蝶撞进杜莫轩的怀中。
　　毫无准备的他突然被一个经过加速度后的物体撞击，连忙缓冲似地后退三步。可才退了两步，后背又撞上了一个不明的物体。哦！腹背受敌的他还未开口诅咒，就听见小小的闷哼从背后传来。
　　原来太过高大的杜莫轩挡住段翎蝶的视线，她看不见季若清的飞扑动作，自然无法在杜莫轩后退的第一时间闪开。所以，等她反应过来要闪的时候就已经被撞倒在地了。重力真大……她趁着没人注意躺在地上挣扎了几秒钟才起身。
　　“Dominic，好久不见了！你想不想我？”季若清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美丽的脸庞写满了喜悦。
　　“Selina,你的未婚夫在看你。”感受到来自茶点桌边射来的幽幽目光，他冷淡的用意大利语提醒着怀中一脸期待的女人。刚才听到段翎蝶的闷哼声，他想看一下她怎么样了。
　　“他不会介意的，”她有些不高兴的说，但还是收回环住他健腰的双手，“你到底想不想我？”
　　“Selina!”他一向讨厌胡搅蛮缠的女人。
　　“好嘛！”季若清乖乖的后撤一步让出路来，“他根本就听不懂的，怕什么。”她不服气的依旧用意大利语小声的嘀咕着。
　　谁知杜莫轩没有走进日光室，而是迅速回身。但段翎蝶早已从木质地板上爬起来，好整以暇的整理着自己的套装。
　　“还好吗？”他对女人一向温柔，即使无法回应她们的真心也不会让她们伤心流泪。更何况是让她们受伤了。
　　“没什么。”她微笑着回视着那双带着关心的翡翠色眼睛。
　　“她是谁？”这才看见段翎蝶的季若清好奇的问道。
　　“你不认识她？”杜莫轩怀疑的看着季若清。
　　“不认识。”她怎么会认识这种没有品位、扮相随意的女人。
　　“王先生应该认识吧？”他笑问着也走到门口的王子澈。
　　“段……翎蝶？”他不是很确定的问道。毕竟，这几年段翎蝶一直都没有回去参加同学会，而且他对那个只知道努力攻课业的段翎蝶没什么印象。
　　对于王子澈的遗忘，根本就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微笑着点点头表示确定。
　　“既然想起来了，那你们先坐下叙旧，我去拿礼服。”杜莫轩将站在门口的段翎蝶轻轻往里一推，便走出日光室顺便把门关上。
　　季若清率先转身走向落地窗边的雕花软椅中坐下，“澈，段小姐，过来坐吧！”她招呼着门口那两个僵站着，却看也不看对方的两个人。
　　段翎蝶绕过王子澈，径自走到桌边在季若清对面坐下。而后者也无言的走到未婚妻身边入座。
　　“段小姐，我常听你和澈的那些大学同学提起你。”本来一脸淡漠的季若清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美丽的模样让段翎蝶不禁闪了闪神。她一向喜欢看美女，特别是这种扬着幸福笑容的准新娘。
　　“说我的坏话吗？”她笑着欣赏季若清完美的笑脸。
　　“哪里有！这几年一直陪着澈参加同学会，本来以为可以见到‘传说中’的段翎蝶小姐。没想到一直都没有这个机会，今天可算是让我如愿了。”她娇笑着对着王子澈俏皮的眨眨美丽的大眼。“澈，你怎么不告诉我段小姐是这么一个可爱的人呢？你该不会是怕我吃醋吧？”
　　段翎蝶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应该早就忘记还有我这么一个同学了，再说和季小姐比起来，我们这些人也不过是庸脂俗粉。王先生哪会挂怀？”哪个女人会对自己未婚夫曾经的爱慕者有好印象？她不过是想让曾经的对手承认她的美丽罢了。
　　“哎呀！段小姐这么说，我可就不好意思了。澈可从来都没有说我漂亮过呢。”媚眼一溜便滑到了王子澈冷漠的脸上。如玫瑰花般娇艳欲滴的红唇不满的微微翘起，显得格外娇俏迷人。
　　看吧！看吧！这不是快原形毕露了！
　　“有这么漂亮的未婚妻都不懂得夸奖，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段翎蝶笑着看向他。
　　“若清的美丽有目共睹，不需要我多费言辞。”他的声音依旧是她熟悉的冷漠，但其中却掺杂了丝丝她不熟悉的宠溺。
　　此话一出，同时撼动了两个女人的心湖。只是一个欣喜的送上娇羞的眸光，另一个则是有些震惊的将睫毛半垂。
　　“难得王先生有这种情谊，真是恭喜了！”
　　段翎蝶径自拿过一只骨瓷茶杯，小心的为自己斟上冲泡的恰到好处的大吉岭。她一直都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王子澈动心。现在她不得不承认男人都是一样的，只有这种天生丽质的尤物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交付一生。难怪当年她那么努力，可还没开始就被三振出局。也难怪无论自己表现的多么优秀，他也只是带着冷漠的笑容嘲讽的赞美她。原来他所谓的配不上，只是因为她的外形。
　　过去她会爱上他，是因为王子澈是和父亲完全不同的人，她知道他是那种对婚姻和爱情有着强烈责任感的好男人。可惜她忘了。他的温柔只会给他爱的人，而对于他不爱的人只有斩立决的下场。
　　而她，就是当年被‘斩立决’的最佳范例。
　　三个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开口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