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隔壁在闹鬼》kibou

37、第一受害者

　　“洛秽，你认为祇是什么？”

　　“不知道。”

　　——

　　宋许生于希望之中。

　　她和洛秽从祇手中诞生。清楚它所有的痛楚。

　　它听见过的，看到过的。他们也曾深深体会过。

　　“救救我！”

　　“放开我！”

　　“我害怕，求求你放过我好吗？我还有孩子，他还需要我。”

　　那些藏在光影背面的黑暗，用炼狱来形容，不为过。

　　“你没有听见吗？”宋许看着漆黑夜里的一颗星，对着旁边坐着的洛秽问到。

　　那人只会回答，“听见了。”

　　“不打算去救他们吗？”

　　“算了。”

　　宋许嗤笑一声，“洛秽你真冷漠。”

　　洛秽伸手感受吹来的风，淡漠道：“就当我是的吧。”

　　夜很黑，有几颗星星点缀其中。

　　“可我想救他们。”

　　洛秽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嘲讽的话。自那儿以后，他就没再见过宋许几次了。

　　听祇说，她去救人了。

　　深受苦难的基层人因为痛苦信奉神明，渴望救赎，企图英雄前来解决他们的岌岌可危的生活。

　　可哪有那么多的英雄。

　　宋许从石制阵下出来后，积极帮助那些人脱离苦难，帮助恶徒改邪归正。

　　直到……亲手沾染血腥后。

　　记忆里定格的画面重现于现实之中，红色与白色之间颜色的冲击，手上的冰凉也变得可有可无。

　　原本不想让他死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血滴破碎在地上，生命到达终点的人倒在地上。

　　穷途末路的歹徒站在原地同她对峙着。

　　“别再劝我。就算我死了，也要他和我一起下地狱。”

　　宋许嘴里有些干涩。

　　蔚然：“人间有句话叫做斩草除根。你听过吗？”

　　他看着对面的女孩，警告她。

　　“别再做这些自以为是的蠢事了。”

　　宋许或许有点明白洛秽当时未言的话了，自己实在是太蠢了。

　　“是不是只要恶人死完了，就行了？”

　　蔚然皱着眉头，看不明白面前这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小孩说的话。

　　但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刀子刺进他的心脏。蔚然看着她走到自己的面前，眼神里透露着一些疯。

　　如果洛秽的冷漠是祇的性格，那么宋许则是继承了祇骨子里深藏的疯。

　　它听过太多的人的哀求，它冷漠，它疯狂。它想解决所以源头的恶，它想让这个世界安静下来。只是它不能，因为它是祇 。

　　一个看着世界发展的异常。它无法插手，也不想插手。

　　宋许说：“只要你们死了，就不会再这么吵了。”

　　这句话就这样说出来了。当宋许意识到了时候，杀戮早已开始。

　　就像洛秽说的算了。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已经开始了，就不用再停下来了。

　　可是蔚然变成了鬼，一次又一次阻拦自己的计划。

　　真的很烦。

　　不管是耳边的声音，还是蔚然。都很烦，超级烦。

　　——
　　在这座城市里，有一个坏人还活着。

　　有无数人死在他的手下。幼童在纸醉金迷的城市中迷了路，少女少男们倒于地下肮脏的手术台上，成人沉睡在深山密林的草屋里。

　　谁能为他们报仇呢？

　　谁能为他们报仇呢。

　　干枯的灵魂化为恶鬼，整日盘踞在恶人的身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吞噬着他的生命。

　　可是有一天恶人终于发现了自己那岌岌可危的生命。他花重金请来大师解决那些缠上来的鬼。

　　鬼魂与符箓化成灰，消散于空中。

　　这一切都结束了吗？

　　或许吧。

　　宋许在人间的时候，就住在一个豪华酒店里。那里光线明亮，却仍然阻挡不了恶鬼的闯入。

　　它们的哀鸣在耳边响起。一字一句倾诉着恶人的罪孽，告诉她那些玄学世家只会搪塞一句“因果报应”，他们是帮凶，帮凶！

　　帮它们报仇！

　　报仇！

　　于是宋许踏上了旅程。

　　最后恶人还是死在了恶鬼的爪牙下。无数人想起那个大佬死亡时候的场景，纷纷不寒而栗。这人哪是正常死亡的，分明使用非法手段折磨死的。

　　只是那过程中前来阻拦的玄学世家实在是过于碍手碍脚。

　　“他们是帮凶，不解决他们，会有更多像恶鬼的鬼魂存在。”

　　恶鬼的低语盘旋在宋许耳边。宛若希腊神话里的阿芙洛狄忒的美貌极具诱、惑。

　　“而你只需要……斩草除根。”

　　低语仍在诉说，如线缠绕，如蚁瘙、痒。

　　她依旧不为所动，但他们或许真的是一个深藏的祸患。

　　还是解决吧。

　　于是宋许频繁地向玄学世家发起挑战。

　　无形的战争在这座城市里一触即发，弱小的人无法自保，强大的人无法反抗。

　　这是一场全方面碾压的战局。

　　城市会自此灭亡吗？

　　谁又能知道呢。

　　可转机这个时候似乎出现了。

　　存于百年的玄学世家——施家。他们找到了敌人的大本营。

　　但进去哪有那么容易出来。

　　四个人进去，最后只有一个人出来。家破人亡，活着的那个人也瞎了。

　　然而那个幕后的人就再也没出来过了。只留下一份赌约，搞得众人傻楞个眼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没人敢去问。

　　只是施家的人就这样夭折了，那个小儿子也再也没出现在众人面前。

　　——
　　宋许站在施庭面前正在威胁着他。

　　他竟然说敢用任何东西换她不伤害照片上的人。

　　这人真是天真。

　　入了虎穴哪有出去的道理。

　　就在宋许出手弄死施庭的时候，那个很久没见过的人出现了。

　　白光缓缓显现。蔚然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宋许，笑道：“能把我从阎王那里捞出来的，也只有你了。”

　　宋许在白光出现时，就打晕了施庭。

　　她似乎还有些茫然。

　　蔚然走到她的身边，“你干了什么？”他低头看了下周围的血腥，皱着眉头说道：“你杀了很多人？”

　　宋许坦然地对上他的目光，不言。

　　“最近死的人很多，人间和新生都滞留了很多人。”蔚然说：“人自有自己的命数，收手吧。宋许。”

　　“你说的斩草除根。”

　　蔚然看着面前女生固执的模样，“我错了，收手吧。”

　　“你会走吗？”

　　“……会。”

　　宋许凑近，“你在利用我。”

　　女生用肯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那你愿意吗？”他伸出去贴近她脸颊的手微微有些透明，蔚然这话很有歧义。

　　但宋许笑着回答：“当然……愿意。”

　　“为什么？”

　　“我想要你。”

　　蔚然说：“我是去转世的。”

　　“我知道。”宋许也注意到了他开始透明的身体，低垂着眸问道：“要走了？”

　　“嗯。”

　　宋许抓紧了他的手，“我还会找到你。然后再一次杀死你。”

　　“再见了，我亲爱的第一受害者。”

　　这个世界在视野中不断褪色。蔚然听到她的话，低声笑着骂道：“你个疯子。”

　　“不过……我也很喜欢。”

　　然后宋许就沉淀几年，开启她的灭世计划。至于宿命那个事，关她什么事。世界毁灭也挺好，至少清净了。

　　——
　　可是，她失败了。

　　身体被沉入混沌。洛秽走了。这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祇，我想死。”

　　祇听闻，皱着眉看向了深处的人。

　　‘为什么？’

　　宋许嗤笑一声，“不关你的事。”

　　祇呵一声，冷声说道：‘交易。’

　　“你杀死我不就行了。”

　　“？”祇嘲笑一声，“你以为你们那么好弄死。想当初我跑到隔壁求爷爷告奶奶的找材料帮你们两个塑造身体。”

　　“到现在，一个上去跟那小人类跑了，一个要死。你们要我怎么办呢。”

　　宋许不管不顾，“我就要死。我愿意用我所有生命力去死。”

　　交易达成。宋许身上泛起点点白光。

　　终于可以死了。那该死的声音终于没了。

　　只是答应蔚然的还没完成。失约了。

　　当她到达新生的时候，面前拿着本册子的人……或者说是鬼的东西抬头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好浓的戾气。”

　　然后指向左边，“去那边把你那儿一身戾气给祛除掉再来。”

　　宋许新奇地看着这里，按照那鬼指的地方走了过去。

　　那边接应的鬼看到这混身的戾气也不是很惊讶，按部就班的给她递上了小牌子，领她进了个小房子。

　　等宋许从小房子里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渍，她接过一旁的毛巾擦干净身上，然后便穿好衣服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

　　她看着那个接待人员，问道：“兄弟，这里是哪里？”

　　接待人员似乎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了，程序性地回答：“新生，全时空唯一一家掌管新生的公司。”

　　“那还有别的吗？”

　　“……不知道。”

　　宋许移开目光，“哦。”

　　新生的地方全部都是单一的白色，他们顺着一条道一直向前走，不知道是走了多久，才到了最后的地方。

　　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前面，“再等会儿。”

　　“先生，请不要妨碍我们工作好吗？”那边的接待人员似乎有些苦恼，“你到底要干什么？再不走的话，新生百年一转的通道就要关了。”

　　蔚然背对着宋许，略带笑意地说：“我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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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俩人的结局还是会偏向BE，剩下的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