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 33 踪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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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上课的时候把你叫过来，真的很抱歉。但我们有些事情必须向你问清楚。”手冢国一轻咳了一声，随即极快地向月瞥了一眼。
德川和也礼貌地欠身，用鞠躬作为回答。他毫无热情、却毫不勉强地接受了提议，仿佛这是一种社交礼节，凡是体面的人都要看做是一种职责。
“那我直接问好了。你在15日上午，有叫管家史密斯先生帮你去Wilson修球拍吗？”夜神月的指尖无意识地轻敲桌上的搜查日志，那双暗红色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德川和也。
“嗯。”黑色校服的高中生淡定而冷漠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去买一支新球拍呢？”夜神月唇角微微翘起，点漆般的瞳眸似笑非笑，“应该不是为了节约吧？”
“……那是母亲送给我的最后的礼物。”德川和也更紧地抿了抿唇。他瘦削的面庞没有什么表情，但终是将那原因说了出来。
原来德川夫人已经不在了。夜神月暗忖道。
“那，你现在拿到了那支修好的球拍吗？”月沉静地抬眸看他，暗红色的眼底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正如一个孜孜不倦的学子，在等待颁发自己考卷成绩之前一般。
“啊，这段时间史密斯先生很忙，我就没有过问。应该还没修好吧！”
德川和也疑惑地挑了挑眉，对月问的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有些意外，但依旧本着礼仪的原则回答了。
夜神月霍地站起身来，下意识地和站在一旁的松田阵平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下已有些了然，那一丝一缕凌乱的细节已经连成一道清晰的光线，正如劈开黑暗夜空的闪电一般明亮。
“德川君，现在请务必和我们去一趟Wilson的那家店！”
月往前走了一步。他清澈的少年嗓音里有着隐隐的急切，清澈明亮的眼睛闪闪发光。他淡笑着回头看向手冢国一，“爷爷，你就先在这儿等一下。如果顺利的话，我想，现在就能将‘名物观世正宗’带回来了。松田警官，高木警官，我们出发！”
“是！”两位警官下意识地齐齐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跟在月身后出了门。
茶发少年愕然地看着月的身影风一般地消失在门口，无框镜片后的上挑的凤眼写满了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带着月来到这东京警视厅仅仅才一个多小时，但眼前的一切的一切，却让他看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夜神月。
睿智而冷静地分析着案情，细心而大胆地推理，迅速而果断地锁定嫌疑人……
而当他带着那两名警官风风火火出门时的情形，带给人这样一个错觉：仿佛他曾在警视厅内部指挥警察多年，仿佛这才是他理应存在的地方，仿佛一切应当如此。
这样的月，是他所不认识的。正如他的名字一般……仿佛天际那一轮神秘的玉盘，冷冷地焕发着耀眼清辉，距离却十分遥远。
手冢国光有些茫然地仰头看向爷爷，却意外地在那双苍老的银灰色眼眸里看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肩头被那双熟悉的大手轻拍了一下，手冢国一那淡然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会议室响起。
“不管之前有着怎样的经历……但现在，他已经是我们手冢家的一员，是你的弟弟。国光，相信他，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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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警视厅的巡逻车低调地从后门开了出去。
一路上，松田阵平正试图用一种德川和也能够理解的话语阐明警方的想法。那种离奇的推理，即使是忽然被叫来开车的高木警官也听得咋舌不已。
黑色校服的高中生双手交叠，淡定而优雅地靠坐在后座上。他只是沉默地听着，一如既往严肃的脸孔令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和他一样沉默的，还有坐在副驾上的夜神月。他身边的车窗半开着，九月金秋的风带着微热的暑气呼啦啦地从车窗外灌进来，将他栗色的发丝吹得扬起。
德川和也从后面不着痕迹地观察他，却只是看到了那削尖的下巴和那柔和的侧脸。少年托着下颌安静地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着的街景……若不是警视厅里他冷静而逼人的神采，他看上去还真像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少年。
很快，黑白相间的巡逻车开到了Wilson专卖店门口。
德川和也率先推门下车，推开店门径直走了进去。松田警官、高木警官还有月则紧跟在后面。
“三木老板，我想问一下，史密斯管家前些天送来的那个球拍修好了吗？”德川和也礼貌而冷静地问道。
他端庄俊逸的面容波澜不惊，嗓音也并没有因为听到警方的推测而有什么变化。
“呵呵，是德川少爷大驾啊！嗯，和朋友一起来的吗？”
胖胖的三木老板满面笑容地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极快地瞥了德川身后的三人一眼，搓着一双圆滚滚的手笑得很是殷勤。
“史密斯先生说，那是您十分珍视的球拍，怕我修不好呐！三日前已经托他的美国朋友带到原厂去修理了。如果您急用的话，可以先在我这儿拿支新球拍，也是进口的限量版哦！”
三木老板一边说，一边从货架最显眼的地方拿出了几只价值不菲的新球拍。
“喏，这是DUNLOP刚刚出来的Slazenger，我就进了这么唯一一支呢，它可是被澳大利亚和温布顿两大赛事作为指定比赛球拍哦！”
殷勤的老板还在絮絮叨叨地推荐几只极致尊贵的球拍，而夜神月却默默地垂了垂眼睫，用阴影来掩饰住那幽深眼瞳里极大的失望。
……原来已经晚了吗？
日本国宝级的东西，外国人很想要也不奇怪。如果真是它的话，想必那‘美国朋友’在运输它的过程中也不是走成田机场，而是自己开的私人飞机。
历史上，德川家康视若珍宝的“名物观世正宗”，想不到竟然以这种方式被运出了国门。若想再追回来，恐怕就很有点难度了。
虽然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只可惜了那悬赏的五千万。
松田阵平顿时沉郁了脸色。
他紧抿着唇，乌黑的卷发下，那一双修长英气的眉紧紧蹙了起来。
“警察。”松田阵平上前一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印着五瓣樱花的警官证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凌厉地看向三木老板。
“现有证据怀疑那被带走的网球袋里藏有珍贵文物，请你如实说明当时详细情况。东京警视厅将视情况，以走私珍贵文物罪发布逮捕令！”
三木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显然是吓了一跳。
他惊愕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德川和也，却看到那身份尊贵的大少爷只是淡然而冷漠地点了点头。
“……珍贵文物？”三木老板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很快地冷静了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后果还没有严重到不可挽回。”
“嗯？”松田阵平挑眉，不动声色地看向他。“请你说明白点。”
“两个月前是德川少爷的生日，德川夫人专程来我这儿定了一支网球拍送给他……但是，她却在回家的路上遇上车祸了。临走前，她还紧紧拿着那支网球拍……”
三木老板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垂着头，仿佛被不堪如潮的、沉痛的思绪所感染。
“那支球拍上有着她唯一的印记。我觉得，如果拿到美国原厂去修复，就变得和所有的Wilson球拍一般无二了……所以，我私下里将另外一支坏了的球拍包了起来，交给了那位美国的先生。史密斯管家送来的那支，现在还在我的仓库里。”
三木老板艰涩而困惑地抬起眼睛，“它现在已经成了文物吗？”
夜神月沉寂的暗红色眸子蓦地闪过一道极亮的光彩。
他一步走上前来，白皙修长的手重重地按在了玻璃柜台上，近乎逼视一般直盯着额头冒着冷汗的三木老板。
“现在先不解释了，请你马上带我们去看看！”
“好的，好的。”胖胖的三木老板忙不迭地连连点头，一步三摇地带领着四人朝着仓库的方向走去。
开锁、推门、拉灯，三木老板艰难地趴在一堆盒子里找了几分钟，最终将史密斯管家送来的那个封存的盒子找了出来。
快速地撕开盒子表层的密封胶，他将盒子里的网球袋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递给身旁尊贵的德川大少爷。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地注目下，网球袋的拉链被慢慢拉开。那清晰的拉链声在静谧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扣人心弦。
一把黑而沉的狭长刀身静默地躺在网球袋里，散发着来自古老战国时代的阵阵寒意。刀柄上刻着“正宗”的铭文，凝聚着一代刀界宗师的毕生心血。
武士的灵魂在沉睡，却依旧掩不住那刀魂里悸动的战栗。
这正是传承自德川家康，达到了“锐利易切，刚柔并济，完美无瑕”的名物观世正宗。日本史上武士刀制作最高境界！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Chapter 33 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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