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
陆青本来想组个局犒劳一下江余和段晨，但被两人拒绝了。
在外人眼里不和的两人，这次请假的理由却是出奇的一致——要回家跟亲人过生日。
了解过后，陆青倒也没强留，只是提醒两人早点回家。
其他人又陆青亲自送了回去，只是沈奕、段晨、董浩和姜艺书被江余留了下来。
“来都来了，不给我过完生日再走啊！”江余调笑着，拥护着几人往前走。
顾衍嘴角挂着笑跟在江余身后，他已经习惯了一直在江余后面看着他，只有对方一直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就会有安全感。
难得沈奕这次没跟在段晨身边，他落后前面几人几步，跟顾衍并排走着。
“你现在的状态不错。”
顾衍没去看他，只是略微偏头，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刻意压低音量，仔细看他嘴角依旧噙着笑：“走了那么多弯路，我终将得偿所愿。”
这一次沈奕没有再说话，他沉思半晌，拍了拍顾衍的肩膀，“挺好的，提前祝福你。”
顾衍：“谢谢，你也会的。”
沈奕知道他在说什么，收回了手却没给顾衍回应。
他看着不远处的身影，从沈奕的角度看还能看到对方眉眼弯弯的侧脸。
他无奈苦笑，以前他总是觉得段晨反应迟钝，但在这一刻他竟然生出了希望段晨永远不知道的荒唐念头。
他们不像顾衍和江余，他们要在一起太难了，他甚至能够想象的到如果自己告诉了家里大人会遭到什么程度的反对。
以他妈的控制欲，如果自己没按她给自己安排的路去走，他要接受什么样的后果。
一不小心，说不定还会伤到段晨。
这无疑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
几人在外面吃过午饭，就跟着江余一起回家了。
江余的生日就在家里办的，早上出门前他就跟阿姨说要布置客厅。但进门却见江远成和陈雪瑶都在。
见他们进门，招呼他们先坐，“你们先坐，客厅一会就好。”一边忙乎一边招呼阿姨给段晨他们拿零食。
江余没想到江远成和陈雪瑶今天居然会回来。他不是没想过，但今早知道江远成跟陈雪瑶不在的时候他还是又一瞬间失落。
他想，江远成跟陈雪瑶赶不回来，又要错过自己的生日了。
但这一刻，江余觉得自己很幸福，下意识他就要去帮江远成夫妇。
“哎，干什么？”
江余：“爸妈，我帮你们。”
听他这么说，江远成连忙将他向沙发那边推，“你就好好待着，今天是你生日，这点活算什么呀，就当爸爸妈妈弥补前几年了。”
江余被迫摁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忙活。
江余想，无论这生日到底会过成什么样子其实都不重要了，江远成和陈雪瑶的出现已经是他最大的惊喜了。
江远成虽然嘴上说着一会就好，但装饰到底是个慢活。段晨他们刚坐在客厅沙发上拿了副扑克牌玩。一局结束，段晨边吵着就要抄起盒子扔沈奕。
“沈奕耍赖。江小余，你看他！”
江余看向旁边顾衍，两人相视一笑。
……
晚上七点。
客厅终于被布置好了，陈雪瑶也已经在厨房忙活好一阵了。顾衍偶尔进去帮忙，但因为不受待见，进去没一会便被赶了出来。
沙发周围被铺上了提前吹好的气球，墙壁上贴着“祝江余18岁生日快乐”的金色气球。
突然，灯光暗了下去。
江余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等了几分钟也不见灯光重新亮起，黑暗的环境让他有一丝不安，他低声叫了声顾衍。
无人应答。
江余有些奇怪，他又试着呼唤其他人的名字，依旧是无人回应。
江余有一些无措，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突然，一双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轻轻蒙在江余眼皮上，顾衍靠着这个动作将江余虚虚圈在怀里。贴近对方耳朵，“慢慢地，跟我走。”
清爽的薄荷味萦绕在鼻尖，江余恍惚间已经被身后人推着向前走了好几步。他隐约能猜到自家爸妈联合着顾衍他们要搞什么了……
陈雪瑶推着个蛋糕从厨房出来，其他人在江余周围站定，将其围成一圈。在顾衍松开手的那一瞬间，蛋糕上一簇簇窜动的火苗撞入江余眼中。
随即，段晨他们开始唱生日歌。也不知是谁唱着唱着跑了调，接着一众人都被带歪。
生日歌唱的一塌糊涂，但江余很开心。
话说，他还是头一次邀请除了段晨和顾衍以外的同学来家里。因为平时家里没什么人，自己都不想回家更别提带同学回来了。
陈雪瑶今晚一袭香槟色的长裙，乌色的长发高高盘起，鬓边别着一枚金色的卡子。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典雅，平时不太显现的贵妇气质此刻显露无疑。
她看着江余慢慢适应眼前的黑暗，这一幕映在她的眼里仿佛回到了她生下江余的那个清晨。
新生儿睁着一条线细的眼睛，努力适应着初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缕光线。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放声大哭起来，声音敞亮，就连医院里的护士都忍不住调侃一句“这孩子声可真大”。
陈雪瑶满眼爱意看着婴儿，与生下江苒不同的是，这次的她没有昏睡过去。她亲眼见证了这个小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
飘忽的思绪逐渐回笼，当陈雪瑶再次看向面前这个少年时，高大的身形下已经隐隐有了一个成年男性的影子。
陈雪瑶不禁感叹自己老了，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十八年了。当初在病房里哇哇大哭的婴儿早已长成小大人了，等过了今天他就是真真正正的成年人了。
陈雪瑶眼眶不觉有些湿润，一时间感慨万千。
她将手里的蛋糕往前推了推，却还是强忍着说：“儿子，生日快乐！”
江余却是从一边走了过去抱了抱陈雪瑶：“妈，谢谢您！”
谢谢您养我十八年，谢谢您守护我，我长得很好。聪明、帅气、善良、我是个好孩子。
陈雪瑶再也忍不住了，靠在江余她抬手抹了抹眼泪：“许愿，吹蜡烛吧。”
陈雪瑶哭的时候很安静，只流眼泪不出声。所以，在场除了江余之外没人知道陈雪瑶半分钟前哭过。
段晨听到陈雪瑶说话，开始带头起哄：“许愿！许愿！许愿！”
大概因为在过生日，江余收着性子没呛段晨，也没像平时一样不屑一顾说自己不信这玩意。他双手交叉合十，缓缓闭上双眼在心底默默许下一个一个愿望……
而后江余睁眼弯腰慢慢靠近蜡烛，轻轻呼出一口气。蜡烛的火苗在空气中猛然一晃，随之熄灭了。
“哦——”段晨爱凑热闹，吼完一嗓子便带头鼓起掌来。在他的调动下围着江余的人便也跟着鼓掌。
江余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随口岔开话题：“我来给咱们切蛋糕吧。”
江余接过陈雪瑶递过来的小刀，在蛋糕上比划了一下，随即切了下去。
蛋糕不是很大，也就刚够分的。上面的裱花也裱的歪歪扭扭的，看的出来做这个蛋糕的人手法生疏，大概是个新手。
陈雪瑶根本没时间搞这些，按照陈女士的想法，自己儿子的十八岁生日当然是要最好的。所以，不会也不可能是陈雪瑶做的。
可如果不是陈雪瑶那么又会是谁呢？答案不言而喻。
江余把手里切好的蛋糕先递给了江远成夫妇后才将第三块给了顾衍，然后依次按照顺序将分好的蛋糕递给每个人。
这次来的人有点多，好在江余家够大，客厅的桌子也足够几人用的。几人晚上吃了晚餐后，江余提议去唱K，陈雪瑶摇了摇头，从一旁的包里拿出几张票塞进江余手里。
“这……游乐园？”江余看着色彩斑斓的票面，讶然道。
陈雪瑶看着他点点头，“之前放寒假的时候不是想去吗？”
哦，这么说的话江余想起来了。他确实提过一嘴，后来因为和刘玄干架出了意外计划就搁置了。
……
陈雪瑶见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开心：“怎么，不想去了？”
江余闻声连忙将票揣进兜里，笑盈盈同陈雪瑶撒娇：“没有，谢谢妈咪~”
说完，他又转向陈雪瑶补充说：“妈咪，晚上记得让李叔来接我们。哦，别忘了给李叔加班费哦——”
陈雪瑶坐在茶几前，手里端着杯咖啡，左手拿着份文件在看。
闻言，她抬眸一笑：“早去早回。”
几人约着风风火火出了门，陈雪瑶在后面看着，不觉摇摇头，叹了口气。
江远成见状问：“怎么了又？”
陈雪瑶感慨，“这群孩子，都是成年人了。”话音刚落，陈雪瑶似乎是觉得这话好像不够谨慎，顿了顿又说：“还跟长不大似的，一天到晚傻乎乎的。我看来看去这几人里也就顾衍还算稳重。”
沙发一边下陷，江远成在她身边坐下，轻手将茶杯放在茶几上：“你一天天操不完的心，孩子自有孩子的活法，你让他们去闯，混成什么样算什么样。”
陈雪瑶睨了他一眼：“就你会大道理。”
劝老婆想开些的江远成吃力不讨好，被说之后，他摸了摸鼻子，也不反驳，转而拿出电脑工作去了。
江余出门就见老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想来是陈雪瑶提前安排的。他跟对方打了个招呼，拉开出门让身后几人先坐了进去。
自己则是坐上了副驾驶给老李报了个地址，老李表示自己知道这个地方，车子发动起来一会便使了出去。
晚上的游乐场没有白天那么热闹，比起白天的人山人海，晚上多了一份不可多得的宁静。
江余看了周围一圈，大人没多少，倒是孩子挺多的。
“好看！”段晨看起来无比兴奋，他指着游乐园里发出各种彩色光芒的设施惊叹道。
说着，段晨已经跑到中央指着旋转木马说：“江小余，我们玩这个好不好？”
江余虽然不知道段晨为什么这么开心，但他不扫兴。江余上前去跟段晨一起玩，沈奕看着跃跃欲试，但最终碍于自己是个成熟的成年人的人设没去凑这趟热闹。
他看着开怀的段晨，忍不住掏出手机找好角度拍下几张照片。
收回手机的时候恰好看到顾衍也在拍照，他胳膊肘捅了下顾衍举着手机的手臂，“怎么，拍照呢？”
顾衍斜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拍照。
“我说，你们现在是不是就算成了？”
这次，顾衍终于要舍得拿正眼瞧他了。只不过顾衍碍着一些事没告诉他实话：“嗯。”
如此回应也算是肯定了沈奕的话。
“真好。”沈奕低喃一句。
顾衍知道沈奕在说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同样收起手机，和他并排站着看着不远处的旋转木马上的开心笑着的两人。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顾衍，我们去玩摩天轮。我要在最高点许愿——”
刚从旋转木马上下来的江余不由分说便要拉着顾衍往摩天轮去。
沈奕收回视线，看向身边因为兴奋而看起来脸红的段晨：“ 你想不想玩？”
想不想玩？
答案是肯定的。
段晨望向沈奕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对方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在不甚明亮的光线里，沈奕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段晨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间脑子空白，没了任何想法。
他就这么呆呆看着沈奕，心尖猛的一颤，像是被那抹带着灼热温度的笑烫了一下。
沈奕牵着段晨就跑向摩天轮。
这是他第一次不管不顾，光明正大牵段晨的手。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震鸣，沈奕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
顾衍跟着江余坐上了摩天轮，看着外面的风景一点点下沉变小，顾衍福至心灵拉起江余的手紧紧攥在掌心。
本来趴在玻璃上看着远处万家灯火的江余感觉到顾衍的不对劲。他回过头仔细打量着顾衍，发现对方双眼紧闭坐着一动不动，攥着他的手隐隐发力，捏的他骨节生疼。
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念头在他脑海缓缓形成——顾衍恐高。
一想到这个可能，江余连忙弯下腰查看情况：“没事吧？”
江余着急，当然是没看见顾衍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顾衍攥紧江余的手，掌心有细汗微微渗出。
江余见他这样有些急迫：“你怎么样，没事吧？”
顾衍也不说话，只是一直握着江余的手不放。他喉结微动，咽了口唾沫，“我没事。”
江余手足无措，略微思索片刻。忽然伸手揽住顾衍的肩膀，强势的让对方靠在自己肩头：“你别看外面了，男朋友肩膀给你靠。”
“嗯。”
摩天轮即将到达顶点的时候，江余望着外面的烟花，炸开的声响断断续续传进江余耳朵。尽管他手上不住地拍着顾衍的肩膀，安慰着对方，但此刻他还是情不自禁的看向外面。
顾衍感受到他的动作，侧了侧头：“怎么，想许愿。”
这是一句没有丝毫疑问的肯定句。
江余讶然：“你怎么知道？”
顾衍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撑着江余的肩直起身子，看向外面轻声道：“那就许个愿吧！”
江余看着顾衍被烟火照亮的侧脸，干净利落的轮廓倒映在江余眼中，江余不觉一笑，“嗯。”
说完，他转头面向外面的一朵朵烟花，在火光映照下缓缓闭上双眼，他双手合十。
我的十八岁生日愿望——所有爱的人平安健康，顾衍一切随顺遂。
……
当两人回到地面上的时候顾衍还紧紧攥着江余的手。
“……”
“行了行了，松开。”
随即就听到顾衍轻笑一声，握着江余手的那股力道也随之撤走。
转而换成牵着江余，“你先等我一下。”
江余疑惑，生日都过了，难道还有什么惊喜？
顾衍松开江余，往前跑了几步，在一个穿着小丑服的人面前站定。
顾衍同那人交谈几句，从对方手中接过一个气球。
在顾衍接过手的那一瞬间，气球在空中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地被递到了江余手中。
“？”
江余不明所以看着顾衍，在对方的笑意中接过那个蓝色的小熊气球。
气球在江余手中江余才感觉到沉甸甸的重量，江余垂眸——那根绳子下面系着一个蓝丝绒的小盒子。
江余抬起头看着顾衍，顾衍冲他笑了一下，顺手拿起那个小盒子：“抬手。”
闻言，江余条件反射伸手，那个小熊气球就在那一瞬间从江余手里飞走了。
江余刚想去抓，却被面前人阻止了动作：“让它飞吧，他已经完成了它的任务。”
江余开口：“什么任务？”
顾衍没有说话，他打开了那个小盒子。那里面赫然躺着两枚闪着银光的素圈对戒：“这就是它的任务，将这个送到你的手中。”
江余盯着顾衍手里的东西，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回过神后，似是为了印证心里的那个猜想，他犹豫的开口：“你这是……给我的？”
顾衍失笑：“不然呢？”
靠，江余觉得自己指定是脑子有病。
思及此，江余笑出声。他把手往顾衍面前一伸，撒娇似的开口：“那你给我戴上。”
顾衍笑了一下，“不怕阿姨发现了？”说着将那枚银色的小圈套在了江余中指上。
素银圈在江余中指上闪着银色的光泽，衬得少年细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更加好看了。
顾衍看了看，“和你很配。”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第 4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