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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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江余同学，下周见。”
“嗯嗯，下周见。”江余微笑着点点头，目送完最后一个跟他打招呼的同学。
他微微后倚，靠在桌子上，叹了口气仰头看着顾衍：“你说他们怎么那么精神，一天天不知道累。”
“运动会参加完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顾衍关好窗子，单肩背着书包在江余面前站定：“因为放假。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放假他们做事情就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他略微思索几秒，接着道：“大概很多人都是这样吧，因为年少所以对假期还有很多期待。”
顾衍说的认真，给江余看乐了：“你年纪轻轻怎么跟个老头似的，你难道不期待假期吗？除了学习还可以干很多事情。”说完，他盯着顾衍看了几秒，见对方脸上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有些尴尬的开口：“那......就算是学习也是自由的。”
江余说话时浅色的唇瓣一张一翕，望着他的眼睛里是少年才有的璀璨光芒与桀骜张扬。顾衍隐隐能看到有笑意在江余眼底浮动。
顾衍想起了什么，微微勾起嘴角，“怎么，你又想要随时的自由了？”说完，不给江余反应的时间，径直走了出去。
江余凌乱几秒，他实在不理解顾衍是怎么顶着那张帅脸说出这种话的。
回过神来顾衍已经走出教室。他忙扯着书包追了出去，边跑还边喊道：“好你个顾衍，居然偷偷翻我朋友圈。”
“这不是挺精神的嘛，我还以为你一步都动不了了。”
“再多说一句我捶你。”
*****
“段晨跟沈奕问咱两国庆去哪玩？”江余倚着路边一棵树，嘴里还咬着一根棒棒糖发消息。他抬头看了眼顾衍，继续道：“我不要背单词，刷题这种回答。”
顾衍一噎，没有说话。
江余：“顾衍，你已经很好了。你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紧，该玩就玩。累了就歇，摔了就爬，疼了就哭。我们一定要去经历不同的事，去感受不同的情绪。”
“好。”顾衍长舒一口气，勉强挂起一抹笑。
可这笑被江余看成了一种勉强，他有些不好意思，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强迫人家了，或许人家就习惯自己在家学习呢。
他连忙找补：“呃......我就随口一说，你要是不想去......”
顾衍：“去。我想跟你去。”
江余高兴了，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肉眼可见的：“行，那你看看你想去哪？我们准备准备，后天就出发。”
“嘎嘣”一声，棒棒糖被咬碎了。口腔里一股橙子味，棒棒糖只吃橙子味，这也算是江余的一种偏爱。
将棍子丢进了一旁垃圾桶，转身回来的时候又突然出声：“明天你来一下我家吧。”
顾衍毫无防备的被江余一句话击中了，他划拉手机屏的手指一顿：“好。”
江余：“具体时间我发你。”
顾衍：“嗯。”两人一直往前走着，气氛又变的沉默了。
最后两人在江余家门口分开，顾衍家要比江余家远，还要再拐一条街才到。江余说完“再见”便钻进了家里，过了两分钟又猫着腰偷偷摸了出来，躲在门口看着顾衍的背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在街角。
江余叹了口气，他刚刚一定是鬼迷心窍了。他刚刚居然萌生了让顾衍别回去了的想法，他不想让顾衍回那个破家。
要不是顾及江苒，他就让顾衍留下了。反正这么大个房子也不缺那一间卧室。
“嗯？客厅灯怎么亮着！”江苒从楼上下来就看见自家傻弟弟跟丢了魂似的站在大门口。
天色已经昏黄，江余被风吹着打了个哆嗦。站够了，想进去了，一转身却看到自家姐姐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不知瞅了他多久了。
江余被她看的发毛，出声道：“不吃饭你干嘛呢？”
江苒叹了口气，幽幽开口：“看你在整什么幺蛾子？”
“站着干什么？进来吃饭。”说完，江苒提着椅子率先走了进去。
江余跟了进去，书包丢在沙发上。洗了手就往饭桌前一坐，“明天几点的飞机？”他自顾自往自己碗里夹了只虾。
闻言，江苒吃饭的动作一顿。随即她放下筷子，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看着江余，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怎么，你要送我？”
江余剥虾的速度很快，虾仁已经没过碗底，占了碗的二分之一。他将碗推到对面，放在江苒面前，才缓缓开口：“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之后送你去机场。”
说完，江余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我，顾衍。我们三一起吃个饭。”
“没想到啊，小老弟还挺念旧的。”江苒哈哈笑着：
“行。我有时间，我下午的票，中午还能一起吃个饭。”
看到江苒笑了，江余也开心。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能感觉到他姐这次回来一定是有事，就连面对着老江跟陈女士的时候都只是强颜欢笑，直觉告诉他江苒其实并不开心。
所以，他一直想让江苒高兴。虽然，只有这最后一天他姐才笑了，但能笑就意味着江苒情绪好了不少。
虽然他也很好奇，但作为一个懂事的弟弟，即使再好奇也是不能问的，不能提江苒的伤心事。
“所以，是失恋了吧。”江余喃喃出声，一边揣摩江苒心理还不忘往自己嘴里塞了只虾。
吃过饭，江余仰面躺在床上。一伸手手边传来一个毛绒绒的触感，江余捏住一角将手边的东西扯了过来————是顾衍的小熊。
江余翻身将小熊拿到面前，看了一会，拿手指揪着两只熊耳朵：“真是的，怎么感觉这么多年过去有代沟了。错觉吗？”
“算了，想什么有的没的。先跟他说吃饭的事。”江余坐了起来，戳着手机。
［-S-：明天中午我家门口集合，请你吃饭。］
发完江余就去洗漱了。
而当顾衍看到这条消息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顾衍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他捋了一下发梢————还在滴水。
又拿毛巾擦了几下，将毛巾搭在椅背上，又关上房间灯，再打开台灯，等收拾好一切才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拿起手机才看见跟江余的聊天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句话。
好半天，顾衍才勾着嘴角回了一句个“好。”
第二天一早，江余就被江苒从床上拖起来帮自己收拾东西。
“哎呦，你干嘛呀？你收拾就收拾，能有多少东西啊。”被江苒推进浴室时江余还在抱怨。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多少东西。江苒来的时候带的那些东西走的时候又带走了。
其实江余一直觉得江苒对这个家要比他有归属感。生下他的时候正是公司的发展期，老江跟陈女士都很忙，出差加班是家常便饭。所以，小时候的他就是放养状态。
在家呆一阵，又被陈女士放到爷爷奶奶家住一阵，这些都是常事。直到他上了初中，公司做大了，有了完整的运行体系，老江跟陈女士才闲下来了。
也就是在那段放养的日子里，江余认识了同样放养的顾衍。但……顾衍跟他不一样。
“你给你姐看看，我穿这件裙子好看还是这件短裤好看点？”
江余没睡醒，一整个怨气冲天。他略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我们是去吃饭，不是去相亲。”
江苒：“啧，怎么跟你姐说话的。”
“女孩子爱美是天性。认真给建议就好了，这么说话容易找不到女朋友哦～”江苒不再问自家低情商弟弟，自己拿了条裙子进了卧室去换。
“找不到女朋友……”江余喃喃道。
他突然就想到了顾衍。那家伙情商挺高的，挺招女孩子喜欢的，就连苏婷月……
江余：“……”
江余觉得自己有病。
*****
顾衍洗漱完后寻思着中午跟江余和江苒吃饭，便换了身衣服。
出来时顾明盛一家正在吃早饭。这一家人有多不待见自己顾衍比谁都清楚，他也没打算给自己找不痛快。
顾衍没上桌跟他们一起吃早饭。他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来一块面包就想离开。
或许是上次惹了顾老爷子不痛快，顾明盛跟安静明面上收敛了不少，虽然那眼刀子没少往顾衍身上扎，但却没再言语相讥。
但这不代表安静不会背地里想法恶心顾衍。
“不准拿我的面包，不给你吃。”顾云看到顾衍手里的面包，登时不干了。从他妈腿上跳下来，两三步跑到顾衍跟前，伸出手拦着顾衍不让他走。
没人出声制止。
顾衍知道安静正盯着这边看，他也知道这是顾明盛默许的结果。
他声音冷冷：“让开。”说完顾衍就要走。
顾云一把扯住顾衍袖子，“不准走。”小破孩急的撒泼。
但顾衍反感，已经没了耐心，清亮的声音压抑着怒气：“你妈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
似是被吓住了，顾云只是盯着顾衍看，没再叫喊，攥着顾衍衣袖的手也松开了。
安静率先站了起来，因为用力过猛，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音：“你什么意思啊？怎么跟你弟弟说话的。”
顾衍挑了挑眉，冷笑一声：“你可没把我当你儿子。”
“你！”
“行了，别说了。”顾明盛扯住了安静。他望着顾衍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
顾衍出了门便直接拐了个弯去了江余家。门铃响起的时候江余还坐在沙发上等江苒化妆。
看到顾衍的一瞬间江余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大概是没想到顾衍来的这么早。
所以……
等江苒化妆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半个小时后，江余不耐的上前敲了敲江苒的房门。
没开。江余想伸手去拧门把手，一张大花脸突然闯入视线，吓得江余后退一步。
“我……”江余一个脏字吞了回去，只因为对方是他姐。
“走走走，我们出门了。”江苒随手拿了包往玄关处走。
换好鞋子道：“赶紧啊，你们不是等急了？”
江余：“……”
“我怀疑你在报复我。”江余语气幽幽。
江苒：“你可别冤枉我，走吧。”视线移过江余时看了一眼顾衍。
江苒开着车，走过的路却是江余从未走过的。
江余看着车窗外陌生的景色，不知道江苒要带他们去哪。
车子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个巷口。
江苒解开安全带，“下车。”无视后座一脸懵逼的江余。
还是顾衍先反应过来，打开车门先下了车。
“不是吧！送你上路你就来这吃？”江余看着面前老破小的麻辣烫店，难掩语气中的惊讶。
江余：“你不想花钱也不能这么敷衍我们吧。”
江苒顶着一张精致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少废话，进来。”
麻辣烫店确实如表面所见，小小旧旧的，但味道却出奇的好。
三个人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他们摒弃了平日里的“食不言”。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
当江余送看着江苒登机，那股分离的感觉才实实在在涌上心头。
天色阴沉，时不时响起一声炸雷，忽明忽暗使得人心头压抑。
雨声渐响，江余和顾衍坐在机场大厅的椅子上等司机来开车。
整个室内光线昏暗，江余突然就想起了吃饭时江苒说的那句“在触及光明之前，希望你们带着彼此跨过黑暗。”
他转头去看顾衍。
猝不及防的，他撞进了对方深色的眼眸。他看到那双眼睛里的自己正在发光，他忽然就懂了，那是顾衍眼中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