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与少爷的生活事》清潭

5、祝你快乐

　　温雅是堇先生的儿子。
　　据说当年堇先生才二八年华，路过某遗迹的旧广场，忽闻婴儿啼哭，扒开簇簇怒放的花，居然找到了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子。
　　堇先生很喜欢小孩子，于是就带在了身边。那就是温雅。

　　温雅小的时候身体很弱，几乎不能活下来。堇先生又是四处游历学医的，一心想着要让自己小儿子(…)跟别人家的一样健康，再苦再难的，都毫不退缩。
　　路上也救治过不少人，不知不觉中，便成了人人口耳相传的“赛华佗”。
　　温雅十八岁这年，堇先生带着他去了S市。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挂名的“爸爸”一向口硬心软，即使千不愿万不愿，但只要是“那个人”的请求，就算上刀山下油锅，先生也会奋不顾身地去完成。
　　温雅第一次看到那个笑容好像能把冰雪融化般温柔的男人，他回头就问了先生，“一见钟情”是什么意思。
　　楚一是个近乎完美的男人，家世显赫，才学过人，一副好脾气无可挑剔。给那个病危的人做完手术，他们一行四人就到日本去继续后面的治疗。
　　温雅知道楚一有一个喜欢的人，每天都会收到关于那个人的消息。那个人稍微有点不舒服，或者不高兴，楚一就像失了魂似的，恨不得马上飞回S市去。

　　“楚先生喜欢的，一定很好的人吧。”温雅和他并排坐着，各自捧着自己的奶茶。
　　“他啊…”提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语气不自觉地变得甜蜜，“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他很笨拙，又迟钝。但是很善良。而且…他非常的坚强呢。”
　　“你们一起经历过很多的事吧。”温雅微微侧着头看他。
　　“是啊。”杯子里冒出来的热气把楚一的眼睛蒸得湿漉漉的。
　　“两个人都这么好，一定会很幸福呢。”温雅垂着眼睛，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楚一低声地笑了笑，伸手过去揉了揉身边小男生的头发，说：“他不喜欢我。”
　　“啊…怎么会…楚先生，明明是这么好的人。”
　　“不喜欢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楚一把手按在左胸腔上面，眼神柔和得让整个城市的夜幕都碎了，“他觉得好，那就好了。”

　　“我去看李默，失陪了。”楚一把杯子放下，起身要走。
　　没跨出两步，忽然被抱紧了腰。
　　“楚先生…”温雅紧张得有点口吃，“我、我觉得，你要不要…试着喜欢别人…要不要…试着，喜欢我。”

　　楚一没有说话，良久，才挣开温雅的手。 “温雅，你是个好孩子。”他是这么跟他说的，“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我爱的那个人之外的别人的感情。”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爱人”的概念，被拒绝之后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只是心里持续的钝痛，让他的眼睛有点湿润。
　　这一天温雅给李默做测试。忽然被拍了一下后脑勺，转过去的时候看到李默一脸算计的坏笑，说：“你喜欢楚一吧。”
　　温雅噌的涨红了脸，连忙摇头摆手。 “小样儿，我都来出来了。”
　　李默拉着他到床边坐着，“教你几个方法啊。”他挤眉弄眼的。

　　温雅大早上的，瞒着堇先生，偷偷地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的食材。他不擅长做料理，堇先生也从来不让他做，说是会把手弄粗糙了弄不漂亮了。
　　所以他这次还特地买了食谱，把自己关在厨房里搞了一整个上午。

　　“嗷！花儿啊让爸爸进去啊！”
　　“花儿啊乃怎么不理爸爸啊爸爸好伤心！爸爸要难过死了啦！”
　　“昂！乃再不让我进去…我、我就去死！”
　　当然，也听了一上午那大小孩心性的小爸爸挠墙的声音。

　　“我出门了。”小心把便当盒子装起来，一拉开门就旋风似的冲了出去。
　　堇先生凄惨地趴在地上一边捶地，一边叫着“我的花儿嗷”。温雅去了医院，楚一果然也在，似乎正准备要去吃午餐。

　　“楚、楚先生！” 楚一停下来，向气喘吁吁的小男生微笑着打招呼。 “可以，一起、一起吃午餐吗…？”
　　楚一看了看他手里拎着的便当包包，说：“是我的荣幸。”

　　在医院的庭院里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把精心准备的午餐小心地摆好。
　　“请、请用。” 楚一心里有些诧异，犹豫着，夹了一点，放进嘴里。 “很好吃呢。”楚一看着他，“谢谢你。”
　　温雅又兴奋又意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涨红着脸不敢看楚一的脸。美好的午餐美好地结束了，但温雅觉得，那种程度的感谢，似乎只是完美礼教的一部分。无论怎么说，他还是比不上楚一心里的那个人。

　　“嗷！花儿乃怎么可以穿这么丑的衣服！”
　　…
　　“我X！花儿乃再买这么丑的东西我就要跟乃断绝关系了啦！”
　　…
　　温雅捂着耳朵，急急地跑了出门。他穿的衣服是很老气没错，但也不至于要堇先生那么夸张激动的表达。
　　他买的那些小玩意儿是很丑没错…但听说，楚一会喜欢。即使现在连自己都觉得困惑，但是也不能停下来了。他太急切地想要被楚一注意，甚至希望楚一会因为他和那个人有一点相似而稍微有一点喜欢他。
　　被堇先生耽搁了这么久，跑到停车场的时候楚一已经准备开车离开了。

　　“楚先生！”他拦下他的车，急忙跑去拉开车门，喘着气把买来的那堆小摆设塞给楚一。
　　“希望，你、你会喜欢。” 楚一笑着道谢，当场把礼物拆开之后，脸色却微微变得难看，沉声道：“上车。”
　　“啊？”
　　“上车。”楚一一把抓紧他的手，用力地拉进车里，门都没关好，就踩着油门轰地飙远了。
　　温雅能感觉得到他的怒气，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被楚一讨厌了，一定是这样的…
　　他趴在楚一的大腿上，忍不住捂着眼睛小声地呜咽着。

　　飙了一段路，似乎已经冷静下来，楚一停了车，把温雅扶起来，让他跨坐在他的腿上。
　　“不要哭了。”楚一摸摸他的头。温雅哭得打嗝，泪眼朦胧地瞅着楚一。
　　“我、我…对不起…我只是想、想…”
　　楚一捂着他的嘴，无可奈何地瞪着他，道：“你这家伙…” 温雅用白嫩嫩的小爪子搭着眼睛呜呜呜地哭着。
　　“我知道你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可是，苏易在我心里，是无可取代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你懂吗？” 温雅整个人都在发抖，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真他X的勾人。

　　“可恶…”楚一无力地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温雅的，“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做另一个，无可取代。”
　　他惊愕地看着楚一。在可爱的小男生说话之前，狠狠地吻住了眼前的红唇。
　　……

　　“等下去买点衣服吧。”
　　“呃…嗯？”
　　“你这样穿…好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