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大龙凤[ALL孟]》人品不在服务区

5、五、善后

　　屋里很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
　　李冰看向床上蜷成一团的人儿。
　　那人动也不动，呼吸薄弱得连身体都不见起伏。
　　李冰把人从被单下捞出来，轻轻掂量了一番：
　　一副精排，二两瘦肉，拿去喂狗都会被嫌的家伙，
　　是哪儿来的魅力勾得这群男人朝思暮念、趋之若鹜。
　　这群男人：师座、张哥、死炮灰。还有那些明里的暗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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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冰就着捞出来的姿式把人往楼下抱。
　　说不上粗鲁，也没有怜香惜玉。
　　反下这人被吃得只剩一口气，怎么折腾都没差。
　　至于楼下的澡房里，已经烧好了一汤热水，善后用的。

　　哗啦一声，半死不活的某人被扔到了澡桶中。
　　被扔的某人连抱怨都没有力气发出来，
　　只是有气无力的纠结了下眉头表示被摔重了。
　　这个轻微的皱眉不知何故让一向冷血的李冰忽然心头一动。
　　他冷眼看向那个要死不活的某人许久，
　　张于动手，解开身上衣服的扣子。

　　作鸟兽散的炮灰们并没有老老实实地回祭旗坡。
　　迷龙担心他们团长，虽然他对烦啦的下落不明是万分焦虑，
　　但是从他眼前被师座和张立宪“押”走的死啦死啦MS比较严重。
　　他不想烦啦有事。但眼前的死啦死啦明显会出事。
　　他得跟着。

　　林副营长则一直心细些。
　　他看出那小院里颇有些蹊跷。
　　团长一进去就把炮灰们往回赶。他跟张营长能有什么“要事相商”？
　　虞师进去许久后把龙张二人带出来，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明显不好看。
　　还叫李冰“善后”。此善后决非彼善后。
　　不然，他把他的弟兄都赶回去，一个人留在小院是什么原因。
　　烦啦，应该是在小院里。
　　至于为什么，林译先不愿去想。

　　小院很安静，也比较干净。
　　晾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代表住这儿的人至少跟祭旗坡的渣滓们不是一个水准。
　　林译瘪了瘪嘴，再次在心中小小的酸了一回。
　　李冰有可能还在。
　　于是他轻手轻脚的往里走，加上他的小头锐面，看起来很像一个贼。

　　后院传来的哗哗的水声。
　　林译小心地在窗边站定往里窥觑。
　　果然是李冰。
　　在微寒的三月天中只着中衣，袖子挽高齐肘，正在给澡桶里的人洗着身子。
　　澡桶中的那人身形单薄，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
　　李冰一手扶着那人的肩膊，好让他的脑袋倚在自己胸上，全然不顾那蓬湿漉漉的乱发把他的白衬衣蹭得同样湿漉漉。
　　另一只手上拿着毛巾，正给那人擦拭着身子。

　　房间里雾气蒸腾，加上李冰的身子的挡着，
　　林译看不清桶里那人是谁。
　　只是略略惊讶于冰冷自持的李冰居然出有这么….形于外的温柔和怜惜。
　　李冰扶着那人站起身，偎靠在自己身上，然后自上而下帮他细细擦干全身。
　　那人也不知何故纤弱至此，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不动一指。

　　工作完毕之后，李冰将那人打横抱将起来，
　　不知是否力度过重，那人发出细细的一声嘤咛。
　　李冰于是小心的调整角度，如抱婴孩般把那人拢在怀中。
　　李冰抱着他走过林译伫立的后窗时，林译终于看到这个李冰倾心呵护的人儿：
　　那张巴掌大小的脸上有着沐浴后的潮红，眉头却微蹙着，薄唇泛白，一身深青浅紫，
　　正是让林译牵挂许久的孟烦了。

　　李冰抱着孟烦了，站在楼梯口。
　　现在虽说是正午，但禅达三月的天气还是有点凉的，
　　尤其对于怀中这个光若婴孩的小瘸子。
　　楼上是张哥的房间，自然好些，只是自己才把小瘸子从那儿挖出来，
　　更何况，床上被子上，男人纠缠过的绯糜气息尚存，
　　李冰不想把被他洗得干干净净的小瘸子放回那里，
　　那让他，不舒服。

　　可他只是善后的。
　　李冰想起师座的话，收紧心神，把小瘸子往楼上抱去。
　　“别……”
　　一直神智不清的小瘸子不知何故，抵死不从。
　　这份脆弱的抵死不从在李冰看来如同蚂蚁的呓语，
　　但小瘸子眉宇间那份仿佛要流泪的神情让李冰的心又微微一动。
　　他再次紧了紧心神，转身把小瘸子抱向了自己的房间。

　　李冰的房间除了简单就是简单。
　　薄衾素被，冰冷如他本人。
　　李冰把孟烦了轻轻在放在床上，仔细掖紧被角。
　　被子中的人失去温热的怀抱，在不甚厚实在床铺中有点瑟瑟。
　　李冰四下找寻一番，拿出一件冬天的大衣盖在床上，效果还是堪堪。
　　李冰听到了某人牙齿相嗑的声音，看着床上越发瑟瑟的人儿，
　　终于除去衣服躺在床上，侧卧着轻轻把那人拢在怀中，一同睡去。

　　阳光洒满这个如今安静的小院。
　　一个进来时偷偷摸摸，出去时却大大咧咧甚至稍显萧索的人影正走出院门。
　　林译在下台阶时被门槛绊了一下，他回望身后这座小院，
　　脸上有说不清的情绪缭绕：是失落，是苦涩，是无可奈何的屈服和自知之明的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