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纪事》雨露小妖

5、第三章

　　阵中。
　　冯豆子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他记不起这是哪里，自己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他依稀觉得这对他很重要，又恍恍惚惚觉得这只是一场梦。
　　冯豆子向前走，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门，他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冯豆子用双手环住自己，不敢再向前走。
　　眼前突然白光一闪，冯豆子被刺的睁不开眼。
　　“豆子。”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唤住冯豆子。
　　冯豆子睁开眼，嬴稷，林风和何开心站在前方不远处，笑着看着他。
　　“开心，稷儿，小风。”冯豆子抬腿向三人跑去。
　　冯豆子跑到三人面前，却被何开心一把推倒在地。
　　冯豆子跌倒在地，一脸茫然：“开心......”
　　何开心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嬴稷和林风也是一脸不屑，何开心神情高傲：“你这个废物，连内阁都进不了，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做朋友，哼，我们才不会有你这种朋友，冯豆子，你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冯豆子想拉住何开心：“开心，开心，小风，稷儿，我，我，不要丢下我，我......”
　　何开心拂开冯豆子的手：“你不要纠缠我们，我们走。”
　　冯豆子摔倒在地，眼睁睁看着三人离开，他泪水滑下，双手环住膝盖：“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沈嵬突然睁开眼，他握紧拳，看着冯豆子，在沈巍担忧的目光中再次闭上眼。
　　“豆子。”
　　冯豆子身后又传来一声呼唤。
　　冯豆子转过身，一个温柔的女子环抱住冯豆子：“豆子，走吧，远远的走了，不要再回来，要坚强，不要怕，豆子，不要怕。”
　　“长姐！”冯豆子抱紧女子，崩溃大哭。
　　“哭什么哭！Omaga而已，有什么好哭的，滚开！”一个健硕的男子强行推开冯豆子，从他怀里抢走女子。
　　冯豆子死死抱住女子：“不要，不要带走我长姐，不要，求求你......”
　　“滚开！”男子推开冯豆子，强行拉走了女子，“我告诉你，老子养你们这么大，你们就该回报老子，你给我等着，你也得给老子嫁人！”
　　冯豆子留不住女子，只能看着她被拖走，他知道，这一别，他就再也见不到女子了，那个对他最好的长姐，那个温柔的与世无争的长姐，死在了她最好的双十年华。
　　“长姐！”
　　沈嵬走到冯豆子面前，低下头看着跪坐在地上的他，缓缓开口：“你恨他们吗？”
　　冯豆子抬起头：“刻骨铭心。”
　　“我给你这个机会，”沈嵬伸出手，刚才带走女子的男人和何开心三人出现在沈嵬身后，“我给你无上地位，给你尊贵，让你不会再被人抛弃，让你不会失去，只要你杀了他们，杀了那些抛弃你的人，杀了逼死你长姐的人，杀了他们，你就能获得一切。”
　　冯豆子的手里出现一把匕首，他握紧匕首，紧盯着男子。
　　“去吧，杀了他，为你长姐报仇。”沈嵬推了他一把。
　　冯豆子的匕首抵上男人的脖颈，他颤抖着双手，一点点推进匕首。
　　沈嵬遗憾的叹了口气。
　　“咣。”
　　冯豆子的匕首掉在地上，沈嵬有些惊讶：“你......”
　　冯豆子泪流满面：“我恨他，是他害死了我长姐，我恨死他了，可是，可是，就算杀了他，长姐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我，我不会杀他，我.......”
　　“长姐不会希望我陷于仇恨，开心，小风和稷儿也不会抛弃我，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恐惧，如果我真杀了他们，我不仅对不起长姐，更对不起开心，小风和稷儿！”冯豆子捡起匕首，紧盯着沈嵬，“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告诉你，我是想要高位，没有人能欺负我，但我不会不择手段，我会凭我自己，得到我该得的一切！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不会杀他们，但我会打败你，只要打败你，我就能出去。”
　　冯豆子扬起匕首向沈嵬划去，沈嵬微微侧身躲开一击，他勾起笑容，在冯豆子步步紧逼的攻势中快速后退：“有点意思。”
　　沈嵬一挥衣袖，冯豆子眼前白光一闪，面前画面突变，一声枪响，子弹划着冯豆子的脸颊爆发出巨响。
　　冯豆子吓了一跳，抱住头跌倒在地。
　　他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一切，面前是枪林弹雨，是他从未见过的血雨腥风。
　　他颤抖着直不起身，蜷缩在角落里。
　　有人倒在他面前，子弹破空而来，没入身躯，鲜血溅了冯豆子一脸，冯豆子不住向后退缩：“不，不，不要。”
　　战火依旧惨烈，无数人慢慢倒下，有他所熟悉的，也有他不认识的，一个个倒在他面前。
　　“唉，快过来，这里安全，快来。”冯豆子身后有人唤他。
　　冯豆子转过头，隐蔽的战线里，有一个小小的安全区，里面的人不住向他招手，冯豆子下意识爬起身向那边跑，跨过尸山血海，安全区就在面前。
　　可他停住了脚步。
　　“你在干什么？快进来！”里面的人还在不断催促他。
　　冯豆子握紧拳不断颤抖，他突然嘶吼了一声，转过身捡起地上的刀冲向了敌人：“啊！来啊，都来啊！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敢杀我朋友，侵略我的国家，我不管你是谁，都，给，我，灭！”
　　刀锋狠狠劈向眼前的敌人，四周顿散，变回现实，冯豆子茫然的睁开眼，何开心三人连忙围了上来，急急询问：
　　“豆子，你没事吧？”
　　“豆子，你还好吧？”
　　“豆子......”
　　冯豆子笑了笑：“没事，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沈嵬站在人群之外，看着冯豆子：“为什么加入内阁？”
　　冯豆子越过人群对上了沈嵬的视线，自嘲一笑：“首辅，首辅所见皆为真实，我只是一个Omaga，没有背景，没有家世，资质平平，如果不入内阁，我的人生一眼可以看得到边，嫁给一个Alpha，成为别人的附庸，一个生育机器，我不愿意，我，我不愿意，我想，我想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可以，我想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
　　Omaga似乎总是低人一等，纵使他们拥有精神力，可在Alpha为尊的如今，Omaga其实受影响很少能觉醒精神力。他们大多似乎只是附庸，极少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现实就是这么不公平。可是，如果可以，Omaga又怎愿沦为附庸。他们其实希望的很简单，只是，只是很想有一个机会，选择自己的人生！
　　沈嵬看着他，良久，轻轻笑了，这笑容不含杂质，只有温柔。
　　“可惜了。”
　　冯豆子愣了一下，低下头，还是，失败了吗？
　　沈巍摸摸沈嵬的头：“既然选完了，就回去吧，布了这么大的阵，很费精神力吧，累吗？”
　　“有点。”沈嵬点点头，好似娇气的不行，他躲入沈巍后背，埋在沈巍后背里，软软的唤了一句，“大哥......”
　　“你呀！”沈巍宠溺又埋怨的笑道。
　　冯豆子看他们要走，头低的更低了。
　　其他三人有些不忍，何开心咬咬唇：“首辅恕罪，之前明明是说豆子破阵便算试炼通过，可豆子如今业已破阵，首辅为何不取用他？”
　　沈嵬似笑非笑：“你这可是在责难本辅？”
　　“不敢。”林风连忙拘礼，“开心并无责难首辅的意思，首辅恕罪，只是豆子却已破阵，请首辅三思。”
　　嬴稷上前拘礼：“请首辅三思。”
　　沈嵬缩入沈巍身后，颇为委屈：“大哥......”
　　沈巍无奈一笑：“看你以后还胡不胡闹！”
　　四人愣了一下，嬴稷眨眨眼：“国师......”
　　沈巍看着他们，温柔的笑了：“冯豆子，你入选了，可以进入内阁。”
　　“国，国师，你说什么？我，我入选了？”冯豆子震惊，“可，可首辅......”
　　“我只说可惜，又没说你没有入选，我可惜大哥的‘控灵环’，用不上了，可惜了大哥一番好意。怎么都不清楚，就来责难本辅！哼！”沈嵬从沈巍身后探出一个头，他的语气满是不满，却从眼中透露出少年的顽皮，狡黠又傲娇，“我同意了，你可以进入内阁。”
　　“喔！”另外三人欢呼起来，“豆子，豆子，你听到了吗？你可以进入内阁！”
　　冯豆子红了眼眶，不断点头。
　　沈巍走近摸了摸冯豆子的头：“首辅小孩子心性，吓到你了，很抱歉。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不必妄自菲薄，你很勇敢，也很坚强。”
　　冯豆子咬住唇：“国师......”
　　沈嵬抱了抱冯豆子：“对不起，吓到你了，你很棒的。真的，而且，不要怕，他们不会抛弃你，你应该相信的。加油！我在内阁等你！”
　　冯豆子拼命点头：“是，首辅，谢谢......”
　　“好了，小嵬，我们该走了。”沈巍拉回沈嵬，“我们该回去了，还有，说了多少次，AO有别，你是Alpha，不许随便抱Omaga。”
　　“知道了，大哥你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沈嵬快步向门外走去，回头，灿烂的笑了。
　　沈巍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出门外。
　　冯豆子看着他们，看着看着，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