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集[ALL]》人品不在服务区

3、叁

　　陆

　　我在排队，密密麻麻都是人。
　　空气稀薄得让我头脑浑浑噩噩――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吗！
　　队伍缓慢的前进，每个人都是一脸空白。
　　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我一下子扑到前面的人背上。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那张脸既熟悉又空白。
　　我努力转动大脑，想了半天，然后指着他，期期艾艾：
　　“诶，诶你不四康丫么～？”
　　康丫比我更迟钝，双目无神地看着我，
　　几乎让我以为他已经石化的当口，
　　他张口，一字一顿：“有针线的没？”
　　我看见他手里捏着一枚扣子，衣襟上原本钉扣子的地方只留下一个线头。
　　我把身上摸了一遍，如实告诉他：“我没有针线诶――对了，找兽医么～兽医总四带着这些针头线脑的。”
　　我为自己脑子里灵光一闪出现的人而激动，于是，放眼四下里找寻。
　　“兽医在哪里？”我问站在我身后的人，那个一脸空白的家伙迟缓地摇了摇头。
　　“有没有看到兽医啊？”我问站在左边的人，摇头。
　　“你知道兽医在哪儿么？” 我问站在右边的人，摇头。
　　我心里忽然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四周的人个个都让我熟悉，可我却一时间叫不出他们的名字，而且我们身上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这份诡异让此时的我无法形容也无法分析――连我自己都恍恍忽忽地，一时明白一时糊涂。
　　我开始疑心，疑心这是个梦――于是我咬着牙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却像掐在棉花上――有点疼又不是很疼。
　　我很奇怪，于是又掐了一次，再掐了一次..….队伍还在缓慢地前进，我却感觉我快要流汗了――是急的。我拍打前面的康丫，用了很大的劲，可康丫却在30秒之后才转身，用他那张表情空白的脸问我：“有饭吃的没？”
　　“没有没有！康丫你快告诉我这是哪里！！”我听到自己的尖叫，骤然尖利的声音，可是周围没有一个人关注我，依然用麻木的表情移动着这看不见首尾的队伍。
　　康丫用转过来的速度转回去，半晌之后，才飘来一句：“我也不知道。有水喝的没？”
　　我的思路一半迷糊一半绝望，我绝望是因为清醒一息尚存――我只好安慰自己这是个噩梦，虽然不知道这个梦要将我带向何处。
　　于是，我四处张望，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我的目光越过一张又一张熟悉到让我头疼的脸孔，终于在一个人的脸上的停伫下来。
　　那是一张，唯一一张不空白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是灵动。脸很脏，头发乱糟糟，但是眼珠乱转贼忒兮兮，看我盯着他，冲我龇牙一笑，露出大白板牙两排。
　　“诶，诶，内个……”我着急叫他，可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
　　而他也对我的叫唤充耳不闻，左顾右看了一阵，然后掏了掏耳朵，离开队伍径自走了。
　　“诶，诶，别走，内个，谁……”眼看那人越走越远，我急得满头是汗，一咬牙，便也不管不顾，扒开了人群朝那人方向追去。
　　那人走得快，我也追得急。远远的只见一片宫殿，也不知怎么七弯八转，那人便转进那片宫殿中，寻不着人了。
　　我急急追来，终于还是出了一身汗，也顾不上擦汗，便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将过去。可是，却只能一边流汗，一边徒劳地打开一扇扇门，看着满屋黑洞洞，然后再去打开下一扇门。正在忙碌音，耳边忽听得远远的有声音传来：争吵声、拍桌声、撕打声、求饶声……于是跌跌撞撞地寻去，在一间房前站定，将耳朵贴在门上，只听得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大仙，您这不是为难小神么？”
　　“……话是没错，可是来者有先后啊……”
　　“他们是早已经定下了……各位都是仙尊，小神可是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名册在此，请大仙过目……”
　　“这唐仙翁因与郝仙翁投缘，因而两人定为世交，郝仙翁命中三子，老大是冰尊者，老二是不辣尊者，老三么……..不错不错……正是正是……”
　　“唐仙翁也有一子，是……不不，这竹马二字绝不小神所书……这……小神着实不知啊……唉呀，这生死薄既已立册，便无法涂改。。是是，小神无能，请大仙饶恕……”
　　“迷龙尊者在这儿，这是虞尊者，这是宪尊者，这些都是小神给安排的，大仙满意否？”
　　“啊……这是……请大仙明鉴啊……这康尊者着实刁钻，他非要写上共居一室、裸裎相见这两句，我，我，小仙哪是康尊者的对手啊，只得由着他……”
　　“这个，您瞧瞧……队长……这合您心意么……呵呵……谢谢大仙夸奖……”
　　“什么？小神也要随您走一遭……让别人去找他你不放心……这这……大仙啊，虽然小神是天庭外派过来的，可现在小神的工作关系可是挂靠黄泉地方政府上的，我们在这里是财政统一发放工资，享受公务员待遇咧……不行不行，我若无故旷工，那是要扣考勤的，我们每天还得指模打卡呢，上下班都打……什么？一个月，真的不行，小神年底还要评职称呢！若是小升一级，那我就可以享受副处级待遇了，不但工资上调，还有10天带薪假期呢……唉哟唉哟……小的随您去就是了，大神你别扇俺了，仔细伤了您的手喂……”
　　声息渐悄，我凝神窃听许多，屋里已经半晌没有动静。我推开大门，屋子里烛火还在摇曳，人已杳然，我喘息着四顾，目光钉在屋子正中的书桌上。我走上前去，桌上有纸散乱。我盯着纸上零乱字迹，只觉得晕眩袭来，让我头昏眼花。
　　我一手扶住脑袋，努力将纸上的字一个一个念出来：郝西川…..爹…..大哥…..二哥…..不辣…..唐基…..成才…..虞…..六一…..史今…..
　　我捏着这几页散纸，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我按着头痛欲裂的头，拼命想理出点头绪，我嘴里无意识地喃喃：“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从来都不把我当自己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来一片氲氤的池边，袅袅的热气蒸腾上来，让我蓦然清醒。我将手上散纸再看了两遍，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如此…..
　　远远地听见一个熟悉而聒噪的声音传来：“大神，不如，让译尊者随你走这一遭吧，小仙觉得译尊者个性挺好的，绝不会跟你争…..”
　　你怎知道我不会争？我冷笑着，将手中的纸撕成碎片扔进池中，在纵身跳下的同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在所有人之前找到他！我要在他心目中比任何人都重要！

　　柒[tbc]

　　我很快活，我每天一睁开眼睛都没来由的快活。
　　哪怕那些烦人的X事那么多，那些让人操心的新兵蛋子那么多。
　　可我就是快活．
　　我还是个军人，注定得是个军人。
　　没办法，如果你家老头子是一军之长的话，身为儿子，子承父业就是必须的。
　　那啥，我现在的身份是将门虎子，一连之长。在最牛B的团，当一个全团最牛B的连长。
　　听着有点膈应人，我也经常反省：我怎么一不留神就成了虞啸卿之流了。
　　呵，话说虞啸卿这个湖南佬也在这儿，只不过他换了名儿，一串数字，叫伍六一。
　　没错，转世了么。
　　一起吃过白菜猪肉炖粉条的弟兄们，一块钻过汽油桶打南天门的弟兄们
　　三三两两的，又凑在一块儿了。
　　看见没，那个老兵油子，满嘴跑火车的家伙，白铁军－－是余志那个犊子玩意儿。，他是七连唯一一个上车就吐的家伙――亏得他以前还是坦克连连长，把他那点本事全扔回给虞啸卿了。
　　至于虞啸卿，不，应该是伍六一。这家伙还真是□□易改，本质不移。轴脾气、神傲气、没空陪你玩儿的死脸气还跟虞啸卿一模一样，连对余志都酷得很――余志可是他亲兵。只是对我还有史今例外。对我也就罢了，我现在是他老大．可对史今么．．记得他以前不老叫人家草包么？可如今那腻乎劲儿，让我不得不怀疑上辈子迷龙被处决之后两人一定背着死啦死啦产生了什么奸情。
　　史今――小太爷，这跟伍六一就是一强烈对比么！瞧瞧人以前多损的一张嘴，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也没见老天收拾了他。可现在，体贴、温柔，和风细雨，面面俱到――简直就是咱钢七连的知心姐姐。除了不经意间露出的狡黠和顽皮，我简直都找不出小太爷曾经的魂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