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三弄之月惊雷》之之

6、死神降临

　　微微抬起沉重的眼帘，疼痛感却立刻纷涌而来：好痛！
　　瞳孔不能顺利的聚焦，眼前的东西像是不断在眼前抖动般……总是不能定格，连听到的声音也到花很大的力气才能传到脑海里，再得经过一段停顿才能反映过来——整个身体，都乱了。
　　隐约见，总是看到一个穿白褂的人不断摆弄着什么东西，好象以前化学实验室的瓶瓶罐罐，还有，就是那只翘着的二郎腿，很刺眼，真的很刺眼。
　　那人的嘴唇动了，他在说什么？花了很大的力气，依人才让自己涣散的心思集中了一点。
　　“女人，说起来你应该觉得荣幸才对。”一旁的某只走狗拉起依人的头叫嚣着，生怕她没有听清楚雷刚才说的话一般——事实上，是没听清楚：“主人要我们让你尝尝这地球上身价最高的毒品的味道，你呆会儿可要好好享受，别说是普通人，就是一般的毒枭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噢！”
　　“啐！”啐了口唾沫，想象着是吐到正坐在椅子上看好戏的人身上，当即，精神又有些振作——而代价却是牵动了整个神经系统，头皮又开始发麻了
　　“哼！原来除了贩卖军火，走私人口……你还贩毒啊！咳咳……看来全世界所有见不得人的龌龊下流行当都由你都全权包办了？还真是有够恶心得让人想吐的……咳咳……你这个人渣中的败类，土匪窝里的强盗……咳咳……还真是没有什么无耻的勾当干不出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已经是近乎男子般的沙哑，但这口气吐了出来，却感觉异常的顺坦。
　　侍卫们并无反应，就像昨天一样，听不懂。而今天的听众却多了一个——正在一旁汇报工作的，雷的首席助理。
　　365天不变的面容闪过一抹惊异：从来没有人敢当着雷的面骂人，即使是来刺杀他的刺客也不敢——那女人不考虑后果么？雷要是真的发怒……
　　而坐在位子上的人却好似习以为常般，依旧悠闲地喝着红茶，苦涩中总带着份甘甜，却只有细尝才能品味得出。
　　“殿下，好了，已经调到最高的纯度。”一旁的药师双手呈上调配好的试剂。

　　有一种毒品，光是名字就足以使全世界缉毒者胆寒而让与之对应的毒枭们疯狂——死神。
　　比最纯的□□还要厉害50 倍的蓝色粉末，超强的药效，仅消一次，就会上瘾。而且，对人神经系统是彻底的破坏，一旦停止进药，身体机能会随之慢慢衰竭，直至死亡。也就是说，一旦沾染，终身不能摆脱。
　　否则，就如它的名字，迎接你的，只有死亡！
　　更可怕的是，与其效力相配的隐蔽性——一般常规的检验，根本无法监测出！全世界上万关卡中，有技术实力验出她的不到5家，而这仅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真要具体操作，最先进的实验室也要花5个小时的时间，而按正常的安检程序，要查出货物中是否携带她的几率接近于零。
　　可奇怪的是，这么强效的毒品却并没有真正在市场上流通。只有偶尔零星的几个案例，提醒着人们她的存在。这是一直捆扰着毒枭们的一个问题，也是国际缉毒组织一直为之庆幸的事实——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批量生产！
　　万中选一，付出昂贵代价求得的大渡枭曾经试图破解其中的配方，却发觉药剂一遇检测试剂变立刻变质，根本无从查起。
　　它的创作者是谁？同样，是个不解之迷。
　　死神和她的主人，无论是白道还是□□，没有一天，停止过对他的搜索。
　　而今，其实答案已经放在眼前了，可惜，依人从没接触过这个领域，连毒品有哪些种类都讲不清道不明的她自然也就忽略了这个千金难求的情报。
　　毒品？想让我吃了上瘾求他？当时依人的想法，仅只于此：想得美！

　　“结开她的手脚。”雷悠然地下了命令。
　　“女人，记清楚了，第一针是免费赠送，若还要的话……就跪到我面前亲我的脚，看我高不高兴给你。”轻轻地抚过少女的额头，英俊的脸上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让我评估一下你还……到底值不值得再在你身上浪费一百万美圆的针剂。”
　　“……”依人头对着地板，始终都没有抬起来，一来是没有多余的力气，稍微动一下就会牵动所有的伤口。而更重要的事是因为害怕，真的，非常的害怕。疼痛正以几何级数在身体各处蔓延，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撑到何时，真的没有把握说：自己一定能撑到最后。偏偏这个节骨眼，这个节骨眼……那人……要对我用药了？真想把自己往死里逼么？
　　记得小时侯上课的时候老师就反复告戒自己说，毒品是一次都不能碰的，因为碰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后就是第三，第四次。自己会不会变得像电视教育片中的那些吸毒份子一样恐怖？会不会变得到最后连尊严都不要了？好像很恐怖的样子……
　　身前的那个男子，是不会停手的。他现在是想看到自己求他，要他罢手。但是，依人很清楚，一旦自己这么做了，他就会毫无忌惮地要求更多，就像一个残酷的猎手，一层层卸除猎物的武装，先是骄傲，再是成服，最后是尊严——等你完全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时候，也就是他一脚把你揣开的时候。
　　这样的男人，自己拿什么和他斗？
　　有吗？
　　脆弱的时候，总希望自己最亲的人能在身边。可回首一看，身边的那些亲人却都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没有人认识自己，没有人记得自己。那种无尽的孤独感，有时真地会把自己给吞噬。咸咸的液体渗进了齿缝，原来，自己又哭了，七月，你真得很没用，又好软弱。
　　隐隐中，似乎听到一个少女对着自己低呤
　　“阿月，你说，这个世界上，谁是你最最最最重要的人？”现在只能在梦境中和她交流的少女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虽然那个少女不是自己见过的最漂亮的那个，也不是最温柔的一个，更不是最爱护自己的一个，但她却是自己最在乎，最亲近的人。
　　“还用说么？当然是……”当时的自己故意把后半句给藏了。
　　“是谁？”
　　“快说嘛~~”
　　“到底是谁？！”
　　自己，只是笑而不语，没想到，这句话却再没有机会说了。
　　对啊，依人，我爱你，爱你……所以，我不会让你的身体伏在那个男人的面前讨饶的，那具我最珍惜的身体，永远不会
　　还有，对啊，还好现在疼的不是你，否则你那么怕疼，怎么受得了？还好……想着想着，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对啊，还好。
　　依人不怕，依人……不怕……什么……都不怕……
　　我爱你
　　我为了你而活下去
　　我爱你
　　我为了你而活下去。
　　活下去。

　　冰冷的针头刺进了手臂，狠狠的。感觉到其中的液体溶入血液，慢慢的，身体起了异样的感觉：脑子开始发涨，躯体中的细胞好象都动了起来，思维开始涣散，眼前的东西也不再真切，整个人好象漂浮了起来。这种感觉好奇特，好舒服……自己，似乎是被慈母柔软的身体包裹着，原来，就是这种感觉，真的，好舒服……
　　有一个声音不断在呼唤着自己
　　谁？
　　过来吧，这里是天堂哦，到了这里，你一定会忘却所有的烦恼。
　　是么？
　　是啊，你过来吧。
　　不，不行。
　　为什么？
　　我还不想忘记我的烦恼。它对我来说，太珍贵了。要是自己能忘却，大概会生活得很幸福吧？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并不是没有尝过，那种宠溺，几乎到了让你感觉到天下没有什么事，什么人会得不到的地步。伦对自己的纵容，还有五行的忠诚，什么问题都不用思考，什么事都不用你动手；无尽的财富任你挥霍，无数的人听侯你的指示，自己在那种被顶在云端的环境中整整生活了一年。当时的自己很清楚，明明自己是可以毫无忌惮的一辈子这样下去的，但却偏偏，选择了那条不归的路。伦当时的眼神，冷彻得让人即使背对着他也寒彻心扉，对啊，依人苦笑：原来，现在自己身处的还不是最糟的那个地方。
　　于是，紧接着的，就是地狱的呼唤。
　　药效在人快感的颠峰反转，死神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此——前与后……致命的反差。
　　周身蚀骨穿心的痛算不上最可怕的，全身自发的剧烈痉挛也不是，最可怕的是脑海中不断浮起的恐怖幻觉。黑暗，无尽的黑暗像是硬生生把你吞噬般……三面巨锤砸来，要摧毁的不止是你的□□，也不止是你的神经，还有的……是你的意志！
　　脑子已经无法顺利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嘴巴张着不断地抽搐，口中的唾液不断地往外涌出，整个人都不断地在抖，牙齿打着颤，无论怎么控制也停不下。这只是从外表上来看，里面，更是吓人。血液好象不再朝着一个方向流了，而是四处杂乱无章地乱窜着，所有的神经没有受到任何外界的打击却像失去控制般无次序地扰乱着身体的各处，血液好象火烧，骨骼好象被穿透，□□好象被钢针刺扎，器官好象被什么东西绞弄——除了难过还是难过。还有脑中不断浮现的恐怖场景，怪物，裂缝，黑洞……所有的东西都向你涌来，要把你吞噬！
　　“想要解脱么？”耳际传来的是一阵很轻柔的声音：“过来啊。”
　　死神的药力已经渗透了少女身体的每一寸，以至于头脑还没有反映过来，身体已经爬了过去，像狗一般，瞳孔自动聚焦着椅子上的男子手中摆弄着的针剂，就像几个星期没有进食的恶狼般。这就是他们所说的世界上最厉害的毒品的威力？真的很毒啊，人还没有屈服，身体已经受他强烈的控制了。大脑的威慑已经降到了最低，甚至无法顺利的控制自己越发不听话的身体，四肢都开始循着各自的本能运作——那混蛋手中的针剂，就是它们行进的目标。无论大脑下什么命令，都已无法控制住自己移动的手脚了。

　　偶要背着铺盖上路了~~~~这周的更新就只有这些了。
　　先声明一下，没错，雷开始是很过分很过分，但后来依人逃走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到依人走的时候，雷说起来已经死会了，怎么还可能欺负她？
　　当然，依人还有很长的一段霉路要走，想想雷后面其实也挺可怜的，但在想想他先前是多么过分，也就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