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三弄之月惊雷》之之

39、9.12

　　（这回多啦，大家周末愉快*^^*^^*^^*）

　　“有人帮我……”对于那段，七月一边拼凑一边多少还是有点撒谎的，但对于克里斯严密逼问，七月心里明白，有些东西想瞒过去是不可能的，那还不如拿出来当挡箭牌：“七月……他帮我……”
　　只要是圈子里的，很少会不知道这个名字，克里斯当然是明白的：“七月……那个混进风的卧底，在风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爷？还有一点……前面那么多卧底死了他不帮，为什么到你这里他肯出面呢？”
　　七月在脑子里暗自心惊，要圆这个谎平这个男人的缜密思维恐怕是要把所有的底都揭了，但是……或许……他知道的……：“我怎么知道？……只是父亲死之前给我一本护照让我从安全通道逃生。”思考再三，七月还是决定装傻。

　　“那你……”目光足足在依人身上逗留了一分钟：“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被他这么一说，依人却有点诧异了：“你不是也希望雷能有一个继承人么？什么叫……我怎么打算……？”
　　“你以为……”才说了几个字，却不期然地停口了，克里斯有些怜悯地打量着他：“我的希望和殿下的意愿完全是两码事，若是你死后殿下要杀了这个孩子我是没有任何理由阻拦的。”
　　“难道你们的家族连继承人也可以不要？”
　　“每代族长的话就是绝对的命令，任何族人不能因类似阻碍家族未来发展的理由作为违背的借口，这是家族祖训中的第一条。族长的权利是绝对的，没有人可以干涉。若是族长犯错，那便是上任族长的错误，上任族长的错误便是上上任族长的错误，这样即使毁灭，也将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这……”听到这样匪夷所思的规矩，依人感到有些不能理解。
　　“所以……”没有给依人思考的时间，克里斯继续自己的话题：“一切只有靠你自己去争取，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好自为之。”当克里斯的后脚跨出门槛的时候，他或许并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的那一番话对今后事态的发展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

　　而在克里斯与依人对话的同时，皇宫的另一端，雷也为自己这几日的恍惚陷入了沉思。这样的情况太反常了，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不时地扶过一个个片断，而所有片断中都会有相同的人物——与她的初次见面，后来的纠葛，一幕幕的场景就好像电影般。甚至在严肃的会议中，也会有不经意的闪神。对于这样的情况，雷感到困扰，同样也感到气愤——这太不合自己向来的个性。在进一步去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情况的呢？
　　认识这女人前，自己从来就不像此刻般藕断丝连，患得患失，明明前刻已经下定决心，却在看到她的无助时又心软了——对，就是那该死的心软！自己怎么能心软？自己向来是决不会心软的。就像祖父，就像历代族长一样，海格特家族的血液中没有怜悯，没有同情，继承它的人更不会为一个卑微的女人而如此犹豫。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无名的因子在墨绿色的海洋中静静沉淀，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开始在乎她？这种感觉……好像……

　　“我爱上她了。”
　　这是克里斯再度踏入书房听到的第一句话，雷并没有看他，甚至没有抬头，双目注视着沙漠另一头的残阳，仿佛在叙述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我居然……会爱上她……”
　　拂了拂额前的金发，心腹的嘴角隐隐泛起一阵若有似无的弯角，对于这个答案，他并不意外。沉思是雷最擅长的本领，而这项本领最大的用处并非只对周围的局势，更被他用来确定自己的心志。年青的主人素来很明确自己要的是什么……并且一旦确定……
　　殿下……我还是觉得那个女人有问题。自己的直觉，向来是准的，就像现在，克里斯脑中某种感觉汹涌而至——后悔，非常非常的后悔！
　　即使他六个月后会死，自己也不该留下她。
　　而现在，却已经没有机会了！冰蓝色的眼眸划过一道阴郁的流光：克里斯很清楚，因为，雷已经从迷茫中走出来了，而那女人……还在。

　　这两天，七月一直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这种状态包括了五分的茫然和另外五分的毛骨悚然，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几天以来那个恶魔行事实在太诡异了——
　　先是送来一大堆闪闪发亮的东西——七月素来把珠宝归为石头一类——会发光的石头。
　　然后是花，清幽的百合到处都是。
　　再来就是补品，看着一碗碗黑色糊状物质，脑中唯一的感觉就是回到了小时候被姐姐硬避喝川贝膏的那一刻。
　　然后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背后默默注视着自己——这是让自己最毛骨悚然的地方，那目光一刻没有离开，自己就一刻处于戒备状态。但通常除了默不作声地凝视自己，那人不会有其他的举动——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到最后七月还是强烈克制，让自己继续装睡的最主要原因。毕竟自己和他作对，自己每战每败，不管怎样到最后吃亏的反正总是自己，那为什么还要在这关键时刻去碰一鼻子灰？
　　但这样的转变实在让七月有些不能适应，望向索菲亚的目光带了越来越多的茫然——他实在不能接受，索菲亚所说的
　　“这表达了殿下的心意啊!”
　　恶魔会有心意？你能想象格格恶向蓝精灵送礼是表示自己的一片真情吗？
　　但不管怎么怀疑，虽然感到诡异，七月却不能不承认那恶魔这两天的确对自己算不错了。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庸人自扰，没有想出他是什么心思前，还是不要与他唱反调的好——无意识地戳着被自己捅的千疮百孔的牛排，七月暗自对自己这么说。
　　“把东西撤下去，还有，主厨可以换人了。”放下手中的刀叉，雷扫了眼一旁诚惶诚恐的仆人。
　　冷漠的声音拉回了七月飘离的思绪，看着管家面无表情地拿走身前的盘子，七月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无意中砸了人家的饭碗：“等等……那块牛排很好吃的。”
　　“哦，是么？”眼眸扫了扫那块体无完肤的牛排，讽刺的意味清晰地沉在眸底。
　　“……是很好吃。”红着脸，无视周围的目光，七月抢过管家手中的盘子埋头就吃了起来。
　　“那至少……”雷叹了口气，扫了眼一旁正愣着的管家：“撤下去换份新的上来。”
　　最后那份惨不忍睹的牛排还是被拿走了，七月嘘了口气——幸好看来那个厨师的饭碗是保住了。再抬眼瞧瞧对面那个人似乎还没打算要走的样子。这几天他到底是怎么了，平常不都是吃完就走人的吗？……气氛，有些僵硬。
　　“你为什么……”顿了顿，七月最终还是把埋在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突然对我那么好？”
　　“因为我发觉自己爱上你了，而且，是认真的。”
　　“呃？”七月倏地回头，却正好对上了雷的目光，想要在其中找到那惯有的嘲弄，却只觉得那潭幽绿沉的似乎要把自己给吸了进去——等等，自己听到什么了？那个恶魔说……喜欢自己？！：“你……你不觉得可笑吗？之前那么对我，现在却说……”
　　“之前是因为我没爱上你。”雷解释得理所当然。
　　“那……难道你觉得对我做了那么多事后我会爱上你？”一时口快，脱口而出后，七月不禁暗自打自己一记耳光，怎么又把不该说的说了。
　　而另一边的人则似乎并没有动怒，只是平静的讲述道：“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对于以前做过的事情，我不想再多做无谓的解释，今后我会尽力去做出补偿。”
　　“就从今天起，我会让你明白的……依人”走到依人身前，娓娓俯身，凝视着依人的那双翡翠般迷人的眼睛投射出眩目的光彩
　　“此生，我将是你最好的选择。”

　　而另一边的人则似乎并没有动怒，只是平静的讲述道：“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对于以前做过的事情，我不想再多做无谓的解释，今后我会尽力去做出补偿。”
　　“就从今天起，我会让你明白的……依人”走到依人身前，娓娓俯身，凝视着依人的那双翡翠般迷人的眼睛投射出眩目的光彩
　　“此生，我将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很有自信。”突然受不了那双深情而势在必得的眼睛，七月把头撇了开，苦笑道。
　　“那是因为我清楚自己的实力，依人”雷注视着她的眼睛：“海格特的一切都是靠争取，女人也是。”
　　七月歪了歪头，突然想到了克里斯和自己说过的话：“这就是你祖父教你的逻辑？”
　　雷怔了怔，似乎对依人的话感到些突兀,片饷才不禁浅笑：“祖父一生都没有遇到过需要去“争取”的女人。这一点，可以说是幸运，也可以说是不幸。”
　　就在这时，管家把重新烹饪的牛排端了上来，七月牵了牵嘴漠然道：“你也不必争取，我现在能呆的也只有你这里。”
　　说完就埋头解决起眼前的食物来。

　　雷没有再开口，只是在一边怔怔地看着她，陷入了另一种沉思。

　　这几天，很不自在。七月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僵硬，就连身边的索菲亚也是……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多了探视，也多了些许的责备。
　　最终，在女管家给自己送午茶的时候七月自嘲地问她：“现在那人给了我一个台阶，所以你们都希望我能顺着这台阶下去是吗？”
　　“退一步，对您，对殿下都好。”索菲亚似乎并不在意依人的话。
　　“那……”七月倏地回过头正视起管家的眼睛：“是不是之前所作的一切就都这么一笔勾销了，就因为他让步了？又是不是你们那个殿下喜欢谁，那个人就又应该理所当然地喜欢他呢？索菲亚，有时候……你们真的残忍。”
　　“我们生来就是为殿下而活的。”索菲亚并没有因为依人的直视而退缩：“殿下就是我们生活的方向，就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改变的。”
　　“那现在我若说，我讨厌他讨厌他讨厌他……是不是，我就成了你们的敌人了？！”从某种角度来说，七月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奴化主义思想，并对此，深恶痛绝。
　　“夫人……”年老的管家平静地说道：“对一个女人来说，殿下的真心可以说是最大的幸福了，而现在，这幸福就在你眼前。您已经是殿下的人了，又有了身孕，这辈子除了呆在殿下身边您又能去什么地方呢？难道您要和自己的人生过不去吗？殿下是您最好的归宿，您现在这样，又何尝不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呢？”
　　“是……是这样吗？你们……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七月感到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气愤。
　　“这是这里所有人的意愿。”
　　“你下去吧。”没有在把话题继续下去，七月直接下来逐客令。
　　“夫人？”
　　“对，你说的对”七月赌气地说道：“我现在只有在他身边了，我现在只有在他身边了！”
　　说完便把头埋进了被窝，直到听到索菲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眼泪才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那些责备的眼神，和若有所思的神情……
　　看看那些人对自己做过什么？而自己又做错过了什么？
　　可为什么每次到最后，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说错在……我？
　　都说……破坏大家这一切的人……是我呢……？

　　阿月少爷，您为什么不肯老老实实呆在伦少爷身边？为什么要破坏这一切？
　　阿月少爷，害死您父亲和姐姐的人不是别人，是你自己，您不该离开……
　　阿月少爷，是你自己破坏了这一切……
　　阿月少爷

　　五行的声音不断地在脑际徘徊，如今又加上了索菲亚，七月悲痛地想道，如今又加上了索菲亚。

　　为什么，所有的人真心，在自己之前，都要加个别人？
　　连一个吐露真心的地方都没有。

　　醒来的时候，恶魔正做在自己身边，似乎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七月牵了牵嘴角，却笑不出来：“放心，看来……我是只能呆在你身边了。”
　　“……”雷看着他，半饷：“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以前，你和我顶嘴的时候，就像一只全身武装的刺猬，眼睛泛着光，就像撒哈拉夜空的星星般……”
　　“你希望看到我和你作对得样子？”依人笑得有些疲惫。
　　雷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希望过得轻松一点，放心，我不会再拿任何东西威胁你。”
　　“但是你还是把我栓在身边不是吗?”笑容还是挂在依人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生气“雷，你有过那么多情人，这其中对你死心塌地的不会少吧？你却为何不接受呢？”
　　“因为不爱就是不爱，我何必勉强自己？”雷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的笑了：“你在暗示我双重标准是么？依人……人是自私的动物，对于感情，更是如此。有多少成功的人就有比他们更多的失败者，这个世界永远都是不平等的。”
　　听到这个分上，七月也只有暗自苦笑：“而我就是那些弱者之一。”
　　“不，只要你肯接受我的感情，就不是了。”轻轻抚过依人的额头，挂着魅惑人心的笑容：“相信我，你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你说什么？”依人倏地直起身子。
　　“我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顶着私生子的名号吧？”雷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难道你愿意？”
　　“不。”被他这么一说，七月自然下意识地否认，摸了摸尚无迹象的小腹，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彷徨：怎么忘了，自己一开始不就打算采取怀柔政策吗？
　　想了想，依人叹了口气：“好吧，随便你。”

　　接下去，整个宫殿都沉浸在一片忙碌中。遣走了所有后宫中的旧情人，再对整个皇宫的布局做了些改动，邀请函一封封寄出去，演出的舞团一个个到来……即使每个人都全心投入筹备，当一切事情落定 ，也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这期间，七月经历了每个准妈妈必要过的那道坎：整天吐得死去活来。而让七月觉得疲惫不堪的倒不是这个，而且每次雷的眼神，每次她干呕的时候，她总能感觉到那恶魔盯着自己肚子的眼神像是看着千年死敌那样，那刻，七月敢毫不犹豫地肯定，若是孩子在面前，那恶魔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把它掐死。所以后来每次感觉不对，七月便二话不说提前跑到浴室把门锁住然后用浴巾把门缝堵上——但其实也只是起到掩耳盗铃的作用罢了。反而让外面的人更敏感。

　　新娘的礼物出乎意料是克里斯送来的：“这是海格特家族传统的新娘礼物，历代的第一夫人都是穿着她走进婚礼大厅的。”
　　“会有很多人来吗？”昨天被索菲亚拉到那个宫殿正厅去看了看，布置得很盛大的样子。
　　“海格特家族是阿拉伯的名门，族长的大礼自然不能随便。”克里斯似乎也沉浸在婚礼的喜庆之中，连说话也异常的随和。
　　闷了太久，从来没有看到过真正的阿拉伯婚礼的七月顿时有些好奇起来：“听说阿拉伯的女子一身都要带着面纱，只有自己的亲人和丈夫能看到她的脸，是这样吗？”
　　“没错。”
　　“那我还听说阿拉伯的婚礼中只有女性能参加，而男性只有新郎一个？”
　　“那是沙特某些地方的习俗，只要是大贵族，婚礼都有自己传统的仪式和习惯的。”说到这里，克里斯突然笑了笑：“而且这次婚礼，你的死敌也会来哦。”
　　“呃？”
　　“风的高层也会来。”说完，克里斯笑着欠身，走出了房间。

　　现在是倒数第三章～～～
　　今天拼了一个下午终于把月惊雷给平坑了，本来想一次性发了，但想到若是一口气发三章，回帖会大大减少，还不如一章一章～～先藏点自己淫淫，哈哈哈
　　下两章下周不定期发，给大家点悬念，大家有空就留心上来看看。我做了调整，接下章5K，然后终章是15K——结局要有结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