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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总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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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应老爷子前年去世,温琴老夫人身体也不算好的缘故,“应云碎”一直跟着他奶奶住在二叔家。
位于滨城一个相当有名的豪宅区。
保安不让迟燎的车进去,应云碎便与他简短告别,把外套也还了回去。
迟燎没磨蹭,一手抹着方向盘就准备掉头,只说了一句:“云碎哥,明天不见不散。”
应云碎用淡笑作为回应。转过身来。
手机停留在迟燎的好友申请。他抬手点了通过,装着药的塑料袋绕着手腕,在耳边发出一阵摩擦声,也就没注意迟燎还按了声告别喇叭。
出乎应云碎意外,奶奶温琴竟就在庭院里打理花草。一块民族风的披肩裹着比想象中更苍老瘦削的身体:“回来了?”
是一直在等他。
意识到这点的应云碎忙站直:“奶奶。”
温琴转头。
眉目疏淡,姿态端正,是她的长孙,气质却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心里暗暗咋舌,精明的目光在人脸上扫了一遭,严肃问道:“把经纪人炒了,你是咋想的?有新计划了?”
有领证结婚的计划。
应云碎可不敢说。
他推测温琴是已做了打算,便说:“还没想好,是我太任性了。奶奶您有什么安排吗。”
语气礼貌而恭敬,和之前的叛逆刺头大相径庭,温琴微愣,刚端起的严肃语气不知不觉就缓了,
“小碎,你虽然把Jason炒了,但他带你签下的项目还留着几个。我不管你还想不想待在娱乐圈,这些签下的都得履行完了再说,不然太毁我这边的人情了。”
应云碎轻点头,即便他对娱乐圈一无所知。
“经纪人我会帮你再挑好,先进屋吧,你二叔二婶今儿也出差回来了。”她带他往门廊走,“算算你也入行快两年了,控制点儿脾气,不要每次都这么意气用事,让人看笑话。”
叮咛琐碎,应云碎能敏锐感受到温琴对他的疼爱和忧心,愈发就不敢征求要和人领证的事。
“好……那个,奶奶。”
“怎么。”
“我想要下户口本儿可以吗。”
温琴疑惑:“你要户口本儿干嘛?”
“身份证丢了。”
温琴并未怀疑:“上楼给你拿,你这毛毛躁躁的毛病也该改改了啊。”
她看他一眼,恰好扫过其侧后颈一小簇不易察觉的红痕。
目光瞬间凝住。
温琴不动声色移开了视线,若有所思。
室内电梯旁有一面很大的照片墙,应云碎进客厅前瞟了下。
全家福里的六个人笑得温馨:过世的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以及他们的一对龙凤胎儿女,应海和应染。
并没有自己。
不止全家福,偌大的照片墙里连一张自己的照片都没有。
应云碎眯了眯眼,想看“原主”的打算就此落空,直往里走。
如登场揭幕,全家福中的二叔一家竟都齐整坐在客厅里。
电视播到财经频道,应建明好像也在盘问儿女一些针对医院股权融资的看法。看到应云碎便终止了话口。
他的妻子李岚迅速挂上热情的笑容:“小碎回来了?”
“二叔,二婶。”应云碎礼貌地打着招呼。应海应染也冲他挥了挥手:“堂哥。”
两兄妹都是与迟燎相仿的年纪,但举止神态却比迟燎成熟很多,还带股富家子女独有的阅历与骄矜。
应云碎微笑回应着,突然想起:
他还不知迟燎的家庭背景。
穿书前是孤儿的他习惯避谈这类话题,迟燎似乎也不爱说。而小米的讲述他听得太敷衍,只记得迟燎从故事最开始就很有钱,也强势。
不然也不会轻而易举就让应家破产。
可他现在看到的迟燎分明还只是个单纯普通的大学生,思想冲动,行为稚态,两者形象可谓天差地别,毫无重合点。
这人的黑化成长线未免也太过逆袭……
李岚招呼应云碎坐下,让他尝尝从荷兰带的蜂蜜饼。应云碎还在沉思,心不在焉地掰了两块儿,也就自动忽略了电视的背景音。
里面提到滨城巨贾梵龙集团老董蒋龙康宣布进军AI领域,其年仅23岁的独子将成为梵龙科技法定代表人的新闻。
在客厅没坐多久。一家人其乐融融,应云碎并没啥存在感,很快就跟着温琴上楼拿户口本了。
回到原主那乱七八糟的卧室后,他先去洗了个澡,顺便数了数身上的吻痕。
结果忘了拿浴袍,只好用长浴巾裹住腰间走出浴室。
应海正毫不见外地坐在他沙发上:“堂哥你可算洗完了啊,我等了你好久。”
应云碎惊愕地睁大双眼,完全没想到会有人不经允许堂而皇之进到卧室。
他迅速转过身,主要是怕人看到胸前的狰狞吻痕。血气上涌的同时声音冷如冰窖:“出去。”
“干嘛啊,我知道你gay,但我对你不可能有啥想法啊。我就是来给送礼的,”应海嬉皮笑脸,扬了扬手中的礼盒。“爸出差给你带的纪念品,刚忘给了。”
应云碎抓起床上的浴袍火速披上,应海还是在某一瞬扫到了他赤|裸的背,又啧了一声,“堂哥,你这背是真挺妖艳儿的。”
应云碎后背一挺。
他记得自己背上是没有吻痕的,难道是自己没注意?
“你这疤到底咋来的,都没想过去祛掉?”
噢,不是吻痕。应云碎松了口气。
是疤。
说来也怪,他虽然顶着另一个人的身份,却更像身穿到这个世界。
容貌名字没变就算了,竟连当年火灾造成的伤疤都还在。
听应海口气,好像也不知道它的来源。只觉“妖艳”。
但应云碎最不喜别人像观赏景观一样聊他的背,声音更冷了:“出去。”
应海吊儿郎当地站起,
和在客厅里的友善完全不同,此刻他轻浮地笑道:“我猜你也舍不得祛掉,这么骚的背——”
“应海,你没听见我的话吗,出去。”
这几个字砸过来,清淡,甚至有些柔和,却又像薄薄的刀刃,陌生扎耳。
应海一愣:“你敢吼我?”
“没必要,我让你出去,这是我的卧室。”
应海心道你住得都是我家,哪儿来的你的卧室,却又堆起伪善的笑容,边走边妥协道:“行行行大少爷,出去就出去了,你突然装个清高相给谁看,还有……”
话还没说完,摔门一声便已响起。
应海直接被拒之门外。
他有些懵。
应云碎青蛙变王子没几年,以前还挺巴结他的。从不会像今天这样直接甩脸。
站在门口反应了会,应海才低骂道:
“寄生虫。”
应云碎将门反锁,疲乏虚弱的神色才从一张冷冰冰的脸上露出来。
他揉了揉鼻梁,瞟过桌上的礼盒。
丝带绑着一个不好看的结,明显是被人拆过重新系的。
他甚至都没打开看是什么,无所谓地收进抽屉,然后躺到床上。
应云碎很累,趴着睡了许久。醒时天色都变了。
捞过手机,才发现顶着初始头像的【Chi.L】打了七八个视频通话。
他愣了愣。慢吞吞地浏览了遍原主无聊的朋友圈,才将视频改成语音电话,回拨过去。
迟燎接得很快:“云碎哥。”
“你是睡了吗,身体还是很难受?”
他那边有汽鸣声,但也没盖住担忧的语气,听筒还带出一种沉稳的砂砾感。
应云碎情不自禁抠了下耳朵,翻了个身:“不怎么难受了,就是补了个觉。”
轻声细语。迟燎声音也跟着放缓:“噢,那你喝药没啊。”
“还没,马上。”
“别忘了哈。”
“嗯,好。”
沉默。
没有话聊了,应云碎想挂断。听迟燎那儿声音嘈杂,便顺着问:“你是在忙么。”
“还好,就是在外面。”迟燎正从法拉利跑车的主驾走下来,把车钥匙抛给门童泊车。“我想起我们还没有合照,那领证的照片,你是想直接在民政局拍还是在照相馆拍?”
“就民政局吧。”应云碎回。比较省事儿。
门童可能是新来的,动作笨拙,双手去接钥匙仍没接住。脚步也一下子乱了。
车钥匙和他的脚共同落入雨后留下的小水坑,泥泞微溅到了迟燎高奢的西装裤腿。
迟燎皱了下眉,门童大惊失色,慌忙蹲在他脚边。
正双手捧着他的裤腿擦拭,皮鞋鞋底却先在门童手背上一碾。
门童害怕地抬起头。
滚。迟燎俯视着他,做了个口型。然后对电话里的人说,“好,我明天八点在你家小区门口等你。”
不知听了句什么话,他又低头笑了笑,“我知道,那穿白色的?”
挂断电话后他便瞬间收起笑容,长腿阔步跨过公馆大门。
经理毕恭毕敬迎了上来。
“开喝了么。”迟燎边走边问。
声线淡漠,和打电话时的乖顺口吻完全不同。
经理躬身跟着:“还没呢,蒋董说要等您来才开宴。”
迟燎轻嗤微哂,单手解扣脱下烟黑色的西装。
经理立马殷勤接过,被迟燎的目光一扫,又初醒般想起,
梵龙集团的太子爷脾气难测,最不喜别人碰他的物品。
经理悻悻收回手。见迟燎将西装散漫地挽在手臂,厅内的檀香和暖气扑过,把领口的温莎结也随意扯松了些。水晶吊灯的白光垫到肩上,散发出凌厉到压迫的锋芒。
是要掌权梵龙科技的年轻总裁。经理暗叹,才23岁,却已有那种让人不敢正眼瞧却又移不开眼的强势气场。他好像永远只会俯瞰他人,不苟言笑的五官也始终盈着倨傲沉冷。
“愣什么,走啊。”迟燎有些不耐烦。
经理回过神,腰弯得更低:
“好。请跟我来,小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