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海王苍天君风流记事》谢晚棠

9、拿捏未来boss

　　方妍自小聪慧，学什么都快，她很容易就对一种事务才艺感兴趣，而融会贯通后便也很快就会失去兴趣，这也导致她除了武学外，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奇门八卦，甚至是女红雕刻，涉猎很杂。

　　到了苗疆之后，废寝忘食的钻研五毒蛊术，因为有魔刹罗的支持，给她破例看了许多五毒教内高层弟子才能阅览的典籍，她对于蛊术研究的进展也是一日千里。

　　五毒炼制的蛊虫，乃是千条毒虫中选最后存活的，可想而知其毒性，苗疆的孩子自小都服食用当地的奇花异草，所以抗毒性也高些，可饶是如此，从小体内种蛊仍有许多孩子挺不过去这个疼。

　　方妍便以金针刺蛊虫所在之处周围八处穴位，并以内力引导平缓蛊虫狂暴的状态，虽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却也大大缓解了蛊发作时的痛。

　　她也并不藏私，将这套金针刺穴之法传授给五毒教的人。

　　本来，魔刹罗安排来同她学习的应是天蝎使艾黎，虽然这人是天蝎使，但其豢养的冰蚕蛊，却是教内最适合治疗的，只是因为最近他很忙，魔刹罗便另外安排了一个名叫留心的女孩子前来。

　　留心今年才十四岁，虽然年纪小，行事做派却很是稳重，有种少年老成之感，说话也是文文静静，来了方妍的树屋后，总是尊称她为先生，一副认真虚心求教的样子。

　　方妍也是年轻女孩子，却有年轻人同样的毛病，便是好为人师，被留心尊称为先生可是大大满足了自尊心，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医理知识倾囊相授。

　　今日考校了留心中药的十八反后，她便让她用石臼碾碎草药，帮她配药。

　　这时，一只小蛇扭动着身子，游了进来，一进来便冲进方妍的腿边。

　　留心咦了一声，怕方妍被蛇吓到，刚要捉拿这蛇，却没想到这蛇对着她呲牙发出嘶嘶的叫声，蛇头都变成扁扁的三角形，瞬间就藏到方妍的裙子下面去了。

　　留心呆住，她身体中有的也是圣蝎蛊，所以对蝎子有着最为高的天然亲近感，但五毒弟子，自小接触毒虫毒物，灵蛇风蜈等一些毒虫她也不是没有养。

　　她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不亲近她的野生的蛇呢，除非这蛇是有主的。

　　“你这小东西，怎么净往我裙子下面钻。”

　　方妍一把将那小蛇从群下捞出，果然这小玩意缠在她脚踝处。

　　它盘在方妍的手腕上，乖巧的将头贴在她的手背处，全然不见方才恐吓留心，想要咬留心的模样。

　　这般安静的盘在她手上，留心才看出，这蛇通体黑色，鳞片一枚一枚排列整齐，在阳光照射下，还反射着微微的五彩光华。

　　见留心看他，这条小蛇动了动尾巴，随之发出一阵宛如溪水拍打岩石的响声。

　　仙教中人养灵蛇，除了教中的双生蛇王，有种说法，叫做‘一黑二青三锦环，响尾扁头五步倒’，说的便是蛇的毒性。

　　方妍并非仙教中人，体内可没有灵蛇蛊，为何这蛇这样亲近她？

　　“这小东西，还挺可爱的吧，前几天自己爬进我露台那，偷我的茶喝。”

　　留心刚要说些什么，便见乌缇夜呼哧呼哧跑进来，眼中还带着泪花。

　　“方姐姐，我阿姐重伤昏迷，求求你，救救我阿姐。”

　　仿佛是被乌缇夜吓了一跳，

　　方妍一愣，随即带上随身的药包：“赶紧走，还愣着做什么。”

　　出了树屋，方妍撑开伞，转头吩咐留心：“我们先行一步，你帮我看好那些新制的药。”

　　她拉住乌缇夜的手：“扶好我，我的轻功赶路比较快。”

　　若是平日，乌缇夜定会窃喜一番，可此时他焦急于乌灵风的伤势，什么说笑的心思也生不出，只盼着能快一些再快一些，也许这个本事很大医术很高的方姐姐能有法子。

　　方妍修习的乃是她在蓬莱轻功基础上又改进的，她内息磅礴浑厚，更是能支撑长距离奔袭，一个越身，便上了几十丈山壁之上，让乌缇夜大开眼界。

　　有他指引方向，不过几个瞬息，就到了乌家住所。

　　比起普通教众，乌蒙贵身为灵蛇使，一家子住的房子要大上不少，用天然石头敲好的砖砌的墙面，圆顶的瓦盖，乃是苗族富裕人家特有的建房风格。

　　不过方妍此时却无心观察。

　　乌缇夜先冲了进去：“哥，我把方姐姐叫来了，让方姐姐给阿姐瞧瞧。”

　　屋内，一个年轻女子容色苍白躺在塌上，没把脉方妍便已感觉到她气若游丝，乌蒙贵坐在塌前，面色阴沉如风雨欲来的前兆。

　　他冰凉的眼神刺向方妍，那其中的恨意和欲置之于死地的意味不用看，方妍都感觉得到。

　　“你将这个汉人带来做什么，你要让汉人救治灵风？”

　　“方姐姐，你快瞧瞧我阿姐。”

　　方妍也不理会乌蒙贵身上的杀意，他偷袭都伤不到她，难道此时她有所戒备，就会被他伤到？

　　她急忙过去，给塌上女子把起脉来。

　　“灵风是被汉人打伤的，她又能有什么好心！”乌蒙贵身上气息越发阴沉，攥紧笛子便要动手。

　　乌缇夜挡在方妍身前：“哥，你就算生气，也不能跟方姐姐发，方姐姐要是能救阿姐，你对方姐姐出手，岂不是断了阿姐的生路？”

　　乌蒙贵攥紧笛子的手缓缓放下，似是不甘心一般，又坐了回去。

　　方妍有点气笑了，总觉得这个人实在死脑筋，上一次她看在魔刹罗的面子上不追究他偷袭也就算了，可不代表她就是没脾气。

　　恰恰相反，她的脾气可大的很。

　　“我好心来给你们家人瞧病，这是当着我的面便要对我不利？当谁是傻子呢。阿夜，你别挡着，叫堂堂的灵蛇使大人来，若是伤到我一根头发都算我输。”

　　乌蒙贵的脸更加黑了。

　　“你这女人！”

　　“我这女人怎么了，我这女人若是能救你们家亲人的性命，你且拿什么答谢我？总不能叫我受着气还白白的救治她。”

　　乌缇夜一喜，急忙问：“方姐姐，你能救我阿姐？教中大巫医都来过好几遍，教主给阿姐用了最顶级疗伤的圣蛊冰蚕蛊，可阿姐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差。”

　　方妍掀开女子身上的薄被，从脚踝一直摸到胯骨处，也没有回答乌缇夜到底能不能救。

　　“她从高处摔了下去？”

　　乌缇夜点头：“阿姐带着车队去边界跟汉人商人换盐巴和茶叶，被那个汉人大官瞧上，他非要纳我姐姐做妾，姐姐这样的性子怎能同意，自然不从，那个汉人重金聘了杀手，不仅同去的弟子都被杀害，姐姐拼着一口气逃回来，却十足跌落悬崖，我们寻到阿姐的时候，阿姐身上血肉模糊，几乎没一块好肉。”

　　说到此处，乌缇夜语气哽咽，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个把他阿姐害成这样的汉人碎尸万段，用他的风蜈活活咬死。

　　乌蒙贵也攥紧了手心，他恨极了，恨极了那些汉人，杀了他阿妈不够，还要害死他阿姐。

　　“那个冰蚕蛊，倒是很神奇，从悬崖跌落，就算有武功也得摔的四肢俱断，你说寻到她的时候身上没一块好肉，现在外伤好歹是全都恢复了，想来应该是你们那个蛊的功劳。”

　　“是，阿姐的外伤慢慢地好了起来，可这精神却一日比一日差，而且一直没有醒过来，气息也越来越弱了，大巫医也来看过，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方妍摸了摸下巴，这冰蚕蛊对外伤的疗效都超过他们方家的九花玉露散了，真好奇里面到底是怎么起效果的，哪日遇见魔刹罗，跟他提一提，不过既然是他们的圣蛊，应该是不传之秘，魔刹罗会同意吗。

　　“她全身经脉断裂，心脉与脑连接处也碎的厉害，且有一股极阴寒的毒性内息一直沿着丹田气海往上走，自然精神是一日不如一日。而且她头部也遭受了剧烈撞击，情况实在说不上好。”

　　“那……那能救吗？”

　　乌缇夜眼泪汪汪，乞求哀怜的望着她，让方妍手痒的很，不自觉想摸一把孩子狗头。

　　“我只能勉力一试。”

　　方妍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布包中掏出一个玉瓶子，叫乌缇夜拿了个碗来，挑出拇指大小的膏体，用酒化开，给乌灵风服下。

　　方妍再用金针将自己的内力疏导进去，一炷香的时间后，方妍的额头上明显沁出汗珠来。

　　就算是乌蒙贵，也能看出她确实尽心尽力，而且还在关键时刻，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打搅。

　　一炷香的时间已过，方妍松了一口气：“好了。”

　　乌缇夜急忙凑过去，躺在床上的乌灵风，面色果然变红润了很多，气息也绵长起来，不再是之前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模样。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自然明白，这是过了那道鬼门关。

　　乌缇夜差点哭出来，眼泪汪汪的看向方妍：“方姐姐，我阿姐，这是好了吗？”

　　方妍摇摇头：“只能说，这回是好了，治标不治本。”

　　“那……那怎么办？”乌缇夜目露茫然，忽的拽紧方妍的衣袖：“方姐姐，你能治我阿姐对不对，求求你，治好我阿姐，我做什么都可以。”

　　方妍反而转过头去看一直不说话的乌蒙贵：“刚才不是还想杀我，怎么样，我不记前嫌救了你姐姐，你就没点表示？你要如何感谢我？”

　　她是故意的！

　　乌蒙贵气结，身侧的手攥紧笛子又松开，望着她一双戏谑的美眸，那么居高临下的，调笑的，云淡风轻的打量着他，就是想看他出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