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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去江湖上【二合一】 ...

  •   钟离这五年活得算是惬意。虽然因为把大部分力量放在了目前不知道在哪的本体里,但他还是成功将自己的身体从七八岁的幼童体态拉扯到了十四五岁的少年样貌。

      这五年时间,钟离可是终于得以贯彻摆烂的梦想。

      他一开始想尝试做一个很江湖的人,尝试下风四娘的生活方式。但很可惜,他骑得上最快的马,却没有他自己日行千里的速度快;去塞北喝最烈的酒,但实在无法像楚留香和李寻欢一般享受烧刀子那种粗糙浑浊的浓烈;想要去唐门见最利的暗器,去温家看最奇的毒,但碍于当时的形态太幼,差点被变态抓去试药。倒是成功尝试了一下,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

      但总而言之,他觉得这种刺激的生活方式,不太适合自己这个老年人。

      他更喜欢立于轻舟看海,见剑仙扬眉不怕天浪;或是入祖山昆仑,见天仙狂醉揉乱云霜;或是入苗疆古城,见诡谲蛊术让冬日花开;或是在地下赌坊,散尽千金博一座空城。

      别误会,这千金还真不是别人的,而是钟离之前一时兴起想要尝试下下海经商,就借着叶孤城的船去东瀛卖糖,然后赚回来的。当然,他回来就把航线上交小皇帝,把生意扔给白云城了。不然,叶孤城就敢让他当代理城主,然后自己和西门吹雪住万梅山庄天天比剑。至于赢来的空城自然是梦城,“梦为鱼”,也被他送给小皇帝了。

      总而言之,除了每年年末会回万梅山庄看看小朋友给他的信,钟离终于做了个快意平生,闲云野鹤的度假旅者。

      巴巴托斯直呼内行。

      你问他为什么不找去找本体?

      反正没有人能破坏他留在表层石珀封印,就放着吧,等玩够了他再去找。反正根据天地契约,他这个异世神明还是不要抢占太多原著主角的戏份比较好。自己再插手,世界可能就要和自己绑定了,那时候他可就不好回提瓦特了。

      这么想着,钟离已经给海东青喂好新鲜的五花肉,从红梅白雪中回到温暖的屋内。

      信件由风骨内藏的欧体写就,总结这一年来的江湖大事。

      【钟离先生敬鉴。

      顺颂时祺。

      自南王与蔡锦祸乱江湖,已有五年之久,终于来年立春之前有所了结。自三年前雷媚得六分半堂总堂主之位,雷损残党或是倒戈,或是投靠蔡锦南王试图鱼死网破。

      今年春分,南王以削藩之事筹谋诸王谋反。然太平王忠心耿耿,太平王世子感念先生救命之恩不愿与之同流合污,暗中为朝廷提供进军线路。曾在北疆‘翻龙坡之战’立下赫赫战功却被蔡党陷害险些丧命的“天外神龙”白明(1)率十万禁军于京北围剿叛军,大获全胜。

      此战之胜,不乏南王视诛藩王为弃子以掩盖其宫中行踪之故。南王借宦官王安之便,于夜潜入宫中,以南王世子行狸猫换太子之旧策。然,太平王世子宫九因察觉太平王王妃之死之源于南王挟持太平王共反之计,又有当年受困于吴明之恨,亲自请缨诛杀二人。据悉,二人惨死宫中,尸骨无存。

      此事之后,朝野震动。蔡党之势终土崩瓦解。近日,无争山庄新庄主原随云,与晚辈几人共同围剿逃离京城的蔡锦等人。蔡锦已于天牢,待春日问斩。

      此外,还有则趣闻。

      自关圣主借六分半堂权力更迭之时,将纯姑娘带往海外仙山,苏楼主与之已有三年未见。本月中旬,苏楼主终于从杨副楼主初得到纯姑娘之消息。因京中局势平稳,苏楼主请纯姑娘到金风细雨楼共度佳节。

      纯姑娘欣然而往,却被关圣主察觉。‘梦枕红袖第一刀’与““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相交,天地为之久低昂。但有关红袖刀与先天剑气相交之结果却未能如众人所料,苏楼主于战中喉疾复发,纯姑娘上前,一掌打回关圣主。关圣主不敢还手。故此战之结果,纯姑娘胜之。

      能见红袖刀与关圣主之战,为我等江湖中人之幸。听闻西门庄主与叶城主约战于先生曾途经的昆仑之巅。
      昆仑之巅,苍山暮雪,天外飞仙,一剑西来,想来也会是一时绝唱。

      揖别尊颜,不瞻霁光,岁月一捻间,钟府莲池花谢花开,亦有五个轮回。今年京城江湖人士汇集一堂,颇具新象。不知先生年末游历可会路过京城?

      书难尽意。

      敬扣安康。

      飞惊书于钟府银杏旁。

      昌宁十一年腊月初三。】

      钟离对这些事情,大概有所预料。唯一让他觉得有趣的,除了那则“趣闻”,大概就是南王为了调虎离山,居然挑起藩王反叛代替西叶二人的“紫禁之战”。这也算是对得起两位一人抵千军绝世剑客了。

      不过,钟离是不信小皇帝不知道南王故意挑起藩王之战的,保不齐他是真的想削藩又找不到由头,所以正好推波助澜而已。
      钟离想着,他是时候回京城看看了。反正这些年该逛的地方也逛完了,他也是时候去取回自己的东西了。

      钟离回京城时,正是立春前夕。从乡村各家的喧闹鞭炮声响,京城被各处火树银花,无不展现出山河常新的气象。

      然而,钟离却敏锐的感觉到,这繁华之景的上空漂浮着未曾散去的阴霾。他还属于少年模样的面容神色难免郑重了少许。他回想起狄飞惊的信,忽然觉得对方催他回来过年,或许并不仅仅是为了庆祝。

      就这么想着,钟离来到五年未回的钟府门口。然后他看到了魏子云一路骑马赶到钟府。

      魏子云看着裹在玄色斗篷里还不及自己肩膀高的少年,神色逐渐呆滞。他这些年越发坚毅的面容流露出违和感极强的震惊情绪,他试探性问道:“钟离……先生?”

      钟离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地扬着脸,回答道:“我还以为你也会问我是不是钟离的儿子。”

      魏子云不自然地笑了笑,其实是因为陆小凤之前醉酒后大嘴巴,跟他说过钟离先生因为五年前被高手围攻现在状态特殊的事儿。而他作为大内第一高手,手握大昭密探,自是知道类似“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此类被视为杜撰的传说功法是真实存在过的。

      见魏子云神色滞涩,钟离体贴问道:“如今新春佳节,魏大人这般当门拦住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魏子云神色凝重:“陛下这些日子身体状况不好……病情颇有些古怪,今日更是差点于酒宴上晕过去,情况不妙。否则,在下也不敢在这新春佳节之际打扰您与家人团聚。”

      钟离点了点头,用少年音回答道:“好,我这就随你入宫。”

      只有等钟离回家的狄飞惊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走到皇宫寝殿内时,钟离皱着眉仰望着金顶上方。

      不祥,阴暗,粘稠的气息萦绕在宫殿上方。而更让钟离不安,他似乎在其中感觉到自己的力量。
      但那是一种更污秽,更暴虐的神力。

      可是以这个世界的水准……不必说污染自己的力量,就连撬动自己的力量都做不到。

      钟离走进大殿中,他穿过层层门扉,看到坐于床上的赵桡。五年时间,帝王相已成的赵桡那怕在闭目养神之时也不由自主的透露出威压,但他的面容已经流露出病态的苍白。

      钟离进去后,整间寝宫内便只剩下了他与赵桡二人。他缓步走了过去,左手食指点在对方眉心,赵桡悠悠醒来看着少年模样的钟离突然笑了:“五年前听闻钟离先生被高手围攻身受重伤,回山中隐居,派子嗣于江湖游历的时候我便觉得奇怪……也不知为何,先生返老还童居然比先生有子嗣让人更觉得容易接受。”

      钟离:“……”这话莫没法接。

      赵桡苦笑着倚在床头,对钟离说道:“在先生来之前,朕做了一场梦。”

      “在梦里……朕立下不世之功,以离间之计引动完颜……咳咳……耶律相互残杀和各自内部残杀,借此收我北疆府邸。朕还汲取“庆历”“熙宁”之变故,推新政以利万民。明明一切都很好,朕,朕却突然暴毙而死。朕死后,大昭瞬间衰败,山河破碎,流民离散。”

      钟离看着赵桡青黑的面庞,将温和的神力不断输送到他体内,语气却不太客气地问道:“所以,陛下想求长生?”

      “以史为鉴,朕自是知晓帝皇求长生何其荒诞;但,朕这些日子感觉自己身体日益衰弱,我觉得觉得自己快要经不住长生蛊惑。”

      钟离眸色深邃,回答道:“不会的。”

      “不会什么?”

      “陛下不会暴毙而亡,因为……”说到这里,钟离突然变换一掌趴在赵桡胸口:“因为,我还在这儿。”

      钟离那一掌落下后,赵桡突然吐出一口黑紫色的污血,被钟离用手帕接住。那污血之中还藏着蠕动不止的血肉,看上去狰狞可怖。

      钟离掀起地把用手帕裹着把东西扔进了身周的火盆中,随后就连门外的魏子云都听到令人脊背发凉嘶哑的低吼。

      随后金色的屏障瞬间蔓延开来,将那些来自九层阴幽的污秽之语全部净化。

      钟离金眸之中光越发灿灿,色如岩下白金电。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他对封印自己本体的石珀太自信,认为没有人能取到他的血,那怕碰到他的头发丝。

      但这并不意味着,完全没有办法撬动污染自己的力量。

      献祭。而且是大量的灵献祭。

      根据他与这方天地的契约,他不可以干涉国家之间的纷争。换而言之,那怕最终大昭覆灭他也只可以冷眼旁观。跟不要提插手周边各国之间的战争。

      但是,在古老而蛮荒的年代里,战争不仅仅是国家之间的物竞天择。更是某些自认可沟通甚至自认能愚弄神明者的血腥祭祀。

      这么想来北漠的纷争战乱,不一定是赵桡离间计的功劳,说不定还要感谢那些狼子野心之辈。

      战争……,但一场足矣污染异世神明的战争至少要十万人参与,北漠部落间的战争规模远远不足。

      此时此刻,施咒者应当已经遭到破咒的反噬。为抵抗反噬也好,为活多更多力量也罢,他必然会发动更大型的战争。

      况且,根据刚才自己的净化,他们似乎只是稍稍撬动了自己的力量,就迫不及待用于诅咒赵桡了?这倒也不是说不通。毕竟,基本上所有世界的诅咒都一个共同点,气运低者诅咒气运高者更易遭受反噬。而在这个世界中,除了每本故事的主角,踏破虚空的高手,皇帝必然也是气运极盛者。

      况且,这个世界的武侠主角不止一个,皇帝可是只有眼前这位。
      所以,他们费尽心思涉及圈套,拿到自己的留下的那具壳子,很可能就是为了诅咒小皇帝,吞噬他的气运。从而,窃取大昭国运。

      但这还是未免有些愚蠢。毕竟自己还活着,哪怕不是本体,也不可能解不开用自己的力量下的诅咒啊?

      等等。钟离似乎明白对方的盲目自信来源于那里。

      虽然自己这些年没有对赵桡、狄飞惊和叶孤城等人隐瞒行踪,但实际上还是用了很多个假名在江湖上闲游。而这些人都不是会胡乱传消息之人。因此,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者大约屈指可数。

      再加之石观音他们带走自己特意留下的本体,他们肯定以为钟离就是那躯壳,故而认为这世上没有人可以破除这个诅咒。

      钟离陷入沉思:怎么自己在打魔神战争的时候,对手就没有这样的降智光环呢?

      ……

      半个月后。子午。

      冷月破空,其声铮铮。

      已成为皇城司指挥使的李寻欢快马加鞭进入宫门,几经通传,来到南书房内。

      已经病容不显的赵桡穿着皇袍,坐于床榻上,欣赏着手中的画卷。见李寻欢到来,他随意抬手免去那些俗礼,直接问道:“如何?”

      “一切如钟离先生所料。完颜氏果然派一队死士夜袭雁门,不为求财劫掠只为杀人,似乎是为了挑衅大昭。好在此前飞剑客正好返回北境与冷凌弃捕快一起将之捕获。只是,那些死士被抓到后瞬间暴毙,臣……未能问出太多。”

      赵桡点了点头,说道:“没事。你应该有通知守军‘惟有固守’吧。”

      李寻欢儒雅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但他到底还是有些疑惑,大着胆子问道:“一味固守……似乎不是陛下的风格?这是钟离先生的意思?”其实李寻欢不太清楚钟离的具体情况。毕竟这些年为了查蔡丞相和南王的朝中势力,然们皇城司每天都忙到头秃,逼得他每天都在辞官的边缘疯狂试探,根本没空去八卦江湖逸闻。

      赵桡面对自己在朝中的任劳任怨能文能武的心腹,轻轻笑了两下,他放下手中的奏折说道:“无事,只是钟离先生跟我说,正月未过,莫要兴战。朕觉得,有些道理。”

      李寻欢自是半信半疑,但也不好追问。只是余光扫过那卷展开的画卷。

      那画出自丹青国手孙学圃之手,这他以失明之身绘制出的水墨画卷,取名为《仙君辟邪图》。图中仙君披白袍玄甲,横槊而立,身后长发披散,凛冽中带着飘逸。身前,是天地变色与漫天离火中身首分离的海中大魔和山间恶螭:身后,藏于飞云薄雾后大山名川与亭台楼阁。

      大约是因为画师目盲,全卷并无青绿华彩,而是铺陈黑白水墨,只有那玄铁面具之下,无边杀伐之相之上,有用最昂贵的金粉点缀的金瞳。

      而此时此刻,于千里之外的荒野上。那双金瞳原主人的眼中倒映着无尽血色,深红且粘稠,

      三个月来,钟离穿过沙漠与隔壁,越过枯山和沼泽,找到了石观音用于藏匿这座绿洲。在那个无边的夜里,钟离身边突然卷起呼啸的风,飞扬的沙。他脚下的坚实土地,变成了吞噬一切的流沙。但是钟离没有操控岩元素让自己脱离此处,而是任凭自己不断下陷,被其埋没。然后,他周身化为能量,融入这片大漠。

      然后,他扩散的神魂注视到那片血河。血色之中,是连绵不绝的黑气与白骨。但这里的污泥沼泽般的粘稠尤为严重,仅仅凭借融进大地的意识,他竟然还能闻到腐臭的味道。

      而他感觉到自己的本体就在这片“污泥”中。

      这难免让人有些膈应。

      尤其想到他们暗中推动战争,献祭血肉与生命,就是为了取悦“神明”,试图像用药物和蛊术操控药人一样操纵自己。钟离心中就升起一阵悲哀。

      他的神魂沿着那片血河蔓延处游离,血河幻化出光怪陆离的幻想。

      钟离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坐在璃月闹市中的三碗不过港处听书。在《璃月春秋》散场之后,他站在绘有山河的画屏前,面对着屏风上只会沉默的图画。然后那屏风上的山河静好突然被血色污染。

      一场金戈铁马踏碎了归乡者的与世无争。

      他眼睁看着宽袍大袖的尘王,在战争中力竭,最终尘归尘,土归土。

      但他没有向前阻拦。

      他发现层岩巨渊的矿工无意中触碰到了游离的地脉,进一步加剧了挚友的磨损。

      他依旧没能上前阻拦。

      他看着雷霆在无声处寂静,烈火在绝处熄灭,静水与磐岩相互厮杀。

      他仍然没有替他们拦下灾厄。

      他看着在大战里,无数千岩白骨相互堆叠。

      他还是没能出手。

      因为他不能出手。

      因为在现实中,岩王帝君都错过了,都没能来得及去挽留。所以,在这个幻境中他不能因为那虚假的幻境,任凭自己沉迷于再也不会出现的机会,放任自己走进温和的良夜。

      黄土藏功过,沉沙朽甲胄。
      莫笑酒空候,风雨又如晦。

      风雨如晦,非人所愿。
      风雨如晦,但天地间,有生民为自己立命。
      自此,再无需神仙帝皇。

      他路过【梦】布置下的幻境,沿着血河继续向前走着,终于走到尽头。

      在血河尽头,一人□□双足,穿着圣洁的雪白神袍,但是他的双眼赤红,眼白尽数转化为黑色,鳞片在惨白的肌肤上不断浮现又隐去,显得邪魅非常。他如黑曜石一般双手也逐渐转化为龙的利爪。

      那是摩拉克斯,是沦为被磨损后的暴君邪神。

      那怕有着一张英俊而明艳的面容,全身气息暴虐还是让人心生恐惧。

      那是隐藏在钟离内心深处的恐惧——自己的磨损。

      在血色的虚空之中,钟离游离的神魂聚合成半透明的人型,对着【摩拉克斯】轻轻哀叹,然后说道:“【梦魇】,你的手段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愚蠢,又自大。”

      那邪神模样的【摩拉克斯】狞笑着抬手,让血河翻涌扩散为无边血海包裹对方金色的神魂。

      它试图吞噬腐蚀这游离的神魂。

      然后,在他背后,在血海幻境外,藏着钟离身躯的晶莹琥珀应声破碎。一道白光从天上降下来,穿透邪神的身躯,将其钉在大地之中!

      顷刻间,巨大的轰鸣声自地下传来,无数陨石如火雨般坠落,天际流星,扣响黑夜门窗。

      邪神嘶哑着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依旧在瞬间消散。此时,天仍在烧。

      在无人的沙漠绿洲上,踏月而来的仙君仍保持着射箭的仪态,贯虹化作的长弓仍散发着光芒。钟离还穿着突破那琥珀保护层时的破烂玄袍,垂至背心的丹霞长发飘起,眼尾一抹丹砂朱红。黑如鸦羽的眉睫下,瞳盛洪荒之来的金,那金色极淡却璀璨至极。

      以陨天岩苍星,昭命理昏暝者。

      钟离望向天空上的圆月,说道:“我的契约已经完成,【梦之魔神】我已经帮你除掉。”

      虚空之中传来非男非女的冰冷声音,传入钟离的耳畔:【多……谢……】

      “残魂而已,不足挂齿。只是我身为异世之神,终究是无法参与此世的真正纷乱。石观音以及他们的残党,终究还是要交给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

      【你要……离开了……吗?】

      钟离闭上眼睛,重新恢复的力量让他的神魂扩散到这个世界的每一座山岳上,好像在一瞬间又回忆了一边这段旅途。

      他□□双足踩在虚空的长风上,任凭风吹乱残破衣袍和及膝长发,他对着那轮银月说道:“你若愿意,可为我留个后门。若有兴致,我或许还会在来。”

      “再来……去何方?”

      钟离释然地轻笑,说道:“去江湖上。”

      ——去江湖上,遮回疏放,作个闲人。[1]

      【全书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去江湖上【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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