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在迷雾林有龙》hello树

8、小哭包

　　伴随着两人一唱一和的背景音，莱利向西里详细解释了这一届元素课程的入学考试。
　　安溪镇唯一一所学校规模不大，因为每一个学生都会选择一直升学，有的孩子会选择提前步入职业生涯，为镇子的日常生活运送新鲜血液。而像西里这样有点天赋的孩子，进一步亲近和使用元素是他们学业里的必需课。今年的入学考试与往年大体相似，四大元素课程的老师要求学生提交一份对已掌握的元素法术的自我评价表，并附上他们使用元素的心得。
　　今天莱利带来的消息和西里有关，他遇到了一个非常特殊的状况。在这所小小的学校里，这一届风元素亲和的学生只有西里，而唯一的风元素导师正在镇外游学未归。半个月开学后，西里将没有专业的导师指导他如何进阶使用风元素。不过其他导师给了他另一个选择，西里可以跟随其他元素老师的课程，只不过需要准备四份自我评价表。
　　“天啊，水元素我还可以跟着薇拉混过去，土和火我该怎么办啊？”西里几乎抓狂，他使劲挠了挠头，起身来回踱步，又重重地坐回床上，“这些老师就不能放过我！”
　　西里异常的样子引起了奥古斯特的注意：“啾里？”
　　它圆圆的眼睛写满了迷茫，虽然敏锐地感知到了西里情绪的起伏，但是人类复杂的情绪对它来说还是一个未知领域。
　　伸手摸摸龙脑袋，西里无奈地撇了下嘴：“到时候随机应变吧，剩下的半个月，我要放空脑子，无所事事地和奥古斯特度呆在一起。”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摩挲手下的龙鳞，手指移动间会按到龙崽舒服的地方，它就会轻轻回蹭西里的手以示愉悦。
　　薇拉有些羡慕，她无意识地靠向莱利，狼耳少年瞬间绷紧了身体。
　　“亨利叔叔前些天说要给我看看新生的胡獴兽幼崽呢。”薇拉可怜巴巴地抬头，蓝眸溢满了委屈。
　　莱利压抑住想伸手摸头的冲动，他安抚地笑道：“父亲的约定一定会兑现的，但是最近龙的出现让大人们很警惕，你再耐心等等。”
　　“好吧。”少女沮丧了片刻后，又欢快地逗弄起了龙崽。她捏了几个水球吸引小东西的注意后，哄着它戳破水球，又将散落的水珠定格，亮晶晶的样子哄得奥古斯特兴奋不已。
　　三人一龙有说有笑地度过了平凡的夏日午后。
　　距离秋季开学还有一周，奥古斯特在西里的教导下学会了一些简单的词语，并且能够理解少部分的长句。
　　越来越顺畅的沟通让两人更加亲密无间，琼路过西里房间里总是能听到欢乐的笑声，偶尔午间归来小憩的蒙德也能看到院子里一人一龙依偎在秋千上午睡的身影。
　　“当初应该给西里生个弟弟。”
　　琼毫不留情地打掉悄悄摸摸探向腰间的手，她淡淡提醒道：“是你不想再有一个孩子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蒙德耸耸肩，他也只是随口一提，他把妻子拥入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安妮也快回来了，我之前托她给你买了一副新弓，你可以试试。”
　　“好啊。”
　　“我们哪天也去迷雾林附近散散步？”
　　“都听你的。”
　　满头汗的西里从窗外看见了父母亲密相拥的背影，打消了回房间休息的主意，他嘱咐奥古斯特：“你别跟过来，我偷偷去厨房给你拿碗冰沙吃。”
　　“嗷~”奥古斯特乖乖地应了。
　　蹑手蹑脚地从厨房回来的西里发现院子里失去了奥古斯特的身影。
　　“奥古斯特？”
　　“嗷~西里——”从树上传来龙崽的声音。
　　西里走到树边抬头，一个红色的团子正在树荫里乘凉：“你怎么上去的？”这树枝距离地面有将近两米高。
　　“嗷！”奥古斯特兴奋地扇了扇翅膀，刮起的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西里惊道：“天啊！你学会飞了？”他连夸了好几句后拍拍树干，“现在下来吃冰吧！”
　　等了一会，没反应。
　　西里又冲上方喊道：“奥古斯特，你最喜欢的草莓冰！快下来吃，不然要化了！”
　　“西里，嗷——”
　　声音里透露出的委屈让西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这家伙，不会下不来了吧。
　　“奥古斯特，你是不是不敢下来？”
　　“奥恩——”这是龙崽最近学会的单词之一——“嗯”，只不过发音还有待纠正。
　　绕着树干打量上方，看着这有一个半他的高度的树杈，西里头疼地叹气。小时候他也不自量力地尝试过攀爬这棵古树，都以失败告终。听琼说，她是一眼看中了这棵百年老树才选择了在这儿居住，她能感受到岁月的沉淀后古树温柔的意志。
　　要不还是喊琼来帮忙？西里刚要离开，就听到上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红色的团子从树上掉下来，在空中坠落的过程中龙崽徒劳地扑腾着翅膀，没有任何帮助，它急得喊不出声。眼看就要直接坠地，千钧一发之际，西里拼尽全力在龙崽的下方凝聚了一个小型风卷，龙崽的重量远超了他平时练习悬浮物体的重量，但是这次他咬着牙调动身边的风元素来支撑风的流动，让小家伙在气流中晃晃悠悠地落地。
　　奥古斯特落地的一瞬间，西里立刻脱力地跪坐在地上。第一次超负荷地使用元素之力，少年并未意识到此举的危险性，他反复地深呼吸来平复自己快要爆炸的心脏，刚才白茫茫的眼前也慢慢恢复了原貌。龙崽正焦急地趴在西里面前，它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西里，又怕大叫会影响到西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尾巴紧张地环绕在少年周围。
　　“奥古斯特，你……你没事就好。”西里几不可闻地喃喃自语，他微颤着手想要抚摸龙崽，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却不知为何落下。刚刚的情形反复在眼中重现，若是没有接住它会怎么样？西里后怕地想着。
　　奥古斯特本在享受着西里的抚摸，却发现面前的地上多了几个湿润的圆点。它循着来处抬头，“西里？”
　　西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向龙崽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哭了，你别管我。”说着说着，眼泪如磅礴大雨般无法止住，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地上，也落在了奥古斯特的眼里。
　　“西里！西里！”奥古斯特一头撞进西里的怀里，眼泪汪汪地喊着他的名字。
　　“你哭啥。”西里嫌弃地用衣袖擦了擦龙崽的脸，被它一边哭一边执着喊自己名字的憨态给逗笑了，后怕的情绪逐渐消失了。
　　奥古斯特圆圆的竖瞳里仍是不停落下豆大的眼泪，它呜咽着：“西里！嗷呜呜，西里不哭。”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西里的眼睛又湿润了：“什么嘛，你才是个小哭包。”
　　琼和蒙德闻声赶到院外，就看到一人一龙拥抱着坐在地上一起哇哇大哭。
　　琼皱着眉想上前安抚孩子们，蒙德阻止了她：“还是小孩子呢，让他们哭一哭吧。”
　　就这样，紧紧相拥的西里和奥古斯特止不住地哭着，哭到口干舌燥，哭到眼睛红肿，一直哭到夕阳西下，俩人才止住情绪的失控，他俩泪眼朦胧地相视一笑。
　　西里喑哑的声音在奥古斯特耳边响起：“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好不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