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五章：尾羽的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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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皙影盯着晴步飞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被他最后那句话深深的惊到了。生子药，他昨天吃下的竟然是混合了媚药的生子药，而药性发作竟然是在灵力不足变成原型时。
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对于生命有几千年之久，神宇大陆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一眨眼的事情。但是对于眼前的孔皙影来说，这一个月的时间太久了。而且这一个月，他还需会一直保持现在这种丑陋的样子。
孔彩翎会不会在这一段时间里，被人看出是女子？晴步飞是不是真的不会追究他的身份？如果凤主殿下知道了孔雀一族的欺骗会怎么样？
一个个问题在孔皙影的脑中来回翻腾，可是每一个问题他都没有答案。他应该怎么办？
“大哥哥……大哥哥……”
“啊——”陷入沉思中的孔皙影被猛然惊醒。低头一看，繁杂的心思顿时被眼前这个，笑得开朗、明亮、天真的凤飞吸引，然后才看见对方手里拿着，自己熟悉的东西。
“你？”看清对方手里的东西，孔皙影的脸顿时红了。
“好漂亮！”
“这个……你不能……拿……”话说的有点断断续续，同时孔皙影伸出手去，意图取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大哥哥，送给我吧？我好喜欢！”凤飞笑着扬了扬，手上飘逸洁白的羽毛，然后非常宝贝的放入怀中。因羽毛过长只放进去一半们还有一半露在外面，圆形的羽尾衬在凤飞的脖颈处。
一句“好漂亮”一句“好喜欢”，让孔皙影伸出去的手硬生生的僵住了。从来没有人说过他的羽毛好看，更没有人说过喜欢。他见到的从来都是嫌弃和鄙视，有来自族人的，有来自父亲的，更多的是来自来自姐姐的。
“……这个……不能给你？要不……”手虽然缩了回来，但孔皙影还是说出了拒绝的话。本想说可以换他身上其他的羽毛，却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好看的羽毛可以用来交换。
如果对方拿走的不是他的尾羽，就是给个一把两把都没关系。但尾羽不行。
羽族的尾羽是用来求欢的，向你索取，就意味着对方是在向你求欢。当然你也可以主动送人，对方如果接受，则意味着你可以对他进行追求，或者直接向对方索取尾羽进行求欢。
“不可以给我吗？”凤飞双手捂着放着尾羽的地方，大大的眼睛满满的恳求。
孔皙影很为难，不管凤飞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他想表达的就是那个意思。作为已经成年，已经知道这个规则的他来说，同意就是同意，没有另外的解释。
看着凤飞宝贝的捂着胸口尾羽，看着对方眼睛里真实的喜欢……鬼使神差的，孔皙影点了点头，虽然缓慢、虽然幅度很小，但是点了头就是点了头。
凤飞欢呼一声，一把抱住了孔皙影，然后也不管会不会啃一嘴毛，“吧嗒”一下，就在孔皙影有着浓密细毛的脖颈上亲了一口。
孔皙影在对方扑上来的时候，先是僵住了身体，然后原本只是有些微红的脸更红了。明明知道对方只是一个孩子，明明知道自己十分丑陋，那种被人喜欢被人需要的情绪，还是让他瞬间就红了眼睛。
凤飞十分欢快的连亲了好几口，然后更是得寸进尺的抚摸起，孔皙影身上柔顺软滑的翎羽。凤飞的手缓慢的抚摸着，动作温柔而细密。孔皙影的头靠在凤飞的肩膀上，任由凤飞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抚摸。
明明还隔着一层厚实的羽毛，那只微胖的小手却像是直接抚摸在他的肌肤上，带给孔皙影一种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奇怪感觉。身体酥麻而无力，肌肤轻轻颤抖……
也许是因为昨晚的折腾，身体疲倦了；或许是现在的气氛太过于和谐，紧绷的心弦松弛了。孔皙影就那样靠在凤飞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漆黑。身旁睡着一个带着婴儿肥、微嘟着嘴，搂着他脖子的睡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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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飞的手很短，但是却把他抱的很紧，那姿势似乎是怕他突然消失一样。
孔皙影心里热热的，一种被珍惜的情绪，在胸怀间不停的翻滚。那八百多年的被忽略、被鄙视、被遗弃而积累起来的不平，似乎就在这一瞬间随着淡化了。他缓缓的将头靠了过去，努力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缩短。
“凤飞……殿下……”孔皙影轻轻的低语，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眷恋。他伸出了他宽大洁白的羽翼，轻轻的抚了一下睡得很是香甜的凤飞。明知道彼此是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了，他却忍不住想像对方长大后，拿着尾羽来找他。
脚步声从远处缓缓的靠近，然后有人推开了大门，一个身穿淡色衣服的人影走了进来。一手拿着照明器，一手拿着食盒。
“凤侍大人……”孔皙影抬头看向来人，顿时惊叫起来。他原以为来者是凤飞的父亲——晴步飞，谁知竟然是凤侍——朱皓。
过于激烈的动作，顿时把环住他睡得香甜的凤飞给弄醒了。
凤飞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的坐了起来，看见坐了起来孔皙影，笑着扑了上去，亲切的呼叫着：“大哥哥……你醒了？身上还痛不痛？”边说着边抚摸着孔皙影。以实际年龄来算，凤飞要比孔皙影大，不过在他看来自然是孔皙影要比他大。
孔皙影胆战心惊的一坐而起，然后惶恐的从床上扑到地上，羽翼以极为恭敬的姿势垂于身侧，细长的头颈弯成一个半圆，一足收起站立。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关于凤侍大人的流言，羽族是最多的。当年凤主大人失踪的那一千年，是他一个人支撑了整个羽族。在凤主大人回归后，为了保护凤主更是自愿前往兽族做了人质。都说现在的凤侍是个温柔的人，但没有人会忘记他曾经的威严和雷霆手段。
孔皙影没有忘记他是一个有罪的人，更没有忘记他昨天为什么会被打伤。
“大哥哥……”凤飞有些摸不着头脑。
“飞飞……不要随便叫人哥哥。”朱皓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几个孩子中他最疼爱凤飞、除了因为对他的愧疚，更多的是因为他的纯真，所以他更不允许有人欺骗他。
“皓爹爹，你怎么来了？我父亲呢？”这时抬起头来的凤飞，也看见了朱皓。不过见到朱皓的喜悦，在看见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孔皙影后，眼中增添了疑惑和不解。
朱皓放下食盒：“你爹爹把你父亲叫去了，我知道你还没有用晚膳，所以特意替你送过来的。”
“我还真的饿了，嘻嘻。”凤飞笑着爬下床，然后企图拉起孔皙影，“大哥哥为什么要跪在地上呢？”
“属下……有罪。”孔皙影缓缓的抬起了头，孔雀那显得有些妖媚的丹凤眼，迎上了朱皓隐藏着严厉的眼神。他的一只羽翼被凤飞的小手拉住，但又被他挣扎着抽了回来。
“哦……是吗？”朱皓淡淡的应了一声，斜眼看了一眼站在孔皙影面前的凤飞。
凤飞虽然一脸的不解，但看向孔皙影的眼神明显带着偏袒和维护。
朱皓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凤飞会看上眼前这一只毫无姿色可言的孔雀。虽然没能看见人形的风采，不过就这个原型来看，最多也就是清秀罢了。
当然外貌并不重要，只要飞飞喜欢就好。不过眼前这个似乎连身份都还不明，如果另有居心，受伤的还是飞飞。
“飞飞，你是不是喜欢他，想把他留在身边？”
“恩。”凤飞拼命的点点头，朝朱皓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孔皙影不明所以的看着站在他身边，比他鸟形高不了多少的凤飞。有看看端坐着审视着他的凤侍，有些不太明白。
“你是孔雀一族的吧？叫什么名字？”
“……”孔皙影内心挣扎着，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着。他自己的生死他不怕，他怕的是连累整个孔雀一族。
“你是这次选的宫侍里面的人吗？”一天的调查，朱皓自然对昨夜发生的事情，猜出个大概。只是眼前这只明明像是孔雀，却有着艳丽羽毛的孔雀截然不同的雪白。这颜色比孔盛之子“孔皙影”那身七彩翎羽更为稀罕。
孔皙影一听“宫侍”两字，顿时恍然大悟。
这次人人心里都知道，是为下一任凤主选凤侍，可明面上选的毕竟是宫侍。如果只是宫侍，那么那些欺骗行为相对来说，也就不是那么严重了。毕竟他和姐姐的身份都是真实的，除了拥有七彩翎羽的人不是他孔皙影，是他姐姐孔彩翎外。
至于昨晚发生的事件，则完全可以揽在他个人行为上。
“是。属下是孔雀一族孔盛之子孔皙影。”打定主意之后，孔皙影决定坦诚相告。这样做虽然多少有些冒险，但总比现在拒绝回答，最后被调查出来的强。
“孔皙影？”朱皓听到这话一愣，然后仔细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孔皙影。翎羽之选的那场盛会上，别人他或许记不住，孔皙影却是不会忘记的。
他记得那是个喜欢高扬着头，修长美丽的翎羽艳惊四座的孔雀。不但有着艳丽华美的七彩翎羽，更带着点桀骜不驯的个性，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萎靡不振、有些畏缩自卑的孔雀，而且还有着一身雪白毫无色彩的翎羽，虽然也有着特别修长的尾羽。
难道那天的那个七彩翎羽是假的？可是那种浑然一体的艳丽色彩，明明透着亮丽的豪光，虚假的颜色绝不可能那么亮眼。
“那七彩翎羽的那个是谁？”
“是……家姐。家姐有时会女扮男装出外游玩，所以可能被人误解成雄性。当初宫侍总管前来征召，指名要拥有七彩长尾翎羽的孔盛之子进宫，于是属下和家姐才互换了身份一起进了宫。进宫之后，属下对倾心殿下一见倾心，所以昨夜才会犯下死罪。请凤侍大人治罪。”孔皙影深深的地下了头，整个胸腹都匍匐在地上。
凤飞一直睁着疑惑的眼睛看着、听着，在听到孔皙影说喜欢哥哥时，心突地像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生疼生疼。
朱皓沉默了他想起，是他特意吩咐宫侍前往孔雀一族，把拥有七彩翎羽的族长之子孔皙影接进宫里。是他听到有只七彩长尾孔雀后，一厢情愿的认为是雄性的，毕竟雌性孔雀的尾羽都较为短小。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去询问和求证，可没想到竟然错了。
凤飞伸出手牢牢的抓住了孔皙影的翅膀，胸口越来越疼痛。
孔皙影的翅膀被抓疼，不由抬头看向凤飞。却发现一向微笑的脸，皱紧了眉宇，额间更是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小殿下？”
“飞飞，你怎么了？”朱皓也发觉了凤飞的不对劲，走过来一把抱住了凤飞。
“皓爹爹……我胸口疼？”凤飞的小手缓缓的松开了孔皙影的翅膀，整个人缩进了朱皓的怀里。孔皙影的翅膀僵直着，保持着被凤飞拉出的向前伸出的样子。
“胸口疼？”朱皓一愣。
凤飞的痛感有多么迟钝他是知道的，能够让飞飞感觉到疼，并且皱紧眉宇委屈的向他撒娇，他根本不能想象那会是怎样的疼痛。
“恩，好疼。”
“飞飞乖，你忍一忍，皓爹爹马上带你去找你父亲……”朱皓火燎心焦的开门向外走去，再也无心管孔皙影。屋外的人影飞快的离去，只留下还跪在地上，望着两人残影的孔皙影。
僵直的翅膀缓缓的无力的耷拉了下来，细长的单足也无力支撑整个身体的重量，一下子歪坐在地上。只有纤细修长的脖颈仍努力伸长着，极力的想要看向更远的地方。凤飞的离去，使得原本温馨的小屋空旷、寂冷起来，犹如身在一片空虚之中。
朱皓走了，暂时不会处置他，照理他应该放下心来。可是他却宁愿凤飞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宁愿朱皓对他质问，宁愿把他送进水牢的惩罚。
桌子上摆放的四、五个精致的菜肴，可惜品尝他的人已经离开了。
孔皙影一直跪坐着，阴冷的地板让他的身体逐渐僵冷，针刺一般的疼痛从足一直蔓延到腿、到胸、到心……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五章：尾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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