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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你爱着我妈妈” ...


  •   高锥克山谷的旅行并非如哈利所期望的,只有他和他的监护人两个人,校长大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牛仔衬衫加入他们时,哈利只有一点点的失落,他说不清的失落,不过也只有一瞬,他一直把这个有着长长白胡子的老巫师当成自己的另一个家人,当然这是和西弗勒思没法比的,哈利偷偷看了一眼斯莱特林院长,赫敏曾经提到过一个词,鸡雏效应——呵呵,哈利偷笑,自己是因为进入这个世界之后第一眼见到这个强大的,坏脾气的家伙,而对他产生了那些说不清楚的依恋么?三个人都穿着马格的衣服,因为高锥克山谷并不是只有巫师居住,斯莱特林院长高瘦的身材穿着黑色的衬衫,向所有旅行者那样挽起袖口,露出强壮的小臂,牛仔裤,短靴,大背包,甚至把平日里飘散在脸颊四周的头发绑在脑后,薄唇紧抿,带着一种明察秋毫的尖锐。哈利有些向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这个男人那样,强壮而带着迫人的气势。

      斯内普注意到男孩变化的表情,他很诧异这小子在想着什么,怎会一会偷笑,一会叹息的,还诡异的瞟了自己一眼。不过男人很快就忽略了这些,高锥克山谷,斯内普的心里一阵刺痛,莉莉的最终之地。

      经过幻影移形的挤压,哈利有些眩晕,但刚一站定,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这是一个平凡的依山而建的小镇,简单的街道,路旁有些房屋,几乎和任何一个英国小村镇没什么差别,但是,一种柔软的酸楚从他心里涌出来,淹没了他。他的记忆里有这个地方,他知道,那红顶的带着彩色玻璃的小教堂,那转角处的郁郁葱葱的大树,某个声音回荡在他脑海里,“哈利——”甜美的,柔软的,带着香气的声音,“哈利——”

      几个人默默的站了片刻,邓布利多打破了沉默,“我们该找个地方住下,也许——巴西达的家会是个好选择,我们家的房子——阿布福斯把它封闭了——”

      “你家?”哈利诧异的问,“您的家也在这里住?”

      “曾经,哈利——”邓布利多微笑着说,“英国大部分纯血统家族都曾竟在这里居住过——只是,后来出了你父母的事情之后,人们觉得这里令人伤心的事太多了——”

      斯内普在另外两个人琐碎的交谈着的时候,始终沉默着,沿着村子中心的小广场,向前,他知道与这里隔着一条街就是哈利的家,那座被完全摧毁的房子。

      “我父母的家在哪?”终于听到了这句话,斯内普几乎没办法转头去看男孩,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凝固了,简单的几个词犹如带着针刺一样,扎进他的耳朵。

      “西弗勒思,“邓布利多温和的拍着他的肩膀,“我陪哈利去走走,也许你可以先为我们去巴西达的家里安排一下,我想念她烤的小甜饼。”

      斯内普只是僵硬的点了点头,他那凌厉的舌头今天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应对的词汇,看着自己的监护人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哈利有些疑惑和失望。

      老人和男孩一起向前,左转,来到另一条街上,这里房子很少,僻静,邓布利多轻轻挥了下魔杖,大片长得乱七八糟植物像有生命般分开,一座残破的房屋显现出来。凌乱的瓦砾埋藏在齐腰深的荒草间。房子的大部分还立在那里,完全覆在深黑的常春藤之下,但顶层房间的右侧被炸毁了。

      “就是那里——”邓布利多抚住男孩的肩膀,就像他刚才抚住另一个颤抖的肩膀一样,“他想杀了你——你母亲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为你反弹了那个死咒——”

      哈利有些颤抖的蹲下来,用手指抚上脚下一块残破的碎片,那冰冷的石头,似乎还带着那可怕一夜的惊天动地的颤抖。好像是他的手放在碎片上引起的:一块木牌从他们前面的地上升起,从杂乱的荨麻和野草中钻出,就像某种奇异的、迅速长大的花朵。牌子上的金字写道:
      1981年10月31日,
      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里牺牲
      他们的儿子哈利是惟一一位
      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
      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
      以此废墟纪念波特夫妇,
      并警示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暴力。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孩子眼睛里流出来,“他为什么要杀我?”男孩鼻音浓重的说,“我是说我那时只是个孩子,他为什么要——”

      “哈利——那源于对一个预言的恐惧——生在七月的男孩——父母曾两次成功的反抗过黑魔王——会成为他的死敌,”邓布利多慢慢的说着,“他认定那个孩子就是你——”

      “很荒谬,不是么?”哈利偷偷擦掉眼泪,他不太想在这里——他父母的牺牲之地让人看见他在哭泣,“他杀了很多人,我听说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同样是恐惧——哈利,他认为只有巫师的世界是安全的,他厌恶马格,因为马格和巫师是那样不同,就像你在魔法史中读到的,马格也恐惧着巫师。”邓布利多俯下身,看着哈利的眼睛,“巫师的力量是神赐的礼物,哈利,越是强有力的越要仁慈而包容,不同是必然的,那是造物的艺术,不要因为不同而仇视,而隔绝甚至杀戮。”

      老人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微光,一些细碎的感情涟漪在其中微微跳动,“哈利——我老了,老到不惮于向你承认,我也曾认为巫师是凌驾于马格之上的,但是——一些事给了我教训——哈利,”邓布利多停了一下,似乎想把胸口的某种硬物去掉,“我的孩子——很惨痛的过往,不能包容,不珍惜善用自己的力量——”

      哈利对这些话有些似懂非懂,但那沉郁的口吻和眼前这昭示着悲惨的废墟,让男孩知道,这里面有一个内涵巨大的道理,一个矗立在他眼前,他却并没完全意识到的深邃的理由。

      站了一会儿,邓布利多轻轻挥了魔杖,废墟消失了,“总是停留在过往并不能让我们该做的事自动完成,”老人叹息了一声,把语调转换的轻松一些,“也许我们该去看看巴西达,她的小甜饼你该尝一尝,真是美味极了。”

      男孩没说什么,默默回头望了一眼那已经隐退的废墟,喉咙处哽咽着什么,他很想哭,却并不想在这里流泪。为什么——男孩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一个温热的怀抱,有着淡淡的苦涩的药香,为什么他没有陪他来看这片废墟,这个毁去他父母生命,改写他命运的废墟?那个坚硬的手臂也许会为他筑起一道壁垒,遮盖住他,让他无所顾忌的软弱一会儿,就像人们传说并排斥他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那些日子里,在地窖里,那个男人黑暗的卧室里,他可以寻找到的,那种沉默的坚决的庇护。

      “意外的相逢,不是么?”一个懒洋洋的慢吞吞的调子在他们对面响起,哈利抬头看时,两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大小不同的金发男人站在他面前——马尔福父子。

      “也不怎么意外,马尔福先生,”邓布利多语气平稳地说,“我知道你每年七月都会来,只是——”校长看了一下德拉克,“德拉克应该是第一次来,是么?”

      金发男孩有些不自然的回答是,他看向哈利,后者也正打量着他,“那个——你好些么?马尔福?”哈利耸耸肩,伸出手。德拉克有些惊讶的看着格兰芬多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会儿,握上去,“没事了,波特。”

      “我说——”格兰芬多笑起来,“你为什么不叫我哈利呢?”

      小斯莱特林也笑了,“是呀,鉴于我见过你被那条蛇吓得几乎哭出来,我觉得我们已经熟悉到可以相互称呼教名了。”

      哈利被气得瞪眼睛,鼓了鼓脸颊,“你也没好到哪去,是谁大喊——拉我——波特——我要掉下去啦——”

      两位成年巫师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男孩互相打趣,“可爱的年轻人。”邓布利多笑了。

      “可爱的一对儿!”马尔福族长挑眉微笑。

      “只怕没那么容易,”邓布利多依旧微笑着说,“你要怎么选择你的立场,还有,这孩子的监护人是西弗勒思——你对他一向不怎么有办法——”

      马尔福族长的笑容冷却了一些,“我们谁都不能完全把握未来的一切,不是么?命运会作出安排,只看握住命运的手,谁的更强悍——”

      邓布利多不在答话,招呼正和德拉克在一边切切私语的哈利,“我们该出发了,哈利,西弗勒思会着急的,你的监护人一向不怎么有耐心。”

      两个男孩道了别,哈利遇见德拉克之后情绪似乎好了些,进入巴西达的小房子时,居然朝着西弗勒思大喊,“我饿了——先生——那些小甜饼在哪呢?”

      入夜,巴西达和邓布利多去散步了,这两位将近百岁的老人似乎很有共同语言,说了将近一百年也没说完的闲聊。剩下哈利和斯内普,在壁炉边独坐。斯内普一直在喝手里的一杯红酒,那是他从餐桌上带到壁炉边的,一直在无言的啜饮,但是杯子里的酒并不减少,那男人用一种沉默而顽固的姿态似乎打算把这杯酒喝到永远。

      哈利把自己挪到男人脚边的一个软垫上,头靠上那个膝盖,“我能说点什么吗?别赶我走,我很想说点什么——”

      “我毫无选择,不是么?”西弗勒思看着炉火,“你已经把那些唠叨灌进我的耳朵了。”

      哈利把这当成允许,实际上是一种很温和的允许了,和平时那些尖刻的言辞相比,今晚的斯内普有些消沉,有些脆弱。

      “我去看了那片废墟,”哈利把眼睛埋进男人的长裤之上,良久,男孩瓮声瓮气的说,“也没什么,只是一片废墟罢了,我宁愿并没看到它。”

      “他们死了,我早就知道了,”哈利依旧埋着头,慢慢的说着,斯内普想抚摸一下那个乱蓬蓬的脑袋,但他觉得指尖刺痛,负疚横亘在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呼吸,“我也不想哭——没有用处的——”哈利有些赌气的说。

      斯内普感觉得到有温热的液体渗进了他的毛呢长裤,痛苦像一把剑插进他的喉咙,终于他把手放在那些有些凌乱的头发上,轻轻拍了拍,哈利没动,就那样一直伏在他膝头,慢慢的,如果不是自己的肌肤感觉到越来越多的湿意,他几乎觉得那孩子已经睡了过去。

      男人终于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滴酒,腿上的那只大狗似乎还没有想起身的意愿,斯内普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壁炉里的火渐渐黯淡了。

      “你认识他们么?“哈利突然咕哝了一句。

      “嗯!“斯内普推起男孩,伸展了一下膝盖,这小子不再是他从德斯里家捡到的那只小狗了,很有些重量。

      “他们——什么样?“男孩抬起头,有些渴望的看着他的监护人。

      “家庭故事?波特?“斯内普挑挑眉,神色倦怠而讥讽,“我不是合适的人选,想听英雄故事为什么不去找巴西达,她会给你讲上整整一夜。”

      “我想听你说。”哈利固执的坚持,伸出一只手揽住他监护人的腿。

      “撒娇不适合你了,哈利波特。”斯内普想抽出自己被挟持的腿。

      “你从不骗我,从不夸大,从不敷衍——”哈利静静地说,壁炉里的火光跳跃在男孩的脸上,绿色的眸子此刻成了黑色,反射着坚决的光芒。

      “我不喜欢你父亲——”斯内普挫败的靠向椅子深处,“他是个讨厌鬼——”

      “为什么?”哈利惊讶的说,“麦格教授说他曾经是男学生会主席。”

      “哼——”斯内普喷了个愤怒的鼻息,“格兰芬多的自大和炫耀在你父亲身上得到最好的诠释,麦格教授如果是根据她自己即是最佳的话,那你父亲是符合优秀的标准的。”

      哈利有些困惑的摸摸头,“你确定还要我说下去么?波特?”斯内普幸灾乐祸的问。

      “嗯,说说我妈妈吧,”哈利在地板上伸展开腿,向后用手臂撑住身体,一副打算听故事的样子,“每个人都在说我父亲,我只知道我的眼睛像我母亲。”

      斯内普低头,把杯子靠上嘴唇,却懊恼的发现没有酒了,“她是个天使——我认识的人之中,最完美的一个。”男人低声说,嘴唇几乎没动,似乎怕声音太大泄露了自己的什么秘密。

      哈利张大眼睛,不自觉的直起身体靠近,“她很美丽,聪明,天才,总是第一名,快乐,爱与恨都激烈甜美的像——一瓶最好的火焰威士忌——”男人把水晶杯子举到眼前,隔着那闪烁的晶体看跳动的火焰,“仁慈——勇敢——她的眼睛就像——阳光——”

      “你爱她?”哈利着迷的看着男人的表情,轻声说,“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称赞过什么人,什么东西,先生,从没。”

      斯内普转而看像哈利,一丝悲哀的纹路爬上男人的嘴角,是的,我爱她,尽管她从没属于过我,可是——我——害死了她。

      “那我父亲一定也不会很差,先生,”哈利突然伸伸舌头带着一些调皮的意味说,“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会喜欢一个很糟糕的男人并嫁给他么?那不可能!”

      斯内普觉得自己的情绪在顷刻之间被人截断,仿佛他正从沸腾的坩埚里提取自己渴望的,苦涩的纯粹的精美的药液,突然被人撒了一把彩色糖果一般,“波特,上床去,你过了就寝时间,格兰芬多扣一百分!”

      “现在是假期——”哈利跳起来抗议。

      “那就等到开学扣双倍!”斯莱特林院长狂怒着,暗自发誓再也不和这可恨的波特提起任何带有感情色彩的话题,这家伙的脑袋是岩石的,根本不是人类。

      哈利不情愿的起身上楼了,撅着嘴,但是已经不那么像只淋雨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了。

      夜里,教授在朦胧之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悉悉索索的开了门,越过地毯,爬上他的床,“滚!波特!”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可以安然越过他的防护咒语,登堂入室。

      “不”男孩固执的钻进他的被子,“我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座房子。”斯内普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把男孩揽进怀里。该死的邓布利多,哈利面对这个有些早了,至少,等他再长大些。

      安静了一会儿,男人几乎又重新捉到了睡眠的衣角,“我很高兴您喜欢我妈妈——”哈利突然轻声呢喃,脸冲着西弗勒思的胸口,“那是我听过的最美的形容——”

      修改填字

  •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继续!其实禾荷一直在更新帷幕呀,呵呵,那个让我纠结的邪恶的文!叹气!
    祝贺我家娘子安安考试成功!(*^__^*)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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