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年不忘》含之

21、第 21 章

　　吃过了年夜饭，连昇本想着帮徐妈妈收拾碗筷顺便把碗给洗了的，但是被徐妈妈给赶下了桌：“烟花大会快开始了，你俩赶紧去玩儿吧，别错过了！”

　　徐年问：“妈，你不去看吗？”

　　“我一把老骨头了，凑那个热闹干什么，等会儿我看看春节联欢晚会，看一会儿我就差不多得去休息了。”

　　连昇还真的挺期待这个烟花会的，就说：“那阿姨，一会儿您早点休息。”

　　两人赶到太平广场的时候，烟花大会还没有开始，但是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尤其是最佳离烟花最近的最佳观景点的平台上，已经站满了人，大家交头接耳、谈天说地，非常的开心。

　　连昇觉得，想再挤到最佳观景点已经有点困难了，而且人太多了也不安全，环顾了下四周，看到侧后方有个小山，那里没什么人。

　　“走，我们去那里看吧，”连昇提议。
　　小山不高，但黑布隆冬的都没有安装路灯，徐年就拒绝：“别吧，太黑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
　　徐年下意识的跟他呛：“就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才害怕。”

　　连昇突然就发出闷闷地笑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放心，我真要做点什么，不会选择荒郊野岭的，我没那种特殊爱好。”

　　徐年脸色通红，不去看他。

　　连昇继续揶揄她：“还是说，你有这种特殊爱好？当然，你要是真的忍不住想在那里，我也是可以委屈一下我自己的。”

　　这话说出来也不嫌臊得慌，徐年红着脸推开他：“走开，臭流.氓！”

　　她作势就要自己跑，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双有力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温厚而又有力道，徐年挣脱不开，大概是过年期间氛围很好，她突然也不想去挣脱了。

　　“赶紧的啊，不然等我们爬上了山，烟花大会都已经开始了！”连昇大声地喊着。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周围是人山人海，他们就没入了人群里，在其中尽情地自由奔跑。

　　没人注意到他们，也没人认识他们。

　　徐年突然就觉得，要是这辈子就这样手牵手跑下去，也不错。

　　小山并不算高，而且冬天天气干燥也没怎么下雨，脚下并不打滑。山上并没有徐年想象的那样黑，广场上的灯光投射过来，再加上两部手机都还打着电筒，两人很快就爬上了山。

　　小山上，除了他俩果然就没有其他人了，连昇牵着徐年来到了一处平地，两人并肩站着，静候烟花绽放。

　　晚上八点，烟花大会正式开始，但见漂亮的烟花在空中炸响，炸成了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烟花，一次比一次漂亮，最后没入无尽的黑夜中。很快，又有新的烟花腾空而起，带着更加炫目迷人的色彩。

　　广场上，人声鼎沸，很多人都忍不住大声叫着，尤其是能听到小朋友们欢呼雀跃的声音：
　　“烟花，烟花！”
　　“妈妈快看！”

　　这些年禁燃，徐年也是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看的烟花了，忍不住大叫：“真的很漂亮啊！”

　　她一个人在那里叫了好一会儿，发现没人应和自己，就去看连昇，问他：“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觉得好看吗？”

　　女孩儿的侧脸在五光十色的烟花的照射下，显得比平时还要好看、温柔，连昇忍不住看呆了。

　　徐年对上对方近乎痴呆的目光，神色也立马严肃了起来，她迟疑了一小会儿，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徐总监，”连昇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低声问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真的很好看？”

　　“？”
　　不等徐年反应过来，自己的下巴已被人温柔地抬起，连昇凑过来，温柔地含住了她湿软的嘴唇。

　　与此同时，烟花大会也几近尾声，夜空中正绽放着今晚最夺目绚烂的烟花，广场上时不时传来鼎沸的人声。
　　而他们在小山上温柔接吻。

　　两人从小山上下来后，广场上人们陆续离去，他们就也随着人潮离开，这时徐年的手机响了。

　　是安皓打来的，徐年看着来显，迟疑了会儿，按下了接听键。正好这时候连昇突然大声对她喊道：“那边人太多了，我们走这边吧！”

　　安皓听到了连昇的声音，心里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揪了自己一下似的。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争不过连昇的，但是一想到他俩在一起跨年，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又有多少人，是可以亲近到一起跨年的呢？

　　“那是连昇吗？”他问道。
　　徐年轻声嗯了下：“今晚太平广场有烟花，我带他来看烟花了。”

　　安皓似乎是自嘲了两下，身上的力气也跟被人个抽干了一样，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徐年，问她，“你们……你都带他来见家长了吗？”

　　徐年沉默了会儿，岔开了话题：“我听我妈说，你们在外地过年啊？”

　　对方不正面回答，安皓就权当对方是不想让自己难堪所以用沉默代替承认了，心里的失落感再次飙升，他强忍着喉间的酸涩感，说道：“嗯，这边暖和点，就带他们过来了。”

　　徐年“哦”了声，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叔叔阿姨睡了吗？替我跟叔叔阿姨说声新年好。”

　　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一道老太太的声音：“年年啊，新年好啊！”
　　徐年一听就知道是安妈妈，笑道：“诶阿姨，新年好啊！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两人又闲聊了会儿，徐年最后叮嘱她多注意身体后，便挂断了电话。

　　连昇这才问道：“是安皓吗？”
　　徐年点点头，也不知为何自己就是想要解释一下：“我们两家关系挺好的，每年过年都基本上一块儿，今年安皓带他爸妈去外地旅游过年，就电话拜年了。”

　　连昇哦了一声，沉默了一小会儿，问道：“刚刚是安皓他妈妈？”
　　她点点头，连昇轻声笑了下：“你俩关系好像还挺好的？她好像挺喜欢你的啊？”

　　徐年眼神晃了下，说道：“嗯，小时候我妈我爸有时候忙，都是我去蹭阿姨做的饭菜的。”

　　连昇就又小声地哦了一句，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晃悠悠地便到了家，此时已经是快十一点了，徐妈妈已经睡了，为了不吵到老人家休息，两人压低了声音在交流。连昇让徐年先去洗漱，自己先铺好沙发，等徐年洗完了澡，就也去卫生间洗漱了。

　　因为禁燃，小镇特别的安静，这里也没有城市的灯红酒绿，连昇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明明那么的安静，又是在临近十二点的时候，本应该与周公的他却毫无睡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反正脑子里就划过很多的画面，有大学时期跟徐年在一起的画面，也有这半年两人重逢后发生的事情，还想到了安皓妈妈打电话的事儿，就感觉安妈妈跟徐年之间关系很好，徐年也很尊重和喜欢她。

　　尤其是毕业那年，他亲耳听到安皓的妈妈说过，他们安家和徐家，是定了娃娃亲的。

　　想着想着，连昇就睡不着了。

　　他看了下徐年的房间，从她的房门底下缝里，还能看到灯光。连昇突发奇想地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出了徐年家，从车的后备箱拿了瓶酒，关上后备箱的门正打算撤，想了想，又绕到了驾驶位旁，在储物箱里拿了个“小东西”。

　　再次鬼鬼祟祟地回了徐年家，他去厨房拿了两个玻璃水杯，最后直接轻轻敲了敲徐年的房间。

　　“我知道你还没睡，”连昇几乎是在用气音说道，“开下门，有好东西。”

　　徐年也睡不着，正盯着自己和连昇学位服合照发愣，脑袋空空的，冷不丁听到连昇的声音，想也没想，将合照放回抽屉后翻身去开门。
　　“怎么？”她问。

　　连昇一脸笑意，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和酒：“反正也睡不着，喝两杯？还没到十二点，就当一起守岁了。”

　　徐年盯着那酒，本来想问哪儿来的，但转念一想，管他的，反正现在也睡不着，就大方把人拉开，示意他进房间：“可以啊。”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坐在床边又喝着酒，很容易就出事，两人喝着喝着，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反正两人就吻到了一块儿，最后一起倒在了床上。

　　还是徐年更为理智一点，她偏开头躲开连昇的唇，推开对方，让两人距离拉远，盯着他的眼睛：“你想干嘛？”

　　连昇笑了：“你说呢？”
　　他说着就又要去吻她，徐年拒绝：“不行。”

　　连昇垂眸看着她，脸上笑意加深：“这你能忍得住？”
　　徐年：“……”忍不住也得忍。

　　她其实也挺难受的，但在这方面理智总归是比连昇要强，她沉默了会儿，再次开口：“会把我妈吵醒。”

　　言外之意就还是想了，连昇就趴在那里，闷闷地笑了两声，而后低声在徐年耳边说道：“没事，我这次轻点儿。”

　　徐年再次拒绝：“不可以。”

　　“然后你也克制点，不要那么大声，”连昇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徐年闹了个大红脸，羞得一直往被子里面钻，嘴里还说道：“不行，我家没有……那个。”

　　“套吗？”连昇反问，而后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了个小东西出来，脸上笑眯眯的，“我带了。”

　　徐年盯着durex这个英文单词，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你也随身携带？你个渣男！”

　　连昇一边撕开它，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从车上拿的，这不是想着哪天可以在车上跟你那什么……”

　　徐年一脸震惊：“你脑子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

　　连昇此刻已做好准备，他盯着徐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脑子想些什么，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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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徐妈妈起床的时候，连昇还在睡，这让她有点惊讶了，毕竟这几天连昇都起得早，每次她出房门时都能看到他已经收拾好被子，坐在沙发上了。
　　连昇还真的挺累的，昨天晚上为了不闹出动静来，他动作轻柔缓和了不少，结果时间拉得太长了，人有点被掏空。

　　他们老家有个说法，大年初一是新年第一天，起得早就说明你今年一整年都会勤勤快快，毕竟连昇不是亲生的又还是客人，徐妈妈也不好意思叫人家起床，就只好去祸祸屋里那个亲生的，却发现对方还在睡，便站在床边想把她喊醒。

　　昨晚被连昇那么一闹，徐年整个人累得不行，这会儿被徐妈妈吵醒后翻个身想继续睡，嘴里嘟嘟囔囔：“这才几点啊妈，让我再睡会儿。”

　　“别睡了赶紧起来，”徐妈妈坚持不懈地要摇醒她，“你跟小连怎么回事，大年初一的怎么都这么困，还在睡。”

　　一听到连昇的名字，徐年的两个眼睛就瞪得跟黑猫警长似的，她做贼心虚，生怕被老妈发现端倪，那她真的是要当场移民火星了，便弹跳式从床上一蹦而起。

　　“好好好，我起来，”她连滚带爬地起床后，又冲到客厅去摇醒连昇，简单粗暴地对着他喊，“起床起床！”

　　“等会儿，”连昇还迷迷糊糊的，本来想翻个身再眯一会儿的，却又听到徐年小声在他耳边说道，“赶紧起来，我妈来催了，别让她发现什么。”

　　连昇的反应跟徐年刚才一模一样，一个鲤鱼打挺，立马乖乖爬起来穿衣服，一边穿一边庆幸自己晚上从徐年房间出来的时候，把酒杯和酒都带了出来。

　　“我有先见之明吧？”他向徐年邀功。
　　徐年傲娇地哼哼：“还行吧。”

　　然而，百密一疏。
　　徐妈妈帮徐年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床底下有个红色的小塑料袋，她就弯腰去捡，然后就看到了上面写着几排字，有中文有英文：
　　durex Air 隐薄空气管。

　　徐妈妈：“……”
　　她就忍不住侧头去看客厅里假装无事发生的两个年轻人，心想这种事情，家里的隔音效果也不怎么样，而且她又是个浅睡眠的人，怎么昨天晚上自己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不会是因为很快就结束了吧？
　　她忧心忡忡地将目光聚焦在了连昇身上，心说小伙子看起来挺结实的，怎么这种事情这么的……

　　吃早饭的时候，连昇就发现徐妈妈一直盯着自己看，就很不好意思地问道：“阿姨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徐妈妈就摇头，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菜：“没什么，年轻人多吃点，在外面打拼也要注意身体，营养均衡点，千万别亏待了自己的身子。”

　　连昇虽然一脸懵逼，但还是微微一笑表示感谢：“谢谢阿姨。”

作者有话说

　　连昇：我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