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关山月》卉草萋萋

45、准备

　　关山月暝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漫无目的地乱飞，最后还是来了梓山。
　　关山月暝没进去，只是坐在台阶上吹风，树叶沙沙作响。丛云牙无奈:“你知道你叹了多少次气吗？我还想睡觉呢，你这样我根本睡不着。”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也别老是睡觉了，戈薇说总是睡觉会变傻的。”
　　“我不睡觉还能干什么，听你叹气吗？我又没有腿又没有手，活这么多年很满意的好吧。”
　　“老鬼，咱俩还挺像的嘛。”
　　“谁想跟你像啊，别臭不要脸了，但凡你有点上进心我都不会天天睡觉。”
　　“唉，那没办法啊，只有我能胜任压制你的重任啊。”
　　“你什么时候死？”
　　“老鬼，你这样说我很难过的。”
　　“你和我认识多久了？”丛云牙有些茫然，活了太久，根本记不清时间。
　　“五百年吧，除去犬大将死后你被鞘封印的二百年，再怎么说也有三百年了。”
　　“三百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心慈手软呢，即便是犬大将在的时候，你不还跟着山贼一起抢劫村子吗？杀了不少人吧好像？”
　　“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那犬大将也知道？我还以为…”关山月暝哑了声。
　　“知道啊，你哪天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钱财布匹，烧了多少村子，我们都知道，犬大将是西国统领，你做的那些事都是他帮你善后的，你不知道吗？那个时候你还真是能闯祸啊，经常有妖怪找他告状呢，如果是那个时候的你，我大概也不会这么无聊了。”丛云牙陷入回忆，说着说着轻笑出声。
　　关山月暝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好像那个人，弯弯的眼睛闪闪发亮。
　　原来他都知道么，关山月暝知道犬大将不喜欢他伤害人类，当时的关山月暝对于脆弱的人类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即便在人类村子里生活过，也只是对那些认识的人有些好感而已，当时因为一时兴起跟一些人类山贼烧杀抢掠，自以为瞒的很好，犬大将也没有责问过他……难道是对自己失望吗？
　　记忆力，犬大将永远都是对他信任又温柔，就算知道自己阴奉阳违，他也从没责怪过自己。关山月暝满心凄凉，这种感觉又来了，在犬大将死后，关山月暝好像被世界遗弃，只剩寂寞和孤独，不知道为何活着，支撑他的只有当初犬大将的遗愿，保护杀生丸和犬夜叉。
　　好冷，胸口好像破了个口子，夜晚的冷风不停的往里灌，关山月暝感觉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他自己，蜷起身子缩成一团，莫名的脑海里出现奈落的身影，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天空上卷带着瘴气的紫色不祥云雾。是奈落，即便是人见荫刀的脸，关山月暝也确定，自己的想到的那个人是奈落。
　　不知道什么时候丛云牙的声音停下了，只剩下不知名的虫叫，和树叶摇摆碰撞的沙沙声，莹莹的月光附在他身上，恍惚间，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月暝……月暝……’关山月暝晃神，脸上一片冰冷，鼻子发酸，这是怎么了…？
　　“在这干嘛？一身冷风，发烧烧糊涂了？还是知道没带酒不好意思进来？”淞寤的声音传来，熟悉的嘲讽，但是又不一样。关山月暝脸上的泪水还没擦掉，眼神空洞的转向淞寤。
　　淞寤翻了个白眼，拽着关山月暝的胳膊往寺里走，浴桶里是温度正好的热水，淞寤不管关山月暝身上还穿着衣服，直接把他扔了进去，抓住他胳膊的手也不曾放开，他知道关山月暝怕水，关山月暝还是一句话也不说，穿着衣服老老实实的坐在浴桶里，任由淞寤将水倒在他头上。
　　淞寤声音拔高试图拉回关山月暝的思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大半夜的就跑到我这里了。”
　　关山月暝嗓子有些干哑，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不明白自己心里出现的这种感觉，五百年的生命里，第一次遇到，让他手足无措。
　　从五百前被犬大将捡到，一直开始讲，淞寤安安静静的听着，外面雨声不绝，他煮了茶，一边喝一边听关山月暝说。他知道关山月暝需要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听客，他没想到关山月暝曾经居然和现在差别那么大，关山月暝虽然好美色但总是能和人类生活的很和睦，所以真昭才让关山月暝照顾桔梗。据关山月暝所说，烧杀抢掠的事情也做过不少，这倒还真是意料之外。
　　关山月暝讲完了，淞寤了然，前些日子的失魂落魄是因为一个叫奈落的半妖，和他有关系的都站在奈落的对立面，或者说都被奈落伤害过，但他还是无法对奈落下手。原本可以一直逃避面对，但是奈落的野心让他必须面对，是选择杀生丸犬夜叉，还是选择奈落，是选择正义还是选择邪恶。
　　淞寤没法替他做选择，奈落杀死桔梗陷害犬夜叉，诅咒弥勒一族，杀害珊瑚的族人，算计杀生丸，杀死钢牙妖狼族同伴，坏事做的的确太多……以犬大将给两个儿子铺的路，奈落根本活不了。
　　淞寤只问:“你想不想他活着？你知道他做了那么多错事，但我只要你的回答，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不想救他，只要你想，我就会帮你。关山月暝，问问自己的心。”
　　关山月暝没说话，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犬大将死了，没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办，自己明明知道奈落……
　　——“月暝，我已经决定了，即便是死，我也要救十六夜，我爱她，我想让她活下去…”
　　“我想，我想让他活下去…”关山月暝轻声道。这大概就是犬大将想要教给他的吧，不是犬夜叉的守护，不是杀生丸的怜悯，而是爱。
　　——“月暝，你不可以因为我而喜欢十六夜，因为我爱她，爱是自私是独占，是非她不可，是倾尽所有…”
　　“我知道了，那接下来你要仔细听我说，不能再走神了。”淞寤毫不留情的敲了狐狸脑袋一拳。
　　关山月暝站在灵寺外的台阶上，丛云牙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好家伙，原来你喜欢这种的啊…接下来要干嘛，回关山府吗？”
　　“嗯，还是从熟悉的地方开始比较简单。”
　　淞寤准备了桔梗的身体，就在灵寺，是一株用灵力滋养的桔梗花，倒也给关山月暝省下不少事，毕竟普通的身体承受不住桔梗灵魂自带的灵力。
　　关山月暝在书房看着以关山府为中心的四周分布图，西方是西国，稍南的地方常有妖怪出没人类村子，那就从这里先开始。
　　照影被关山月暝派去照看桔梗了，霏烟还在犬夜叉那里，除了一些小妖怪根本没有能用的亲信，关山月暝去西国找千岚借了一支小队，四处除妖驱邪搭建神饲让人类供奉，人类的信仰之力是关键。
　　那些打扰村子的妖怪被关山月暝收入麾下，再寻找需要庇护的人类。如果遇到妖力强大的妖怪就层层上报，由小队队长白石了解情况后酌情派出武力增援，省下拿不住主意或者解决不了的再报告给关山月暝。
　　西国宫殿里，千岚端坐在正中央的宝座上:“不再多呆几天了吗？我还让皇厨做了些你爱吃的菜呢。”
　　关山月暝摆摆手:“下次再吃吧，我来就是跟你告别的，毕竟好久没见了。”
　　千岚悠悠叹气:“我就知道，你回来一定是有事情，不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回来看我呢，真是让我难过啊。”
　　“不要装了，我真的要走了，关山府的事情还要麻烦你帮我照看了，千岚姐姐。”关山月暝眨眨眼撒娇道。千岚拿关山月暝没办法，只好给他带了些油纸包的吃食，让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