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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爷爷的笔记【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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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的太阳高悬在世界的当空。红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地面着火了,反射出油一般在沸煎的火焰来。蒸腾、窒塞、酷烈、奇闷,简直要使人们的细胞与纤维,由颠抖而炸裂了、
处于灼热当中的Z城此时一点风也没有,炽热的太阳仿佛要把大地上的一切都点燃似的,让人心烦,又让人不由自主的由心底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烦闷。
Z大校门口对面,处于炽热烈阳之下的军用越野车前,此时站着一个面容冷峻,带着墨镜,长得分外结实,又穿着一身笔挺军用作战服的成年男子。
他站在那里已经站了很久了,似乎不畏酷暑一般,即使浑身照耀在阳光之下也看起来却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热,挺拔有力的身子更是一动不动,宛如一根木桩。
莫小七出了Z大的校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也不知道是因为得知了自己已经身患癌症,命不久矣了,还是因为在最后一段时间里看到了最想见到的人的原因,已经老大不小的大学生边笑边哭地向着马路对面快步走了去。
“七七。”
面容冷峻,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看到一路小跑朝着他跑来的莫小七的时候也便快速迎了上去,在对方扑过来之时毫不犹豫的张开了怀抱,将对方紧紧拥入怀中。
“七七。”
莫狰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他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狭长而又深遂的眼眸,只不过这双眼眸当中此时流露出的欣喜和开心冲淡了它原本所蕴含的像是铁器般冷漠的神色。
“你怎么会来的?”
刚和自家老姐打完电话,袒露实情后毫不犹豫遭受了如同炮仗般的信息轰炸,在此之上又收到了莫狰短信的莫小七现在看到莫狰,不由得眼眶又红了不少。
他哽咽了一下,而抱着他莫狰也已经发现了对方情绪的不对劲。
莫狰身上穿着的衣服很糙,对方身上还有一种浓浓的烟草的味道,这些平日里常见的东西此刻却让莫小七分外的贪恋。
“七七,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明明是三十多岁,早已不算年轻的男人,但他此时表现出来的神情却好像是一个冲动的小伙子,敏感,并且很容易发怒。
如果莫小七此时真的说出谁的名字,他会毫不怀疑莫狰当即会冲进Z大,把那个敢欺负他的七七的小鬼抓起来就是一顿胖揍。
莫小七从不会怀疑这些,他只是笑了笑,对着这件事却是避而不谈。
“你怎了来了?”
莫小七红着眼睛,扬了扬手上打开的的某信,又重复问了一句。
“集训就在附近,我刚好有空就过来了。”
莫狰依旧盯着莫小七细皮嫩肉脸上的那一圈红,语气也冷了下来,但他没有朝着莫小七发火,只是将怀中的大男孩放了下来,单膝跪下仰头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是不是不能告诉我?”
搂着对方的脖子,莫小七抓了抓对方后脑勺被剃的差不多只剩下头皮的头发,在笑,眼睛却更红了:
“我们回去说,啊?”
“好。”
老兵站起,根本不理会周围往这边看的人,一把抱起了搂着他脖子的大男孩,走进了被烧的炽热的军用越野当中。
莫小七期间一直抱着莫狰的脖子,没有说话。
他乖乖的被对方送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老兵亲自为他系上安全带之后,车子缓缓发动,怒嚎的向远处疾行而去。
室友已经给莫小七请过假了,但或许是顾及到莫小七本人的感受,他的那位室友并没有详细说明莫小七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含糊不清的表示是生了很重的病。
莫小七将手机关机,随意的扔到了后座上。做完这一切后他双眼微瞌,不知道是因为大悲大喜导致的精神错乱还是因为这炽热的天气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打一个小盹,而在不知不觉之间莫小七就已经睡了过去。
“七七,七七?”
男人低沉的声音凑在莫小七的耳边,莫小七本能的向旁边伸手抓去,不出意外的摸到了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
熟悉的房间此时昏暗无比,窗帘被拉上了,莫小七感觉自己肚子很饿,他刚想扶着男人的手做起来,脑袋就是一阵不自然的昏沉。
是了,他体内的癌细胞已经扩散。
莫小七伸手,趁黑摸了摸老兵坚毅的脸颊,然后凑了过去轻轻的吻了吻对方的嘴唇。
“七七?”
“阿铮,我给你找个女朋友,怎么样?”
姐姐莫小六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如果要把莫狰交给谁,那么她莫小七是最为放心的。
“女朋友?”
阴暗之中,老兵疑惑的问道。
这个平日里几乎无人能够近身的老兵,在最为亲近的人面前却显得尤为乖顺。
“嗯,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女朋友。”
“可我不是有七七吗?”
“可我……”
莫小七张了张嘴,对方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他觉得自己的行为真是卑劣的吓人。
压下心底的苦涩,莫小七说,“我陪不你一辈子的,女朋友,以后就会是你的老婆,妻子,更是你未来孩子的母亲,她和孩子,才是有可能陪你一生的人啊。”
他试着朝着这个生在军营,长在军营的男人传达这个概念。
“妻子?孩子?”
老兵低了低头,有些干裂的嘴唇碰到了莫小七的额头。
“不懂,我有七七就够了,你说过的,你不会不要我。”
这个回答让莫小七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嗯,我不会不要你的。”
他仰起头,将眼中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塞了回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