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意义》爱大笑的小薄荷

4、找到你了

　　ARIIA PARTY CLUB一包厢内，烟云缭绕，暧昧的灯光，极致性挑逗的气氛，男男女女玩得正high。染着一头奶奶灰的老狗身边莺燕围绕。老狗真名叫苟其明，和李寒风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是个妥妥富二代。其家族涉及的产业除了明面上的房产、金融、建材……暗地里则白黑两道都要让其几分。
　　“李大少爷，你让我调查的这个人，资料全都在这里了，你这是看上了这个穷小子？特么还是个有女朋友的直男。”老狗笑着把一公文袋往桌子上一扔，顺手拿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看来在美国这几年玩的可挺花啊。”
　　“就让你调查个人，哪那么多废话。再多嘴，小心老子把你一起办了。”李寒风一把搂过老狗，拍了拍他的肩膀。
　　“来啊来啊，今晚就把这事儿办了，咱们两家族一起，也不算便宜了外人。Mua……”老狗倒是顺势贴上了脸，还猛地在冷峻的脸庞亲了一口。
　　“这回是下定决定了？”李寒风一手摸上老狗的大腿，另一手在他脸上划过，停留在下巴。“得得得，李大公子，饶了我吧，我也就嘴炮。不过，接风宴我可没少准备。”老狗，对着沙发那头正羞涩地盯着李寒风的小男生努努嘴。小男生穿了一件天蓝色休闲衬衣，深蓝色紧身牛仔裤长得干净，还带有一丝清纯和阳光。李寒风很吃这类。
　　酒店里一番云雨……小男生还想留下来，被李寒风拒绝了。也不知怎么的，今晚他有些力不从心，做的时候，总想起陈玉。
　　“陈玉，1992年10月4日在明城第一医院出生。1998年——2004年就读于南明小学1班。2004年——2009年，城关中学文科班。2009年——2013年，复旦大学新闻系……徐依依就职于启明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为了陈玉曾经离家出走，后父母妥协，唯一要求就是不可与陈玉同居……”
　　城关中学……李寒风一手拿着陈玉中学时的照片，一手点起一根万宝路的薄荷爆珠，一丝清凉顺着吸入的烟气划过咽喉，直抵入肺。果然是他……
　　2009年秋，城关中学。一辆迈巴赫赫然停在了学校门口，车牌“明A9999”似乎昭告着天下车主的非同凡常。虽正值开学季，嘈杂的环境却忽然安静了下来，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和家长似乎都在期待车里下来的那个人。
　　白衬衫、黑西装、黑领带，前座下来的司机毕恭毕敬地打开了后座的门。车上下来的正是年仅12岁的李寒风。只见他身着一身天蓝色运动服，背着蓝白色双肩包，顶着一脸奶膘，可爱又阳光，只是他看人不时流露出的寒冷，让人充满了距离感。
　　“二少爷，晚上老爷等着你和大少爷回家吃饭，傍晚……”
　　“好了，我知道了。”少年李寒风眼里是对新学校的新鲜，哪管得了其他。随便回了一句也没有放在心里。
　　城关中学是集初高中于一体的私立学校，拥有着全市最优秀的师资力量，不管是权贵还是普通百姓，都以进这里为荣。
　　“李寒风！”“老狗！”小学同个班也就算了，上个中学，李寒风和苟其明又被分配到了尖子班，与其说是被分配，不如说是校领导的特意安排。
　　“我听说，高中部8号楼后面那口死过一个女生，捞出来的时候啊，都腐烂了，据说有冤情，所以一到晚上就会有哭声，怎么样，有没有胆子放学后去看看。”苟其明人如其名，出的点子也是狗。
　　“你才来上学，怎么就知道这个？”
　　“我兄弟那么多，多少知道点学校的鬼故事，别啰嗦，就问你去不去，不去就是怂……”
　　“去就去，一点不带怕的。”李寒风心里有些怵，嘴巴倒是硬的很，这种时候，绝不带认输的。可他早已把司机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
　　开学第一天，带着对新学校、新老师、新课程的新鲜劲，时间过得比往常快。
　　放学铃声一响，李寒风和苟其明拔腿就撤。
　　对于两个12岁的小孩来说，占地3000亩的校园属实有些太大了，弯弯绕绕好不容易到了高中部8号楼，太阳也已经下了山。
　　沿着水泥路，两个孩子畏畏缩缩前行，谁也不肯说放弃。离教学楼越远，光亮越昏暗。再往前，就要进学校的后山了。后山晚上去的人少，自然也没有安装路灯。
　　忽然，一阵强风吹过。风钻树叶间，沙沙声瞬间环绕在两人耳边。小李寒风拽着小苟其明的胳膊，虽然嘴里不说，可两人都开始害怕。往前走，还是原路返回？正在犹豫时“轰隆隆……”一顿电闪雷鸣。不到半分钟，大雨倾斜而下。两人撒腿拼了命往亮处跑去。
　　200米，100米……雨水实在太大，眼前是一片模糊，还没来得及看清，“bang”的一声，李寒风结结实实撞上了的胸膛。
　　“小屁孩儿，你没伞？走，我带你去教学楼避避雨。”说罢，一个有力的臂弯拦过幼小的他。一把七彩彩虹伞罩住了两人。
　　“哎哟，我的祖宗啊，你们去哪里了？”管家看到李寒风，眼里瞬间发出了光，“总算找到你们了，老爷和苟少爷家把两家的保镖都派出来了。”说罢，转身对少年“这位同学，十分感谢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年级几班的？改天定有重谢。”
　　“不用客气，也就撑了个伞，没帮什么忙。”
　　“这那能行……”
　　“小玉，快来，最后一班公交车要赶不上了。”少年的身后，有人在叫唤。
　　“再见。”少年留下一声清朗。
　　李寒风接过管家递给他的毛巾，擦了擦头发，望向少年撑着彩虹伞慢慢消失在雨中……那个背影，那个雨水打湿后隐现出来的脊椎与腰身……小玉，他应该是名字带玉……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李寒风一直在寻找这个背影……他也找人打听学校里带玉字的学长，却没一个是他。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人，似乎从来未曾出现，那个背影也渐渐淡出了李寒风的记忆。
　　直到那天，他和李建明在集团大吵完，一气之下跑出大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来不坐地铁的他，鬼使神差搭上了新开通的7号线。又在中途被人挤下了地铁，还不小心撞倒了一个乘客。
　　他回头看了眼那个倒地的背影，忽然那个熟悉的感觉一股脑儿涌了上来。是他吗？这个腰身、这个笔直的脊椎，与那天雨里的背影简直一模一样。他刚要回头去喊，人流挤着他往前走。
　　他只看见，那个黑色的双肩包上印着《明城时报》的logo。
　　当第二天早上，他在集团楼下便利店再次看到这个背着印有《明城时报》logo双肩包的男人时，他不由控制地想去和他聊天；当刘秘书说《明城时报》的陈玉记者正在采访他爸时，他就没头脑地冲了进去……他多么想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当年那个为他撑伞的少年。
　　李寒风猛地抽了口烟，轻轻地将烟吐在了陈玉的照片上，又上手抚摸着陈玉白皙的脸庞。“总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