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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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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未年扛过两次封城的家底不全是那家自助餐厅赚来的,手里还有其他生意,年前挺忙的,江小年就没给人家添乱,想着过完年再聊转行卖海鲜的事。
小年这天,上早班的江小年还没出门就收到了妈妈的爱,江妈发完红包电话就过来了,江小年在洗漱,满嘴牙膏沫的卖完乖,痛快的把红包收了,出门前给江蓠留下两百块钱,让他去市场买条鱼,再买几斤排骨棒骨,应着下班回来给他做大餐。
江蓠那叫一个积极,江小年还在做出门前的武装,他就跑去门口等江小年了,嘴里再叼根牵引绳,那就是一只人型大狗子。
两人在公交站分手,江小年搭公交去上班,江蓠徒步去市场。大型犬精力太旺盛,每天都要溜个十来公里,搭公交影响他发泄精力,而且公交车里气味纷杂,嗅觉敏锐的大狗子有点嫌弃,感觉还不如汽车尾气好闻。
奶茶店的早班是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江蓠早早的把东西买回来,心心念念等江小年下班回来做大餐,感觉时间无比漫长。终于熬到了中午,距离江小年下班还早着呢,江蓠就跑去公交站翘首以盼了。
江小年却在这种时候打来了电话,说下午有事,不能按时回家了,让他自己买点东西吃,明天再给他炖骨头。
大狗狗瞬时跌落谷底,满脸的期待变成了满满的失落,蔫头垂脑的蹲在了马路牙子上,用“我不高兴但我很乖很懂事”的口吻道:“要替班吗?没关系,我不饿,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江小年人在店里,不便提及另谋高就的事,便道:“不是替班,是和人吃饭,不知道几点回去,别等我了。”
江蓠蔫蔫的说:“好吧,那你吃完给我打电话,我再来接你。”
江小年听那边有车声,就知道他家大狗子已经在车站等他了,哄他早点回家,别在外面晃荡。
结束这通电话江小年才去吃午饭,等餐时随手翻了翻他和陈未年的聊天记录,本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在有意跳槽前犯什么职场忌讳,比如抱怨顾客吐槽老板之类,翻下来却发现陈未年不愧是他要尊一声前辈的老餐饮人,说话做事那叫一个面面俱到,哪怕你跟他说今天出门看到两只猫打架,他都不会让话掉地上。
却不知这么面面俱到的人怎么会今天约他吃饭,不是忙的忘了今天过节吧?
不过跳槽去卖海鲜的事应该有门儿,如果陈未年没打算挖他,那在得知他有意跳槽之后,就不该再主动联系他了。两人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自己一个外来户,日子过的捉襟见肘,也不具备成为人脉的价值,没必要深交。
江小年正寻思着,陈未年的信息就进来了,说下午要去看个朋友,让他下了班在店里等一会儿,回来顺道接上他就行了,省的他还要自己跑一趟。
江小年越发确定老陈就是想挖他,就是不知道陈老板赏他哪碗饭吃。他这年纪也挺尴尬,站前台嫌太大,比不过那些盘靓条顺的小姐姐小哥哥,做大堂经理他还是个野路子,做采买和老板的关系又没到那,难不成挖他做领班?领班还用挖吗?有点工作经验的服务员调上来就是领班,犯得着费这事?
陈未年没让他久等,江小年下了班把工服换下来,陈未年就到了。江小年个大路痴,离了导航和江蓠东西南北都找不着,都到地了他才反应过来,不是在陈未年的餐厅吃。
这家店的门面装修都挺个性,有点网红餐厅内味。大堂经理亲自领的位,江小年听他叫陈未年陈哥,不确定他是这里的常客,还是这里也是陈老板的产业。
这还不到六点,江小年中午吃的那碗粉还没消化掉,陈未年点菜的时候他想,点这么多,肯定要剩下,菜上来他就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就这菜量,别说点这一桌,就算再来一桌,都不够他家大狗子一顿吃的。餐具倒是挺漂亮,各种异形盘盏,挑着灯的,冒着烟的,养着鱼的,花里胡哨的摆在一起。
江小年看着满桌佳肴想起了自己的前合伙人,他把餐厅分为三大类,一是卖饭的,二是卖酒的,三是卖排面的。要不是跟陈未年没那么熟,江小年就拍几张照片,发给袁起问问他,这算卖什么的?是因为自己离开这个行业太久out了吗?法餐那一套什么时候搬上中国老百姓的餐桌了?
席间陈未年一直在说年前闲杂事多,上下都要打点云云,没提挖人的事。
他不提这茬儿,江小年就只能随声附和,这顿饭吃的跟专程来做应声虫似的。
吃到中途,餐厅真正的老板进来打了个招呼,问陈未年吃的怎么样。
陈未年笑说:“挺好的,等会儿叫服务员给我把那几条金鱼打包了,我带回去。”
老板笑骂:“去去去,少寒碜我。小朋友,你吃的怎么样?给提提意见。”
江小年没少因为这张娃娃脸被错判年纪,但顶多被当成00后喊声小哥哥,被叫小朋友还是头一遭,他配合的端坐起来,像被点名回答问题的小朋友似的“认真”作答:“味道很好,摆盘精致,金鱼能打包我给五星好评。”
老板哈哈大笑:“成,我连鱼缸都给你装上,记得五星好评。”
老板出去后,服务员送进来一个漂亮的彩虹蛋糕,陈未年点燃上面的蜡烛,推到江小年面前:“小朋友,生日快乐,许个愿吧。”
江小年楞了楞才道谢,挂在脸上的笑容稍显不自然,是他想多了吗?难不成老陈不是要挖他,而是要泡他?
不是江小年自恋,他上大学的时候就被同性追求过,还不是一个,学长学弟好像都心仪他这款。他那时候可糟心了,倒不是因为他吸引gay,他糟心的是这些gay无一例外都是1。袁起个不是人的还往他伤口上撒盐,说他天生长了张被压的脸,不怪人家想压他。
陈未年倒是不像江小年以往的追求者攻击性那么强,毕竟年纪阅历在那摆着,那身岁月浸淫出的精明世故都是内敛的,容貌端正,言行得体,甚至给人一种贾而好儒的儒商味道。
当然,人家再得体都不关江小年的事,他只想换份收入好一点的工作,没想被泡,包养更不行!
希望自己想多了的江小年很快便确定他就是想多了,人家陈未年结婚了,女儿都在准备中考了。
江小年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为自己的想太多惭愧了,送他们出门的老板还在和陈未年说:“别逼得太紧,现在的孩子不比咱们,摔摔打打的就长起来了,现在的孩子十几岁就敢抑郁给你看,难养活着呢。”
陈未年道:“我说了不算,得听她妈的。”
老板深有同感般苦笑:“你嫂子也这样,把孩子逼的直跟我哭,我就说了句让孩子歇歇眼睛,你嫂子就跟要吃了我似的,没辙。”
告别了为育儿成才头疼的老板,代驾也到了,回程两人一起坐在后排,江小年不敢再乱揣摩,谨言慎行到都不知道说点什么了。偏偏同路的这一段还挺长,江小年只能歪着头找绿化带里有没有猫。
许是奇怪他怎么忽然惜字如金了起来,陈未年用带点询问的语气叫了声小江,结果把不知闷头寻思什么的江小年吓了一跳,腾地一下坐直了,像极了课堂上走神的小学生。
陈未年笑着说:“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江小年干笑:“没有。”
陈未年偏头看着他,声音里依然带着笑意:“那就聊聊吧,是你毛遂自荐,还是我求贤纳士?我都可以,看你想怎么聊。”
“……”江小年整理了下情绪才开口,“当不起贤士,还是我毛遂自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