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本犬》泠萸

17、第 17 章

　　第二次核酸江小年又被捅哕了，做完之后他特地绕到大白身后看了看写在防护服上的名字，决定下次排队躲着她点。
　　排在他后面的陈未年也没能幸免，回去时说：“这小姑娘手真重。”
　　江小年深以为然：“就是，下次再碰见她，我就给她唱听我说谢谢你。”
　　陈未年问：“需要我客串下家长吗？”
　　江小年没想到他知道这个梗，偏头看他一眼才道：“不用了，别害你一起被保安叉走。”
　　两人都戴着口罩，捂的只剩两只眼睛，陈未年居然看出了他心下那点意外，笑说：“我是老陈，不是化石，我也用手机。”
　　江小年有点囧，你大可不必这么敏锐，睁一眼闭一眼的深沉内敛着才符合你老陈的身份。
　　老陈还不到四十，生活还是比较年轻化的，没事也会熬个夜，隔天顺延晚起，但不会睡到中午，最迟十点就起来了。平时也不只喝茶，可乐咖啡他也喝。
　　养鱼，但不养花，家里的花都干盆了，他也看不见，江小年看见了帮忙浇了浇，他说这花长的七岔八岔，多半营养过剩了。
　　江小年笑说：“没听说过小树不修不直溜吗？你不修它，它当然七岔八岔，想怎么长怎么长。”
　　陈未年回忆了一下：“修过，前年换空调，来安装的师傅帮忙修了修。”
　　江小年：“师傅人真好……”
　　陈未年：“你不是想说这个吧？”
　　江小年：“啊，我想说，你给人塞大苏了吧？”
　　陈未年忍俊不禁：“你抽吗？抽自己拿。”
　　江小年还在想自己话里有笑点吗？闻言摇了摇头：“咽炎，一抽就咳嗽，我妈搜罗一堆偏方给我，我吃不下，就把烟戒了。”
　　陈未年笑着说：“我第一次听说吃偏方能戒烟的。”
　　江小年咧了咧嘴：“那是因为你没吃过，树根潮虫扑棱蛾子，泡完搁瓦罐里慢慢熬，出锅跟尸油似的，不用吃，多看两眼就吐了，多吐两回就戒了。”
　　他说的太有画面感了，陈未年听着都犯恶心了，赶紧进去点了根烟压一压。
　　江小年浇完花，拿出手机给花架上一个陶瓷摆件拍了张照片，坐在阳台的休闲椅上，给真的变成留守儿童的江蓠发了过去，跟着又发了条消息：有点像你小时候。
　　那陶瓷摆件是只圆滚滚的小狗，幼犬造型，看不出品种，给人的感觉就是奶呼呼的一团。
　　江蓠不爱打字，但很快就回了信息：蠢死了，一点都不像，你不许喜欢它！
　　江小年有点无语，回复说：陶瓷是烧出来的，原料是土，说白了它就是个土疙瘩，跟土疙瘩争宠，儿啊，你没事吧？
　　江蓠：你没事吧？以前出门溜达，一眼看不住你就跑去招猫逗狗，现在连土疙瘩都稀罕，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江小年要不是怕他玻璃心的玩自闭，高低跟他掰扯掰扯，要不是因为他从小就拽了吧唧的，一个朋友都没有，自己会带着他去找别家毛孩子玩吗？他还跟人家掐架。还让你省点心，你让老子省点心是真格的！
　　陈未年掐了烟，拿了灌可乐给江小年，看他一脸好气又好笑的打着字，问了一句：“女朋友？”
　　江小年摇头，笑道：“我家熊孩子。我要是有女朋友，也不至于被三角恋。”
　　陈未年：“江蓠？”
　　江小年想起自家熊孩子怎么跟人家犯熊，抬起头说：“他是我家收养的，从小就跟着我，性格比较独，长大也没什么朋友，为人处事比较……你见谅吧。”
　　陈未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把可乐放在他手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等他发完信息把手机放下才和他说话：“小江，你交过女朋友吗？”
　　这种问法有点奇怪，江小年都小三十的人了，就算闲聊问起对方的交友情况，也该问你有女朋友吗？或者你交过几个女朋友？不过他这样问倒没错。
　　江小年没多想，耸肩一笑：“母胎单身。上学的时候家里管的严，到了大学家里才不管了，然后遇到一群哈士奇室友，整天不是打游戏就是打球，没点正事还不得闲，一蹉跎就毕业了。然后跟其中一只哈士奇创业，他出钱，我出力，真的忙了起来，忙着忙着就成老大难了。”
　　其实大学时期没那么不得闲，江小年的异性缘也不错，他爱干净，周到细心，尊重女性，这些在女孩子看来是很加分的，但身边的女孩更喜欢和他做朋友，难得碰上个想做他女朋友的，还被追求他的那些师哥师弟吓跑了。袁起劝他认命算了，他说认死还差不多，他妈绝对呼死他拼二胎。
　　陈未年问：“家里不催吗？”
　　江小年摇头：“我现在的情况比较难找，爸妈能理解，不给我压力。”
　　陈未年看着确实难找的江小年，眼里竟流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羡慕之色：“父母开明是子女的福气。”
　　这点江小年赞同，由衷道：“陈哥，你女儿就很有福气。”
　　陈未年不置可否的笑笑，转了话题：“她一直吵着认识你，要认识一下吗？”
　　江小年欲言又止，表情也有些怪异，好像想笑，又觉得笑出来不合适。
　　陈未年忽然反应了过来，他刚问过江小年有没有女朋友，接着介绍他和自己的女儿认识，听起来就像在为女儿纳婿似的。
　　陈未年先笑了出来：“别误会，我女儿今年才十四。”
　　江小年也跟着笑了：“没误会，我知道她只是好奇你带了什么人回家，你告诉她是个叔叔就行了，估计她就不想认识我了。”
　　陈未年摇了摇头：“未必。”
　　傍晚两人去做核酸的时候，已经在微信里磨了陈未年好几天的陈琼再次发来了视频，她还抓狂了：“爸，你就发我一张照片吧，我要被美妈烦死了！”
　　陈未年无奈道：“你考虑过爸爸的心情吗？爸爸才是要被你烦死了。”
　　陈琼道：“我不管！你赶紧发我照片，不然我就叫美妈去烦你！”
　　陈未年被她磨的没辙，在征得了江小年的同意后，让他入镜打了个招呼。
　　刚还抓狂不已的陈琼瞬变小淑女，很有礼貌的回了声哥哥好，眼睛却紧紧盯着江小年，如果视线可以凝华成实体，江小年的口罩已经被一把扯下来了。
　　陈未年把手机拿回来，跟着将视频转成了语音通话，并从退伍里退了出来。
　　陈琼压着声音叫：“啊啊啊奶帅奶帅的小哥哥！太可了吧！爸爸，我要看全脸，怼脸拍，全身照！我买，五十一张，先来十张！”
　　陈未年哭笑不得，他就知道会这样。
　　做完核酸不能在室外逗留，陈未年要重新排队，就让江小年先回去了。
　　半路，江小年看到一只大橘猫卧在花台上晒太阳，手欠的撸了两把。
　　这猫大概是小区业主云养的，一点不怕人，懒洋洋的扬起脖子，示意江小年给它挠挠。
　　江小年忽然想起江蓠控诉他招猫逗狗，已经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大橘仰着胖墩墩的脖子喵了一声，好像在说：挠啊，干啥呢？
　　江小年：“不好意思，我得让我儿子省点心。”
　　大橘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抬脚走了，把白扬了半天的脖子缩了回去，如果它有江蓠那样的“修为”，大概会翻个白眼，再骂一句神经病。

　　他不是争宠，他是吃醋，他是霸道，见过霸道总裁，没见过霸道狗子吧？好好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