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7]一拳之缘》Seiichi

1、第 1 章

　　海伍德区最近可不太平。

　　漩涡帮风声四起，到处闹事，搅得生意都做不好，原本人来人往的来生酒吧很快就只剩下来接委托的雇佣兵了。

　　这可不是罗格想看到的景象。

　　罗格拨通了海伍德区的那位的电话。在几次嘟声之后，通信界面的老虎头像替换成另一个人的画面。

　　“嘿罗格，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罗格看着那人把脸上的血迹擦掉，不由得皱起了眉。

　　“你那边是出什么事了吗，埃琳娜？”

　　“只是一群小蜘蛛在闹事罢了——”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那人又不得不再次抬手抹了抹脸。“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得挂了。”

　　还是直来直去的啊，埃琳娜。罗格叹了口气，“也许改天你应该到来生一趟，我们好久没见面，是该喝一杯了。”

　　那头嗯了几声，似乎没怎么听进去。

　　“还有，埃琳娜，听我一句劝，收收你的脾气。”

　　“你知道我性子。”全息电话那头传来了清脆的骨折声后，“下次再聊，罗格。现在没空。”

　　在通讯结束一瞬间，罗格还能听到义体被扯下来的电流声。

　　埃琳娜自认不是个好的中间人。现在的年头还有哪个中间人会亲自出马，多掉格。但多年在外奔波的经历让她没办法像罗格一样，靠在舒适的沙发上，用情报和人力虚空解决一切。

　　她更喜欢亲手解决问题。

　　再一次把漩涡帮的小喽啰击倒在地，埃琳娜扔掉随手捡来的棒球棍，跨过一具又一具冒火花的尸体，走到靠在角落还在喘气的人。

　　她扯着那人头上所剩无几的毛发，另一只手敲了敲漩涡帮标志性的蜘蛛目镜，“还活着吗？听得到我说话不？”

　　“妈的，你这个狗娘养的——”

　　“啪——”埃琳娜一巴掌打了过去。他的脸甩到一边，嘴里喷出血水。

　　“看来还有气——我问你，是布里克出卖我的吗？”

　　“哈，哈哈哈，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他癫笑起来，“漩涡帮会把你的地盘夷为平地，你会被布里克碎尸万段啊——！”

　　埃琳娜不等他把话说完，扯着他的头发往下一砸，随着电火花的闪烁，那人身躯无意识抽搐，再也说不出话。埃琳娜用他的衣服抹掉手上的血，从地上站起来。

　　三天前，她经营的拳击馆遭人砸场，三个小弟负伤，一个当场死亡，还有好几台昂贵的陪训机器人被毁得稀巴烂。等她赶到现场时，已经什么也不剩了。埃琳娜向来锱铢必报。她很快查明了来犯的人的身份，并亲自造访他们其中的一个据地。

　　好久没有这么热过身了，身手好像有点生疏。刚才挥拳的时候似乎大猩猩手臂有点运转不过来，改天去维克多那里瞧瞧。

　　埃琳娜活动活动肩膀，跨过一地的尸体走回电梯处，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和一个陌生小伙撞了个照面。

　　那小伙脸上并没有漩涡帮的目镜，只有几根义体线，埃琳娜扫了一眼便没兴趣，走进去按了按钮准备上去。等到电梯门合上那小伙都没动弹，埃琳娜本打算联系仍在拳击馆的小弟，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她扭过头来，小伙子仍抱着种诡异的新奇打量着她。

　　“我说，”埃琳娜开口提醒，“这已经是最后一层了，你不打算出去吗？”

　　“我知道你。”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埃琳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夜之城有谁不知道她的名号。

　　那小伙却依旧热忱，“你是埃琳娜。”语气听上去让埃琳娜头皮发麻。

　　他朝埃琳娜迈出几步，本就狭小的空间被他压缩得更窄。埃琳娜站住脚跟，眼珠子上下打量着他，刚松懈的肌肉重新紧绷，“打住，你要干嘛——”

　　“真是太巧了，我——”在他越靠越近的时候，埃琳娜抬手给了他一拳。

　　“叮——”电梯门打开，埃琳娜从里面走出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草，是狂热粉丝。她可没想到像她这样的人都能有崇拜者。

　　而电梯里被打得满脸是血的的小伙，此时正躺在地上捂着脸，嘴里喃喃道。

　　“强尼你在干嘛？她可是埃琳娜——”

　　“废话，她是海伍德的中间人，摩根黑手的妹妹，谁不知道她——”

　　“啥？你们有过一腿，别他妈吹牛了——”

　　“……有过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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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世纪以前，当武侍乐队还是一支地下名不见经传的摇滚乐队时，埃琳娜曾经“有幸”当过他们演唱会的安保人员。或者说，他们占用的场地的安保人员。

　　彼时的埃琳娜仍是个嫩头青，因为过于幼稚的脸和不合群的打扮，她甚至被好几个没眼力见的人当成雏|妓调戏。就比如现在。

　　她狠狠踹向那人的下半身，然后一个升拳将他揍到半空中。鼻血和几颗牙齿洒在地上，那人摔在地上，失去意识。一旁的经理双手捧脸作呐喊状。

　　“埃琳娜！我让你负责安保不是让你随便揍人啊！”

　　“他摸我屁股。”

　　“那你也不至于揍人啊！”

　　“他摸我屁股。”埃琳娜嘟着嘴踢了踢地上抽搐的人，看到酒吧经理疯狂朝她挥手，不情愿地把脚挪开。

　　哪里来的暴力女啊！经理欲哭无泪，却又不敢发作，“姑奶奶啊，你可别忘了今晚武侍乐队要来这开演唱会，别再闹出人命了！”

　　武侍乐队，听都没听过。埃琳娜糊弄地点点头，在经理的催促下把昏过去的人拖到街角处理。

　　经理无奈的叫声在她身后响起。

　　“我让你把人送回去不是扔到垃圾桶啊——！”

　　在一番折腾过后，经理把她安排到了演出后台，并万般叮嘱她不要闹事。直到埃琳娜把经理送走，她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武侍乐队的后台。

　　工作人员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指挥声和乐器调校声，虽说没酒吧内部嘈杂但也绝对说不上清净，甚至还很拥挤。

　　埃琳娜的新鲜感很快就没了。她搬了张椅子坐到相对来说较为空闲的角落，旁边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聚在一起，盯着不停有摇滚乐传出的前台出口。

　　埃琳娜想起不久前刚被人当作妓|女性骚扰过，不爽萦绕上心头。她皱起眉头别过视线，数起墙上的电子时钟，算一算还有多久能下班。

　　她总是游走在各色酒吧当保安值夜班。至于为什么游走……大概是因为每次她都没能忍住48小时不揍人，无论是客人还是员工——大多数是揍客人。庆幸的是2020年对童|工的限令变得可有可无，像这些小酒吧更不会去遵守那些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的规章制度。埃琳娜自认已经过了能称为小孩子的岁数，不过既然她这张娃娃脸能让她蹭招童|工的光，给工资单上多加几笔封口费，那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点，埃琳娜为自己唯一的长处沾沾自喜。虽然今天只揍了一个客人，但是这次是那个臭傻|逼先动手，经理也看到了，所以这次她应该可以继续待下去。这地也挺好的，包吃包住，就是工资低了点。等她赚够了足够的钱她就去学拳击打|黑拳，听别人说黑拳来钱更快……

　　埃琳娜想得过于出神，以至于周围什么时候安静了许多都没察觉到。直到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大腿上，埃琳娜才从思绪中惊醒，吓得抬起头来。

　　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叼着的烟因他嘴唇抖动掉落星点般的烟灰，一点点落在她的腿上。

　　夹烟的手闪烁着金属的光芒，男人把烟从嘴里拿出，隔着深色的墨镜对上埃琳娜迷茫的眼神。

　　“喂你，叫你好几声了没听见吗？”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凶狠，仿佛埃琳娜的反应不合他意。

　　“什么？”埃琳娜被他吐出的烟圈熏得眨了眨眼。“你他妈谁啊？”她低头把大腿上的烟灰拍掉，却又被一只冰冷的东西狠狠托住下巴强迫她抬头。

　　他的手居然真的是金属义肢！她瞪大眼睛，看着男人凑近的脸庞混杂呛鼻的烟味打在她的鼻前，感受到下巴的寒意透过一层皮肤传到她的口腔中。

　　男人咧起嘴角，露出一个让埃琳娜头皮发麻的笑容。

　　“看不出来啊，居然这么干净。我喜欢。”他的手指在埃琳娜的下巴摩擦了一小会，随后收了回去，重新把烟塞到嘴里。

　　埃琳娜才反应过来男人居然是夹着烟掐她下巴。

　　“你这家伙——”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拳头已经蓄势待发，却看到男人身后的经理双手合十不停向她求饶。

　　埃琳娜只好将挥出去的拳头迅速摊开，一把将男人的烟抽出来丢在地上。

　　“臭妞你在干什么呢——？”

　　“我有哮喘。”埃琳娜开口打断了快要发作的男人，“还有我不叫臭妞，我叫埃琳娜。”

　　墨镜不知因她的哪句话从男人鼻梁上往下滑了些许。他的眼睛越过墨镜盯着埃琳娜，就像在打量一件毫无生命的商品，让人不适。埃琳娜别过头去，看到不远处穿着暴露的女人们盯着他们议论纷纷。她们中的一个绿发女人走了过来，手搭在男人的身上，从肩膀滑下。

　　“强尼，来和我们玩吧……”

　　“今天没兴趣，安妮塔。”男人头也不回，就把她如同水蛇的手从身上拿开。

　　他的另一只手却抓住了埃琳娜的手腕，“老子要换个口味。”

　　什么？！埃琳娜目瞪口呆，想要挣脱他的钳制，没想到他的义肢纹丝不动。埃琳娜被他硬生生拖着走。她不停回头看着经理，后者已经快要跪在地上用嘴型求她不要发作了。

　　后台其他工作人员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热闹，就又投入回自己的工作中。

　　埃琳娜只好继续专注于挣扎。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放开我！”

　　男人不理会她，径直穿过走廊走进一个房间，在进房间之前，埃琳娜瞥到门上“休息室”的挂牌。

　　直到把房门甩上，男人才松开埃琳娜的手。埃琳娜因先前的挣扎过猛，失去钳制之后在地上踉跄了几步。她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在看到屋内好几面镜子和化妆台后，她透过其中一面镜子看到男人朝她走来。

　　“你还真是聒噪，跟只麻雀一样吵得我脑袋疼。”男人摘下墨镜放在化妆台上，脚下不停。埃琳娜随着他的靠近不断后退。

　　“你到底想要干嘛？”埃琳娜慌张地喊道。

　　“干什么？”男人皱了皱眉，似乎对她的反应很不满，“还能干什么，傻妞？”

　　他伸出先前那只把埃琳娜钳制得无法动弹的手，想要抓住埃琳娜。没想到这次埃琳娜像一条滑溜的泥鳅一样从他身前逃脱，跑到了他的身后。

　　男人发出了烦躁的低吼。他转过身去，“我发誓你要是再跟老子欲擒故纵老子就——”

　　“砰！”

　　“操！！！”强尼猛地向后仰去，鼻梁仿佛失去了重量，黏糊的液体从鼻子里不受控制地涌出。

　　只见先前一脸恐慌的少女面无表情地把拳头收回身前，动了动脖子，把拳头捏得咯吱响。

　　“现在只有我跟你了，死变态。”她两边嘴角高高勾起，露出诡异又愉悦的表情。

　　她的下一句话让强尼至生难忘。

　　“告诉我你想怎么死？”

　　-----

　　“真的假的？大名鼎鼎的强尼·银手居然被一个小女孩揍得哭天喊地，还没有一个电视台报道这个新闻。难道你的名气没大到挨小女孩一顿打也能上新闻的地步呢，强尼？”

　　“再说一个字我就让你笑不出来。”

　　难得看到强尼受挫，V给自己点了杯马提尼，边喝边在脑子里调侃芯片中的鬼魂。

　　“没有米丝蒂的药你能奈我何？”

　　“看来你是飘了啊，V。”强尼摇摇头，敲了一下他点的酒，“马提尼？娘们才喝的酒。”

　　“所以，不打算说说之后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强尼哼了一声，“没有之后了。克里出来把人带走我就再也没见过这妞。”

　　“克里居然没让你被打死，真可惜。”

　　“你也尝过她拳头的滋味了。这还是义体强化过之后的拳头。你还笑得出来。”

　　“知道吗，我不信就这么没了。”V动了动自己有些错位的鼻梁，低头饮了一口酒，“你先前的反应告诉我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你可真艹蛋，开始八卦起我来了。是不是罗格给你的委托太少闲出鸟来了。”

　　“罗格她自从上一单之后再也没找过我。”V难得没再挖苦他，“说什么自从荒坂那出之后我在委托人这边就没什么声誉了。”

　　“罗格不给你活干自然有其他人找你。说到这个，今天接到的那单呢？”

　　“‘死亡之舞’？你也看到了，那里的人都死完了。估计是埃琳娜动的手。”V耸了耸肩，摸摸鼻子上的伤痕，“我连当和事佬的机会都没有。幸好瑞吉娜没追究，不然我还得倒贴钱。”

　　“这妞五十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凶残。”强尼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听上去你们确实还有‘之后’，对吧？”

　　“是啊，操他吗的‘之后’……”

　　8.20 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