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安宁》樱花在四月初完全盛放

4、误会

　　那天之后，成毅和陶屿宁又回到了相安无事的相处模式，只是成毅对陶屿宁的容忍程度明显变高，后来老吴因为工作原因被调去顾平那边，陶屿宁承担了接送成毅的任务。

　　六月也很快过去，成毅即将开始放暑假，放假的前一天，成毅要打一场篮球赛，陶屿宁来到成毅学校的体育馆等他。他进去坐在观众席上，旁边就是成毅的应援，女孩们大声地喊着成毅的名字为他加油。
　　中场休息的时候，杜城戳了一下成毅，“你家家政也来了。”
　　成毅往观众席看去，看到陶屿宁带着大大的笑容在朝他挥手，于是嘴角也小幅度地弯了一下。
　　下半场打得很顺利，成毅发挥出奇地好，他们队以大分差取胜。
　　送水送毛巾的女孩们走后，陶屿宁才提着保温桶下来。
　　杜城热情招呼，“小宁哥！还记得我吗。”
　　“记得呀，你是杜城。”陶屿宁笑眯眯地说，打开保温桶，“我做了一些甜品，比较冰凉，你们想吃的可以尝尝。”
　　成毅看着杜城拿走了第一份，脸冷了下来。
　　成毅看着杜城带着陶屿宁给其他队员分甜品，脸更冷了。
　　最后分到成毅时陶屿宁看见的是一张臭脸。
　　“你给我最后剩下的东西？”
　　“不是，这一份最特别，所以放在最下面。”陶屿宁赶紧找补，这时成毅脸色才好一些，但实际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反正他也吃不到其他人的。
　　杜城邀请陶屿宁和他们一起吃饭，说钦佩他上次见义勇为，陶屿宁混在一群17，8岁的学生中间倒也不觉得突兀，大家和他不熟很少和他搭话，除了偶尔给成毅夹菜剥壳外，他乐得坐在角落观察这一群人，杜城是个很活泼的人，和成毅的关系最好，其他的人对待他两都有点小心翼翼和不着痕迹的奉承，或许是所谓上层阶级的家族地位高低吧。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出众的气质带着偶尔暴露出来的一丝傲慢，对他也好，对旁人也好。

　　回弋江的路上，陶屿宁透过后视镜看着成毅，他头靠在车窗，光影在他的脸上流转，他的眼神没有聚焦。“你也觉得这种聚会很无聊吧，都是在假意奉承罢了。”
　　“真心在任何地方都是稀少且珍贵的，一辈子有那么几个人就很不错了。”陶屿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看杜城对你就很真心。”
　　成毅笑了，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这种说法很有意思，“那你对我呢？”
　　“我对你当下是真心的。”
　　成毅听到当下这个词心里很不舒服，脸上的表情有些许讽刺：“可是你的真心不值钱。”
　　“是吗，也没期望少爷稀罕。”陶屿宁淡淡道。

　　那晚之后成毅又开始习惯性地找陶屿宁茬，对其恶语相向，但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得不到任何回应。陶屿宁依旧把成毅照顾地很好，秉持着多干活多说话扯开话题的原则。

　　成毅打开冰箱，看到一个保鲜盒里装着黄黄的一条一条的东西，看起来很恶心，他咳了几声，准备开嗓骂人，“陶屿……”转头就看到陶屿宁站在他身后，“啊啊，这是萝卜条，咱们平民的食物，我特意带过来的，少爷你要吃吗。”他打开之后夹了一条喂到成毅的嘴里，看其怪异的表情，以为他不喜欢，便说：不喜欢的话我就不带了。
　　第二天再打开发现保鲜盒已经空了，于是在吃饭的时候，陶屿宁主动说：“那个萝卜条是我老家的特产，是我发小寄过来的，少爷要是喜欢我再带过来。”
　　“随……随便啦。“
　　成毅在写竞赛题，陶屿宁端着点心敲门进来的时候瞄了一眼，把成毅空着的一道题用三种解法讲了一遍。成毅在看电视，陶屿宁拖地经过的时候看到曝光后厨食品卫生问题的新闻，说他在后厨帮工的时候亲身经历是真的……成毅漂亮的脸蛋少有地露出呆滞的表情，极度不解道：“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七月伊始，成毅要和杜城一行人去H市市郊的马场玩几天，坐的是杜城家的车，便给陶屿宁放了一周的假。陶屿宁闲着没事做，便回了李达的会所，说给他帮忙。李达愁的要死：“祖宗，有假放你就休息就好了，一有空就跑我这里来，你想累死自己吗。”陶屿宁直笑着，也不反驳，只往工作间走。
　　李达的会所很大，五楼也就是顶楼的位置才是供有钱人消遣的。五楼的服务生都是好看的男孩女孩，被客人摸摸这掐掐那也是常有的事。陶屿宁便在五楼卖酒，和他比较熟的有一个女
　　调酒师小芳。小芳看他又过来了就说，“哟，难道又待不住要换地方了？”
　　“是啊，顺便过来劝你别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工作了。”
　　“我把你这话告诉李达看他揍不揍你。”小芳笑骂道，“我调了一款新酒，带你去尝尝。”
　　小芳带陶屿宁去了五楼最大的一个开放调酒台，小芳边调酒边和陶屿宁闲聊，诸如李达店里发生的趣事，她又在追那位明星之类。
　　“你的酒量一直都不太行，以前偷你爸酒喝的时候，你喝了一点就晕地被爸妈发现了哈哈。”陶屿宁猛地一僵，小芳惊觉自己说错话了，安慰性地拍了一下陶屿宁地背，只能打哈哈：喏，调好了，我觉得你会喜欢。
　　陶屿宁结果，轻声反驳说：“我现在酒量已经很好了。”
　　这一幕正好被成毅一起打球的同学看到了，他认出了陶屿宁，便拍了张照片发给成毅。

　　杜城发现成毅刚才还好好的，看一眼手机就不对劲了，便走过去看，手机上是一张照片，，照片一个陌生女孩靠着陶屿宁，给他递了一杯酒，陶屿宁低头与她说话，两人非常亲昵。
　　---成少，这是那天一起吃饭的宁哥吗，我看见他在琴港卖酒。
　　杜城见成毅低气压一直不说话， “琴港？这个会所还挺有名的，我哥常去，说酒还挺好喝的。”

　　陶屿宁和李达吃过饭之后，在李达絮絮叨叨说他很久不回离岛的事情之前离开了。刚上五楼小芳过来和他说，“来了两小孩，点名说找你买酒，他们怎么知道你的名字？”陶屿宁一听，就知道应该是成毅他们，无奈地拿着酒进去了。
　　杜城看见陶屿宁进来，佯装惊讶地说“小宁哥，你怎么在这啊。”
　　陶屿宁看着成毅的黑脸，无奈地笑“这几天放假，出来打第二份工。”
　　“打什么工？卖酒还是卖色？”成毅的话变得刺耳。
　　“高兴了都卖。”
　　成毅突然暴怒，拿起酒就往陶屿宁的脚边摔，酒水溅湿了陶屿宁的裤脚，“你至于为了这点钱来这种肮脏的地方出卖自己吗？你到底是多缺钱？”
　　杜城噤声了，知道这位少爷发起火来收不住，生怕沾染自己。
　　陶屿宁看他这样，也冷了声，“我休息时间想干什么，和你没有关系吧。”
　　“没关系？”成毅冷笑，“我怕以后看着你就恶心。”
　　“那我就不在这里碍您的眼了。”陶屿宁转身走了。

　　最后还是李达进来收拾残局。小芳看着陶屿宁的腿惊呼，“你的腿流血了！！我带你去包扎。”
　　陶屿宁看着自己被玻璃片划伤的腿叹了口气，“真是脾气古怪的小孩。”

　　第二天陶屿宁去弋江做早饭的时候，看见成毅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成毅看他进来，让他滚出去。陶屿宁没理，走到他旁边蹲下看着他，“少爷我错了，对不起。”
　　“没用了，我不会让一个肮脏的人在我家里走来走去的，你被辞退了，可以滚了。”
　　成毅见陶屿宁仍旧不走，突然一拳挥了过去，被陶屿宁闪开了。成毅虽然年纪小，体型已经比陶屿宁高大些，但是陶屿宁用的都是巧劲，不出一会就将成毅束缚在了沙发上。成毅的双手被反扣着举在头顶，陶屿宁坐在成毅的腰上，两人对视。
　　“那是我表哥的店，我只是去帮忙卖酒的。店里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你别误会，好不好？”
　　“你放开我！”
　　“不放，放开了你会打人的，你说原谅我了我就放开。”
　　成毅青筋暴起，用了死劲想把陶屿宁掀开。
　　结果两人从沙发上跌落，成毅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陶屿宁身上，头磕碰在了一起。
　　这时成毅闻到了陶屿宁身上的味道，应该是洗衣液的味道，距离实在是太近，有些狼狈地站起身。
　　“那你为什么昨晚不解释？”
　　“因为我本以为我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不用向外人剖析自己。”
　　“那你现在怎么解释了？”
　　“因为你给的钱多，不想丢掉这份工作？”陶屿宁用了疑问的语气，看到成毅的表情又要变化，“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还是不希望你误会。”
　　陶屿宁假意踉跄了一下，让成毅看到了他的伤腿。
　　“昨晚伤的？”
　　“是呀，被碎玻璃划伤的，很痛。”
　　成毅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劲那么大没见你痛？”
　　“……”
　　等陶屿宁撑着站起来时，听到成毅问，“那……你有没有卖色？”
　　陶屿宁突然往成毅的方向走去，样子颇有些凶神恶煞，成毅忙往后退，退到墙壁时，陶屿宁靠了上来，双手撑住墙壁把成毅围了起来。
　　陶屿宁略微抬头，把下巴靠在成毅的肩膀上，在他耳朵边轻声说了句。
　　“卖啊，少爷你要不要买。”
　　成毅的耳朵腾地红了，一时之间也没有动作，整个人呆在原地。
　　陶屿宁收回手，对他翻了个白眼，就去厨房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