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涧谷》清泉涌溢

22、22，世间，没有后悔药

　　2017年11月16日，上午八点多钟，老小来到刘林家，他告诉刘林说：“从前，水西巷的邻居罗爹爹，昨天下午走了。”

　　刘林听到这消息，很悲伤！毕竟是水西老街的老邻居，刘林对老小讲：“罗爹爹，已经七十多岁人了，走了也是顺途路，这是自然规律，就像秋天落叶一样，不是人能力所为的事。”弟弟对刘林说：“罗爹爹，非正常死亡，他跳长江走了。他小儿子罗祥，昨天下午才发现。”

　　弟弟说出此言，刘林头脑嗡的一下，血往头上直涌。刘林糊涂了，跟老小讲话，心不在焉，久久没有应答，老小发现刘林不对劲，问刘林说：“喂，怎么不讲话呢？”刘林精神恍惚，半天才对弟弟说：“老小，这悲哀的事，我听了内心难受！我俩下次再聊天，你回家去。”

　　弟弟起身告辞了，刘林则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心，久久不能平静，往事如风，呈现在刘林眼前：

　　罗爹爹老婆是江湖侠客，人太精明厉害了！酒烟都会的人，对罗爹爹宛如陌生人。罗爹爹，老来拿不到工资，才落得如此的悲剧。

　　罗爹爹一家，原是北河县农村人，他妻子是乡镇一名退休教师，2011年，罗爹爹夫妻俩给沿水西老街一栋小楼房买下来了，给小儿子罗祥结婚成家住，2013年罗奶奶退休后，从农村搬来跟小儿子，小媳妇住在一起生活。

　　罗爹爹已经六十多岁人，单独一人住在乡下老宅子里，还能生活自理，他种点蔬菜，隔个十天半个月，送菜到小儿子家，顺便看望老太婆罗奶奶，随着时间的推移，罗爹爹年龄上七十岁了，岁月无情，他已经年老体衰，力不从心，不能在乡下打点零工，没有经济收入来源，罗爹爹生活陷入困境，罗爹爹投靠小儿子罗祥来了。

　　一天上午，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哪里知道小儿子罗祥夫妻俩不愿养罗爹爹，罗奶奶又不愿带罗爹爹一起过日子，最终，罗爹爹跟小儿子，小媳妇，罗奶奶三人争吵起来，罗祥竟然给罗爹爹换洗衣服扔出屋外，狠心地赶罗爹爹出家门。

　　罗爹爹一屁股坐在屋外面的泥水湿地上，伤心地嚎啕大哭，风裹着雨水，像鞭子一样抽在罗爹爹脸上，身上，很是凄凉。

　　当时，刘林和老小，还有水西老街上的邻居们，给罗爹爹换洗衣捡起来，给一把雨伞给罗爹爹，劝他老人家回到乡下去，罗爹爹含着泪水，离开小儿子罗祥家，他苍白的头发，被雨水淋湿，直往下流雨水，佝偻着身体，打着邻居送的雨伞，拎着换洗衣服，一瘸一拐地走在风雨中……

　　刘林望着罗爹爹远去的背影，很是同情，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滋味！养儿防老，积谷防饥！父母亲给儿女含辛茹苦地养大，成家立业，自己却苍老了，求儿女反哺报恩之时，原来，多年牵肠挂肚的儿女们，居然是白眼狼！

　　从此以后，刘林经常看到罗爹爹，穿一身脏兮兮衣服，在北河县城里翻垃圾桶，捡废品……

　　2017年8月份，罗爹爹大儿子在外省工作，他回家探亲，得知父亲的状况，他请砖匠师傅在小儿子楼房子的旁边，砌了一间小房子，给罗爹爹住，大儿子给罗爹爹洗了澡，理了发，把所有旧衣旧鞋全部扔掉，给罗爹爹穿戴一新，大儿子每月出生活费给弟弟罗祥，叫罗祥一日三餐送饭给父亲吃，平时叫弟媳妇给父亲洗洗衣服。可三个月后，罗爹爹竟然投长江走了，到另一世界去了，但愿：“罗爹爹在天堂安好。”

　　水西老街的徐家大院是青砖小瓦，六间大屋，用石头砌一人多高的围墙，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可以说，整个水西老街，不算第一，也算第二好的房屋！那些年，徐伯伯在湖东县某公司当经理，在国家计划经济年代，他掌握着大权，求徐总办事的人太多。

　　那些年，水西老街道上的居民，无论哪家办喜事酒，徐总没有到来，都不敢吃喜酒！等都等他来，让他坐在上座，才动筷子。

　　1981年，徐总退休，让唯一的儿子徐启明顶职了，1986年，徐启明娶妻结婚了，徐总夫妻俩节衣缩食，1992年拿出五万元现金，给儿媳妇买了一份好工作，1997年，徐总夫妻俩又拿出自己全部积蓄，给儿子徐启明小夫妻俩买了一套商品房，2005年徐总夫人去逝后，徐总一人孤零零地住在徐家大屋里。此时，徐家大屋潮湿破旧，跟周围拔地而起的小洋楼比起来，显得十分沧桑老旧。

　　2016年6月份，梅雨天，徐家老宅阴暗潮湿，已经八十多岁的徐爹爹，垂暮之年，仍然孤独一人生活在徐家大院子里，左邻右舍劝徐爹爹说：“这老房子年旧腐朽，屋梁屋椽随时断裂，随时倒塌压人，是危房，你人已经老了，不如到儿子家楼房住，有儿媳妇烧菜煮饭，有口现成的热饭吃，还有孙子，孙女在身边，可以享受天伦之乐！”

　　徐爹爹想想也是，带上换洗衣服，真的到儿子家生活去了。

　　没到一个月的时间，徐爹爹愁眉苦脸，疲惫不堪，拎着换洗衣服袋子又返回徐家大院，邻居问他说：“跟儿子吵嘴了？生活不习惯吗？”徐爹爹摇摇头，当问到：“你跟儿媳妇吵嘴了吗？儿媳妇赶你出门吗？”徐爹爹满眼眶泪水奔流。

　　从此以后，徐家大院里，再也见不到徐爹爹的身影，徐爹爹离家出走了。

　　儿女们到处找父亲，贴寻人启事，最终，儿女们不知道徐爹爹下落！梦醒时分，徐爹爹儿女们懊悔，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