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的暴富秘籍》槐庭探棋

22、苏砚

　　苏妤禾听到这番诚恳的问话差点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柳氏该不会以为她出去这趟是受了人家的哄骗，嫁给了县城里有几分家底的老头子做了小妾吧？

　　她这副脸蛋儿确实生的不差，但年岁不到稚气未脱，总归算不得有什么美貌。再则往年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眼下身形骨瘦如柴，发丝枯黄，若不好好将养两年，怕是到了定亲的岁数也未必有人打她的主意。

　　柳氏属实是多虑了。

　　“娘，我这些银子的来路都是清清白白的。”苏妤禾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几个月前不是病了一场吗？醒来后我进了趟翠峰山，在山涧边遇到一条被石块压住的小蛇，我把小蛇救出来后跟着它进了一处山洞，在里头找到了一册生了灰的食谱，以为没什么用就没跟您说。上回我把它带到县城找人打听才知晓那册食谱有些来历，我便想到永州去碰碰运气，没曾想果真卖出了高价。”

　　柳氏直直的盯着苏妤禾的眼睛楞了半晌，眼神里透露的是半信半疑，但她并没有追问，而是嘴角扬起一抹笑，说道：“原来是这样，是娘多想了。如今禾姐儿长大了有本事了，以后你的事娘不会再过问了。”

　　“娘，您猜猜那册食谱到底卖了多少银子？”

　　柳氏先是认真思索了高价二字，随后小声试探说道：“难不成能有五十两？”

　　“比您想的要多一些，卖了白银整整五千两。”苏妤禾如今手头上有四百两，空间里有两万九千三百两，她并不打算一下子全部交代清楚，她怕吓到柳氏。

　　柳氏先是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惊呼出声：“这么多？”

　　五十两和五千两相比，这哪里是多一些？

　　“许是老天爷看娘这些年太苦了，特意让我们发一笔财转运过好日子。对了，娘您先在屋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拿样东西回来。”苏妤禾笑着站起身，在柳氏的注视下打开堂屋门小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她手里已然多了个沾了土的精致锦盒，锦盒自然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土是她特意抹上去的。

　　苏妤禾大步走进屋里，把门掩的死死的，随后当着柳氏的面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金簪，玉簪，步摇，绘牡丹金镯子，镂空金耳坠和璎珞。

　　“这些都是我在永州给您精心挑选的，本是想一回来就拿出来给您看的，没想到刚走到村口的大树下就瞧见李氏跑到我们家来闹事了，我只好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把它们埋起来。等往后在县城里买了宅子，买了丫鬟婆子，娘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戴起来了，指定很好看。”

　　柳氏眼波流转不一会儿就红了眼眶，她伸手亲昵的摸了摸苏妤禾的头，柔声说：“眼下就已经很好了，娘哪敢想那些？以后不许乱花钱了，多给自己留着。”

　　她虽知道她的禾姐儿以后再不会缺银子使了，但她还是想让苏妤禾有更多的银子傍身。

　　“给娘买东西哪能是乱花钱？”苏妤禾一把抱住柳氏，撒娇说：“您是世上最好的娘亲，我和绪哥赚银子就是为了给您花的。”

　　说着外头响起了苏止绪的声音，吃完午饭苏妤禾就让他去给冯有全带话，看样子已经带到了。

　　柳氏小心翼翼的将锦盒重新盖好跟另外一个木盒一起用布包着藏到了床下的土坑里，把屋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压上去后才满意的笑了笑。

　　“阿姐，把厨房里的竹篮给我拿出来一下，我衣裳快要兜不住了。”

　　苏妤禾拿了竹篮看着院门上的裂缝叹了口气，不开门从里面能看到外面，趴在门上从外面也能看到里面。就怕有一日又让心思活络的惦记上了，还是趁早雇个护院为好。

　　苏止绪把衣兜里的野果子倒进竹篮里后赶忙报喜说：“阿姐，冯叔说了，三十五文一天就已经有人抢着干了，何况你出五十文。只要你定好日子，他立马带着工匠过来。”

　　冯有全早年给十里八乡多数人都盖过房子，一来二去结识了不少工匠，因为为人处世的缘故他在那些人里头也算说得上话，知道哪些人用心勤奋卖力气，哪些人怠慢懒惰磨工钱，所以盖青瓦屋子找他再合适不过。

　　“好，我会尽快把图纸画出来，剩下的就只差选地方了。方才我在四周转了转，觉得河对面的那几间土屋子那块儿就不错，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能不能卖给我？”苏妤禾之所以这么说是怕遇到胡搅蛮缠要高价的，她有的是银子没错，但是遇到这种人心里头难免膈应。到时候别说买下来了，她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柳氏听着一双儿女的谈话顿时恍然大悟，难怪禾姐儿早晨坚持要从李氏那儿把这间小院子买下来，原来是为了过几日盖屋子的时候她们能有个住处。

　　“我听你王婶子说，河对面的那几间土屋子已经被人买走了，现下住的是位面生的小郎君，你说会不会是之前帮过我们的那个人？”

　　柳氏不敢笃定，但总觉着八九不离十。

　　苏妤禾听到这话立马来了兴趣，笑着说：“是不是他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也去。”苏止绪兴致勃勃道。

　　“阿姐是去谈正事，小孩子还是不要凑热闹了，乖乖在家陪着娘，多跟她说说话。等下个月初把你送去先生那里就不能时时回来了，到时候你想我们了可不准哭鼻子哦。”苏妤禾道。

　　“先生？什么先生？难道？”苏止绪瞪大了眼睛。

　　“没错，我在镇上给你找了位启蒙先生，据说是位满腹才华的能人，你日后跟着他一定要好好做学问，尊师重道，等休沐日我和娘就去看你。”苏妤禾虽没见过人家的面，却隐隐觉得那人就是不简单。

　　苏止绪不是没有盼过这么一日，没想到真到了这么一日他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苏妤禾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催促道：“起风了，快跟娘进屋里去，别冻坏了。”

　　苏止绪沉浸在有书读的喜悦与即将与自己亲人分离的复杂情绪中，他乖巧的点了点头。

　　村头的这条河的河床较宽，十多年前只横了根独木在上面，经年累月下来淹死了不少人。后来里正为了大伙的安危着想，领着村子里的人在河上架起了座半丈宽的木桥，虽不说有多好，但总归走起来让人踏实放心了不少。

　　苏妤禾在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了些清甜可口的苹果抱着过了木桥，沿着碎石子路到土屋子跟前，拍门道：“有人在家吗？”

　　她心里盘算的是，如果待会儿开门的是先前那位小郎君她就把手里的苹果送给人家。如果不是，她就给个苹果意思一下，问问那人愿不愿意把这几间屋子卖了，若是谈不拢她就不浪费口舌了，直接扭头走人。

　　过了好一会儿，腐朽的木门发出了吱呀一声，走出来的人面容俊秀身形板正，身上还有股淡淡的兰香，果真是那小郎君。

　　“小郎君，挣银子吗？”

　　“一个月二两，受伤另算。”

　　小郎君沉默。

　　“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小郎君：“……”

　　苏妤禾把手里的苹果一股脑的往人家怀里塞，一边塞一边笑着说：“这叫苹果，又脆又甜，你看跟着我不会吃亏吧？”

　　小郎君怔了怔，而后选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叼在嘴里，像是早料到苏妤禾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闲倚着门框等她开口。

　　“冒昧的问一下，你这几间屋子卖不卖？我可以出高价。就是那种换一个人都得不到的高价，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苏妤禾言语诚恳的问。

　　小郎君没说话，弯腰从地上捡了根枯枝干脆利落的写下了两个字：不卖。

　　苏妤禾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干脆，无奈长叹了一口气，准备另做打算。

　　这时小郎君突然又写下了几个字：不卖，送给你。

　　苏妤禾惊呼：“？？？真的？”

　　小郎君继续在地上写字：“不过，你以后得收留我，给我间屋子住。”

　　写完他抬头看向苏妤禾，眼神从容坚定，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苏妤禾几乎没有考虑，笑容满面的爽快应下：“成，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还主动伸出手要跟小郎君拉钩击掌，一副生怕人家反悔的模样。

　　小郎君见她一口答应，嘴里咬着苹果便看向河那边，脸上竟隐约挂着几分笑意。

　　沉默了一会儿，苏妤禾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突然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郎君想了想在地上写下：没有名字。

　　“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护院了，哪能没有名字？实在不行我给你取一个吧？”苏妤禾思索了半刻说道：“你觉得苏砚怎么样？当然你不喜欢这个姓氏可以立马给你改。”

　　小郎君没有犹豫在地上快速写下：不用，苏砚挺好的。

　　苏妤禾见他同意了心中十分欢喜，大方的从荷包里掏出了三十两银子，笑意盈盈的说道：“我先付你一年的工钱，多的就算是你把这几间屋子送给我的一点补偿。”

　　小郎君欣然收下。

　　苏妤禾本是想写一纸契书的，但色令智昏的她直到走回家都没能想起这茬。好在小郎君是个值得信任之人，有没有牵制也无妨了。

　　柳氏知晓事情谈妥了，晚上欢欢喜喜做了一大桌子菜，一家人吃的油光满面肚皮溜圆。

　　吃饱喝足后，苏止绪端正坐在矮桌前有模有样的练习苏妤禾刚教给他的几个大字。

　　柳氏拿出针线剪刀和裁好的布匹继续做早前没做完的衣裳。

　　苏妤禾从柴房挑了块还算平整的小木板架在两条板凳上，做了张简易的书案。

　　之前她在脑子里早已想好新屋子的构图，眼下在纸上画起来倒也不费事儿。她并不用画的多精细只需有个大概的轮廓，那些工匠都是老手，完全可以按照她的图纸把屋子盖出来。

　　三人各自忙碌着，不知不觉中天上的明月已被乌云遮住，外头狂风大作已近深夜。

　　苏止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柳氏放下针线篓把东西收到靠墙的床角处，熄灭烛火前苏妤禾用镇尺把图纸压好，盖好被子后交代道：“娘，明儿一早我要去趟镇上，您跟绪哥儿好好待在家里。有什么事就去找河对岸的苏砚，他是咱们家的护院。有多的饭菜也可以给他送一些，他瞧着不像是会烧火做饭的样子，我付了工钱可不能让他饿死。”

　　柳氏像是明白了什么咯咯直笑，笑完温声说道：“好好好，娘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