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传》元素23

3、古木入世 老树成精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转眼之间，已过七年……
　　寒冬已逝，惊蛰时节惊雷闪电划过天空，尤其是那万年古木之上，闪电多如捕鱼之网，“咔嚓一声”，一道惊雷劈中，古木根处裂开一道深口，白烟滚滚，一青衣老者缓步而出。
　　昨夜雷鸣电闪，春雨过后，长空放晴，天气回暖，树梢鸟儿轻叫，草丛虫儿轻鸣，万物复苏，好不热闹。
　　东鸣城内，皇宫御花园里，几个孩童正欢声笑语，在花丛里闪躲，惊起花苞里的蝴蝶，咯咯笑声连绵不断，倒是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急得团团转。
　　而不远处乘凉的闲雅亭内，众嫔妃欢声笑语，讨论眼前乐闻，其中一身着略显素雅的优雅妃子抱着怀中男孩，看着这一切，欣悦之情浮于面庞，怀中男孩虽然闻声好奇，十分欢喜，但两眼空洞，好像看不到眼前的一切。
　　“三弟，三弟，这是我抓的蝴蝶，你看看很好玩”一公主比男孩稍稍大一些，抓了一只蝴蝶，没在乎身上泥土，直接从花丛里跑到凉亭，兴奋的挥舞手中蝴蝶，想要把这喜悦跟他分享。
　　小女孩身前不是别人，正是文妃和皇子徐小乙，当年文妃难产，差点性命不保，幸得凤炎玉所助，母子平安，可是命运开了一个玩笑，皇子徐小乙双目失明，手臂之上有一火凤伤疤，一开始徐培先没有察觉到徐小乙看不见，只以为手臂留下了伤疤，时日久了，渐渐的察觉到这个可怕的事实，虽然他遍求名医国手，却没有一人有能出什么灵丹妙药，文妃本就虚弱，如此磨难犹如雷击，让她本就羸弱的身体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新媛，给我吧，你三弟看不到的”看着面前可爱的小女孩，文妃面带笑容，轻声细语温柔地向她伸手，接过手中蝴蝶，而那小姑娘则没想那么多，分享喜悦之后，又蹿回了“乐园”。
　　在徐小乙之前，徐培先已有一男一女，长子为皇后之子，二女为娴嫔所生。三子正是徐小乙。
　　“妹妹，切莫难过，世间奇人异士数不胜数，定会有办法帮到小乙的”见文妃神情有些黯淡，皇后出言劝慰。
　　皇后柴少彤出身前朝皇族，当年北方大旱加上疾病横行，朝中腐败，徐氏为地方贵族，便起兵取而代之，对于前朝贵族也并未杀戮，只是安置到了东海辽阳城，皇后便是出身于此，比安梦曦早半年成婚。
　　皇后劝慰，文妃并未太过在意，微微摇头，一边拿着蝴蝶逗着怀中爱子一边笑道：“生死有命，小乙双目我并不担心，如果能够治好，皇上发榜，遍寻天下名医，早就应该有人能够治好他，而我的身体却愈发虚弱，只怕我去了以后，没有人照顾小乙”说到此处，文妃心中难过，眼角泪水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文妃人美心善，为人和睦，众嫔妃皆是对她十分喜欢，听到此言，皆探身向前，想要劝慰，皇后握住木桌之上文妃柔弱无骨的玉手，安慰道：“妹妹怎能说如此丧气的话？人生路漫漫，你说这话怎不让众姐妹难过？怎不让皇上伤心呢？小乙年幼，姐妹们自会多加照顾，而你轻言性命，倒是让人生气”
　　文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怀中孩童，倒机灵万分，抬头望向文妃，稚语直言：“娘亲切莫伤心，娘亲多多保重，您若安好，我便无恙”
　　听到此话，文妃心中一惊，寥寥数语为当年徐培先所言，如今从爱子口中说出来，她倒是有几分吃惊，怀中爱子如此懂事，文妃也宽慰些许，把手中蝴蝶放到木桌，掏出手帕，拭去眼角泪痕。
　　正当文妃抱紧小乙，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严公公匆匆而来，急忙告知：“文妃娘娘，有人揭榜，皇上有请您带皇子前去呢”
　　听闻如此喜事，文妃急忙询问：“此事当真？！”
　　“当然是真的，揭榜之人在正在养心殿候着呢”严公公已经年迈，汗水沁满额头后背，只是他爱屋及乌，对待文妃母子也十分真诚，顾不得擦汗了。
　　“那我们就赶紧去吧”说罢，文妃便抱起小乙。
　　“摆驾养心殿”……
　　文妃、小乙一众匆匆赶来养心殿，皇上也才刚到不久。
　　“大胆，看到皇上竟然敢不行礼”桌岸旁的小太监见这老头如此不通人情世故，大声怒斥。
　　老者见状，正要磕头跪拜，桌岸后的徐培先开口了：“免礼，先生年事已高不必行礼，敢问先生尊姓大名？从何而来？”
　　这老者慈眉善目，虽白须白发，手上脸上却没有皱纹，精神饱满，身材挺拔，没有衰老之相。
　　“年岁太久，姓名也都忘了，皇上如果想找个称呼叫我的话，叫我'木老头'即可，至于来处，行将枯木之人，知来已经不重要了，知道自己将向何方才更重要”皇宫金碧辉煌，威严森然，这老者却没什么顾忌，十分淡然。
　　文妃这时也恰巧赶到，委婉道：“先生为长者，又是前来搭救我的孩子，怎么能如此粗鄙言语称呼您呢？要我看，还是叫您'木先生'吧”
　　徐培先闻言也点头称是，并命人赐座。老先生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见这老者没有谢恩，徐培先心中虽有不快，但是也并未脱口而出，反而问他：“听闻您揭榜而来，吾爱子患疾，您可有良方”皇上所说，也正是文妃所关心的，刚刚落坐想要拿起杯盏，却急忙探身附耳，生怕有什么没听到。
　　“老朽并无良方”木先生微微一笑，抚了抚垂胸白须。
　　“你的意思是？！”徐培先握紧拳头，身子一挺，以为他在戏耍自己，待他说完。旁边的文妃却是心里一颤，差点晕倒。
　　“皇子之顽疾天地所赐，于此也证明他异于常人，吾医道尚浅，但在下精通修身养性，处世为人之道，可以传授皇子一些别的，让他更胜于常人”木先生不紧不慢，缓缓回话。
　　听了这话，徐培先稍稍松了一口气，又接着问：“先生传授些什么？能令我爱子胜于常人？”
　　木先生仰面哈哈一笑，摇头晃脑，抚须直言：“天机不可泄露”
　　见此长者如此神秘，无力救助爱子，又真心实意想要教导小乙，徐培先觉得有些为难，随即看向文妃。
　　文妃安静听完，虽然没有奇方妙药能令爱子复明，但是长者有心，又如此神秘，思量片刻，还是低头附耳怀中爱子：“小乙，还不快去拜见师傅？”说罢，便轻推小乙一把。
　　徐小乙虽然年幼，双目失明，但是为人却更加早熟，人情世故尽收耳中，得到母亲指示，随即朝老者的声音上前两步，跪下叩首：“徒儿拜见师傅”
　　“不必多礼，我既受你大礼，定倾囊相授，助你成人”
　　……
　　且说养心殿内，师徒相识，而文妃匆匆离去不久，闲雅亭众人也随即散了。坤宁宫内，皇后坐在正厅，正斥责爱子：“你可知错？”
　　长子徐新瑾低头跪在殿中，不敢轻易抬头，只是小声回道：“孩儿所犯何事，惹额娘生气？”
　　皇后冷哼一声，两眼微阖：“身为长子，当为表率，御花园里，弟妹嬉闹，不成体统，你没有严于律己，反而一起打闹，如此风气怎成大器？”
　　说罢，命旁边太监：“新瑾年幼，罚抄书三遍，随身太监，打十大板”
　　徐新瑾跪在厅中，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只听得身旁十来岁小太监嚎叫声，心里甚是惶恐。
　　正当厅中热闹的时候，有太监送来一盒糕点：“皇后娘娘，东海侯送来一盒您家乡的糯米糕，望您品尝”
　　“哦？！哥哥送的糕点？！”听到此话，皇后伸手示意，台阶上正打板子的太监也停了下来，看着厅中爱子，直问道：“今日之事，可有反省？”
　　“孩儿知错”徐新瑾战战兢兢趴伏厅中。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今日乏了，都下去吧”
　　听到此话，众人匆匆散去。皇后打开锦盒看了一眼，命身旁随身的两名宫女：“去把床褥铺好，我今日早些歇息”
　　宫女退去，见无旁人，从锦盒底下夹层取出一封信，藏到袖中，便坐了回去，细品糕点。
　　“娘娘，床褥铺好了”宫女回话。
　　“嗯，本宫这就去歇息”宫女正要上前伺候，皇后问道：“奶娘替我回家看望父亲，已有几日？”
　　“回皇后娘娘，算上今天，已有六日”
　　“嗯，去把炭火点上，近日多雨，还感觉有些湿冷。桌上的糕点赠予文妃，望她品尝，文妃孱弱，宫里番邦进贡的鹿茸也捎去一些”皇后不紧不慢，吩咐着宫女。
　　待宫中且无旁人，回到内寝，拿出袖中信，看完之后，来到炭火旁，将信丢入其中。信笺遇火，火势稍稍旺了一些，火焰在皇后脸上闪烁，而她面无表情，眼神却更加深邃……
　　敖来国，都城少阳城，传说此城未建之前，有神龙乘风而去，风氏逼宫退位，迁都少阳。
　　御书房内，婉妃哭哭啼啼惹得风锦轩十分不快。
　　“朕已经发榜遍寻天下名医，忆芩之患，药到病除”风锦轩抱着怀中七岁的公主风忆芩，虽然他对婉妃无感，但是对怀中公主十分疼爱，因为怀中可爱的女童眉眼很似当年皇后方芩。
　　当年东夷起乱，勾结倭寇横行，再加上流年不利，洪灾横行，百姓怨声载道，朝野动荡不安，其父昏庸无道，江山岌岌可危之时，传位风锦轩，风锦轩倒不怕这些，早就阴养亲兵，只是顾忌父子恩情，才没有兵刃相向，如今大权再握，果断出击御驾亲征，大破倭寇东夷，可惜的是王府中的爱妻方芩没有来得及册封皇后，便突然染病而亡，没有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这让他难过不已。
　　爱妻离世，却并未动其心志，得胜归来之后整饬吏治，节省用俭，安抚百姓，任用贤能，一时之间，敖来中兴。
　　虽然皇上出言安慰，婉妃稍稍止住了眼泪，但是心中依然委屈，委屈自己为什么生的不是男孩，委屈自己的孩子会双腿残疾。
　　“爱妃不要难过了，朕已经决定，加封你为皇后，我的小忆芩封为东平公主，你看怎么样？”风锦轩一边安慰婉妃，一边逗乐怀中宝贝。
　　虽然生的不是男孩，可是忆芩却深受风锦轩喜爱，这也倒让婉妃心中些许有些安慰。听到如此喜事，婉妃急忙行礼谢恩。
　　“父皇，东平公主是什么？”风忆芩一脸天真，双目清澈如水看着风锦轩一脸期待。
　　“我的小宝贝，你长大了就知道了”看着面前女儿如此惹人喜爱，风锦轩忍不住亲上一口。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带公主回去休息吧，至于她的顽疾，我会再派人去民间寻访名医的”风锦轩一边说着把风忆芩递给一旁伺候的太监，一边拿起桌上的奏折，仔细批阅。
　　婉妃告退之后，风锦轩却捏紧手中御笔，暗暗咬牙：“东海城…”再看手前奏折，正是来自东海城。
　　正当他要发作，意识到旁边有宫女太监，便又缓了回去，轻轻放下手中御笔，示意旁边太监：“小海，宣钟少离前来见我”
　　“皇上，天色已晚，是不是早些休息，明天再宣钟少离进宫？”旁边的太监好心提醒。
　　风锦轩并未搭理他，眉头一皱，看向小海。
　　“奴才这就去办……”
　　看着匆匆离去的太监，风锦轩陷入了深思，当年东夷之乱，多少都和东海城有些关系，当年社稷动荡，他无力分心。虽然大破东夷，民心归附，可是他根基不稳，对东海城也是极力拉拢，如今东海势大，据地理之便和倭寇往来，暗通曲款，损公肥己，倒卖粮食和铁器，这让他极为恼火。
　　婉妃回宫，正要歇息，打扫的宫女却不小心碰到桌脚，桌上的花瓶也应声而落，碎了一地。本来挺好的心情，全被这一情景破坏了。
　　（古树降世入尘间，皇室诡谲似云烟。龙凤初长习人性，巧遇尚待后面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