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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偶然在省立同仁医院遇见张新安十分意外,彼时我正扶着生病的女上司,而他则被一大群实习生包围着巡房,金丝边眼镜掩不住睿智的光芒,挺拔的身材仿佛天生就是该穿着白大褂普救众生。

      我仗着是苏秦的闺中蜜友,扬声唤他,唤得熟稔:“新安”。

      “叶晴”身为苏秦丈夫的张新安并没有副院长,最年轻脑外科专家的架势与疏远,竟与我招手致意,突然之间所有围着他的实习生全都转回头来看我,倒让平时大方的我有了几分局促。

      “这……”张新安看着我臂弯中,面色苍白的女上司,眉头微微一皱。

      “是我领导,我陪着来挂点滴,不打扰你,你忙吧。”我为大队人马因为我停下脚步而不好意思,而张新安却依然彬彬有礼的说:“好,我让小吴陪你办,你知道医院人不少。”张新安笑了笑,招手让实习生中一位年轻姑娘过来,叮嘱了一番,便极有礼貌的和我道了别。

      拜他所赐,年轻实习生小吴热情有礼,对医院上上下下各个科室都十分熟悉,在她的帮助下,我和女上司几乎没有受排队等待之苦,就顺利地占了床位,挂上了点滴。

      女上司病中还不忘记和我调侃:“呦,极品呀,虽然老了点,虽然谈不上帅,但找老公就该找这样的,叶晴真看不出来,难怪人家说不会叫的狗才是最凶呢。”

      “你的话我会转告我的好朋友,让她好好珍惜,小心看护着。”我不是不羡慕苏秦,苏秦自身条件出众不说,便是找男人也一直都很有眼光。

      “啊,有主了,这年头,好男人都有主了。”女上司的口气颇为遗憾。我只是笑笑,淡笑中不经意地想起游子衡,心中没来由的酸楚,这都几天没见了,他一直忙,忙着那些基建项目。

      再一次听到张新安的名字竟然是从游子衡的口中说出来,我多少有点诧异,难道游子衡与苏秦两口子都是朋友?

      “你不知道,我做的就是同仁医院的基建项目,张院长怎么说也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游子衡并没有几日不见女朋友的颓丧,反而显得神清气爽,心情颇佳。

      “同仁医院的标可不好中。”我虽然不懂什么建筑招标,却也知道省级类似同仁医院规格的单位,在基建项目上出了名的谨细和慎重。

      “极难,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游子衡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更显得对此没有多大的兴趣,我热衷于这次年假游子衡能不能陪我回老家见父母,将恋爱关系落落实,并顺便可以将婚姻大事提到日程上来。

      “我……”游子衡正要有所回应,我的耳边却响起了苏秦愉悦的声音:“小两口说什么呢,我们这么大两个活人在你们面前,都熟视无睹?”苏秦一身剪裁得益的套裙,将身材勾勒得份外妖娆,妆容清雅,气质慵懒,身边还有那个永远精神,永远正面的优质老公张新安。

      “张院长是您,真是意外”游子衡立刻站起来,与张新安打招呼,显得风度极好。

      “小游,叶晴,晚上好。”细看之下,张新安笑起来眼旁已有了几缕皱纹,但是除了平添了几分成熟,并不显得苍老,即使站在帅哥游子衡身侧,他也气势不堕,自有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这不,正商量着回家见父母呢”游子衡一边回答苏秦的问题,一边含笑看着我,眼神中显得有几分宠溺,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竟有几分诧异和感动。

      “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呀”苏秦笑得春光潋滟。

      “快了,你也知道,我不小了,小晴也不小了。”苏秦问得调侃,游子衡却答得真诚。

      明丽的餐厅,优雅的背景音乐,张新安和苏秦,还有那认真、慎重地游子衡,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神奇梦境,真实地让人不可思议,又虚假得像个童话故事。

      那晚,我们告别了苏秦夫妻,消弥了许久的热情又回来了,完事之后,游子衡很快就睡着了,而我又梦到了故乡的石板路,曲桥和流水,那些温暖而亲近的美好。

      六月初,游子衡与我回了趟老家,因多年不曾解决的婚姻问题显得越来越靠谱,我的父母自然十分高兴,对未来女婿的到来也显得极为殷勤周到。我的母亲甚至有几分丈母娘见女婿越见越爱似的讨好,气得我声称游子衡夺走了父母对我的宠爱,要他加倍的补偿我。

      游子衡显然对这种天伦之乐很是生疏,但并不妨碍他的好家教,他总是在笑,应对得体,临别之时,我的母亲竟决定直接将我打包送给他,即使一分钱聘礼不要也甘心。

      我父母都是淳朴厚道的好人,是真心爱着我,他们这个惟一的女儿。如果有可能我当然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长大,永远都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即便余生将会和游子衡一起度过,是我最大的幸福和心愿。

      这个世界,花开自然结果,瓜熟自然蒂落,从父母身边的公主到某个男人身边的女人,已是永远不可改变的规律。我只能收拾情怀,憧憬下美好的未来,这一年我与游子衡的故乡之旅,我从心理上实实在在地告别了依赖与梦想,走到了生活的实处。

      城市的打拼生活仍然再继续,我和游子衡都不能免俗,既然打算要结婚,自然会考虑许多,游子衡专注于同仁医院的项目,而我也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本职。

      我们见面的时间虽然不多,可我却没有了患得患失的心情,我不会再因为见不到他就去购物消费,胡思乱想,我需要一份稳定的生活,而他亦然,我本能地相信他,维护他,更节省每一分的花销,因为我要为我以后的家庭打算,女上司是过来人,看着我十分欣慰。

      一晃数月荏苒,日子过得安稳且波澜不兴。

      中秋节那天,我正为手头上的一个单子头疼,偏巧世贸中心的黄金地段又打不到车,我踩着高跟鞋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看到公司的彩灯广告。唏嘘之余,刚要进去,便听到身后有人喊我:“叶晴”

      “新安,是你”正派阳光的张新安,衣冠楚楚,挥手和我打招呼。

      “正是饭点,遇见你正好,一起吃个饭?”张新安邀约,我当然欣然接受,一方面他是苏秦的老公,至少也算我半个朋友,另一方面游子衡正在他手下做项目,我虽不是什么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但是这点礼貌和周到还是有的。

      “新安,我请你”我跨上他停在路边的车,示意他去路口的那家湘菜馆,听苏秦说张新安嗜辣,这应该算是投其所好吧。

      “过江去吃鱼吧,我知道有一家不错。”张新安毕竟是副院长,有的是魄力,还没等我提出异议,他已将车开上了高架,一路往江边驶去。

      我低头看了看表,这时候路上挺堵,过江又特别远,这一南一北外加吃饭显然要花费两个小时……我的表情显然是落在了他的眼睛里,他有点歉意地拍了拍方向盘说了句:“你看我,忘记你还要工作,要不咱们还是回头,就去你说的那家湘菜馆?”

      “没事,高架上不好掉头,再说了上次你帮了我上司一个大忙,让她少受了不少罪,她应该谢谢你,这顿我请,我拿□□去和她报销。”我尽量用玩笑去冲淡他的歉意,他并不是一个执拗的人,点了点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路,我们闲聊了几句,从医院的项目说到了苏秦,看得出他很爱苏秦,虽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但是有我能够体味的真心。凭他的身份地位,又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尤其显得难得。一路上我忍不住为苏秦暗暗高兴,同时也希望我与游子衡,以后能够和这对夫妻一般,相濡以沫,经受得起现实的诸多考验。

      “欣来渔港”的包厢设计得十分巧妙,仿古建筑的舟形,从外面看来错落有致,里头更是别具匠心。张新安是这里的熟客,在我客气的推辞下,他负责点菜,并将他所点的几个菜介绍的头头是道。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雪菜的鲜、黄鱼的嫩,象鼻蚌刺身的好嚼头,让我大呼味道不错,同时也顺便揣测了一下女上司接到那张报销单时难看的脸色,笑得十分得色。

      大快朵颐之余,张新安简单地和我介绍了游子衡所负责工程的进度,并关心了一下我们的婚期,如果说之前我对张新安的风度和人品打九分的话,现在就真忍不住要送十分给他。

      饭中,张新安接到一个医院打来的电话,业务术语听得我云里雾里,正好,我趁这个时机去洗手间补妆。

      舟尾,端海阁的包厢里,苏秦的大红色薄毛衣显得极为抢眼,我差不多是扑过去想扒包厢半掩的门,大声地跟她说一句真的好巧。可人只不过往门前一站,就看到苏秦身侧坐着的男子,与她十指相扣,那侧面俊朗如昔,是他,我的未婚夫游子衡。

      他们显然是在等待上菜,细碎地聊着天,两个人的脸凑得很近,苏秦的头发偶尔滑下来,我的未婚夫都会殷勤地为她拢上去,苏秦笑得甜蜜,玉容生辉,而我的未婚夫更是欢畅,时不时的用唇去吻苏秦的指尖…….

      九月的初秋,暖阳适宜,我却整个人瑟瑟发抖,喉咙就像卡了几根鱼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目光呆滞地看着我熟悉的男人,我最好的朋友,我该怎么办,闯进去大骂他们是奸夫□□,还是默默走开,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经过许久的心理斗争,我还是选择了走开。

      事后想来,我也佩服我自己,我竟没有忘记张新安这个炸弹也埋伏在这家饭店,我鬼使神差地回到了包厢,平静地提出女上司要我回去处理急事的要求。张新安放下筷子,埋单并送我回去,我一路无话,他也很贴心地保持沉默,直到回到我公司门口,他礼貌的地和我挥手道别,我才想起,这顿饭本该是我请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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