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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询天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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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这些日子埋着头写字,绫女大约是受了那小郡主的指使,整天拐弯抹角的骂她贱人,狐狸精,只会勾引男人。
阮阮自小母亲早亡,父亲教她的也都是家国律法之类的东西,从来没有跟这样子的女人打交道的经验。
困惑之余,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只能装着什么都没听见。
那些人恨得牙咬出血,也拿她没有丝毫的办法。
这一日听到脚步声响,阮阮以为是那小郡主又来寻衅,低着头只管写自己的东西。许久才写满了一张纸。
忽然一只手从对面伸过来,拿了便要走。
阮阮急忙双手按住了纸张,抬起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华星北在对面坐了多时了。
大约是落在这人手里的短处太多了,她对他始终是有一点怕,避开他的目光缓缓松开了手。
华星北却似并没有觉察她的瑟缩,只管看纸上的字迹:“副都御使肖秋意纵容家里的护院闹市行凶……这应该是先帝年间的事情了,十年前的旧事,何必又要重提?”
阮阮应道:“这个护院本应伏诛,但后来,我爹去肖大人府上的时候,却曾看见过。”
华星北也是一怔。
“我爹回来与我提起这件事,说‘要是家眷也就罢了,一个下人而已,何必在他身上用了这么多的心思’……”
华星北道:“是李代桃僵的戏法?”
阮阮点了点头:“肖大人买通了监斩官,在通往刑场的路上,用一个相似的人换下了这个护院。”
“他倒是情深义重。”
“对自己人太过于情深,对不相干的人,难免就要义薄了……”
华星北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说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自己人……
不相干的人……
却不知道在她心里是如何定义的。
两个人自做自事相对无言,几个时辰不过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阮阮坐得全身僵直,指尖一阵阵地泛着酸麻,又不敢当着华星北的面起身动作。
她总觉得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瞒不过他,所以能不动就不动,能不说就不说,恨不能把自己化成了一根草,一块泥土,让他彻底的看不见她才算甘心!
然而对面那个人始终纹丝不动,阮阮焦躁着也不禁佩服,到底是世家公子,这份稳如泰山的功夫真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能学来的。
咬着牙忍了又忍,听见门外珠帘哗啦啦一阵作响,仿佛是有什么人进来了。趁这会儿功夫她急忙抬了一下头,却见一名青衣青年摇摇晃晃地靠近了桌案。
忽然间扑噗通一声,整个人都扑倒在了华星北身前。
华星北拿着书简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青年挣扎了许久撑起了身,低低地叫了一声:“公子。”
阮阮这才看清那人十分清俊的一副相貌,细目削唇,带了几分薄情之相。
是他……
阮阮心里微微一动,平日里这人虽然总是懒洋洋地打不起精神来,可却刻薄又专横,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此时此刻怎么却像是软成了一滩烂泥,连骨头都被人抽走了……
离得这么近,竟能清楚地看见他眉目之间竟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凌!
“贺兰统领……”华星声音平淡地说道,“今日里怎么份外的殷勤?”
贺兰山全身一阵阵的发抖,也顾不得他的嘲讽了:“公子……救……我……”
“我救不了你。”华星北看着书简上的字并没有理会他,“十年前我父亲就曾与你说过,玄阴寒冰这门功夫太过于霸道,早晚你要受它所害,你不肯听从,日日夜夜修炼,有这样的结果,实属报应。”
“公子!”贺兰山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颤抖着逼出了声音,“我若废了武功,于公子而言不过就是个废人!公子收留我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华星北被这无耻之徒说得不怒反笑:“如此说来,你学这歪门邪道的功夫倒是为了向我效忠效力了?”
贺兰山好一阵心虚。他知道华星北说得对,这些年来若不是被逼着,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去多做一点事情的。
他一直懒。修习玄阴寒功的后果,是连说话吃饭都懒,连血都是冷的,恨不能整日整夜长眠于地下。他也曾想过废弃武功,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散功的苦头,直到十六岁那年,他极偶然地发现华家世传的武功与玄阴寒功相生相克,便跑到了华家自请为家臣。
贺兰山跟随华家,从来都没有什么荣华富贵的心愿,只不过是想让自己活得不那么难受罢了。
然而食人之禄,忠人之事,他偏偏又是个懒得去做事的人……
华星北看他那副心虚气短的样子也真是可气又可笑,还好,他总算还知道自己理亏,没有昧着良心表白自己做了多少不得了的大事,放下手里的书简说道:“转过身去。”
贺兰山知道他这是不再责怪自己了,深揖一礼:“谢过公子大恩。”
华星北在他陶道,灵台,至阳几处大穴拍尽了掌力。
贺兰山只觉得一股热气自身后衍衍而起,被寒气浸透的身体顿时有了些许的暖意。
华星北站起了身:“一个时辰之后宫行九周,你再来寻我。”
一个时辰之后?贺兰山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寻他。急忙伸手拦住了他道:“这些日子我苦心钻研大衍之数,倒不妨趁这点时间,为公子问一问天相……”
见华星北垂下了眼睑瞄着他,他脸都不红一下:“所谓谋事在人,可事情成与不成,自然还要看上天的意思是不是……”
华星北摇了摇头,这个人,算是把皮赖心黑全部都占全了。可也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寻了旁边的一张矮几坐了下来。
贺兰山拂手在丛中折了一把花茎,不多不少,正是五十满数。
所谓大衍之数,是出自于《易经》里面的说法: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
藉此可以行天地,问鬼神,知他人所不能预知的事情。
贺兰山分开两方□□,分别示为天地,令华星北取走其中一株,这就是所谓的“三才”。
三变六爻之后,再分阴阳。
华星北对五行八卦并不太精通,只看着他凝神屏息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卦。
贺兰山注视桌上的卦相半晌才说道:“公子此问,乃是水火既济,应该算是半吉吧。”
华星北道:“怎么讲?”
“公子你请看,此卦上刚下柔,像征着君臣正位,上下安分,如果各尽其职,能算是大吉,然而六二爻象显示,权臣媚顺为事,所以说,最后终有变乱……”
华星北脸色微微一变。
贺兰山沉吟了一会儿又说:“不过公子也不必太担心,济者,合也,水火相遇,有会合之义,想公子吉人必有天相,能得众人相助,终将成就大业!”
华公子道:“真难为你,竟也学会拍马屁了。”
贺兰山面不改色:“拿人手短,吃公子的饭,自然是要嘴短了。”
说着话珠帘声响,一人探进了头来叫了一声:“公子,秦大人从济州传来了信报。”
贺兰山一看是容琛:“你这呆鸟来得巧,我正得闲,也给你送上一卦。”
容琛蹙了眉头往屋里走:“你又叫谁呆鸟。”
贺兰山头也不抬:“除了你还有谁。”
容琛哼了一声,双手将信报交到华星北手中。
阮阮坐在那里一直不敢动,听他们说到那秦大人传来信报,手里的笔不禁微微顿了一下,人们提起这位秦大人的时候,那真是用尽了溢美之词,什么精英所在,青龙门之首,却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华星北看完信报便揣进了衣袖里。
容琛忍不住低声叨念:“秦大人这一走又是两个多月,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形是怎么样了?”
贺兰山笑道:“他在济州打那姓郑的老虎,打得顺手了,说不定就要带一只郑家的母老虎回来,到时候生下一堆小老虎……”
容琛忽然在桌案旁坐了下来,硬声打断了他:“你方才说要送我一卦?”
贺兰山微微一笑:“不知道容统领你要问什么?”
容琛一张端正的圆方脸憋得通红,见桌前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许久他才终于从嗓子里面憋出来两个字:“姻缘!”
贺兰山哈的一声,拍着桌子大笑。
华星北也不禁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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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
周日下了一场大雪。
结果晚上电卡里突然没电了,只好摸着黑穿衣服到外面买电。
下了楼才发现荔枝穿了鲜红带花的睡裤,脚下登一双土黄色的雪地靴,上面罩一件蓝色的长羽绒服,走在路上回头率那叫一个高啊。
天涯有犀利哥,我们有荔枝姐!
不过,回来以后就感冒了。
连花 茎都要被口口,这两个字很色情?还是很反动?还是很起 点?
日哦,这才发现连姻缘都被口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