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开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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π：【嗯】
袁知乙眼前一亮，他回复了。太好了，一块看直播会有许多话题可以聊。搭讪无难事，只要肯废话。
直播里，省一级领导正在讲话。
幼稚圆：【省级领导站位高度就是不一样呢？】
π：【现在已经是市委领导在讲。】
幼稚圆：【那我的网络延迟有点严重哦！大神就是大神，网络都比我好呢～】
π：【……】
幼稚圆：【大神你也是用校园网吗，哪栋楼呀？信号这么好。】
这句没回了，看来真的防备心很重，很难问出什么私人信息。
领导讲话还在继续。
幼稚圆：【上次台球协会聚会，你去了吗？】
对面大概也无聊，时刻看着手机，除了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其它消息都是秒回。
π：【去了。】
幼稚圆：【我也去了，怎么没有看到你呀？】
这次，“对方正在输入”闪了许久。
π：【你只是犯了一个鲁班也会犯的错。】
幼稚圆：【？】
π：【有眼不识泰山。】
幼稚圆：【……】
直播进行到播放历届比赛VCR，闪过参赛队伍路演画面。
幼稚圆：【你为什么没参加决赛路演？】
π：【不想。】
幼稚圆：【为什么不想？】
π：【不想需要理由？】
幼稚圆：【好像有道理，那你为什么没在正常时间参赛？】在暑假猝不及防冲顶。
π：【忙学习。】
袁知乙：……哦。理由这么简单？不是针对她就好。
幼稚圆：【那你在你们专业排名肯定很靠前！】夸他，夸到飘起来，就会露出破绽。
π：【靠前还忙什么，笨鸟才先飞。】
袁知乙：……为什么感觉被内涵了？
直播进行到公布赛题。总共将近三百道赛题，常规赛事包含八十道算法赛和四十道应用赛，另外还有专题赛事等等。
袁知乙只重点关注高校赛道参加的常规赛事。赛题覆盖了多种热门领域，她跟着主持人的介绍，十分紧张地往下看。
语音技术、计算机视觉、自然语言处理、数据挖掘、光学字符识别……
算法赛已经公布完毕，袁知乙看好几个赛题预备参加，也与π展开了探讨。
聊到专业方向上的内容，他果然正常很多，既不带刺，也不高傲，言简意赅，鞭辟入里。偶尔，袁知乙也会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想法。
主持人开始介绍应用赛。
大模型应用场景成为了今年的热门，大量赛题堆积，而工业、信创、虚拟现实也占用大量资源……
视觉、听觉、心理向来是冷门领域，往年也只是算法赛会出现几道专属题，应用赛去年仅有一道视觉产品题，袁知乙越看到后边越紧张。
π发来消息：【是不是在许愿梦中情题？】
幼稚圆：【很弱智，别拆穿。】
对方竟第一次发了表情包！
π：【摸头.jpg】
π：【你美梦成真了，放心吧。】
他那边比她快，应该先看到了赛题。但是……
幼稚圆：【你怎么知道我想参加什么？】
π：【圆周率什么不知道？】
π：【散会。】
与此同时，袁知乙听到了自己想参加的赛题，出现在“智能制造”大分类中——《AI技术驱动下的听觉产品升级》。
完美契合她的期望。
奖金池十万。其它项目普遍六万、八万。
“哇靠！”一激动，没忍住拍桌叫出声。这就好像只背诵了一句古诗，默写偏偏考这句！而且分值翻倍。
庆幸的是，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别说是拍桌子，就是把桌子掀了也无妨。
原本说要留在宿舍的贺灵夕和宋一言各自有了去处。
贺灵夕的异地恋男友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赶到东州，给了她一个惊喜，她出去陪男朋友去了。
贺灵夕与男友青梅竹马，一直保持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高中毕业才正式在一起。她男友是体育生，成绩普通，留在他们省会上学，他们只能每天视频聊天。每个节日，她男友都会寄来用心准备的礼物，如果是食物，还会连同舍友的份儿一块准备，是个肌肉发达但头脑并不简单的男生。贺灵夕聪明通透，人情世故处理得井井有条，只有对着男友会偶尔撒泼耍性子，不失生动活泼。两人感情很好。
宋一言因为要省钱没回家，她父母索性带着她爷爷奶奶一块到东州看望她，就住在学校宾馆，她瘪着嘴责怪俩老乱花钱，最后还是收拾衣服过去团聚。
她再次无效省钱。
看得出来，宋一言其实家境很好，甚至比韩厘还要好些。她是通过某种人才计划保送到东州大学的，这类保送拼的本来就是信息差，有信息获取渠道和提前筹备谋划的能力，就不是普通家庭。
她的兴趣爱好包括但不限于摄影，动漫，汉服，乙女游戏，样样都玩得深透，这也不是普通家庭能负担得起的。只是在小城市长大，消费不高，来到大城市，习惯把“好贵”“我好穷”挂在嘴边，实际上谈不上多节约，属于口口声声要省钱，不肯打车宁愿走路，却在路边买了一杯巨无霸奶茶的类型。
韩厘同男友一块出国旅行去了。
计划之初，她在宿舍中提及此事，贺灵夕还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她不该刚确定关系就一起旅行，韩厘心直口快，问，难不成要像你们俩认识十八年才可以？贺灵夕摊手，不提了。
韩厘从小学就开始谈恋爱，前任多得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历任空档期不超过半年，从大一开始，她就给自己立下一个规矩，分手后要冷静一个月以上才能接受新人，为的就是控制自己的恋爱瘾。她不喜欢的类型很多，但喜欢的类型更多。是一个明明一直及时行乐，却又故意给自己设定框子的人。
随性，但又不够彻底。
袁知乙发现，自己对这几个室友，比想象中了解。
在意才会了解。
也许她偶尔还是要主动一下的，结局真的会不一样，就像她与π的关系，在她的努力下迈进了一大步。
于是她往“姐姐妹妹誓要发”群里发消息：
幼稚圆：【《模电》课堂笔记复印件，工本费一块五，限量三份，先到先得！】
等了好几分钟，群内仍一片寂静，没人回应。
袁知乙抿了抿嘴，把手机放下了。再多的，她也做不到了，一是忙，没有精力，二是她始终认为自己并没有错。
主动是一种渴望解决问题的态度，不代表把自己列为问题本身。
她一整天没看消息，认真复习。直到熄灯睡觉前，手机忽然震动。
“姐姐妹妹誓要发”
宋您一言：【我我我！感谢圆总救我狗命。】
宋您一言：【跪拜.jpg】
一分钟后，贺灵夕也回复。
0x：【菩萨真人，贺灵夕敬上。】
0x：【红包】
接着，宋一言与贺灵夕在群里聊了起来。
她们今天前后脚去了相同的景点，皆是人满为患，体验感极差，你一言我一语吐槽个没完。
从她们的聊天内容分析，在此之前，她们应该就在私聊了，否则衔接不上。
也就是说，“要不要在群里回应袁知乙”，她们很可能也私聊讨论过了。
韩厘只扔下几张普吉岛的美照，没要笔记，也没说别的话。
宋一言紧跟着吹彩虹屁。
冷清许久的微信群再次热闹起来。
袁知乙摘下助听器，睡了。
假期最后一天，袁知乙回了趟招贤街。
小姨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就连李环忠都买了条鱼亲自下厨，袁知乙还以为是因为李守鑫放假在家。
然而临近饭点也不见他人影，李环忠解释道：“你弟接了个大活，最近天天熬夜搞什么方案，哎哟，打电话都不带理人的，忙，忙得老子都不认了，你有空可得说说他。”
语气责备，内容却是满满的炫耀。
李守鑫不回来，那么这一桌菜就耐人寻味了。
小姨凑近她耳边说：“之前说要办卡后来没办的那个小伙子，前几天又来了，还带了好几个伙伴，每个人都办了好几千的洗车卡！”
“吃菜啊，知乙，吃菜，快尝尝我做的鱼……”李环忠笑脸盈盈地招呼道。
袁知乙端着饭碗，抿嘴笑了笑。
祁聿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收假后就是马不停蹄地招新面试、月考。一本课堂笔记的橄榄枝让418寝室的气氛回到她入住之初，不算火热但有局部回温。
袁知乙心态良好，问题不大。
十月中，智新社终于完成招新任务，在全体大会之前，石择铭通知各组长及开发组骨干人员开小会。
袁知乙有晚课，下了课才往会议室赶。走到半路接到李守鑫的电话，说是在下沉广场的奶茶店等她。
“你在我们学校？”袁知乙将信将疑。
“对，好不容易进城一趟，你快过来，哥有东西给你。”
李守鑫比她小一岁，可他太想当哥了，除了在承芳面前能勉强叫与袁知乙一声姐，私底下都自称大哥。
幼稚。袁知乙懒得和他计较这些，“我现在过去，你还有没有别的事要说，可以现在通话说。”
“没有半点感动就算了，开口就赶人呢怎么……”李守鑫流里流气地感慨，“这副死样什么时候才能谈个对象？”
袁知乙：“我有会议，赶时间。”
“行吧，这回是真没什么事儿，进城跟甲方商量点事儿，好巧不巧他住你们学校边上……”
“我五分钟到。”
刚好她也有东西要给他，顺道回宿舍拿上那份邀请礼盒，赶到奶茶店的时候，李守鑫正同一个排队等奶茶的女生聊得火热。
袁知乙缓下脚步，几不可闻地叹气：李守鑫完全继承了李环忠那张泡妞的嘴，顶着一张普普通通的脸，还有空空如也的脑袋，就是能很神奇地瞬间和女生熟稔起来。
“我妹来了，”李守鑫看见她，同身边女生道别，“微信聊！”
那女生调侃：“你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妹？”
“瞧不起谁？基因好着呢，在我这儿没显出来，估计得隐藏给下一代。”
女生被他逗笑，喝着奶茶走了。
“这个给你。”袁知乙把礼盒递给他。
“哟，还有东西给我呐？”李守鑫接过，也没看是什么，径直走向他的摩托车，弹开后箱抱出一个半人高的紫色玩偶，塞到袁知乙怀里，“你们女生最近是不是特流行这个？”
确实很流行，几乎人手一个，宋一言连水杯、笔袋、耳机壳都印着这个玩偶。
这玩偶太大，袁知乙拨开紫色耳朵，“你表白碰壁礼物被扔垃圾桶了？”
“我表白什么时候被拒绝过？”这话李守鑫不能忍，“专门给你买的好吧？你说你七老八十了男朋友没一个，眼巴巴看着别的女生都有，就你没有，多寒碜啊你……”
袁知乙抿嘴，预备揍人，李守鑫已经跨腿上了车，“温柔点，整天这样以后嫁不出去又赖我家里。”
“你谈什么生意了？”袁知乙对李家的商业基因存疑。
“接到一个新开的俱乐部的广告，大单，豪车拍都拍不完，你少操心了，好好上学啊高才生，别听我爸的，什么稳定不稳定的，他就一土老帽，你什么时候出个国深个造什么的多有面儿，哥给你拿钱。”说完，李守鑫踩响摩托车，流里流气地斜嘴笑，“走了。”
袁知乙等他身影完全消失在校园主干道，才收回视线，抱着玩偶一时出神。
如果没有李守鑫，她和小姨都不会对那个家有分毫眷恋。
手机响，是石择铭在催了，会议室和宿舍在两个方向，没办法，袁知乙只好抱着玩偶急急往会议室奔去。
路灯下，黑武士掩藏在斑驳树影里，祁聿抓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
大晚上的，他就不该来参加什么破会，否则也不会撞见这么让人血压贲张的画面。
把他送给她的礼物送给别的男人？
还是分成两份送给两个不同的男人？
袁知乙，行，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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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知乙抱着玩偶去开会，大伙自然要调侃一番，有学姐问是不是有男朋友了，袁知乙说没有，他人将信将疑。
祁聿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会议室的。
他刚洗过澡准备休息，硬被叫了过来，整个状态十足慵懒，头发耷着，蓬松顺滑，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闲适的居家感也遮不住雄性荷尔蒙，门口走到会议桌短短的路程中，女生们专注的目光都快把他刺穿。
袁知乙视线同样黏在他身上，脑袋里满满疑惑：他不是没参加考试？他来干嘛？
程之远也来了，会议正式开始。石择铭宣布重磅消息：成立开发组B组。
袁知乙已提前知晓，没有太多情绪，其他人似乎比她更在意，纷纷以近乎同情的目光看向她。
B组暂时不设组长，将在接下来的大赛筹备中进一步观察、选举，除开已担任其它组组长、副组长的社员，在座的都是候选人。
也就是说，祁聿也是。
袁知乙深呼吸，好的，习惯了，空降这一套他高中就玩得十分顺手了。
“开发者大赛已经开幕，赛题也已经全都公开，不知道大家这个假期有没有关注并分析过，今天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剖析赛题，做好我们自己的赛程计划，该报名的报名，该放弃的放弃，做不到全套抓，”程之远发话，“同时，也需要对照历年比赛成绩，研判对手实力，先从算法赛开始吧，石择铭，你来主持。”
石择铭插好u盘，打开ppt，“我们从智享社区拿到了权威的历史比赛资料，连同今年的赛题资料，会前已经都发到群里，大家应该已经有印象了，今天时间紧张，我先初步分析一下我们有可能正面碰撞的高校队伍……”
ppt上放映去年的积分赛排名表。
“从区域来看，我们还是整体领先的，大家的成绩都不错，袁知乙、蒋肃延成绩尤其突出，大家有目共睹，Chanllenger认证的是东州大学账号，积分也是算在我们学校的，但是从全国来看，还有一定差距。比如……”
石择铭点开下一页，是全国积分赛冠军的积分详情，每一场比赛和成绩都非常直观地展现。
“这位SHU-sxrmm……嗯很奇怪的ID哈，蝉联两年积分赛全国冠军，并且他也有应用赛成绩，一个人带领两个Team，他的路演视频大家也可以看一下，尤其参加应用赛的朋友，企划案思路、答辩技巧都可以学学……”
这ID是他和他女朋友名字的结合，张澍这家伙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恋爱脑啊。
袁知乙眉梢轻扬，不自觉笑了一下。
大概是她不苟言笑的形象深入人心，此时一个无声的表情也格外显眼，石择铭视线不经意瞥过她，已经挪走又看了回来，“知乙，你笑什么？”
“哦，没什么，”袁知乙收敛表情，下巴抬了抬，指示屏幕，“他的话，一时半会儿不好超越。”
石择铭：“你认识？”
“嗯，海晏大学的。”
石择铭切到下一张ppt，是SHU-sxrmm的智享社区个人资料页，果然是海晏大学认证账号。
“确实是。”
袁知乙点点头：“对，他很强。”
她很少这样直白且坚定地夸奖一个人。
石择铭第一反应是看向祁聿，后者双手抱胸懒洋洋坐着，下巴微抬看着ppt，半框眼镜后闪过一道寒芒。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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