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澳门的夜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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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v放映结束，灯光聚焦舞台，十个人缓缓从台下升起来，演唱会在一片欢呼中正式开始。
他们以正规一的主打《regular》开场，然后开始自我介绍。我能听出来，他们这段时间有在认真地学习中文，发音比以前好了很多。最好笑的是，廷祐居然还用着16年那套词，只是年龄改了。
“大家好，我叫金廷祐，今年20岁……”
“……我喜欢唱歌跳舞，我的爱好是听音乐看电影，我喜欢小狗，谢谢大家。”钱锟在一旁接着廷祐的话说下去，一脸欣慰地看着台上，“哎呀，没想到他还在说这句我教他的话。”
“真好，廷祐好好地长大了。”我感叹。
刘扬扬笑，“你这话说的好像他爸。”
我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他爸，我是你爸。”
他们又继续唱了两首，一首是《无限的我》，一首是《replay》，然后中场talk的时候，楷灿说他们特意准备了一首特殊的歌给中国粉丝，让粉丝们猜是什么。
特殊的歌？中文歌？难道127现在还出中文歌吗？按理说有了威神V分队其他队是不可能再出中文歌的，那会是什么呢……
我还在思考的时候，道英说出了答案。
“我们准备了《no longer》的中文版给大家，这是没发行出来的版本，今天是第一次唱，希望西珍妮们喜欢。”
《no longer》？我在17年底就按照记忆中的旋律把它制作出来了，想着很快就能亲自唱我最喜欢的抒情歌了。但是公司把歌捂着一直没发行，没想到我一走就发了。呵。
但是，我们找的填词老师只填了韩文版，什么时候有的中文版？
我静静地听着vocal组一句一句唱出那些歌词，越听越觉得耳熟。
「……
she no longer needs me
你渐渐走远
你站在我编织的回忆里面
犹豫着说出那句
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抛弃了一切站在你身边
奔跑着一起离开这个季节
有意义的时间就是有你的每瞬间」
“seven，这是不是你在月末考核唱的那首歌？”ten最先反应过来，越过几个人来向我确认。
钱锟也想起来了，“对对，就是那首，当时老师和练习生都被惊到的那首自作曲，没想到有一天可以唱出来。”
“那这个版权算谁的？127的？还是seven的？”
“算seven的吧，不知道发行之后他还能不能自己唱……”
钱锟和ten还在讨论，但我的耳朵已经听不进去任何旁人的话，只顾着听他们的舞台。
这首歌像一支化学溶剂，随着歌词一点一点被展开，那些溶进歌里的时光结晶渐渐浮现。那些我为了留在公司通过的宵，上过的课，还有ten的舞蹈小灶，马克和我的楼梯间，汉江边的烟火，新年的饺子……
这首歌是宁阳的起点，也是我和NCT的故事的开端。
「she no longer needs me
你渐渐靠近
成为了我高悬在上的憧憬
犹豫着说出那句
勇敢喊出深藏的声音
我抛弃了一切追寻你身影
期待着你脚步为我而停
在独属我们的宇宙和你一起飞行
时间长河奔流不息
映着你的笑和我的约定到故事节点
闭上眼我才能触碰到你流泪的脸
she no longer needs me
你渐渐走远
你站在我破碎的梦境里面
你喊着爱我一遍又一遍
拥抱在末日前
我抛弃一切来到你身边
奔跑着一起离开这个季节
有意义的时间就是有你的每瞬间
组成我的世界就是爱你的每瞬间 」
他们唱到落泪，我的视线也渐渐模糊。
一定意义上，这是我的歌，是我为了思成和127写下的歌，如今我却只能坐在台下，眼睁睁看着它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原来这首歌是开始，也是结局。
手不自觉去摸自己的脉搏，感受着我强烈的心跳和心痛，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动作了。
“你怎么了？”
真是神奇，刘扬扬总是能一瞬间捕捉到我的情绪转变，我转头想像平常一样笑一下说我没事，但此刻实在心痛到没办法掩饰，大颗大颗的眼泪控制不了地往下掉。
他好像被我的眼泪吓到了，“你……你哭了？”
“……这还用问吗？”
然后他手忙脚乱找纸巾，找不到还去跟他身边的肖俊借，但最后还是没找到。
他转身回来，用他的袖子轻轻地给我擦眼泪，过了半晌才说，“这是我第一次看你哭。”
我顾左右而言他，“原来坐在观众席看127是这种感觉，真不错。”
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周围涌来很多道视线，“咋了？看我干嘛？”刘扬扬摇头。
“宁阳，你挺厉害啊。”肖俊越过刘扬扬对着我低声喊。
“啊？他们说什么了？”好像上课走神突然被点名一样，我着急忙慌地问他们刚刚错过的事。
大概就是道英说这首歌意义非凡，大家如果关注制作人那栏的话就会看到这是我写的歌，这一版的中文歌词也是我写的。楷灿在一旁补充说这是我练习生时期的考核作品，一曲惊艳全场，他也是因为这首歌认识我的，特意选在了今天唱，是因为……
“是因为，这是seven给127的礼物，也是他作为127成员给西珍妮准备的礼物，在今晚，我们把这个礼物送回给他。我最爱最爱的亲故，谢谢你能来，我们永远是一体的，我们永远同在。”
此刻，场馆内的欢呼声达到了顶峰，屏幕上投影着我的脸，周围的观众全都朝我们这边看，他们高举着绿锤，高喊着我的名字。
泰容拿着麦克风对我说，“seven啊，哥真的很想你。”
道英抢过麦说别忘了第二天和他的约定，廷祐惊讶地说第二天明明是和他的约定，楷灿隔空质问我就一颗心怎么能分给那么多人，马克在一旁笑得不行。
我没有麦也说不了话，只能挥手，他们也朝我挥挥手，说欢迎威神V来看演唱会。
他站在队伍后面，没有挥手，也没有看过来，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啊，原来他讨厌我已经到同事情都不想演的程度了吗。
他们后面还唱了几首歌，但我再也没兴致看了，脑海里一直重复播放着他偏过的头，和他疏离礼貌的微笑。
结束之后我们从特殊通道离开，去到了后台，祝贺他们演出圆满落幕。
和他们寒暄了一段时间，我感觉很累想走了，但是一边廷祐拉着我的左手，另一边楷灿拉着我的右手，死活不放我走，说一定要合照个几百张才能弥补半年的思念。
“先给我们拍，之后我们再一起拍。”楷灿把手机递给道英，“哥好好拍啊，现在和seven合照一张可太难了。”
“哥拍照你们还不放心，绝对给你们拍成一米九大男模。”
我就跟一个旅游景点似的，成员一轮一轮地跟我合照，脸都要笑僵了。而且我不想让其他五个人被晾在旁边，所以和在玹拍完就火速跟他们告别。
“不行，我们127集体照还没拍呢，绝对是最后一张了。”楷灿一边拿着手机眼神到处找staff，一边拽着我的胳膊生怕我跑了。
“少一张集体照也没什么的，以后还有机会。”
“不行，一定要拍。”
“我来给你们拍吧。”刘扬扬伸出手，接过楷灿的手机。
“啊，谢谢。”
刘扬扬举着手机，用中文说，“开心一点，笑一下。”像是专门说给我听的。
但是我真笑不出来了。
之后我们回到了酒店，各自休息去了。我躺在床上，回忆着与127见面的这短短十来分钟。
他一次都没有看我。我和其他人合照的时候，他毫不在意地跟钱锟聊天。甚至最后合照时，即使他跟我站在一起，目光都不愿意在我身上停驻哪怕一秒。
彻彻底底be了，收场得很不体面。
耳机里的歌突然被微信的提醒铃声打断，我有点烦躁地拿起手机看是谁，看清通知栏的名字后简直无语至极——是跟我只隔了一个过道的刘扬扬。
他问我，“宁阳，你今天为什么哭？”
“喂，离这么近发什么微信啊。”我隔着被子对着他喊，但他没有开口回复我，而是继续发微信。
“是不是因为127？”
“你还没睡啊。”
“舍不得？”
“我干嘛告诉你。”
“我们是朋友吗？”
“不是。”
“好吧，我以为我们是。
那我们总是同事吧。”
“嗯，是同事。”
“你想回127吗？”
“不想。”
“你明明舍不得。”
“小朋友，你要知道舍不舍得和想不想是两码事。”
“那你现在还难过吗？”
“流泪并不一定代表难过啊，我是在跟我的过去告别，这是一种仪式。”
“你真不难过？”
“不难过。
刘扬扬，
为什么你这么关注我难不难过？
你就那么喜欢看我难过？”
“不是，
我总是觉得你跟我在一起总是没那么开心。”
“你有时候想太多了，跟你没关系。
你其实可以多关注关注其他人，不用专门盯着我担心……”
“没办法，担心你已经是我的本能了。”
“宁阳，新的一年要到了，你别再拒绝我的关心了。”
我没回复，他又接着发， “你说的，我们是同事，这算指标。”
我从被子里往外看，他背对着我，屏幕绿色的光映在他金色的头发上，语气里充满了与以往都不同的诚恳。
也许十年后的我，对2018年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但绝对无法忘记，那个自信飞扬的小少爷，那个总跟我对着干的小少爷，在静谧的澳门夜晚里，对我说，我是他的本能。
——第三视角——
如果问十年后的刘扬扬，那个已经和威神V拥有数以万计回忆的刘扬扬，问他在他与队友宁阳的故事里哪一段最绚烂，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2019年的第一分钟。
那时的手机时间刚跳转到零点，宁阳在他发送完那条微信之后，放下手机，掀开被子，用他特别的，好听的，轻柔如汽水般的声音，对刘扬扬说，“新年快乐。”
刘扬扬转身，对上了宁阳带着那双漂亮却永远看不透的眼睛，新年的海边烟花在窗外陆续绽放，房间顿时变得喧闹不堪，但宁阳的话他却听得格外清晰。
他说，“好。”
还说，“但不是因为指标，是因为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澳门的夜晚（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