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团结大会（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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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程来到室内游戏，我解脱了，终于不用忍受太阳的暴晒。
“我们现在要玩僵尸游戏，其他人躲好，僵尸闭着眼睛抓人，被抓到的会被感染成下一个僵尸接着抓人，理解了吗？”
策划者在玹在解释游戏规则，是个很著名的小游戏，粉丝通常称为“青楼游戏”，我感慨这玩意真是贯通古今。
思成躲在了摄像机旁边，用staff打掩护。
这一轮是悠太僵尸抓人，这是个灵活的僵尸。
我扒着墙角，悠太竖起耳朵，直接冲着我走过去。眼看着我退无可退，就要被他逮住。
“啪啪。”摄像机旁边的思成拍拍手把悠太引过去了。
思成还想借助staff躲开，但很可惜悠太很敏捷就抓住了他正要迈开的腿，象征性地咬了上去，这就是意味着思成被感染了。
我看着这一幕愣住了，这这这，居然要真的张嘴咬吗？好羞耻救命……
思成戴好眼罩，摸摸索索着开始了他的僵尸人生。
我学着他那样，躲在了staff旁边。
思成冲着窗边门边的泰容和在玹走去，他们都很会躲，轻飘飘地就躲过去了，墙边的楷灿也很灵活，思成一直抓不到人，在房间中央急得转圈圈。
我要不去放放水帮他过了吧，不然怪拖延时间的。我正这么想着，刚迈出去就脚底打滑摔了个大屁墩。
这都不需要我主动放水了，他不注意到我都不行了。
思成听到一声“咣”就转身快速往我这边走，我摸着屁/股都没站起来就被他逮到了。
他刚摸到我的手腕，就笑了。没有声音，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只是笑了。
我看不清他的笑容下是什么情绪，但我真想摘下他的眼罩下来，看看漂亮的丹凤眼因为我而笑是什么模样。
“是seven对吧？”
他好像很熟悉我的手腕，以至于握住一秒就可以辨认出来。
可能是每次我们需要拉手的时候，都是互相握的手腕这个原因。
在我心里手腕和手心是不同的，手心和十指相扣又是不同的。
思成他似乎也这么认为，所以我们彼此都默契地保留了更亲密的距离底线，不去轻易打破那个底线，这是一种心有灵犀的礼貌。
他单膝蹲着，嘴角还带着笑，举起我的手腕，放到嘴边轻轻碰了一下，当作感染的标记。
蜻蜓点水后他笑着解开眼罩，我却还停留在那一刹那的维度里无法抽身。
这一个触碰，轻得像一根羽毛掠过皮肤，却挠得我心里发痒。
它明明比咬更有距离感，但就是更戳人心。好像疏离之外多了怜惜，多了宠溺，多了很多被限制住的感情/色彩。
在我看来这已经不叫触碰，这叫“亲吻”。
我左手又习惯性去摸右手的脉搏处，现在应该是110次每分了。
“seven你待在那干嘛？”楷灿走过来打断我的神游。
“哦哦，现在是我当僵尸了。”
“你脸好红，耳朵也得爆炸，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楷灿好笑地看着我，“你现在好像猴子屁/股哈哈哈。”
我还是呆呆的，没回过神，戴上眼罩后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啪啪。”另一边的某个人为了提醒我，特意拍了拍手引我过去。
我慢慢回过神，跟着掌声摸过去。
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前方全是黑暗，全是未知，我不喜欢这种未知的感觉。
我没多大激/情玩这个游戏，主要是尾椎骨的余痛还没消失，我实在害怕撞到墙或者被哪里绊倒。
我一步步挪着，装装样子挥着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探了一遍，整个房间除了刚刚那个巴掌以外安安静静，好像我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我开始用腿来在地上扫，一边走一边扫，像个有病的圆规。
突然，我的腿扫到了个东西，正要往那边靠近的时候又来了一个更大的东西往我脚下伸，好像是故意的。
我可能核心不好，给这人这么打上一杠，我直接没站住，眼看就要又摔一个屁/股墩。
一只手很快地从后面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捞起来了，沉稳有力，衣服面料传来熟悉的手臂温度。
“谢谢。”分不出这只手臂是谁。
“不用谢。”又是熟悉的母语，又是他。
总之这个僵尸游戏非常漫长地结束了，下一个是思成和我一起的中文猜词小游戏。
我们一起用中文比划，不说韩文，他们去猜是什么东西。
公司一直在给非华成员上中文课，他们每个人都是能听懂一点中文的，只不过是婴幼儿水平，跟我刚来韩国的时候差不多。
目前整个战场上，剩下两队人马在激战，在玹可以很快get到思成，楷灿可以很快get到我，他们俩越玩越起劲，一定要争个高下。
“在玹哥，楷灿，你们俩别争了，我都累了。”
“不行！”在玹和楷灿同时开口，给我堵了个语塞。
“但是现在是要末位接受惩罚啊，第一又没有奖品。”
“对哦，现在末位是谁？”楷灿和在玹才想起来这是个争倒数第二的游戏。
我回头看节目组，PD说是泰一。
“OK，那泰一哥干脆地来吧。”
泰一正在看热闹看得开心，cue到他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啊？我？我都忘记这回事了，就光看你们争第一了，真是的，我还以为换规则了。”
这个游戏以给泰一浇冰块为结点，日程来到了我和楷灿的K歌房，这还是哥哥们专门为忙内line单独准备的室内游戏时间。
为了活络气氛，我们选了一些男女对唱的韩语歌，我们在中间演情侣演得起劲，下面坐着的人毫无参与感快要打瞌睡。
“seven，你来唱几首中文歌怎么样？”楷灿提出。
我点了几首中文歌，打算和思成一起唱，但是等我点完了他说他不会唱。
我寻思我点的都不是什么冷门歌，都是周杰伦、林俊杰的，怎么可能没听过。
我唱的时候猛地转头一看，这人正坐在地上偷偷跟唱。他压根就是不敢上来唱，扯什么不会唱。
我站在中间一个人声嘶力竭地唱着悲伤情歌，其他人因为听不懂都无法融入，只有泰容和楷灿充当了一下气氛组给我应援，稍微让此时此刻没有那么那么的尴尬。
唱完一首JJ的歌后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平生不怕别的就怕尴尬，这种极品尴尬场面让我心理年龄顿时老了十岁。
“提前结束吧我们，我反正是唱不下去了，楷灿你呢？”
“同意。”
太无聊了这个项目，真后悔制定它，简直在浪费时间，也不知道最后能剪出多长分量来。估计一分钟都剪不出来……
——
日程终于到了核心项目“做饭”，我等了一天，总算有个我擅长的事情了。
我轻松地哼起歌来。
对我来说做饭是生活很愉快的一部分。它不是用来取悦任何人的工具，不是苦而累的劳作，想做就快乐地做，不想做也不逼迫自己。
正如我的人生态度，一定要快乐，要轻松而潇洒自如地走着想走的路。
快半年时间里，我的心态相比刚来的时候改变了很多。
我不再纠结于为什么来这里，我开始学着把现在做的事情当成了真正我喜欢的事情。
有些时候不需要去想太多，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因为我们能支配的时间只有“现在”。
我把鱼洗干净，切好香葱、姜片和辣椒丝，拿出一部分放到鱼上，剩下的备用。超市没有蒸架卖，我只能拿个小杯子垫着鱼盘，锅里加水煮沸后，放入鱼盘蒸7分钟。*
我用手机计好时，想趁着空隙时间做点别的，刚回头就发现一圈的人都在我身后看着我，有左右两个摄影师，还有挤在摄影师中间的楷灿、泰容和马克，吓得我歌都不哼了。
“吓我一跳，围在这干嘛？这搞得我都紧张了。”
“当然是围观seven主厨做大餐。”泰容指了指锅。
“没那么夸张，泰容哥你这是在捧杀我啊，要是我搞砸就完蛋了。”
“我们seven这么棒，怎么会完蛋，而且我们seven不管做成什么样我都会喜欢的。”
泰容摸摸我的脑袋，“别有负担，加油，哥给你做烤肉去。”
真好啊我们大龙哥，在他这里我真的找到了以前想象中哥哥的感觉，可靠又温暖。
泰容刚走，在玹和思成也加入进来，狭小的厨房变得更拥挤了。
“seven，我们来帮你啦。”在玹也很会做饭，挽起袖子就凑到灶台来，“需要我做什么呢？”
“在玹哥帮我们煮拉面吧，旁边正好还有个位置可以一起开火。”我突然想到些什么，“对了，在玹哥，你等会先别放调料包，面煮熟了分出一小份给我单独处理吧。”
“嗯，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感觉你好像有大动作。”
我点点头，就当搞个惊喜菜单吧，如果成功了可以顺便宣传一下中国风格的面食，失败了我就绝口不提自己吃掉，绝不给家乡丢脸。
在玹那边的拉面煮好后，这边蒸鱼也到时间了，我把鱼拿出锅，把水倒掉，汁水也倒掉，鱼上的配菜也丢掉。
“哎，seven这些菜都不需要吗？会不会太单调了？”在玹看到我的操作有点疑惑。
“别担心，会加上的。”
我拿出之前备好生的配菜重新放上去，淋上生抽，烧一点热油，把油从头浇到尾，重点浇一下配菜，再端起盘子晃晃让生抽充分浸入鱼肉里。
很简单地，一盘清蒸鱼就做好了。
“这样就是做好了吗？”思成在我身后看了很久，突然问我。
“对，要不要尝一尝？”我没等他回答，就夹了鱼肚子最嫩的地方直接喂到他嘴边，不想吃也得给我吃！
“第一口给你。”
思成以前没吃过我做的菜，看他刚才的表情，好像是真不觉得我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小屁孩会做什么大菜，也许在鱼肉入口前心里早就想好了词汇，如何委婉地安慰我幼小的心灵。
直到他吃了那一口，他咀嚼了一下，眼睛慢慢瞪大，不可置信地竖起大拇指，下意识用中文夸赞。
“哎，你真的可以啊，好吃的。”
听他的语气，是真的觉得神奇且佩服。“你什么时候学做菜的？”
“小学就学了。”我有些骄傲。
这也是我爸妈经常拿出去给外人炫耀的资本——自家小孩多小就可以独立，多小就可以帮忙分担家务，多小就足够懂事。我潜移默化地也这么觉得，我就应该这样长大。
“你从很小就要学这么多大人的东西，很辛苦吧？”
我愣住了，骄傲的神情僵在脸上。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我，思成是第一个。
“你真的很聪明，学东西很快，其实这也是不那么好的。因为学得快的人就会被要求学更多的东西，要求你的人不会想到你有多累，也不会去考虑这到底是不是你应该想的事情。”
思成说的是对的，但我一直在逃避这个事实。
我一直被所有人推着往前走，做着我根本分不清想不想做的事情。别人也不会关心我想不想做，因为他们看到的我全是开心的。
他们根本就不是真的为我好，我全都知道，但我要伪装。
我的身上全是面具，各个年龄段的，各种角色的，而我的其中一个面具被思成就这样戳破了。
“你很累对吧？你以前根本就不想学对吧？”他皱着眉，那双丹凤眼好像在深切地探究我。
“我没有啊。”
“没关系，那都过去了，不管你想不想学都做得很好。多想想自己，你现在真的很优秀。”思成拿过流理台上的鱼盘，摸摸我的后脑勺走去餐厅。
他好像脱离了那个我脑海里对16年的他傻傻的滤镜，他纯粹，但也清醒。
我很喜欢剖析别人，甚至没放过自己。我一直在尝试看透他，没想到他也是这样一种非常善于看穿别人的人。
我们站在面前，就像两个刺客，互相试探，互相分析着对方。这是一种非常刺/激又透支气力的交战，但足以让我更了解他。
泰容和泰一的烤肉烤好了，连同我自己单独做的面一起端上桌。
我怕鱼凉了不好吃，就先让他们吃我的鱼，意料之内的赢来一片夸赞，应该也是真心的。
但我并不在意。我想要得到赞赏，但如果得到了某个特定的赞赏，那其他的可有可无了。
我还让他们品尝了我的面。
刚刚我做好之后尝了一下，还给楷灿尝了一下，得到的反馈其实还算不错，所以我才敢拿上来。
“这是什么面啊？好像从来没吃过。”泰容吃了一口。
“闻着就和别的拉面不一样，吃起来好像更好吃？”泰一也尝了一口。
“我刚刚看到seven做面的过程了，加了各种各样的酱，好像是秘方。”在玹补充，斜着头过来问我，“这是可以说的吗，seven？”
“这个面在中国叫「热干面」，做法不复杂就是要加很多酱料，而且用另一种面更好吃，我不知道用韩语怎么说，中文叫「碱面」，如果大家喜欢我可以教大家做。”
“哎一古，我还以为你最后要说如果我们喜欢就可以回宿舍做给我们吃呢，原来只是教我们啊。”楷灿又开始怼我。
“要么自己学要么给钱，如果是教李楷灿也要给学费。”
晚饭在一片热闹进行。
我一直没怎么吃烤肉，因为不喜欢吃肥肉，那个烤肉是五花肉，肥肉还挺多的，我吃了只能是浪费。
除了烤肉，也只有拉面和鱼吃，我面前的菜都要被我掏完了。突然，一小盘肉递到我的碗里，那盘里全是完整的瘦肉。
我抬头一看，是泰容，他特意走过来，只为了给我递肉。
“seven不吃肥肉，所以我在超市给你专门挑了一块瘦的猪肉。”
天啊，泰容居然知道这个？
“太感谢泰容哥了，其实不用特意照顾我的，哥哥们多吃点烤肉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呢，seven也是127的一员啊。而且，说起来要感谢winwin，他在超市告诉我的，不然我还不知道seven你的忌口呢。”
winwin，又是winwin。他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吃肥肉的？
他好像偷偷背着我对我了如指掌，明明我们现在住的距离比以前更远。
我吃完了盘里的瘦肉，悄悄瞥他的表情，他看了一眼我面前的烤肉盘，然后继续跟其他人说笑，也不知道他的笑容里有没有属于我的1%。
——
时间推移到了泰容准备的篝火大会。我们到了庭院里，草地中间果然是块纸片，我叹了口气，节目组还是那么抠。
“天啊，我们居然有篝火！”楷灿很夸张地大叫，其他人看到都发出爆笑。
“天啊，草地都被火烧焦了呢。”在玹也配合他。
等其他人都安静坐下来以后，我摸摸纸板篝火，非常正经地来了一句。
“天啊，好暖和，正好我有体寒，谢谢节目组哈。”
配合我似笑非笑的表情，其他成员再次爆笑，节目组也无奈地笑了。
“以前没发现seven这么有sense。”悠太给我竖起大拇指。
我们坐着开始进行真心话环节，其实我挺怕这种环节的，我非常不喜欢暴露我的真实情绪，我觉得真心话更应该私下说。
我以为没人对我说真心话的，但没想到第一个对象就是我，马克面朝着我非常真诚地说。
“seven，起初我认识你是因为你的才华，后来我发现你这个人很有趣，嘴里说着我是最努力的人，其实你比我更努力啊。
作为一个外国人，又要学韩语，又是零基础学习舞蹈，休闲时间还坚持创作，明明是队里的忙内，却根本不需要我们多操心。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好像只是年龄比我小，好像你更像哥哥。
seven啊，你真的有点太累了，别这样逼自己，慢慢来就好，127的路还很长啊。”
马克很认真地说完了很长一段，我原以为他只是开玩笑随便说说，但他走心了，我也走心了。
马克和我的关系并没有我和楷灿那么要好，但是从他口中，我才发现他真的很关心我，是我没发现过的关心。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说我累的人了。
我虽然确实挺累的，每天都累得要死，但是我都尽量控制了，一个是死要面子觉得我能撑得住，一个是我不想让别人察觉到，这可以免去多余的关切和解释。
马克证明了，这根本无需言语，无关距离，真正有心的人总会努力去识别到你的一切情绪。
“噢还有，我要感谢seven，自从有了seven，楷灿不经常来吵我了，都去吵他了，我真心感谢seven承担了这份辛苦的工作。”
“……”楷灿无语地转头看着马克。
楷灿本来也很沉浸地跟着马克一起看向我，但万万没想到这里还有他的戏份。
“行，马克哥，我以后会和seven一起来吵你的，你等着吧。”
真心话环节过后，我们忙内三人组因为未成年，不能在晚上十点后工作，所以在睡觉前我们需要投票选出最糟糕的项目和最好的项目。
最糟项目这还用投票吗？就差直接让所有人喊出尴尬k歌房的名字了。
投完票回来我和楷灿相视一笑，看来我们非常默契地自觉把票投给k歌房了，策划人自己都不认可的游戏，我们不是倒一谁是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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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完票后，我们仨未成年进屋睡觉去了。
睡前我和楷灿又开始一个固定项目，睡前听歌。以前是在房间里用手机功放，放半个小时自动关闭，我们的手机轮流放，什么歌都放。
现在我们到了这里，睡前习惯依然保持，调好定时关闭，歌单随机播放，今天到了我来放歌。
不知怎么，今天很累，精神却非常亢奋。我看了看身边俩人，他们也睁着大眼睛，显然也是亢奋状态。
我起初还只是哼哼，当歌放到《洋葱》的时候我已经忍不住开口唱了起来，旁边俩人觉得这首歌很好听，也跟着一起学着唱，甚至要求我单曲循环。
最后我们由于唱得太大声，被外面的人听到了，悠太和泰容还特意跑到我们门口，喊着孩子们快睡觉。
我们三个人哼哧哼哧地笑成一团，一边嚷嚷着“一层一层一层……”一边睡熟过去。
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夜晚，这是非常完美的一天。
以后可能会有很多综艺，会有很多物料，会有很多相似的一天，但再也不会有这样完美的一天。
是怎样的喜欢呢？如果我终究会失忆，我希望我独独留下这一天的记忆，这样的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团结大会（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