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之殇，一生之盟（胡霍/架空）》青耘莳叁少

113、第三十三章

　　看他吩咐我的样子，一副理所当然，我不懂他为什么指使我干活这么轻松，我带着一腔的不满然后接受了肉饼和肉团的深切鄙视后，忙完了他交代的事情，他则靠在沙发上看着我忙进忙出一脸的幸福，我不清楚他高兴什么，总之他看起来就是特开心。结果我这没骨气的人就被他这一副幸福的表情弄得一腔的不满没了，还干的乐呵呵的，我什么毛病啊？
　　等忙完了，他给了我一个吻，我被吻的很高兴，他也吻的高兴，吻完后他拉着我的手出门，俨然一副幸福男人的样儿。
　　我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什么都没做，他就是高兴。其实我也高兴，记得有人说过，当跟你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是幸福，而且是相当幸福，现在我就沉浸在这种幸福中。就算他没事儿指使我干点活儿，没事跟我找点不痛快，那又怎么样？他心里是在乎我喜欢我的，这就够了，别的我不求太多。

　　他的边走边说没有兑现，一路上我们都没什么话，大街上他也一直拉着我的手没放，其实我有些不自在，但是他却看不出什么。到了公交车站后，我们等车、上车再下车都没松开彼此的手，周围人的目光我们管不了了。
　　下车后。我跟华哥先到花店买了两束花，看着这两束白色的花我想下一个地方应该就是墓地了。拿着这两束花，我跟华哥来到了墓地，不是清明节也不是假期，现在墓地的人很少。我跟着华哥走到了大概半山的地方，我们来到了一个墓碑前，华哥把花放到了墓碑上。我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这照片上的人我认得，是四年前小街面摊的老板。自从华哥出事后，我就再没敢去找过老板，没想到他已经不在了。我看了下墓碑上的生卒年月，原来这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看着华哥悲伤的表情，我用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我想安慰他。
　　他对我笑了笑，此时他的眼睛像夜晚波光粼粼的湖水，寂静而又忧伤，我最受不了他这种眼神，虽然清澈，却看不到背后真实的情绪。他蹲下身，手指滑过墓碑上每一个字：
　　“这是颜叔的墓，颜叔你认识吗？其实我也不是很认识，我只是觉得他很亲切。当年我醒过来没多久，颜叔就出现了，他把我接回家，他照顾我，也是那时候我认识的黎墨。黎墨当时精神状态很不好，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要家里有一点响声我就会害怕好一阵子，可是黎墨当时几乎每天都会弄出些惊天动地的响声来，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说的很缓慢，我却听的心疼的不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我，我不知道当时他是什么状况，那段时间里他又是什么心情，我很想抱着眼前的人，却没办法伸出自己的手。因为当你把一个人伤害后，无论多虔诚多真挚的拥抱都无法抹去你曾经的过错。他好像也是蹲累了，直接坐到了墓碑旁边，我也跟着他坐在了他身边：
　　“后来呢？后来颜叔怎么过世的？”
　　华哥自责的低下了头，声音闷闷的对我说：
　　“当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颜叔说以后他会带我过普通的生活。后来黎墨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了，每次我头疼的时候他会唱童谣哄我，其实…黎墨很可怜的。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的情况也转好了，颜叔也算是放心了。可是…他就死了…因为我死的。”
　　此时华哥的痛苦我可以理解，当一个人不清楚自己的过去，不知道自己是谁，那种恐怖的感觉我想任何人都会觉得无助。在这种最无助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关心自己，照顾自己，那对于这个人的感情不只是依赖那么简单。而这个人，最后又为了自己死了，我可以想象到华哥当时内心的歉疚与愤怒，就像现在他表现出的一样。
　　“后来出什么事了？”我伸出手把他攥的死死的双手拉开，那手上有因为他自己用力，指甲嵌入手中的血痕。其实那些不关他的事情，只是他喜欢把这些事情跟自己联系到一起。我这么想也许很自私，可是从华哥的口中我知道颜叔当时已经打算带着华哥过普通生活了，为什么现在他会扯进这样一个漩涡里？他当年已经没威胁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就当他死了不可以吗？
　　看着现在的他，我真的是想去惩罚那个带给他痛苦和自责的那些人和我自己，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一切？如果我不知道，我给自己编织的谎言就不会被打碎，这些碎片也不会在此刻刺到我满心是伤。
　　“后来…后来我渐渐适应了那里的生活，那里的一切，我觉得那样过也不错。惜霖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每天都想办法找些好玩的事情逗我开心，他那种年纪，可以再那个安静的地方待那么久，他真的是个好孩子。开始的两年多我过的还不错，我哥偶尔来几次，我当时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就是知道他很忙，但是每次来他都很关心我，对我很好。分别久了也没有兄弟间的疏离感。江崇哥每次都挺令人担心的，不过也没出过什么大事，不过现在想想这些人都不是偶然间进入我生活的。”
　　说道这里，他的眼神里夹杂着愤怒，夹杂着辛酸，他看向了我，语气有些激动的问我：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我只想跟颜叔他们平静的过日子，为什么我已经连枪都拿不了了他们还不放过我？我只是记得颜叔死了，他不让我回来，不让我报仇，说我爸爸和他都是为了我能活着死的，所以我活着就可以了，什么都不用做。”
　　华哥说到这里笑了，眼睛含着凄然的泪水，他看着碧空万里，这时候一阵风吹散了一片云，我瞬间有种他随时会消失的感觉，我惊慌的把他抱进怀里。华哥没回抱我，他告诉了我件令我震惊的事情：
　　“你知道是谁杀了颜叔吗？是莫尔飞。”他看着我震惊的样子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他很平静的看着我，“我知道是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跟你一样，不过我并不害怕，因为我的亲人差不多都被他害死了，你说当你的父亲、叔叔都被人害死了，你还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平静的过完下半生吗？至少我不能，所以我回来了，我要做警察，我要接近莫尔飞，我要报仇，只是这一切我没有告诉我哥，我不想他担心我。”
　　毫无预兆的，他挣脱开我的双臂，他站起身，用手指着自己：
　　“你看清楚我，我接近你是为了接近莫尔飞，我怀疑害死颜叔的人里作为莫尔飞爱将的你也有份。当晚林仲希找你麻烦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手上的手链，那个手链我在莫尔飞的资料里曾经见过照片。所以我让江崇哥帮我把你的手链弄来，谁知道居然是我送你的，事后江崇哥告诉我，他帮我不过是让我亲自确认你跟这个案子无关，你跟莫尔飞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混小子还想骗我，我对这小子真是无可奈何到了极致：
　　“华哥，你说这些想说什么？想让我恨你，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案子，你想告诉我你利用了我喜欢你的事实？这没用，我不在乎，你不记得四年前的事情了，我记得。我现在告诉你，我四年前就不在乎你是不是骗我这件事情了。你以为我傻吗？你以为我是情圣？会为了个根本就不在乎我的人，只是想利用我、玩弄我的人等这么久？听你说了这么久？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接近莫尔飞才接近我，我猜你单纯的只是想进入这个组里，进到这个局里接近莫尔飞罢了，我根本就是在你的计划外。”
　　混小子骗我呢还，我被骗的早就知道什么话该信什么话不该信了，现在跟老子玩这个，以为我这刑警是白干的？果然，这小子听完我说后开始惊讶的看着我：
　　“你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你的话漏洞太多，而我推理能力太强。”装不住了吧？好小子你再装，看你还能说什么，“说实话吧，你到底查到了什么，那个被炸毁的楼里你查到了什么，还有什么是你要怀疑的要验证的都说出来吧。”
　　我得知道这小子到底查到了什么让他对我态度转变这么大，说他不在乎我我不信，他就想着自己把事情解决了，可是这事跟我有没有关系我都得陪他趟这趟浑水。不是我多仗义，只是我没得选择，我不陪他能怎么样呢？看他出事，知道他心里有事我当做不知道，明知道他故意骗我离开我就因为害怕真离开了，然后等他出事了在痛苦流涕的对他说我对不起他，我不该忽视了他？那种世界毁灭了的感觉我受一次就可以了，不需要再来第二次。
　　“我查到了很多冰糖，那里是个地下工厂，还有就是我今早给你看的那样东西，也是在现场找到的。估计你看过了越震的尸检报告了，越震的尸体少了一只手，而我在那里找到了一只人的手，那东西就是在越震的手里找到的。这东西不是我暗恋你的证据，而是灏元在那个地方出现过的证据。”
　　“灏元？”我想知道真实的情况，却没想到真实的情况一次次的让我意外，这件事跟灏元什么关系？如果灏元出现在现场，而灏元却没什么意外，出事的是袁弘跟越震，那能说明什么？是灏元身手好全身而退，还是说他就是杀越震的人？
　　华哥没照顾我情绪，也没照顾我的思维到底有没有转过来，此时的他像个旁观者一样：
　　“是灏元，那个地下工厂是莫尔飞的，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肯定你不需要知道。可见灏元并不是你这边的，他在帮莫尔飞遮掩，如果他是莫尔飞的人，那么你的一举一动莫尔飞都知道。所以我不会让你冒险跟我查下去，你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灏元不是礼暮烟安排到我身边保护我的吗？为什么他会是莫尔飞那边的，我相信华哥的话，他不会做没根据的推测，他肯定是有推理的依据。可是江崇的话又不可能是骗我的，所以如果我同时选择相信华哥和江崇，那只有一种可能---灏元背叛了礼暮烟和江崇，或者不是背叛他本身就是双重身份。事情的确不好办，如果灏元真是那边的人，那我做什么，想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被莫尔飞监视的。可是他监视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我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场车祸，那场绝非偶然的车祸，也许我也是该死的，只是我没死成。华哥不想我扯进来，可是从现在我的角度来看，也许我早就扯进来了，根本就脱不了身。即使我不管他，我这趟浑水我也早就惹上了。
　　“你不想活了是吗？那我陪你吧。这件事情，我跟你都脱不了关系，照你的说法，其实我早就被人设计了。即使我想置身事外，恐怕人家也不肯，华哥…你真的是傻的，你怎么想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想的？”
　　华哥站到我前面，他一脸愧疚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我真的只是想自己把这件事情查完、弄清楚、报仇，我以为我不会连累任何人。但是我错了，我哥已经被扯进来了，我看了我哥给我的资料后我就傻了。我不知道他还有个那样的背景，其实他可以走的，可是他回来了，他把莫尔飞的注意力引到了他身上。我现在得到的资料里，林仲希是帮莫尔飞做事的，林仲希那晚其实真正想杀的应该就是我，他不像我再追着查莫尔飞的事情。而我哥…是我哥杀了林仲希，是他把林仲希的尸体扔到了莫尔飞的家门口，他想救我。”
　　一切的事情都清楚了，原来那晚他看到的资料是这些或许还有很多，估计礼暮烟是想让他收手，他应该还有事情没说，不过已经不重要了，目前的这些已经够我判断现在的情势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抱住了他，我很没出息的开始哭，我替他委屈，这些事情为什么都要他来承受？其实很不公平，在他残缺的记忆里居然没什么开心的事情，他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从颜叔去世后他是怎么过。所以我四年后第一次见他，他是神情是那样的。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我告诉自己我会帮他，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会帮他。即使他是错的，即使现在杀了人的人是他我还是选择跟他在一起。
　　“你还会帮我吗？”华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回抱了我，他想知道我的答案。
　　我胡歌现在在颜叔的墓前给你霍建华一个承诺：
　　“我永远都会帮你，你想报仇，我会陪着你；如果你死了，我也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