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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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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河倾月落，馀欢未歇
01
“首先经过排查，保存在忌库中的六根两面宿傩手指及一至三号咒胎九相图全部被盗。”
高专会议室内，数位教师在这里听着伊地知的汇报。
“接下来是人员伤亡，”伊地知将手里的文件翻至下一页，扶了下眼镜后语气虽然平淡，却仍让人觉出些许劫后余生的意味。“留守在高专待命的术师中，二级术师四人、一级术师三人、忌库守卫两人，均为重伤，经统计，并没有人员死亡，但现在暂时还没办法确定残秽的主人。”
乐岩寺校长表情阴翳的看向五条悟，“五条，你的结果呢？”
五条悟此刻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不情不愿的回答了乐岩寺校长的问题。
“六眼告诉我……是寒河江。”
“这怎么可能！”庵歌姬皱着眉反驳道，“她当时在我们这边，怎么可能同时在其他地方打伤那些术师。”
“怎么，你觉得六眼会出错？”虽然五条悟平常都是一副不着调的模样，让人觉得过于没有距离感，但当他收起那副散漫的表象后，属于最强的冷峻气势笼罩了整个会议室。
尽管五条悟还带着眼罩，但庵歌姬却还是因为刚刚那句话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
夜蛾正道皱了皱眉，却也没多说什么，“这件事，先让高层封锁消息吧，不能让诅咒师知道特级咒物被盗，至于寒河江…”，夜蛾正道想到她，也只觉得头疼，微微侧身看向乐岩寺问道：“您怎么看？”
乐岩寺盘腿坐着，原本佝偻着的身子也坐直了，“立马上报高层，发布通缉令！五条，你的学生叛逃为诅咒师，你之前难道一点苗头都没看出来吗！”
乐岩寺校长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全是愤恨和指责，上次五条悟还为那个诅咒师大闹了一次高层，他不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我觉得她说的还挺对的，”五条悟靠着墙，曲起一条腿，过高的衣领遮住他的下半张脸，明明戴着眼罩，却也能让人感觉他此刻应是斜睨着乐岩寺校长，语气不复从前的嚣张，但更让人不寒而栗，“为你们那群草菅人命的烂橘子卖命真是没意思，干脆我也叛逃吧？或者直接把你们全部杀了也不错。”
乐岩寺嘉伸故作镇定的抬起头，想要从五条悟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图。但很遗憾，最强在这接连的变故下，是真的开始思考这样的可能性了。
“好了，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各位回去也都开导一下学生们。”
众人听了夜蛾正道的话，对视一眼后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重回寂静，五条悟维持着先前的动作一言不发，夜蛾正道看着自己头疼了十几年的学生，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五条悟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缩，已经接受过治疗的胸口却好似仍在隐隐作痛着。五条悟忍住想要抬手的冲动，从不轻易示人的六眼此刻不复从前的狷狂，反而充满了困惑。
最强……难道是什么诅咒吗？
从前的挚友、如今的学生，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叛逃，发生了什么事也从来都不会告诉他。
怎么，最强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老师，你当年…是什么感受呢？”五条悟面色虽不显，却难得的对夜蛾正道用了敬语，语气中竟还带了些迷茫。
想起了当年的事，夜蛾正道有些疲惫的取下眼镜，“后悔吧，应该是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能多问一句，多做一点。”
“是吗……”
五条悟吐出一口浊气，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夏油杰和江映叶，二人敷衍的声音仿佛也在耳畔响起。
“只是苦夏罢了。”
苦夏......
有的事情，一次就够了，他这一次，一定要把那家伙给抓回来。
五条悟起身准备离开，“我去找硝子问问情况哦。”
“悟，”夜蛾正道喊住将要离开的五条悟，“不要让自己后悔。”
五条悟抓着门上的把手，回过头时已恢复了从前那副轻浮却从容的模样。
“那当然…我可是最强啊。”
02
当老师们开会时，东京高专的学生们也不约而同的来到了江映叶从前的寝室。
“东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啊。”
住在隔壁的野蔷薇率先推开房门，本以为能找到什么线索，没想到江映叶全部收拾好了。
野蔷薇回过头，看见几人踟蹰在门口，单手叉腰，皱着眉呵斥道：“怎么，都不进来吗？”
惠微微叹气，原本还在担心这么擅自进入女生的房间会不太好，眼下这情况也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一行人迈入房间，除了书桌上的照片和已经打理好的一摞教案，整个房间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悠仁拿起一份教案随意的翻阅着，上面熟悉而娟秀的字迹仔仔细细的把每个知识点都标注的清晰而又详实。
大家或站或坐，一时无人说话。
“我还是不相信，映叶姐肯定是有什么别的计划，她不可能真的叛逃。”小心的把教案放回原处后，悠仁垂在身侧的左手不自觉的收紧。
真希双手抱胸靠在墙上，垂眸沉思片刻，也没回答悠仁的话，反而转身问着颓然坐在榻榻米上的顺平。“你母亲的葬礼，是谁安排的？”
顺平呆愣愣的抬起头，“啊，是映叶姐。”
“身体还完整吗？”
“没，没有明显外伤。”
“你参与葬礼了吗？”
听到真希的问题，顺平也反应了过来，眼镜微微发亮，尾音也不自觉上扬，“没有，我全程都没参与。”
听到这话，熊猫也赞同的点点头，“她那天这么说应该是想让你和她划清界限，等下不如去看看怎么回事。”
靠坐在桌子上的伏黑惠回想着交流会那天的所有事，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伴手礼。”
站在身旁的野蔷薇听到了伏黑惠无意识的呢喃后不禁反问道：“什么伴手礼？”
伏黑惠并未理会野蔷薇，立马抬起头有些焦急的冲大家说道：“映叶姐给我们的伴手礼，那里面应该有什么线索！”
而在医务室的两位大人显然比这群少年更先发现不寻常的地方。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五条悟看着手机上的翻译，有些不耐烦的弹了弹舌，“弄这么花哨干嘛，还写花体，手机都翻译不出来。”
尽管五条悟是一个除了性格都完美的人民教师，但对这种文绉绉的外国诗歌涉猎甚少。反倒是一旁的硝子立马回忆起了，“这是博尔赫斯的诗吧？”
五条悟并未回答，继续对着翻译软件辨别着江映叶的字迹。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骗子......
五条悟看着江映叶节选出来的那几句话，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她这么会骗人？什么叫把我留住，明明这句话改问她才对。
但是，他这是被表白了吧？
他就知道，不可能会有人不喜欢GTG的。
五条悟心里不由得有些得瑟，但被眼罩和衣领遮挡着，从面上倒也看不出什么。
视线逐渐下移，五条悟看见了最下方的那行小字。
祝眉目舒展，顺问冬安。
顺问，冬安？
五条悟直觉这句话就是关键之处，猛地抬头，发现硝子冲他微微挑眉，“你也有那句？”
五条悟沉默的点了点头，放下交叠着的双腿，身子前倾置，下巴抵在交叉的手上。
“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而且这个顺问冬安，难道是指我们会在冬天出事？”
原本双手向后打开撑着桌子的硝子也扯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和五条悟一块分析着。
“冬天这个时间到不一定，也有可能我们在秋末或者更早就会发生什么。”
“我可是最强哎，能发生什么事啊！”五条悟不满的撅着嘴，双手举过头顶大声控诉着。
但相识多年的硝子完全不想搭理他，沉思片刻后，硝子有些凝重的对五条悟说道：“你觉得，寒河江用这首诗，会不会不只是你想的那样。”
硝子伸手点了点第一句，“万一，她想表达的就是字面意思呢？”在五条悟骤然冷下的表情中，硝子不躲不闪，继续说道：“不出意外，她给其他人的也多半是我这样祝福的话语，为什么给你的要特意选这样一首诗，就算是表白，这首也太悲伤了。我觉得啊，出事的很可能是你。”
03
大家好，我是江映叶，这会马上要和羂索进行会谈。
因为我还带着伤，所以这次会谈是由伏黑甚尔陪着我过去。
“哎呀哎呀，是寒河江小姐过来了啊。”刚刚踏入陀艮的领域，还未见着人影，却先听到了真人的声音。
海浪在一旁拍打着，阳光明媚，沙滩上支了把遮阳伞，桌子上竟还摆上些酒，而羂索几人正围坐在桌旁。
羂索盯着夏油杰的脸，狭长的眼眸打量着坐在轮椅上的我，随后伸手将桌上的一杯威士忌推向我，“寒河江小姐，上次真是要感谢你的计划了，”随后又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呀，真是抱歉，寒河江小姐现在应该不能喝酒吧？”
尽管大家都看得出来，羂索这番话不过是试探我的身体状况，但是，一杯酒罢了，我也没必要拒绝，伸手端起酒杯，只微微一泯，似笑非笑的看着羂索，“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这段时间不太方便罢了，多谢夏油先生的关心。”
但羂索显然没那么好糊弄，语义不明的说了句那就好，端的是以假乱真的关切，却又话锋一转，继续试探着。“今日竟是甚尔君陪同，寒河江小姐的另一位下属怎么不见踪影？”
我单手把玩着玻璃杯，阳光穿透杯中的冰球，略微转动酒杯，阳光被分散为浅淡的三色，听了羂索的话，我也不轻不重的挡了回去，“他有其他任务。”
“这样啊，”羂索举起酒杯，“那恭喜寒河江小姐了，得到甚尔君这样的好帮手。”
“也要感谢夏油先生和诸位的鼎力相助。”
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冰凉的琥珀色酒液尽数滑入喉中，我皱了皱眉，却还是喝了下去。
其实我这会的身体状况实在说不上好，没有了硝子的反转术式，使得我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老老实实的打石膏坐轮椅。
但也是我这段时间极其不规律的作息和生活习惯，把前二十年的底子给败光了，所以从叛逃后就一直发着低烧，脸上的血色也还是靠着化妆才勉强看得过去。
希望一切顺利吧。
毫无意义的试探结束，我五指扣住杯口，垂下眼帘看着浅色的彩带，仿佛是第一次发现色散现象的小孩子一样挪不开眼睛。
而那边的羂索还在向几位咒灵说着后面的计划，里梅不知何故，仍然站在后面，并不参与这场谈话。
“我记得寒河江小姐也在收集两面宿傩的手指吧？”
突然听到了我的名字后，我慢慢将视线转向一脸兴味的真人，迎上那双异色眼眸后也没说话，只点点头。
“那么到时候就好办了…”真人恶意满满的拍了拍手，“真希望两面宿傩能完全恢复实力啊。”
“当然会的，”我绽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视线却落在了真人后面的里梅，“我会找到所有的宿傩手指的。”
